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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盖子推到后面。箱子里有一个人形的东西,被看起来像是粗布袋子的东西包裹着。
他从靴子上抽出一把匕首开始切割。
没多会,他看见了里面装的东西,但是没有停手,直到每一块布料都被切开移去他才停下,只是为了确认。
最后,他站直身体,低头盯着他刚刚拆开的东西。
他感到恶心、头晕,伸手按照箱子的边缘稳住自己。
“那是什么?”
萨缪尔问道。
裴格多没有立即回答,一股痛苦的懊悔感涌过他的全身,把他的话语卡住。
当他终于说出口时,声音悲怆而低沉。
“什么都没有”
他目光散乱,喃喃自语。
“里面什么都没有。”
萨缪尔站了起来,走到箱子旁边,看向里面,看到了裴格多看到的东西。
“啊!”
他惊叫一声,后退了两步。
箱子里面是一具扭曲的尸体,或许是人类,就像他们在排水道里见过的一样,在灯光下肮脏不堪。
它占据了箱子内部大部分的空间,像个婴孩般蜷缩在一起,它看起来只有一米高,一侧是纤细的骨感,另一侧是斑驳、粗糙的肌肉,它在很久之前可能是一个男孩,也可能是一个女孩,但现在只能以一个怪物的姿态,怀抱着闪烁的菱形青色水晶。
它如腐烂苹果的头部一旁,放着一把匕首,这匕首他们都认识
有很长一段时间,萨缪尔什么都没说。
“他们知道我们要来。”
他最后吐出了一句话。
哈桑点了点头。
“我们被耍了。从最开始就是。”
“是我害了他”
裴格多缓缓跪倒在地,痛苦的闭上了双眼,那张幼稚而机警的脸又浮现在他的脑海。
“牙签”迪米特,一个为了生存时常小偷小摸的十四岁孩子,他庇护了许多年幼的孤儿,也是裴格多来到库斯科纳尔所结识的第一个朋友。
为了追踪一批可疑的货物,裴格多委托他将信标放进那些货物之中,他对于港口非常的熟悉,原本裴格多认为这应该只是一个简单的任务,对方也非常乐于帮助他这个忙。
但是,在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迪米特
“战争已经开始”
苍老的声音从大门的方向传来,忽然出现的身影从袖摆中伸出一只瘦骨嶙峋的手去够她的兜帽,把那层织物向后掀开。
一张年迈的脸现了出来,皱纹深陷、皮肤干枯,骨头在憔悴的血肉下突起,像是长期饥饿一般,但是她的双眼充满着生气——深邃、目光如炬,几乎如鸟类的双目一般锐利。
杰奎琳,乌鸦学派仅存的两位传奇之一。
“即使是现在,我也能感觉到那恶毒眼睛正注视这我们,像是利刃一样压在我的心上,我听到了黑暗中阴谋的声音,我记得他们以前的样子,他们中的每一个,不论是幻想还是现实,我见证了他们现在的样子,他们灵魂的凋敝令我心痛,他们释放出了自己无法掌控的力量他们被欺骗了,不只是被敌人,见证这一点令我心碎。”
裴格多不知道该怎么听下去,突然间,他陷入了更深的悲痛当中,因为他已明了这个长者所说的含义。
“这本不该发生。”
“但这一点永远无法保证,不是吗?即使是最强的人也有他自己的瑕疵,这便是我们种族的悲剧所在。”
杰奎琳看着裴格多,她的目光强烈得让对方感到有些痛苦。
“恕我直言,杰奎琳大师,这个证据足以让我们将险恶的阴谋公之于众。”
出乎意料地,杰奎琳微笑了一下,如她的所有姿态一样,这是一个矛盾的动作,同时显露出痛苦与快乐。
“皇家奥术学院格林纳斯院长和我曾经有过辩论。”
她看向萨缪尔。
“辩论了很长时间,他的才智是如此的强大,虽然有些呆板,但毫无疑问很强大,而且,偶尔地,还有一种幽默感——某种形式的幽默感。你相信吗?”
