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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容了。
闲下来的时候就偏爱独处,再不像从前那样爱热闹了。某天深夜,她挑了一棵参天大树,飞上树顶,俯瞰木摇宗山间的清泉。
夜色深沉,山泉映月,她能看见水波掀起明月的倒影,晃晃悠悠的,好似随时都会消散。但那水里的月光是那么的明亮,明亮到让她觉得这轮圆月亘古不变,与世同存,永远不会消失。
席昭走近时,便听见有人在低声喃喃:“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仙途寂寞,大抵如此。”
席昭往树顶一望,果然看见了秦悦。后者正支着头,眸光深邃而悠远。
秦悦自然发现席昭在底下,笑问:“你竟察觉到我在这儿?”
席昭拜了拜:“本是无意行经此处,听见说话声才知前辈在此。”
秦悦跳下树顶,拂了拂衣袖,道:“这么晚了,你怎么有闲心出来走走?”
“行远师叔不在,事情全都堆给了晚辈。晚辈刚刚才从主殿那儿回来,心想月华正好,不如信步一游。”席昭说完,似有若无地瞥了一眼秦悦。
秦悦心道:“她莫不是在嗔怪我诸事不理,令她琐事缠身?”想了想,道:“承影也算灵慧,你不妨请她做个帮手。她若有不当之处。你做师姐的就耐心提点提点。”
席昭点了点头:“晚辈明白。”
“近来都处置了何事?说来听听。”
“都是小事。诸如给新结丹的师叔另建洞府,或是小惩门中伤人的弟子,都按照门规处置的。”席昭答道,“另有一件喜事。敬卢长老前些日子化神了,按理说,不久就会现身宗门,给诸位弟子做个榜样。”
“敬卢长老?”秦悦抚掌。“他回来之后。我定要登门道贺。”顺便问一问炼制凝元丹屡屡失败的事。
“前辈向来得敬卢长老青眼,届时怕是不等前辈登门道贺,长老便会前来拜访。”席昭浅笑着应道。
后来果真被席昭说中了。敬卢回到木摇宗后,竟直奔秦悦的洞府而来。那时黎明刚过,承影把敬卢迎进来,讪讪道:“这时候前辈应该还睡着。长老先坐一坐,我去看看前辈醒了没。”
敬卢边抚须边摇首:“墨宁也太懒散了。”
其实秦悦这时已然醒转。刚刚踏出房门,就听见了敬卢这句话。她睡意还没去干净,揉着额头大喊了一声:“谁在说我懒!”
承影连忙跑上前扶了扶秦悦,看她睡眼惺忪。便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敬卢长老来了。”
秦悦立马清醒了许多,睁大眼睛一看,果然看见前面坐着敬卢。正在端着一杯灵茶细品。
她傻笑着走上前去,先规规矩矩地拜了拜:“晚辈嗜睡。让长老见笑了。”
“你还知你嗜睡?”敬卢故意板着脸反问。
秦悦下意识地反驳:“呃,晚辈以为,入夜而眠乃是顺应天时。人常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此为契合自然之说也。再者,吾辈修仙,虽脱离尘世纷扰,但终究是*凡胎,岂可抛弃睡之一字。”
“行了,还有木摇宗的弟子在此,你别教坏了人家。”敬卢指了指承影,“你此前不是一连睡了两年多,还没睡够?”
秦悦抬眸看着敬卢:“我那是伤重昏迷,迫不得已沉睡了两年多,做不得数的。”
然后她还不忘说一句:“承蒙长老记挂,还未恭贺长老化神之喜。”
敬卢颇为开怀:“你好好修炼,别说化神,仙渡也不是难事。”
“承长老贵言。”秦悦莞尔,“晚辈还有一事相询,还望长老解惑。”
“你说。”
“凝元丹,这种丹药我一直无法炼制。”秦悦道。
敬卢听见丹药就来了兴致:“什么叫无法炼制?”
“就是只能炼出一炉废渣。”秦悦很是懊恼,“明明手诀没有出错,火候也没问题,但反复试了几次,次次不得成丹。”
敬卢安慰道:“熟能生巧。有些丹药只有试过几十回,才能有些领悟。”
“长老有所不知。晚辈十几年前就炼制过凝元丹,当时一次便成功了。”
从一次成功到屡次失败,这带来的心理落差可以想象。敬卢细细思索了一番,道:“那次成功炼制是什么情形?你可还记得?”
