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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辆辆悬浮摩托在那些庞大的战斗坦克后面呼啸而来,扬起一片饱经蹂躏的泥土,车头安装的大口径实弹武器向前方投射出密集的弹雨。
身处桥头的叛军部队遭到两面夹击,顿时手足无措。
其中一些跳进堆满尸体的壕沟来躲避凶猛的火力,三辆坦克继续向浓雾开火,将那些高价值的单位作为目标,它们的主炮台嘶鸣着发射出能量束,穿透厚重的雾气。
火焰冲天而起,空气中的味道变了,就像盛夏入秋。
新的能量,新的机械,新的化学反应。
战斗全面展开,自从宫殿遭到袭击至今,奥术师方面第一次被迫采取防守姿态,这支突然出现的机动部队让他们伤亡惨重。
叛军们士气溃败,他们停止了吟诵,疲于奔命。
公民圣殿纯黑色的外骨骼战斗服在糟糕的空气环境下略显暗淡,却依旧闪亮。
救赎从未显得如此壮丽,死亡从未显得如此高贵。
叛军开始四散奔逃,他们沿着壕沟跑向南边,或是钻进浓雾里,那些步履蹒跚地沿着壕沟逃跑的家伙吸引着来自墙壁的火力,麦克阿瑟手下的士兵与守护宫殿的近卫军借机开火,将他们像木棍般放倒。
其中一些往返窜逃,被火力压制住,并最终丧命,尸体滑落到壕沟里。
努坦斯向传令停止炮击,他希望反击力量能够不受阻碍地突入敌军阵地。
“公民圣殿?”
塞拉斯指着那些他从未见过的战争机械说,语气很茫然。
“许德拉装甲特遣队。”
麦克阿瑟点了点头,他心中涌起的情感让他颇为惊讶,那并不仅仅是劫后余生的宽慰,还有归属感所引发的强烈自豪。
他的同胞,他的战友。
事实上那是一支混编部队,许德拉装甲特遣队的作战阵列包括了若干支第七科步兵连队的战士,因为紧急集结的缘故,特遣队的指挥官用其他单位的援军填补了部队结构中的空缺,比如其中一辆防空步兵车是第八步兵连队的,五辆悬浮摩托则属于第三连队。
麦克阿瑟还注意到了第八连队的旗帜。
宫殿防御者们用有限的视野观望战局,大部分的敌人已经退回了浓雾之中,装甲车辆的长距离对决不断将雾气撕裂。
在近处,守军终于歼灭了负隅顽抗的叛徒,并与突入的黎明之子展开凶残的近身格斗。
那些怪物果然没有像跟班一样士气崩溃,他们有着可观的数量——努坦斯估计有一百人左右。
而且纵然突然遭到夹击,他们依旧坚守不退。
从紫宫发起的凶猛攻势判断,加上今天已经目睹到的诸般暴行,足以让他们明白不必心怀慈悲。
奥术师不敢堂堂正正地开战,他们抓住了突袭,诡计和陷阱所能带来的一切优势,他们打算在敌人意识到敌意之前将其一击毙命。
这没能奏效,这没能奏效!
在过去的半个小时里,帝国在自己的首都遭受重创,以至于它或许再也无法复原,并永远沉沦下去。
但奥术师们没能像预期中那样完成击杀,他们搞砸了,低估了这样做所需的力量,他们留下一片狼藉,却还有尚可一战的负伤对手。
一个身负重伤,但又被痛苦,憎恨,复仇以及炽烈震怒所推动的对手。
务必确保你的敌人已经死了。
如果你一定要与某人作战,就务必尽快杀死他,如果他还活着,那么你就死定了。
这是秘卫们所要上的第一课。
他们死定了!
“你说了什么吗?”
塞拉斯转向努坦斯,表情有些担忧,似乎害怕自己的好友在剧变中精神受到创伤。
努坦斯自己也不确定有没有说话。
“没有。”
他这般回答,脱下外套,从受损的肩甲上抹掉一片血迹,大部分涂装都已经被磨损殆尽。
同样地,塞拉斯全身上下满是划痕与伤口,他那套华丽的胸甲被血污和尘土所覆盖。
在他们周围,一个个伤痕累累,疲惫不堪,满面脏污的士兵聚集过来,望着壕沟对面的残酷战斗,秘卫,军人和巫师并肩而立,武器低垂在身边。
残存的黑烟从大门拱顶的残垣断壁上萦绕而起,装甲车辆的突击撼动大地,将碎石从墙壁上震落,屈指可数的几名医疗人员抓紧这宝贵的停火时间来照料伤者,几乎每一个宫殿防御者都受了伤。绷
带和药品完全不够分配给所有人。
轰!
