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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悦目不转睛地看着,只见那孩子仰首看了家仆好几眼,渐渐止住了哭声,歪着脑袋思忖了一会儿,竟随着他一道进了张府的后门。
翡翠趴在画卷上,碧绿的眸子眨呀眨,看着那个小小身影消失在了门后。
秦悦掩下心中莫名的憾意,自言自语道:“隐术竟能使一个人的记忆产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当真玄妙至极。”
启涵应道:“此等凡人身无修为,施展隐术自然要容易一些,若换做修为高深的修士,更变其记忆就不大可能了,至多令其失去一些记忆,忘却一些往事罢了。”
“忘却往事?”秦悦忽然想起当初自己在无量海底的时候,就失了不少记忆,忘了许多往事,正如启涵所言。
启涵御着飞剑转身,向修真界飞去,闻言反问:“前辈觉得有何不妥?”
“你觉得……我可有被人施过隐术?”
“这我可看不出来。”启涵照实以答,见秦悦眉头微蹙,不由笑道,“前辈不必忧心。历来隐术只能由修为高者对修为低者施展,前辈修为这般高深,试问这世上能有几人对前辈使出隐术?”
秦悦细细一想,觉得颇有道理。遂把心头的疑虑按下,跟着前面引路的启涵,飞快地离开了烟火俗世。
秦悦本没有投身幽境之祸的打算,自然也不曾提前做好完全的准备。旁的暂且不论,单说趁手的道器,她手边就唯有本命法宝一样。木莲降品,至今未曾修补;掠影琴也断了一根琴弦,只能勉强一用;先前拿出来权作音攻的横笛,现今还在灵均那儿,一直忘了讨回。
总之,她除了一幅与修为相匹的画卷,别无长物。
好在近来的妖兽远没有昔日那么多。想当初她是一路被妖兽追赶着飞回灵宇宗的,可现在同启涵一道飞行了良久,都没见半只妖兽上前寻衅。
秦悦乐见其成:“妖兽就此销声匿迹,幽境之祸岂不是不攻自破?”
“那倒未必。”启涵始终保持着一个修仙之人应有的警惕,“我总觉得,此事背后另有玄机。”
话音刚落,两人忽闻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虽然细微,但听起来很是可怖,令人毛骨悚然。秦悦判断着声音的来向,转身一看,只见一群黑鹰一般的妖兽扇着翅膀飞了过来,铺天盖地,遮云蔽日。
秦悦下意识地加快画卷的速度,还不忘拉着启涵一道迅速地飞远。后者倒没有她这番避祸的心思,反倒跃跃欲试:“前辈,我们此行不正是为了斩妖除魔?眼下妖兽迎面而来,我们避开它们作甚?”
秦悦远远地望了一眼那群黑压压的鸟兽,头皮一阵发麻。看着摩拳擦掌的启涵,暂时没有他这种为民除害的凌云壮志。
“启涵,我觉得……保命要紧。那群妖兽的品阶虽不高,但胜在数量繁多,虽然你我有修为高深之利,但也难免寡不敌众。命都没有了,还斩什么妖,除什么魔?”
这段话秦悦说得飞快,饶是如此,那群妖兽还是在说话间飞到了眼前。
启涵定睛一看,双眸一亮:“前辈,是玄鹰!皮毛肉骨均可炼器!”
秦悦见他坚持,而那群玄鹰又近在眼前,只好无奈地抬手运灵,须臾之间,甩出几道灵刃。
她一个化神修士在此,总不能让启涵这个元婴期的晚辈出手灭敌吧?
如今她进阶中期,灵刃的威力跟着上升了一个台阶。几道飞快的白光闪过,玄鹰便折了不少。黑色的羽毛飘飘荡荡地散在空中,血光飞剑,沾染在前赴后继的玄鹰身上。
后面跟上来的玄鹰见同伴殒了,不但没有俱意,反而越战越勇,奔赴而来。秦悦灵力充沛,尚且游刃有余,应对自如。启涵见状,便没有跟着出招,只是专心致志地看着秦悦的一举一动,眼睛一眨不眨,心里暗暗叫好:“灵刃真不愧为化神修士专属的招式,果真威力非凡!”