“呃”
“我们的辩论是这样的——我相信统治者的任务是让自己过时,这样当他的子民足够成熟之后便可以取而代之,他不同意这一点,他觉得我们永远都不会足够成熟,他认为只有一股足够强大的力量才能把人类永远的团结在一起,哪怕是暂时在一起也不行。”
萨缪尔看着她,思索着,他只能听懂这位预言家话语中的一小部分。
“那么,我们”
“尽力而为。”
第216章 蠢动()
首席监理马克抬起了头,他拥有一副苍老有如死尸般苍白的面容,这在奥术师群体当中很常见。
有若冰冷墓穴的黑暗当中,熊熊燃烧的火盆照亮了他的脸孔,他的双眼倒映著青色的火焰。
“我读到了一封信,来自推罗观察所。”
他对著沉默的听众,古老血肉使徒低语着。
“信上这么说我遭受死者的攻击,它们用骨爪爬上我的盔甲,在受祝福的金属上划出深深的刻痕,但它们却无法刺穿我神圣的血肉,我开始复诵英石誓言,痛宰愚昧者和骗徒,而他们应该知道被遗忘之文字的真相。”
马克握紧拳头,四周的火焰随著他身体的紧绷而发出低鸣。
“我的火焰烧尽了他们的骨头,让他们再也无法与我为敌,但他们的数量实在太多了。”
“冷静下来,首席监理。”
血肉使徒轰鸣作响,那声音就像陵墓本身被赋与了话语,不可思议的深沉低音回荡在平静的墓碑之间,深入整个幽暗的密室中,一言一语皆缓慢从容。
敞开的金属棺材中,如毒蝎一般的半机械造物缓缓走出,八条带有利爪的机械腿流畅地划过地板,轻盈地不会在上面留下一丝伤痕。
如果从腰部往上看,你会错认它为一个身披钢甲的勇士,它的姿态沉稳,四条手臂横抱胸前,浑身覆盖着青灰色的甲壳,恰如传说中的神灵现世。
过去,血肉使者曾是位一位著名的奥术师,与其他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施法者们并肩作战,还曾经担任过奥术学院的教授,马克也研读过他的每一篇论文和日记,每篇都是修辞和知识的完美杰作,充满了对真知的追求。
此外,它塑造与改变的能力同样令人瞩目,然而他却在某一日殒落了,一个非常普通且平淡的清晨,就像一个无力的老人一样走入死亡的怀抱,仅仅42岁。
“你太过于抗拒那些改变了,改变是知识的真谛,你应该把它们当作书籍上的知识一样满怀谢意的收下。”
蒂罗尔,这位智者的残存肢体之前就埋葬在马克身前的铁棺中,即便身躯已经彻底腐朽,他仍在新外壳作成的坟墓当中继续活下去,成为如今的血肉使者。
尽管其他的血肉使者大多已逐渐屈服于疯狂和精神错乱,蒂罗尔仍大致上维持著神智清醒,最高监理俄瑞巴曾经这样说过,正是因为他的信念,才让蒂罗尔不至于坠入黑暗当中。
“是,尊重的长者。”
马克身上的挫折感和愤怒消失了,他微微一笑,原本看起来困惑且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孔再度恢复了平静,一双黑色的眼睛闪烁著光芒。
“祈求启迪,但切莫急躁。”
蒂罗尔继续说。
“知识与权力必将赐与,只要继续走在献身之道上,但你必须主动投入真实的怀抱,他们会给予你支持,只有如此才能掀开你眼前的迷雾,只有如此你才能明白那些典籍的寓意,不需要害怕改变,因为你自身就在改变。”
忽然,蒂罗尔举起它那巨大的机械手臂,关节喷出嘶嘶作响的蒸气。
“我的武器渴望摧毁愚昧。”
恐怖的杀戮机器嘶吼起来。
“今日黎明是否已经降临?”
“今天不行。”
马克小声的说,他突然意识到这位长者的神智也开始有些失常了,这情形他早该预料到。
“那永恒之都呢?进展是否顺利?我们推翻了那些抛下伟大知识的胆小鬼了吗?”
提起永恒之都就让马克的内心感觉一阵刺痛,他渴求著解放的时刻,即将到来胜利似乎已毋庸置疑,但他脑海中的记忆仍旧鲜明,而他体内的怒火、憎恨和义愤仍旧熊熊燃烧。
那些巫师,还有腐朽贵族的爪牙,仍旧试图阻挠。
“愚昧皇帝如今仍安坐在紫宫的王座上,长者。”
马克语带苦涩的低语着。
“但他的末日已不远矣”
“很好!吾等将沐浴黎明!”