装甲车辆在战斗中引发的冲击如此强烈,以至于宫殿西边的浓雾像波涛汹涌的大海般翻滚不已,炽烈的光束在昏暗的环境下骤然闪现。
一辆突击车被颇为剧烈的爆炸掀飞,像跃上海面的鲸鱼般从雾气中突现,它随后翻转着坠回雾气的海洋,碎片从那燃烧的残骸上纷纷洒落。
在较近处的浓雾边缘,圣殿战士与突近的黎明之子展开着白刃战,双方都毫无怜悯。
努坦斯给手枪换上子弹,检查了一下剑,随后扶正身边旗帜,旗杆上沾着一道道血痕和鲜红的手印。
“我带人去把下面那些杂兵清理掉。”
他看着塞拉斯,仿佛在叙述一件小事。
“防守好外墙。”
突然一个人影跑了过来,努坦斯就本能地作出了回应,他猛地转身抬起手。
但是扳机并非扣动,因为他看到了裴格多。
“我收到了杰奎琳大师的心灵传信!”
“杰奎琳?”
“巫丘那边的信息,他们已经击溃了敌人,影子正在赶来。”
那两个字让努坦斯愣了几秒,然后他转身面对塞拉斯以及其他军官。
“改变计划。”
他说道。
“塞拉斯你和我回到宫殿主建筑去,其他人驻守防线,一旦外面的战局有变就立刻通知我。”
他转过身大步走开,穿过大门,踏过弹坑密布的庭院,和塞拉斯迈向那座满面疮痍的紫宫。
青烟在空气中旋动,炮兵阵地传来刺鼻的气味。
他如今怀有希望,今天里的头一次,努坦斯心中泛起了切实的希望。
如果说有什么人可以立刻解决当下的困境,或者说如果他之前在话根本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不管怎么样,他终于回来了。
第252章 致命晨曦(二十二)()
“我觉得你有必要来看看这个。”
努坦斯还没见到皇帝,弗朗西斯就找上了他,作为暗剑的领袖,他自然而然成为了目前聚集在紫宫中的秘卫的头目,但他对于死里逃生的努坦斯格外关注,第一时间就将他带到了宫殿外面那弹坑密布的草坪上。
“一个囚犯?”
塞拉斯狐疑地问道。
大部分敌人都在公民圣殿摧枯拉朽的攻势面前四散奔逃,也有不少人负隅顽抗,死战到底,而这个家伙却甘愿被俘虏。
他站在草坪上,旁边是破碎的喷泉,周围有不下于十名秘卫和巫师看守着他。
努坦斯让塞拉斯回到岗位,随后走到被俘虏的家伙面前。
这是一个白发苍苍的奥术师,他的靛蓝色袍子上上满是血迹和焦痕,他的面孔也涂抹着一片猩红,他的腰不堪重负的弯曲着,这也是努坦斯到目前为止唯一看的活的奥术师。
他看着努坦斯,几乎像是在微笑。
“名字。”
努坦斯以非常公式化的口吻询问,那是审问犯人的语气。
“希尔,希尔莫波尔。”
那个奥术师这般回答。
其中一名秘卫将他被俘时所持有的武器向努坦斯出示。
一把造型古怪的手枪,一柄青色水晶制成的匕首,刀柄上缠着纤细的铁链。
这柄匕首很令人好奇,它看起来更具仪式用途,与其说是一把武器,倒不如说是一种地位的象征。
“你是最高阶的军官吗?”
“我是指挥官。”
奥术师非常干脆的承认。
“有什么理由让我留你一条狗命,畜生。”
“你们依旧遵循一种信条,犯人不会轻易在你们手上死去。”
“我还以为这些全都被你们遗忘了呢,很好,我们会好好招待你的。”
“你们没有这么多时间了。”
希尔纠正道,语气平淡得让人难以忍受。
“为什么要这么做?”