不过这些玄鹰也确如秦悦所料,数量奇多,一群接着一群,毫不畏死,亦没有休止的意思。秦悦一身灵力倒是富足,只是心神疲惫得很,当真不想同这群兽族再缠斗下去了。
启涵总算有了些懊悔:“前辈,我方才不该不听你的劝告……这般打下去,真不知要打到何时。”
秦悦抽了抽嘴角,继续面无表情地甩出了灵刃。
“前辈,我们现在飞走,还来得及吗?”启涵看着后面一波接着一波跟上来的玄鹰,小心翼翼地提出建议,“我看前辈飞行的速度快得很,想来甩掉这群玄鹰并非难事。”
秦悦闻言,冷静地扔出最后一道灵刃,拉着启涵踏上画卷,立马运起灵力飞远。
玄鹰渐渐与他们隔开了一段距离,秦悦手腕一翻,变戏法似的拿出了几只殒身灵刃的玄鹰:“特意给你留的,省得你再惦记它们的炼器之用。”
启涵难得羞惭,低着头将玄鹰接过:“多谢前辈教诲。”
秦悦怔了怔。她没觉得自己教诲了什么啊!
启涵又中规中矩地来了一句:“前辈年长于我,修为亦为高深,想来斗法经验也很丰富。往后启涵定不擅作主张,还请前辈多多指点。”(。)
玄鹰在前乾鹤居后 道器为攻困阵主守1()
秦悦闻言颇为受用,但仍旧诚恳道:“若论修为,我的确高你不少。可若论斗法经验,我未见得有你丰富。”
正说着,前方突然闪起了一阵阵金光,着实令人目眩。秦悦被那闪闪金光晃了一下眼睛,情不自禁地眯起了眸子:“那是什么?”
启涵揣测道:“莫非是什么祥瑞之兆?”
“不是。”回答他的并非秦悦,而是一直坐在后者身畔的翡翠,“那是几只修为颇高的恶兽。”
沉雪兽族擅卜吉凶,翡翠说那阵金光并非祥瑞之物,基本可以确信了。
这回启涵很是懂事地问起了秦悦的意见:“依前辈看,我们该当如何?”
秦悦认真地揣摩了一下翡翠方才说的“修为颇高”四字,当下便下了决定:“我们先避一避,静候良机。”
启涵没有反对,心里却在暗忖:“这位前辈已入化神之境,竟是这样一个遇险便避的性子?难怪她会说自己的斗法经验不足,想来险阻都被她避过了,实打实的斗法确确没经历过几回。”
转念一想:“墨宁前辈这等性子,却自请离山,置身幽境之祸,单凭一己之力对敌妖兽之乱,足见其胸怀天下,心寄苍生。果真不愧为化神期的前辈。”
启涵侧首看着身旁亭亭站着的秦悦,后者正操纵着画卷,飞得极快。迎面吹来的疾风将她宽大的袍袖吹到了身后,仿佛替她张开了一对玄色的羽翼。虽然意在躲避,但神色却是不慌不忙,不惊不乱,一派风轻云淡。
启涵越发敬服了。济世之心暂且不论,单凭这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便是许多修仙之人都不能及的。
两人没飞出多远,便见一群黑压压的鸟兽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正是方才一路追赶二人的玄鹰。秦悦本已甩开了它们,可叹二人为了避开翡翠口中的“恶兽”,又同它们迎面遇上了。
秦悦心念转了一转,便明白了自己现下正是前狼后虎的处境。眼前是数量繁多的玄鹰,身后是即将赶上来的不知名恶兽,很快就会形成夹击之势。此刻不论是向前飞还是向后退,皆是不妥。
既然避开已无可能,倒不如乘势攻击……电光火石间,秦悦已在心底下了决心。
启涵修行数百年,亦不是愚笨之人。面对这个局面,他的想法倒和秦悦出奇地一致:与其到时候手忙脚乱地应付,不如现在就先发制人!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秦悦没有趁手的道器傍身,启涵的法宝倒是层出不穷,一个接着一个扔出去,很快就令那群玄鹰作鸟兽散了。
秦悦颇为欣慰。她说什么来着?启涵的斗法经验果真比她丰富。
可是这群玄鹰是从幽境里飞出来的,不知着了什么魔,只要没被打伤翅膀坠下去,就仍会顽强地飞上前,即便伤不了启涵半分,也很消磨他的心志。他的法宝又比不得秦悦方才甩出的灵刃,不可一刀令这些妖兽殒命,见它们跌跌撞撞地冲上来同自己拼命,后面还陆陆续续地跟过来一大群玄鹰,心里不免恼恨——
早知如此,便听墨宁前辈一言,早早避开这群玄鹰!若不是自己坚持同玄鹰争斗,墨宁前辈现在也不会身陷前后夹击之难!
