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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中的江山烟雾,生动形象,俨然是大自然的真实写照,微雨中的双飞燕,栩栩如生,宛如活了过来一般,令人禁不住击节称赞。
“晴川历历,芳草萋萋,烟波江上,雨燕双飞。好一副江山烟雨图!”
林傲情不自禁道。
宫装丽人就像是听到了天下间最值得高兴的事情一般,笑意盈眶道:“少侠果然独具慧眼,一眼看出了此画的精髓所在。呵呵,我这里还有几幅百鸟朝凤、猛虎啸山、雄鹰展翅、孤云出岫、富山春居等图,不如请少侠都给点评点评”
“啊?”林傲闻言不禁一呆。他原本只是忆起前世一句颇为应景的诗词,一时兴起,冲口而出,哪知却被对方当成了一名深谙清谈之道的鉴赏大家。
好在红裙女子及时反应过来,暗扯了他一把,冲宫装丽人赔笑道:“刚刚首领有令,着妹妹立刻带他俩前去复命,不好意思啦,柳婳姐!”
“哼”,宫装丽人柳婳俏脸当即垮了下来,神情颇为不快道:“独孤峰这个粗鄙的武夫,我柳婳好不容易才遇上一个懂得欣赏本宫才艺的知音,却被这厮给破坏了雅兴。”
“少侠,”一身宫装髻发高绾的柳婳朝着被红裙女子拉住疾步趋向阁楼里间的林傲背影喊道:“记着有空就来我的画室一观,我这里还有不少梅贤梅画圣留下的春竹、夏兰、秋菊、冬梅等孤本,期待少侠你的鉴赏呐”
三人逃也似地转入阁楼里间的一道单旋门,林傲暗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地道:“这些都是什么人,怎么脾性一个比一个古怪?”
红裙女子美目深注地斜瞥了他一眼,足足过了片刻,才淡淡地道:“魔门中人,性情本来就难以捉摸,不是吗?”
她这句话,既像是在说那个抚琴者、自羿老叟和作画的宫装丽人,又像是在故意暗指自己。
不知为何,林傲从红裙女子那对原本妩媚动人的俏目中,竟隐隐感觉几分说不出的落寞之意。
当下他也不再多言,护着圆脸少女薛灵,尾随红裙女子来到一座古朴森然的石砌殿堂前。
殿堂高约三丈,占地近十亩,外观谈不上气势雄浑宏伟壮观,但内部结构却堪称精妙,当中迂回曲折百匝千绕,令人叹为观止。
半圆拱形吊桥,清泉蜿蜒流淌,浮雕八角玉柱,曲形石砌回廊。
檀门洞开,珠帘高卷,正对堂门的后墙一张八仙桌上,桌上摆着香炉、火烛、圭壁、玉璋、玉璜等一套祭祀用器,位于祭器正中,供奉着一座玄玉人形石雕,石雕约三尺来高,面容清颧,白衣胜雪,后背斜插着一柄差点及膝的尺宽石剑。
林傲总感觉这个人形石雕似曾相识,可惜一时却无法记起曾经在何处遇见过。
八仙桌下左右各摆着两张太师椅,坐在上首的分别是一位怀抱断刀的黑衣青年,以及一名形如枯槁闭目养神的瘦削中年。
身长丈二的铁塔巨汉裴钜,此时此刻,则低眉顺眼地乖乖坐在瘦削中年的下首。
一位身着劲装的英俊青年,正盘膝端坐在距离三人半丈远的一块蒲团之上,一丝不苟地用一方纯棉黑丝帕,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手中的那杆玄铁长枪。
红裙女子经过卷珠帘门后,足不稍停,径直走向那位闭目养神的枯削中年,拱手施礼道:“念卿见过大首领。”
那闭目养神形如枯槁的瘦削中年,闻言缓缓张开双眼,面无表情地冲她点了点头,算作回应,下一刻,目光已移至红裙女子侧后的林傲身上,脸上终于出现一丝变化道:“就是他?”
红裙女子郑重其事地道:“没错,念卿在镇外正好碰见他修行到了最关键时期,头顶的元气仿佛斗大的漩涡,竞相朝他的百会穴涌去。”
形如枯槁的瘦削中年不着声色地点了点头。怀抱断刀的黑衣青年则突然抬头深深注视了林傲半响。连那位擦枪的劲装青年也忍不住朝林傲的方向瞥了一眼。
唯有身高丈二的铁塔巨汉裴钜肚量向来狭窄,忍不住阴阳怪气地道:“真有那么玄乎吗,沈妹会否当时眼花,把这人修炼时头顶逸出的水雾看成是元气了?”