努坦斯瞥了一眼弗朗西斯,但对方似乎并不打算干预他的问话。
“是因为之前的积怨?”
希尔笑了起来。
“真是标志性的自负,真是俗人的思维定式,是的,我们今天的确发泄了对你们的厌恶,但这并非我们攻击帝国的原因。”
“那究竟为什么?”
“这个世界已经陷入战火。”
希尔完全没有一点掩饰的意思。
“一场从过去就展开的战争,我们追随托拉斯。”
努坦斯没有说话,他不能理解这些晦涩的语言,然而一切表面上的毫无逻辑都必须以今天所发生的诸多超乎想象的事件为参照。
他又看了一眼那柄匕首,它很精美,但它的形状和样式都让他感到局促不安,他相信那些叛徒也持有类似的武器。
“你说世界陷入了战火?”
弗朗西斯终于开口了。
“是的。”
“和谁?”
“很多很多敌人,来自你们身边,来自过去和未来。”
希尔显得十分郑重,仿佛对此颇为自豪。
“我们身边?”
希尔点点头。
“你们一直仰仗的东西,一直视之为盟友,那才是真正的威胁。”
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们很快就会后悔,也许你们不会,你们这些人不会,整个帝国都不会,接受现实吧,人类时日无多了,必须要做出改变。”
“如果你自愿被俘虏只是为了来威胁我们”
麦克阿瑟走到他们身边,冷漠的说道:
“那么你就是个蠢货。”
“我不是来威胁你们的。”
希尔摇了摇头。
“我宁愿赴死,但身为指挥官我有一项职责,我要来和你们谈条件。”
麦克阿瑟拔出武器。
“我得这个人类的叛徒闭上嘴。”
“等等。”
弗朗西斯阻止了他,他看着那个奥术师,对方的表情轻蔑而自信。
“我们还需要从他身上套取更多的情报。”
努坦斯也站了出来。
“即便他为此嘲讽我们,嘲讽我们的信条和原则,如果他只会这招,就随便他吧。”
之后,努坦斯又补充了一句。
“他认为这是一种侮辱?我们拥有人性则而他没有?”
希尔直视努坦斯的双眼,脸上浮现出古格的笑容。
“你对人性的坚守令人钦佩,皇帝的秘卫。”
“我们也许满手鲜血,但和你们不一样。”
“不要误解,我们一直很钦佩你们,一直如此,秘卫身上有很多值得钦佩的地方,你们的决心,你们的责任感,尤其是你们的忠诚,这些评论并非讥讽之言我非常诚恳,但你们所代表的事物对我们而言是秽恶的,因此我们奋起反抗,在它倾覆灭亡之前我们绝不停歇,但这并不妨碍我们钦佩你们在为之战斗时所表现出的力量。”
希尔的目光在努坦斯和麦克阿瑟之间往复。
“你们身上的一切都是我们未能达成的,但真理已经向我们展露,因而我们意识到你们身上的一切都是我们不应达成的。”
“他的胡言乱语让我厌倦了。”
麦克阿瑟对文坦努斯说,再一次抬起手枪。
但希尔并没有停下他的话。
“你们能够理解条件,这就是为什么我没有慷慨赴死,而是选择经历这场羞辱,我是来与你们谈条件的。”
“你有一分钟时间。”
努坦斯面容阴沉,但依旧充满耐心。
“我未能攻陷宫殿并摧毁你们,因此我让我的指挥官失望了,紫宫被认定为首要目标,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秘卫?你们击败了我的部队,但无法阻止其他人的到来,就在我被俘的时候,费德提克大人就已经率部向此地进军他们不会太远了,血肉领主会碾碎你们,你们只是勉强击退了我的部队,他手下有二十倍于此的兵力,而且他是个无法击败的存在,并非你所理解的那种存在,现在就投降吧,向我投降,我会为你们担保你,还有你这里的部队,都能活下去。”
“活下去为了什么?”
弗朗西斯嗤笑一声,表示出自己的不屑。
“在这种条件下捡回来的一条命还不如不要。”
希尔点点头。
“我理解,我预想中也是如此,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和解,我们有太多的血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