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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列队后,同众人一起等待入城。众人看着用青绸布遮住的牛车,就知道是哪家贵眷的牛车,纷纷的远离了牛车。
“昨天下午,我突然在朱家别院里,听到外头有人弹《将士行》,还以为是三哥你来了呢,就让布儿出去看看,结果布儿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了一块玉佩,我才知道是表哥,当时真得吓了我一大跳。”牛车里,萧源仔细的和三哥说着昨天赏花宴上的具体发生的情况。
《将士行》严格来说,并不算一首完整的琵琶曲,是萧源幼时和皇帝表哥、三哥玩闹时,三人随意乱弹出来的曲谱,因曲音铿锵有力,被萧皇后戏称为将士曲,他们就大言不惭的命名为《将士行》了。后来这首曲子在一段时间内就成为几人做坏事专用曲子,每次萧沂、太子偷偷溜出去玩的时候,总用《将士行》唤萧源出来,然后三人跑到城外疯玩,那时候仗着有皇帝姑父、皇后姑姑的宠爱,三人行事肆无惮忌,直到后来被大人发现才罢手的。
所以当她在赏花宴上听到这曲子的时候,差点惊呆了!还以为三哥找她有什么事,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打发了顾熙后,就让布儿出去看看,却没想到来的不是三哥,而是已经二年没见的皇帝表哥!事关重大,她不敢怠慢,马上派人去通知三哥,让三哥会知父亲和大哥。知道表哥想掩人耳目,就把他安排在自己的院子里,让丫鬟一步都不许靠近,就怕她们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平白的丢了小命。
至于四姑娘,她原本是真没什么病,可惜她装病的不是时候,表哥的内侍听说四姑娘病了,就说是个现成的借口,直接让丫鬟端了一碗汤给四姑娘让她喝下去,四姑娘就真的开始发烧了。萧源在一旁看得心颤,幸好表哥跟她保证,四姑娘三天后就会好的,不然她还真是两面为难。对四姑娘的丢俩行为,她的确有点生气,也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带她出来了,但也没想过要她命!
萧沂摸了摸萧源的头,低声说:“表哥这次是瞒着人出来的,主要是让我们给他找几个大夫看病的。”副都应天离吴郡并不是太远,顺风的话,坐船来回也就一天功夫,所以皇帝会突然出现也不奇怪,反正今上一向对早朝都不太感兴趣的,只要宫里皇后配合的好,消失一两天功夫是没问题的。
“看病?”萧源咬了咬下唇,“三哥,表哥的病真得没救了吗?”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么多御医,难道表哥一个都不信吗?
“看了好几个有名的大夫了,都说除非是华佗在世,能给表哥开颅医治,不然——”萧沂叹了一口气,他和元儿是从小和表哥一起玩到大的,看到一向疼爱他们的表哥病成这样,他心里都不好受,更不要说元儿了。
萧源眼角隐隐闪出水光,靠在了萧沂的怀里,“三哥,我难受。”从娘到姑姑、皇帝姑父,现在又是表哥,一个个疼爱自己的亲人在她面前去世,而且得的病在萧源看来,都不是绝症的病,她心里真得很难受。
萧沂轻拍着妹妹的背部,无声的安慰着。
突然牛车上的摆设隐隐震动起来,远处传来了一阵阵闷雷般的响声,萧氏兄妹同时皱了皱眉头。萧沂隔着雕花车窗,远远的瞧见一列长长的马队簇拥着十来名鲜衣怒马的华贵公子哥疾驰而来,马上挂满了半死或全死的小动物,显然是打猎归来,城门口扎堆的人群惶惶然的朝四处惊散而去。
“这是哪家人?怎么这么嚣张?”萧源诧异的问着三哥。
“是武家人和卓家人。”萧沂皱着眉,将厚帘子拉下,见小妹一脸困惑,解释说,“左右翔卫上将军姓武,他的妻弟是吏部侍郎卓大人。”
“那个卓大人,就是上次来家里提亲的卓大人?”萧源问,大母的脾气够牛的,直接把人家退休的吏部尚书赶出家门,把人家坐的坐垫都烧了。
“不错。”萧沂厌恶的望着趾高气扬的那些贵公子,“幸好被祖母赶回去了!”跟这种人在同一个地方,他都觉得恶心,更别说让他们当自己的妹夫了!
萧源看着他们,轻轻的摇头,难怪士族看不上那些暴发的寒门官员,光看他们孩子的那些言行举止,就知道那家人家的家教。一般来说,士族弟子,再飞扬跋扈,也顶多吃喝嫖赌,很少会像他们那样在大街上就如此嚣张,毕竟这里是吴郡,可不是什么小地方,路上随便拉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世家贵族、皇亲国戚。
城门口的民众被卓武两家的侍卫撵开,几个人大笑着骑着马往城门处冲去,一人得意洋洋回头的时候,突然见到萧家的牛车,先是愣了愣,又见牛车被厚重的青绸布遮得严严实实的,就知道是萧家女眷的牛车,不由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贼笑。
“大哥,你看那是萧家女眷的牛车!”那人高举的马鞭指着萧家的牛车,他一策马走到萧家牛车附近,笑嘻嘻的说:“诸位萧姑娘,怎么在城门口排队呢!不如我们带你们进去如何?”
萧沂脸色顿时冷了下来,要不是他是偷偷跑到别院去的,此时已经下车将那些人痛揍一顿了。
萧源安抚的握着萧沂的手,暴力的说,“三哥,回头我们找人给他盖麻袋!”