蒂罗尔四臂相交,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应和声。
环绕着巨大的密厅,一圈又一圈的金属铁棺堆积,排列,环绕着向上延伸的穹顶,就像奥术学院放置死去奥术师的命晶的荣誉穹顶一样,但是数量却更加骇人。
现在,那些原本死寂的铁棺材,仿佛被激活了一般,一个接一个的发出撞击声,就像死者在奋力的试图重回人间,带有某种惊悚的意味回荡在暗厅之内。
叮叮
忽然,一阵凄凉、缓慢而持续的铃声穿行过中殿,寂静随之而来,连蒂罗尔也放下了高举的四臂,沉默的站著。
一个巨大的存在踩著沉重的步伐走进大厅,它身穿庞大而华丽的古代盔甲,关节处喷出嘶嘶作响的雾气,穿过漆黑之门,身后背负的精细铁框架装饰著众多古老的旗帜、扭曲的圣像和一本厚厚的书籍,栅栏的尖刺顶端则插满苍白的颅骨。
费德提克,血肉领主,最古老者,最接近永恒之城的存在,据说他曾经到过那个地方。
“首席监理,你差点把事情搞砸了。”
磨砂一般的声音中,阿兹莫丹缓缓走来,他的脚步中带著一种战士的优雅,他穿过黑暗且散发霉味的大厅,他的盔甲呈现出一种深邃、瘀血般的青灰色,边缘镶著黯淡的雾面金属,这正是他卓越能力的展现,每一片沉重的金属板都与他的强化肉体完美融合。
“抱歉,费德提克大人,我只是想检查一下诸位长者的状态,以便日后的行动。”
“哼!它们都很好!随时可以毫不迟疑的为了真理而献身,小子!反而是你们,动作得快一点,来自星空的信号很明确,我们没有时间可浪费!”
“当然,尊敬的长者,但我们毕竟身处凡人疆域,万事皆需小心。”
“不要试图违抗他们的意志,小子,他们是从不宽恕的主宰,而你我应是最忠诚和光荣的战士,别让你的怠慢成为你自己的毁灭的机缘。”
“明白,那我先告辞了。”
马克面对着高山一般的巨人,卑微的鞠了一躬,缓缓退出了大厅。
随着火盆熄灭,死寂和黑暗再一次笼罩。
第217章 劝降(上)()
丽雅在微风中翱翔,她曾经只是一朵温室中的鲜花,一只刚刚羽翼丰满的雏鸟,甚至很难在稍强一些的风中飞行。
但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逐渐喜欢上了这种充满杀意的气流,在烈焰高原的信风里高飞,掠过一片片教区与花园当然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但此时却有一种其他的东西让她备感舒畅——那就是挑战。
这里的大气没有怜悯,一道规律的阵风也许会让她徐徐上升,但接下来就有一堵气墙突然横在面前,爆炸般的撞击会让她直直下坠好几码,同时在试图重获控制的过程中,另一阵风又会让他旋转不停。
在刚开始一切都显得毫无规律,但随着飞行,丽雅慢慢的找到了与这里无羁狂风相伴的方法,即使在最无序的疯狂里,自然也会给你留下一些可以感受的信号。
就像她与古克,还有他那些野蛮的手下相处那样
丽雅放松身体,最低限度的在狂风中控制方向,仅仅在极端危险的时刻才调整自己的姿势。
低下头,她毫不意地看到地表那狂奔的身影,名叫巴特卡的怪家伙——它才是古克真正派出的使者,但丽雅觉得自己一会有必要和他好好谈谈,无论如何,一个欧克的突然闯入势必会惊吓到她那些本已十分紧张的同胞。
丽雅作为鹰身女妖中的一员,对于她们的内心无比了解,真正的雄鹰寥寥无几,更多的只是机警、胆怯和小心眼,如广场白鸽那般遵循规律而活的庸辈。
想到同类,丽雅内心又一次纠结出烦恼的乱麻。
她现在的身份算是什么呢?
毫无疑问,在她的同类眼中,自己一定是一个可憎的叛徒,一个屈服于暴力的软弱之徒,就像她们看待自己身上的羽毛一样。
她的母亲呢?
天空神庙的大祭司,位高权重的贵族,在王庭中也有一席之地的重臣,又会如何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