红裙女子突然冲他冷笑道:“纵使我沈念卿当时眼花,误将水雾当元气,但他四周遍布的七百六十五只狼尸,总不是假的吧?要知道,他如今的修为不过才练气五阶而已。我想试问一下裴大将,你在练气五阶时,又曾做过什么轰动九州的大事呢?”
林傲算总是听明白了,搞了半天,原来是因为自己在镇外修炼时,造成的声势太过浩大,所以才吸引了这些人的注意。
听起来,似乎是那位首领对自己产生了好奇心,故而遣派红裙女子将自己引过来,可惜却招来了这名铁塔巨汉裴钜的妒忌。
林傲心念电闪,瞬间就理清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却兀自不动声色,只管将薛灵紧紧护在身后,暗中则观察着众人的动向。
之所以肯随红裙女子来这里见她口中的首领,并非是林傲真的准备束手就擒——
从小到大,林傲也算虚活了二十来年,却还未曾在任何外人面前认过怂!
哪怕是得知自己心仪的女孩,被明珠市市委副书记和华夏银行副行长的那位宝贝儿子祸害后,他也没有因惧怕对方庞然大物般的官商背景而退缩,而是十分冷静地一步一步实施自己的复仇计划,最后终于得以手刃仇敌,成功替心爱女孩报仇雪恨。
事实上,今次他甘愿放弃抵抗,任由红裙女子将他引入这座殿堂,真正的意图,其实是要探听萧青衣的下落。
从红裙女子现身武陵镇外的那一刻起,林傲就怀疑,萧青衣的失踪,与她之间,存在着莫大的干系。
第三十八章 有些棘手()
林傲怀疑红裙女子是造成萧青衣无故失踪的元凶之一,并非无的放矢。
原因有三,首先是这位红裙女子出现的时间太过凑巧,其次是这位红裙女子浑身散发的邪魅气质令人生疑,最后是这位红裙女子对待他与薛灵忽冷忽热的态度耐人寻味。
但最终让林傲放弃抵抗,下定决心尾随红裙女子一道去见她口中的首领的最最关键一点,还是那名突然在镇街现身的铁塔巨汉裴钜。
这人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散发着令人厌恶至极的淫邪与残暴气息,多次明目张胆地表现出对圆脸少女薛灵意欲不轨的念头,兼且残忍嗜杀,将武陵镇的老弱妇孺屠戮殆尽,其本人可谓凶残至极,因而早就入了林傲的誓杀榜。
只是他那令林傲难测深浅的修为,却让林傲颇为忌惮。
但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林傲正愁没有机会接近铁塔巨汉而暗中下手,哪知红裙女子却给他提供了这个便利。
当年,在接受魔鬼教练皮尔森的地狱式训练后,林傲的各项考核中,泅渡台湾海峡、横穿亚马逊河流、南极求生三项测试成绩,一度被几乎所有的业内人士称为世界佣兵届的传奇神话。
然而,却没有任何人能够知道,作为2015届最出类拔萃的特种兵王,暗杀才是他林傲的最强项。
此时此刻,在武陵镇内街的这座议事堂内,红裙女子与铁塔巨汉之间的冷嘲热讽,有愈演愈烈之势。
红裙女子指出铁塔巨汉屠杀武陵镇一千多口,是惨无人道,是灭绝人性。
铁塔巨汉不甘示弱,称红裙女子之所以对林傲袒护有加,是因为两人私下有染,暗通款曲。
最后,还是那名形如枯槁的瘦削中年忍不住一声干咳,制止了向来嫌隙甚深的两人。
形容枯槁的瘦削中年突然叹了口气道:“裴钜,那一千三百一十四名老弱妇孺原本无辜,你实在不该要了他们的性命。”
铁塔巨汉裴钜闻言却冲瘦削中年拱了拱手道:“首领初到此地,不知其中的缘由。”
接着,声音突然转冷道:“这武陵镇的一干朝廷鹰犬明知此地属于我们魔窟的领地,竟然敢私藏我们的敌人,实在不杀不足以正典型。”
怀抱断刀的黑衣青年忍不住闷哼一声道:“即便如此,你只需将此镇的几名掌权者揪出来严加惩办即可,何必连黎民也一并屠杀?须知帝国的百姓原本就对我们魔窟颇有微词,而你裴钜今次又犯下屠镇的杀孽,难道你希望我们魔窟变作帝国人人恨不得啖肉饮血的滔天大恶不成?”
铁塔巨汉裴钜对瘦削中年心存畏惧,但却不惧这位黑衣青年,闻言冷笑道:“杀一个是杀,杀一千也是杀!成为帝国人人眼中的大恶又如何,谁敢不服,老子就宰了他!”