这事萧沂在十二岁之前一直做的,点子是人小鬼大的萧源提供的!
萧沂嘴角微微一扬,“好!”
“三弟回来!”一名相貌阴沉的青年男子低低的喝道。
“大哥,怕什么?萧家的老虔婆不是说我们配不上嘛!他娘的!干脆趁着今天抢一个萧家丫头回去!等圆了房,看萧家认不认你这个女婿!”三弟不以为然的说。
萧源呛了一声,死死的拉住三哥的手,就怕他突然跑出去。
萧沂无奈的说,“傻丫头,我不会出去的。”这点分寸他还是懂的,皇上是私自出宫的,目的就是想弄清自己的身体情况,而平王和冀王世子出现的时机也很诡异,借口更是让人将信将疑,看未来的妻子?谁信!他们估计也听到了什么风声,特地来确定的吧?
萧源切齿说,“三哥我们这次不给他盖麻袋了,直接给他绑石头,丢到护城河里去!”居然敢骂她奶奶是老虔婆,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他当萧家人是是死的吗?
“好!”萧沂一口答应,目露凶光。
萧源想了想,又有点担忧的问:“三哥,我们的家丁挡得住那些人吗?”
萧沂冷声道:“怎么可能挡不住,你当我们家丁都是吃干饭的?”
“可那些人——”萧源指了指,她怎么觉得卓武两家的侍卫像是军士呢?
“你放心,他们不敢的,除非他们不想活了!”萧沂淡淡的说,“我们萧家可不是那些没用的没落世家,再说那些军士——”他冷嗤一声,“又不是梁大哥手下的兵!只不过一群废物而已!”
“也是!”萧源皱了皱鼻子,“他们要是敢无礼,我就上书皇后,告卓夫人、武夫人治家不严!让皇后好好骂她们一顿!”
萧家的姑娘待在牛车里,一动不动,萧家的下人恍若未闻的围着牛车严加戒备,对卓武两家人的嚣张视而不见。
“大哥,他们——”三弟气的浑身哆嗦,策马就要上前。
大哥一把揽住自己弟弟,低声喝道,“你不想活了!”萧家可不是那种光有花架子的世家,他今天真干了这事,萧家的女儿照样可以风风光光的嫁人,而他们却会给家族惹来祸事!
“啪!”将士们高举了马鞭,驱赶着一旁看热闹的人群,“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武大郎军、卓大郎君……”朗朗的笑声传来,众人寻声望去,见一名白袍将军驰马疾驰而来,马匹在城门口看看停住。
“咦,三哥,那个不是上次射杀野猪的左大人吗?”萧源轻声问。
“嗯。”萧沂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大清早的,他怎么在这里?”要说卓武两家的纨绔弟子,可能是昨天出去打猎,晚上留宿在农庄的,他一个朝廷命官,官职在身,大清早不去点卯,来城外干什么?
“或许城外出了什么事吧。”萧源不在意的说。
左勇毅同卓武两家人叙旧后,走到萧家牛车前,彬彬有礼的问:“可是萧家的牛车?停在这里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左勇毅还真是两边讨好!”萧沂不屑的说道,和霍二哥、梁大哥同为武将,他对左勇毅就一直没什么好感,总觉得他不光明磊落。
萧源也不出声,这种人管家自会打发,也不用他们费心,“三哥,你说霍二哥他们什么时候到?我想阿鸾了!”
提起自己的未婚妻,萧沂多了一分不自在,“听说还有两个月吧,霍大人、霍二哥可能还要晚一点。”
萧源算着日子,“那还有一个月,大姐就要出嫁了。”她感慨的说,大姐的婚事和大哥的婚事只差了三个月。
“放心,你以后你不会嫁的那么远的,顾家离家里很近的!”萧沂轻笑着说。
萧源撇嘴,“以后的事谁知道!”就大舅母那样子,她真嫁进去了,不会让她一直回家的吧?大舅母肯定会认为,她一直回家干吗?告状吗?
萧沂没想到妹妹会这么说,想了想,又觉得她说的话怎么这么奇怪呢?他想问,但又有点不好意思,他和元儿感情再好,毕竟还没到讨论男女私事的地步,他琢磨着,要不让神光姐姐去套套元儿的口风?萧沂一路思索着。
作者有话要说:好几个读者提出“陛下”这个称呼,我叫错了,陛下是皇帝的称呼。其实我查过资料了,陛下最开始的确是对皇帝的尊称,但汉朝以后演变为对太子、诸王的尊称,魏晋时期,每个朝代各有不同,有的时候称呼皇帝是陛下,有的时候称呼皇子,称呼不定,所以这个我用陛下称呼平王应该不算错,这里的皇帝我称呼皇上、圣上、今上
有读者说,我人物出来太多了,好容易搞清了前面,后面又出来了,其实大家也不用太在意的,那些人物有些后面会介绍,到时候我会提出他们之前出现过的,有些出场就代表快死了,也不会太在意
还有人说,平王之前没出现过,为什么一会平王,一会世子……呃,不是一会平王一会世子,平王是平王,肃宗的小儿子,世子是冀王的儿子,冀王是肃宗的大儿子,所以世子叫平王是皇叔
有人问,叶福金为什么叫萧沂二哥哥,其实论她父亲那边,她是比萧源低一辈,但论母亲那一辈,她和萧源是同辈……这位姑娘不肯吃亏的……关系图我已经在弄了,这几天估计会出来,弄出来大家就明白了==
最后我觉得我好啰嗦啊~~o(》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