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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悦清冷的目光扫了过来:“可我听说,她已为幽境妖兽所伤,灵力低微,命不久矣了。”
尚衡这才知晓这事儿瞒不过去了,想来这个女修也是打听了确切的消息,有备而来。他思量了一瞬,立马屈膝跪下:“晚辈知错了。”
见秦悦没说话,尚衡又满怀愧疚地忏悔道:“晚辈错处有三。其一,那女修同我有境界之差,我却借助修为高深夺她灵宝。其二,晚辈受困三年犹不知悔改,故意欺瞒前辈。”
这个认错的态度倒是诚恳。秦悦心底盘算着:“不论他如何悔过,都要好好惩治一番。是命他自毁修为,还是让他在这儿待一辈子?”
这时尚衡又不知死活地添了一句:“其三,晚辈财迷心窍,见那女修已为妖兽所伤,孤身无助,便起了贪心,夺走了她的手钏。”
秦悦闻言,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她已受了伤,你还夺走了她的灵宝?”
尚衡忽感一阵莫名的威压,顿知自己说错了话,前言不搭后语地解释道:“晚辈……晚辈只令她交出手钏,没有强夺其他灵宝……那手钏,手钏也是她自愿交出来的,我没动用道器逼迫她……她还活着,前辈放心,只要她的灵力没有消失殆尽,她就还活着……”
秦悦心底一凉,抬手唤出了画卷。
这只白玉手钏里面的阵法是她亲自设下的,品阶有多高她自然最清楚不过。倘若对上尚衡这等元初修士,虽不一定大获全胜,但至少可以护席昭安然无恙,全身而退。
起先她得知席昭这只手钏被一个元婴修士夺走,虽有憾恨,但终究只叹席昭技不如人罢了。谁知……谁知这个手钏竟是在席昭灵力微弱之时被人讨要走的!
尚衡见她使出了道器,立马吓得冷汗涔涔:“前辈,你……你这是作甚?晚辈以修为起誓,确实不曾强夺这只手钏,还请前辈明鉴。”
“不曾强夺?”秦悦重复着这四个字,眼底染上恼恨,“席昭彼时灵力低微,你向她索要,她敢不给吗?她已为妖兽所伤,危在旦夕,你却落井下石,夺去她护身的阵法!她若当真有个好歹,便是拜你所赐!”
阵法的启用并不需要大量的灵力,所以席昭即便灵力所剩无几,也有可能借助这只手钏避过几个险境。可若失了手钏,这一切可就不好说了……
尚衡隐隐猜到秦悦口中的“席昭”便是那只白玉手钏的主人。他的面色渐渐灰败下来,,喃喃自语道:“我真不该夺了这件灵宝,惹出了这般后患……”
秦悦轻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罔顾道义,摒弃德行,怎堪问道求仙?”
她信手轻抬,画卷缓缓展开。其上山峦连绵,水泽幽远,看似一派桃源风光,实则杀机暗藏。
尚衡下意识地逃跑,还没走出房门,就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整个人仿佛被画卷上的景色吸引了一般,慢慢地转过身来,一步一步地朝画卷走了过去,脸上还露出了几分神往之色。
随后他像是被画卷夺了心神,双目渐渐变得无神而空洞。但脸色却焦灼得很,仿佛已然沉浸于画中情景,正翻山越岭,不眠不休。
最后尚衡像是累极,筋疲力尽地倒在了地上。元婴不甘地从丹田爬了出来,没走两步就摔了一跤,倒在尚衡的尸首旁边,再也没有站起来过。
秦悦懒得再看一眼,收起画卷就走。
对比此间的阴冷肃杀,灵宇宗内还是一如既往的安宁祥和。恰值正午,奉衍门前的几个小修士委实闲得无聊,凑在一处,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听说墨宁道君十天前离山了,要同幽境出来的妖兽一争高下呢。现在人人都巴不得躲在宗门里面避祸,唯独她乐意外出涉险,愿与兽族相搏,还人修安宁。”
“可见这位道君不仅生了一副好形容,心肠也是顶顶良善的。”
“奉衍掌门近日已将此事传讯给各大门派了,希望各宗各派都能遣几个高阶修士,同墨宁前辈一起,共御幽境之祸。”
“哪个宗派舍得在这个时候将修为高深的弟子放出去?万一被妖兽伤了,失了修为,丢了性命,宗门岂不受了一大损失?”