“愚蠢至极!”怀抱断刀的黑衣青年蓦地深深叹了口气道:“裴钜呀裴钜,你这是将我们魔窟向绝路上逼啊!”
“萧冷小儿,休要在那里胡说八道!”铁塔巨汉怒极暴吼一声道:“不要以为你练成了九天玄魔刀法,老子就怕了你。哼,你是练气九阶的修为不假,老子同样是练气九阶,真要打起来,老子还不一定会输给你!”
怀抱断刀名为萧冷的黑衣青年,倏然神情十分平淡地瞥了铁塔巨汉一眼。
那一眼似云淡若风轻,尽管没有半点嘲讽或不屑之意,但却比任何冷眼都伤人。
因为有人用冷嘲热讽的目光看待你,那证明你在他的眼中尽管讨厌至极,但至少还有过存在的痕迹
然而,萧冷的那一眼,却令铁塔巨汉裴钜分明找不到自己半点存在的痕迹。
那感觉,仿佛在萧冷的眼中,他裴钜就是那八仙桌,那太师椅,那蒲团,那卷帘,那檀门反正,不是人!
裴钜突然觉得自己那颗粗中带细的心脏,被深深地刺伤了,尤其是当见到萧冷小心抚摸着手中那柄断刀时的眼神,那可真真叫一个温柔呐!
刹那间,裴钜直觉胸口蓦有一股郁气,在腾腾直线狂飙!
“锵”!
裴钜一把祭出须弥戒内的一柄长剑,剑尖遥指怀抱断刀的黑衣青年萧冷,几乎是吼了出来,道:“萧冷小儿,拔出你的九天玄魔刀,老子要与你决斗!”
仿佛还嫌对裴钜心脏的刺激不够,两手抱胸怀倚断刀衣冷人更冷的萧冷,*地朝他投去一个斜瞥的眼神,声音平淡如古井无波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啊!”
萧冷这句话,顿令生性狂暴宛如*桶般的裴钜,当场便被引爆了,他浑身青筋根根暴突,蓦地发出一道野兽般的嘶吼,顾不得形如枯槁的瘦削大汉在场,整个人状若癫狂,疯了一般朝萧冷的方向扑去。
“嗖”!
就在裴钜怒极暴跳而起的刹那,一只瘦弱无骨的枯掌突然毫无先兆地搭上了他的左肩。
也不见那枯掌有何动作,只是在裴钜壮如虎腰的肩头随意那么一按,裴钜那躁动不安的丈二身躯,瞬间就平静了下去。
形容枯槁的瘦削中年一声清喝,声音裹含令人不容质疑的威严,道:“老四,冷静,这里是议事堂,堂内还供奉着祖师爷的牌位,岂是你们恣意妄为的地方!”
那只轻易制服铁塔巨汉裴钜的枯掌,便在同时,被他不动声色地收回。
林傲表面上虽然还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旁观者模样,但心中其实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个形容枯槁的瘦中年,其修为之强,俨然已超出了林傲的预计。
林傲甚至开始怀疑,此人若毫无保留地对他出手,届时的他,究竟还能否全身而退
更何况,身旁还有一个才刚突破练气期,完全依赖他保护的圆脸少女薛灵!
林傲突然间意识到,今次带薛灵一道前来探寻萧青衣的下落,的确是他自己有些托大了。
事情变得有些棘手起来,或许,他心道,暗杀这个人屠裴钜的事项,需要从长计议了。
蓦地感觉有人在扯自己的衣角,林傲一惊醒来,却见身后的薛灵正冲自己呶呶嘴,指了指形容枯槁的瘦削中年方向,小声道:“刚刚那位瘦竹竿在叫你。”
瘦竹竿,林傲一瞟形容枯槁的瘦削中年,暗笑一声灵儿形容的倒也形象,不过面上当然不会表现出来,反而一本正经道:“不知独孤首领将小子与灵儿两人请来,究竟有何吩咐?”
他只记得红裙女子沈念卿同那个铁塔巨汉裴钜交谈时,提起过他们的首领复姓独孤,当然,具体叫什么名字,他就不得而知了。
林傲这句话说的颇有深意,既叫出了对方的姓氏表达出足够的尊敬,又自称一句“小子”显得不卑不亢。
果不其然,这位复姓独孤的瘦削中年听罢面色稍霁,指了指裴钜对面的那张太师椅,道:“坐。”
简简单单的一个“坐”字,但其中包含的蕴意却分外耐人寻味。
要知道,以红裙女子沈念卿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