此时此刻,先前那几道闪闪发着金光的妖兽也飞近了。秦悦仔细瞧了瞧,数量不多,统共只有五只。但品阶都不低,三只八品,两只九品。模样倒是耐看,仙鹤一般,通身羽毛金灿灿的,看上去既精致,又高贵。
若不是它们此刻正摆着凶神恶煞的模样朝两人冲过来,秦悦都不忍杀之了。
翡翠正谨慎地躲在秦悦的身后,察觉到那些金光的飞近,便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望了望,轻轻“咦”了一声。
秦悦本已抬手凝结出了灵刃,听见这一声便收住了手:“怎么了?”
翡翠奇道:“这几只飞鸟倒不是什么恶兽,而是传说中的乾鹤,出了名的祥瑞之兽。也不知它们怎么换了这副杀气腾腾的形容。”
秦悦想起在幽境遇见的烛蝶,原是不伤人修的本性,却也不知为何,迫不得已同人修对敌。
不由微微一叹:“兴许是受了什么蛊惑吧。”
“蛊惑?谁人会有这么高的修为,得以控制这么多妖族?”翡翠嘟囔了一句,又提醒道,“乾鹤应天地造化而生,你别取了它们的性命,免得损了自己的福缘。”
还有这个讲究?秦悦刚刚抬起准备凝结灵刃的手,闻言又悻悻地放下了。心里纠结得很:“伤不得,杀不得?可它们要来跟我拼命啊!”
最后万般无奈的秦悦只好搭出了一道灵障,勉强挡住了那五只疾飞过来的乾鹤。随后又耐心地演算了一会儿,摆出了一个困阵,将那群乾鹤重重锁住。
乾鹤骤然被困,在阵法里面一阵乱窜,使出法术攻击阵法。毕竟都是八品九品的高阶妖兽,很快困阵的光芒就渐渐减弱,秦悦蹙了蹙眉:“照这样下去,这个阵法可撑不了多久。”
启涵斗法之余朝这儿看了一眼,不禁双眸一亮:“前辈这个法子好,将他们暂且困住,我们便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等它们挣脱了阵法,我们也早已飞到了千里之外,任凭它们怎么追也追不上了。”
秦悦正在专心致志地盯着那五只乾鹤的一举一动,闻言也没细想,只是下意识地点头。
启涵得了认可,立刻分出了一缕心神,琢磨出了一个阵法,
他的阵法造诣虽然比不上秦悦,但也远胜常人。这个短时间内设出来的阵法不繁不简,刚好能困住那群玄鹰。
启涵心底一松,正打算拉着秦悦远遁,忽见一批新的玄鹰迅速地飞了过来,恶狠狠地朝他方才设下的阵法撞了过去。与此同时,阵法里面的玄鹰同样不甘示弱,争先恐后地撞向阵法,头破血流也不罢休。
里外夹击之下,片刻不到,启涵设下的阵法便土崩瓦解了。(。)
玄鹰在前乾鹤居后 道器为攻困阵主守2()
恰在此刻,关住五只乾鹤的困阵也有了裂痕。
一边是数不胜数的黑毛玄鹰,另一边是品阶颇高的金光乾鹤,两个人修夹在中间,显得格外势单力薄。
秦悦凝神应对着那五只乾鹤,不敢伤了它们,只好勉力搭出一个又一个阵法拦着。灵力耗得飞快,心神却不敢有半点懈怠,一面飞快地演算阵法,一面盯着乾鹤的一举一动,当真苦不堪言。
那几只乾鹤也不傻,虽然兽瞳里面都充着血,看上去已然失了理智,但它们好歹也是升至八品九品,通人言、辨人意的高阶大妖,自然看得出来秦悦一直以困代攻,显然不欲取它们的性命。
就在这时,一只九品乾鹤的眸子忽然褪去了血红,转而变成了一片清明,它长唳一声,停下无休止的攻击之举,脑袋朝着秦悦,喃喃问了一句:“你,为何……”
可惜话还没有说完,猩红色的眸色又浮现了出来,扇着翅膀悬在半空,猛然俯冲,朝秦悦冲了过来。
秦悦在它眸色变化的那一刻便做好了准备,此刻不慌不忙地扔出了一个刚刚算好的困阵。这个阵法埋在一块碎石里头,她本是随手一扔,谁知正好砸在了那只疾飞过来的乾鹤脑袋上。
估计那乾鹤也是一阵头晕眼花,竟连翅膀也忘了扇动,直直地坠了下去。
秦悦看得目瞪口呆,颤巍巍地问了翡翠一句:“我是不是把那祥瑞之兽给伤了?”
方才翡翠还特意叮嘱了她,乾鹤是顺应造化的祥兽,杀之或损福缘……
其实这里最为担惊受怕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