“哈哈,正是此理!可惜有墨宁道君珠玉在前,那些宗门非得遣高阶修士前往不可!墨宁道君此举,当真让我们灵宇宗扬眉吐气啊。”
“我前几日还远远地瞧见了这位道君,她怀里还抱着一个稚女,想来正是初为人母。”
“非也非也,道君亲口告诉我,那个小姑娘是青漪师祖的女儿,她只是代为教养而已。”
“原来如此。”众人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几人身后突然传来一句:“你说什么!”声音里的惊怒反倒多于疑惑。
众人连忙回头,看清来人,顿时规矩了不少:“拜见掌门。”
奉衍指着其中一人:“你,把方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被点名的小修士想了想,道:“墨宁道君日前告知弟子,她怀里的幼女是青漪师祖的女儿,她只是代为教养而已。”
奉衍忙问:“那孩子呢?”
众人面面相觑:“墨宁道君日前带着孩子下山了。”
奉衍脸色微沉:“墨宁行事怎么这般不稳妥!她前去同妖兽斗法,带着一个孩子岂不碍事!你们快去将她追回来!”
几人讷讷道:“道君已离山十日有余了。”
奉衍重重一叹。近日,他因灵宇宗名声大震一事得意了许久,现今偶然听闻了这个消息,却复又觉得颓然了。
青漪已然身陨,那个孩子可别又出了什么事。
早知如此,他便不应允秦悦的离山之事了。令最为爱重的徒孙血脉凋零,他如何过意得去?(。)
逢启涵因窥奉衍策 别淑慎始御幽境妖1()
第一百九十四章
南域灵气馥郁,即便是俗世,也多有灵气缭绕。因而很难分辨何处是修仙界,何处是俗世。
秦悦不熟悉南域地形,坐在画卷上,一日千里地飞了许久,仍旧没有找到俗世的所在。
“早知如此,我就该先借一份地图再出来。”秦悦托着腮,望着下方灵气袅袅的山川河流,心里很是后悔,“这般漫无目的地飞行,不知何时才能带这孩子抵达俗世。”
正胡思乱想着,忽闻身后远远地传来一句:“墨宁前辈。”
画卷放缓速度停下,秦悦回首望了望,只见一个挺拔的身影御剑飞来,定睛一看,竟是许久不见的启涵。
启涵飞近,垂首拜了拜:“方才瞧见一道玄色身影穿梭而过,想着应是墨宁前辈,果不其然。”
秦悦颇感讶异:“眼下妖兽为祸,你怎么在此?”
不应该待在宗门安安静静地修炼,等这场风波过去吗?
启涵笑着反问:“那前辈又缘何在此?”
秦悦瞥了眼怀里的孩子,刚想说“我正要带她去俗世”,就听启涵接着道了一句:“前辈缘何在此,我便缘何在此。”
秦悦微怔,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改口问道:“此话怎讲?”
“听闻前辈自请离山,以灭妖兽之乱,解南域之危。灵宇宗掌门已将此事告知南域各个宗门,大宗小派纷纷效法,将门中高阶修士遣出,为幽境之祸略尽绵薄之力。”
三言两语间,秦悦已明白了过来。奉衍将她请辞的由头大白于天下,各大宗门为了不落人话柄,难免派遣门中的精英弟子一道御敌解危。
她也不是傻子,自然能窥知奉衍此举其中深意。一来,借用她墨宁舍生取义的名头,足可令灵宇宗名声大噪,流芳百年。二来,各大宗门派出的高阶弟子,若不慎折在了妖兽祸乱中,于其宗门便是一大损失。她若安然无恙,灵宇宗自是毫发不伤;她若不幸陨落,定有别的宗门作陪,灵宇宗也不亏。
奉衍掌门当真老谋深算……秦悦想起奉衍允她离山时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心中微微了然。
不过没想到虔正宗遣出的弟子会是启涵。秦悦看着面前长成的男修,恍然想起他十多岁的时候扎红头绳的模样,不由轻轻一笑:“东笙掌门竟舍得让你涉险。”
“母亲原是不同意的,终究禁不住我的软磨硬泡。”启涵解释道,“我敬服前辈义举,虽修为有所不及,但也愿意辞别宗门,助前辈一臂之力。”
秦悦暗自叹了一声。若启涵出了什么事儿,东笙非得恨死她不可。
更可叹她离山的目的并非救济天下,而是携孤女隐居,现下遇见了启涵,她倒有些骑虎难下了。
倒不是不乐意济世救人,只是不知应当如何安置青漪的孩子罢了。总不能让孩子跟着她一道置身险境吧?