“说来也有些奇异。”秦悦回想着当时的场景,“那日炼成了凝元丹,开炉之时丹药都自己飞了出去,追都追不上。”
敬卢闻言,连连赞道:“好命数,好命数啊。”
秦悦见他光夸赞却不讲原因,心里也有些急迫:“长老不妨明示。”
“你这种情形,有个说法,叫做‘飞丹’。”敬卢喝了一口灵茶,“你可知,元品之上是什么?”
秦悦摇了摇脑袋:“不知。”
“元品之上,便是仙品。”敬卢目露神往,“飞丹,正是仙品!”
秦悦把话里的意思翻来覆去想了几遍,后知后觉地问了一句:“长老说我炼出了仙品的丹药?”
“然也。这可是常人梦寐以求的好事,是对炼丹才能最大的肯定。”
“那我现在缘何不能炼制凝元丹?”
“以你如今修为,理应与仙品无缘。但你竟然炼制出了凝元飞丹,所以受天地法则限制,你再也不能炼制凝元丹了。”
秦悦表情奇异:“因为我炼出了仙品丹药,所以上天罚我以后无法炼出此类丹药?”
“是这么个意思。”
秦悦抽了抽嘴角:“还不如不要炼出飞丹。也没觉得有多大功效。”
“身在福中不知福。”敬卢长叹,“我倒希望我能炼一回飞丹,即便往后再不能炼出此种丹药,也觉得心愿得偿,此生无憾。”
秦悦笑了笑:“长老痴爱丹道,这份执着心境,我是万万比不上的。”
敬卢似有所感:“几千年的寿元,实在是太漫长了。若生无执着之事,心无坚守之道,这修行,未免太寂寥了。”
这便是一个初登化神之境的前辈的体悟。秦悦默了默,道:“长老说的有理。”(。)
观水月秦悦识微意 叹仙品敬卢赠丹方2()
这天敬卢走的时候,拿出了一枚玉简:“差点把此行目的给忘了。这是启玉丹的丹方,供你补养丹田之用。”
“长老当真解我燃眉之急。”秦悦笑着接过,“启玉丹,可是出自玉丹灵泉?”
“正是。药引子是玉丹灵泉,除此之外,所需灵草都是寻常之物。”
秦悦颇为满足:“真是再好不过。”
后来她把丹方浏览了一遍,发现其中不乏珍奇的灵植,里面还有一味“织玉草”,她听都没听说过。心想:“所谓‘寻常之物’,大概只是对炼丹不辍的敬卢长老而言吧。”
她去木摇宗内部的坊市逛了一圈,没寻到所谓的织玉草,又不高兴出去找,所以只让席昭帮自己留意着。
末了她还自嘲一句:“敬卢长老说的不错,我确然太懒散了。”
席昭掩嘴而笑:“前辈素来如此,如今竟醒悟了。”
秦悦摇摇头:“可惜已成习惯,改不了了。”
席昭又道:“今日敬卢长老在主殿讲道,前辈可要去听听?”
秦悦点头:“一起去吧。”
其实这便是席昭的本意。闻言欣然而往。
两人到的时候,整个大殿已然座无虚席。她们挑了角落里的位置坐下,四望一周,众人都听得聚精会神。
首座的敬卢侃侃而谈:“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为而不争。吾辈修仙,应顺天道、秉善心;效古圣、淡名利”
秦悦小声道:“和光同尘,与时舒卷。”
敬卢又道:“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
秦悦依旧低声应了一句:“万物平等,道之所存。”
敬卢接着说:“天地之道,极则反,盈则损。水满则溢,月满则亏;自满则败。自矜则愚”
秦悦颔首:“观天之道。执天之行。”
几乎敬卢每说一段,秦悦就会不自觉地应和一下。不过她声音极小,不能为旁人所闻。
敬卢洋洋洒洒地讲了许久。终于讲完了。在座诸位弟子连忙上前,向他进阶化神之事道喜。
秦悦看着敬卢被众人团团围住,向一旁的席昭问道:“你可要前去道声喜?”
“前几日敬卢长老来找前辈,晚辈已经贺过了。”席昭也看着敬卢那边。“现在长老忙得很,我就不给他添乱了。”
秦悦笑道:“那好。我们回去吧。”
这时前面有个男修转过身来,道:“我听说敬卢长老回了宗门,一早便去他洞府门口等着,等了小半日也没瞧见他的踪影。后来一打听。才知他回来以后,连自己洞府都没回,就先去找你了。”
席昭略微拜了拜:“见过掌门。”
秦悦摸摸下巴:“敬卢长老特意给我送了个养身的丹方。你莫不是嫉妒我?”
周浩然假装失意:“岂敢?今日来此听道,不仅能略知长老牙慧。而且能旁听墨宁讲解。后者字字珠玑,令我颇为受教。”
秦悦拉着席昭往外走:“信口胡言,千万别当真,免得耽误了你的修行。”
见秦悦走远,周浩然才自语道:“年岁尚小,能有如此领悟,已是难得。再过几百年,必是傲然临世,绝代风华。”
秦悦闲在洞府十几天,也没能等来织玉草的消息。顺手把木莲和羽扇扔进了丹炉,费了些工夫修补好,终于打算外出寻宝。
她只打算去一趟鬼市,找找有没有织玉草售卖。这一来一回又要花上一个月的时日,虽说路上耗时颇久,但胜在安全,总比去一些险境要好。
鬼市的售卖之物依旧琳琅满目。秦悦逛了一圈,心道:“这么多东西,简直令人眼花缭乱。万一真有织玉草,看漏了就不好了。”
照心灯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直停在她的肩头。时常打着商量的语气:“我想要那边卖的那个火种。”
秦悦面不改色:“那你就想想吧。”
“枉我当日救你一命!”器灵气呼呼地说,“真是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秦悦往那家商铺瞟了一眼,立马收回了视线:“上品火种很贵的,你给我省省吧。”
“你的乾坤手镯我都翻过了!你明明有那么多灵石!”
“谁许你翻我的镯子了?”
器灵自知理亏,沉默了很久才嘟囔了一句:“早该知道你不会应允。”
秦悦自然没有理会它。
她看了看天色,唯恐天明之时都找不到织玉草。遂坐在路旁,写了个牌子:“高价收购灵草织玉。”坐等别人送货上门。
然后她就隐约听见那器灵小声说了一句:“委实丢脸极了。”
秦悦回眸看了照心灯一眼,器灵立马改口:“我说你这法子好极了。”
秦悦挑了挑眉,转过头去。
后来果真有人注意到这儿,负着手走到秦悦面前,说:“道友要买织玉草?”
秦悦站了起来:“正是。”
“在下刚好有一株织玉草,已有了一千年的年份。想与道友做个交易,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自然可以。你要多少灵石?”秦悦估摸着千年织玉草的价格,不慌不忙地答道。
那人先问了一句:“敢问道友,这织玉草可是用来炼制启玉丹的?”
“实不相瞒,确实是炼丹之用。”秦悦据实以答。反正两人互相看不清容貌,也不知道彼此是谁。
“那就好。”那人的声音似是极为喜悦,“我想用这株织玉草,同你换一颗启玉丹。”
“阁下说笑了,我还未寻到织玉草,何来启玉丹?”
“道友能进鬼市,定然身份不俗。我相信道友的为人。你不如先把这株织玉草拿去,待炼制出了启玉丹,就分我一枚。”这人边说,边拿出了一株灵植,正是织玉草。
秦悦伸手去取,那人却把织玉草收了回去,谨慎道:“我虽信任道友,但见利忘义之人也见得多了。你想要织玉草,先得给我两万个灵石作押金,来日拿启玉丹来换。”
秦悦抱起了双臂:“据我所知,一枚启玉丹的价格远没有两万个灵石吧?我又怎知阁下没有故意诓骗我?”
“我以修为起誓,道友可相信?”
“信。”秦悦诚恳地点头,“只是我还不知阁下姓甚名谁,往后怎么和你换启元丹?”
“在下道号景贤,师承澄笔宗。以后你来澄笔宗寻我便可。”
“景”秦悦拿出灵石,脸色露出玩味的笑容,“我知道了。”
景贤把织玉草给她,道:“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若不幸败丹了,我按市价算织玉草的价格,定会把多出来的灵石还给你。”
秦悦把织玉草收好,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