恰好此时,启涵向前飞了几步,好奇地看着秦悦怀里的幼女:“前辈离山赴险,怎么把孩子也带出来了?”
他其实一早就看见了这个孩子,但一直没好意思过问其中究竟。适才见秦悦低头看着怀中幼女,眸含忧虑,这才多嘴一问。
秦悦顺势说道:“其实这个孩子,是个身无灵根的凡人。我此行本来想……顺便将她带去俗世教养,不过兽族祸乱近在眼前,我不能一走了之……此事确是我顾虑不周。”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还表明了自己的两难境地。启涵没有半点怀疑,还好心地替秦悦出谋划策:“前辈不如在俗世寻一户人家,暂时寄养娇女。等幽境之祸平息了,再将她接走,亲自教养便是。”
“暂时寄养?”秦悦仔细斟酌了一番,“不妥,俗世中人,见这孩子并非亲生,多半会亏待了她。”
启涵思忖片刻,忽然问道:“前辈博闻广识,可曾听说过隐术?”
秦悦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
隐术算是一种玄通妙法,隐真瞒假,埋实藏虚,可以将一些事从别人的记忆里抹去。据说精通此道的人还可以修改别人的记忆。不过这等法术有个限制,便是只能对修为不如自己的人使出来,倘若被施术之人的修为越过了施术之人,便会恢复记忆。而且其中玄奥不亚于机关术,常人极难领悟。
启涵点了点头:“晚辈不才,刚好略通隐术。不知前辈需要与否?”
秦悦沉吟片刻,细细问道:“若我接受,你打算如何?”
启涵笑道:“自然是去俗世寻一个妥当的人家,将其记忆修改一番,令诸人以为前辈这个孩子是他们的亲身女儿,珍之重之,悉心善待。前辈以为何如?”
秦悦觉得可行。其实她常常担心这孩子跟着她不能真正融入俗世,因为她不能给这个孩子一个合理的身份,让她像个寻常女子一般生活。启涵所言,不失为一大良策。
秦悦心里有了决断,又颇为谨慎地问了一句:“隐术对没有修为的凡人可有什么害处?”
启涵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应是没有的。前辈放心,隐术我已施展过许多次,从没有出过差错。”
秦悦看了看怀中一脸恬静的孩子,终于点头允了:“好。来日我若把她接回来,你可要再施一回隐术,让旁人忘却了她。”
“那是自然。”启涵满口答应。
两人遂一起飞往了俗世。
启涵对南域极为熟悉,两刻钟不到,二人便抵达了一个繁荣的俗世城镇。
启涵隐去身形,在城中几户人家打听了许久,最终下了决定:“这户人家姓张,家境殷实,夫妇恩爱,但成婚十载未有所出,再合适不过。”
秦悦颔首。怀里的孩子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抱紧了她。秦悦狠下心肠:“把她的记忆也改了。”
启涵一愣,随后点了点头。打出了几个法诀,秦悦凝神去看,只见他结印的双手动作飞快,灵光闪闪的法印一个接一个出现,令人眼花缭乱。(。)
逢启涵因窥奉衍策 别淑慎始御幽境妖2()
看着孩子眼底浮现出来的陌生,秦悦的心里涌上一瞬间的犹疑——真不知自己以后会不会后悔这个决定。
法术施展得极快,就在秦悦迟疑的须臾,许多事已经悄然无息地改变了。
这时启涵问道:“前辈,不知令嫒名为……”
秦悦没解释“令嫒”这个称谓,只是下意识地答道:“淑慎。”
启涵点了点头,片刻之后收手:“成了。”
秦悦悄悄飞到张府后门,把孩子放了下来。孩子举目四望,只见自己伶仃一人,略微呆滞了片刻,便嚎啕大哭起来。
秦悦心头不忍,正想反悔,将那孩子抱回来,便见那张府后门里匆匆忙忙地走出来一个家仆,循着哭声一路跑到了孩子面前,好言好语地劝着:“小小姐,你怎么又偷偷跑出来了?快快跟我回府罢。”
秦悦目不转睛地看着,只见那孩子仰首看了家仆好几眼,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