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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把圣矛堡的兵力撤回了,死守乌山其实也不是不行”
马乔尔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那里已经是死地了,白白把宝贵的兵力浪费在欧克的炮火中,不如撤回来,之前我就说过,主动进攻太冒险,我们枪不如人,炮不如人,数量也不如人,硬要打,三天就——”
“说完了吗。”
冷漠的声音从大殿的末端传来,所有兽化人都垂下了脑袋,马乔尔更是直接把额头贴在红毯上,活像一直烧红的大虾。
端坐于王座上的利利用几对眼睛扫视了下方一眼,他在之前一言不发,如图一个冰冷的雕像,即便是现在也是如此,但任何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冷漠的情绪下,是一团随时会爆发的火焰。
他从来不是一个仁慈的君主,只是更擅长于伪装自己的残暴。
“马乔尔,现在要塞里还有多少士兵。”
“陛下,目前要塞里的守军还剩下不到五万,欧克已经基本把我们包围了。”
“阵地情况呢。”
“外墙已经全部陷落,内部也基本沦陷,我们现在困守在地下隐蔽所和坑道里,但欧克已经开始切断我们的向外通道了,如果——”
圣矛堡所拥有的不只是高耸的岩石外墙,实际上作为兽化人最大的军事要塞,圣矛堡的地下还有极为庞大的网络,可以连通向四面八方,这样就保证圣矛堡很难被彻底围死。
但欧克是知道这一点的,当巧夺圣矛堡就是利用了地下网络,采取挖掘作业,打通了其中一条,然后渗透进了要塞里。
“那么——”
利林忽然笑了一下,然后说道:
“你认为撤出了的机会有多大呢?”
“呃我们还有好几条通道是安全的,只需要外围进行一次佯攻,我们就可以——”
“我敢说,只要你们出来,第一眼看到的一定是欧克,而不是援军。”
利林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张小小的纸条,然后揉成一团,砸到马乔尔脑袋上。
“自己看。”
“这是”
马乔尔将皱巴巴的纸条打开,看到上面用人类的语言写了一行很小的字。
欧克已知悉所有主要逃生通道并设下埋伏
他的眼睛瞪了一下,磕磕巴巴的说道:
“不、不会吧”
“这是真的,”
利林点点头,然后打了一个响指,马乔尔手上的纸条顿时燃烧起来,烫的他立刻松开了手,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只剩下点点灰烬。
“千真万确。”
“那我们岂不是”
“所以,我给你一个新的任务,撑一天,我只需要你再撑一天。”
利林竖起了食指,对马乔尔轻声道:
“一天之后,一切都将改变。”
“可——”
“就这样,我会调一批邪兽人给你,不管用什么办法,都给我撑到一天之后。”
尽管很想拒绝,但马乔尔听出了其中不容置喙的语气,还有某种很危险的信号,于是默然的点了点头。
“很好,我的将军,就看你的了。”
他微笑着挥了挥手,一旁的侍从随即拿起小巧的铁锤,轻轻一击悬挂的金锣。
“退!”
“吾王万岁!”
众群臣高和一声后,便缓缓离开了大殿,侍从和禁卫军们也随之离开,顿时此地便只剩下了端坐在王位上的利林。
“仪式,准备好了吗?”
许久的沉默后,他向着面前的空气喃喃自语。
“当然,只要你准备好了,我们也就准备好了。”
一个声音从他王位后的阴影中飘出,就像幽灵的歌声。
“成败,在此一举。”
“没错,成败,在此一举。”
第479章 无光之日(一)()
莱弗索斯
起初指挥官和士兵们以为这是一句问候,之后他们又猜测这是一句咒骂,再之后他们意识到这句话两者都不是。
这短语在避难所内的兽化人中口耳相传,他们在相遇时互相低语着这个字。
军官们会对着自己的士兵这么说,就好像它是治愈恐惧的良药。
老友们会在分别前握着手说出它。
但没有一个兽裔会去问祭司们它是什么意思,而那些询问的人被人们一边摇着头,一边用一种忧郁的眼神看着,就好像他们刚刚是在问人们为什么要呼吸一样。
之后,就在守军们的好奇心逐渐消磨时,等待中的援军从隐蔽的地下网络中现身了。
最初只有寥寥数人,衣衫褴褛的勇敢者。
之后来了更多——年轻人,幼年的,年老的,群集在一起,走进掩体指挥层外的走廊里。
当军官们出现时,衣衫褴褛的志愿者们会说,他们自发前来,填补牺牲士兵留下的空缺,他们愿意前往任何岗位,服从任何命令。
起初,分散各处的军官们拒绝了,它们中的许多甚至连身体也没发育齐全。
但是随着每一次对欧克的袭击,武器与人员的损失都在上升。
他们能够替换机器,未被使用的军需品散落在掩体中被人遗忘的角落与地堡中。
大部分装备既老旧又有破损,或是虽崭新却不完整,但是损坏可以被修补,或是用找到的部件替换。
不能替换的,是那些操纵机器、控制枪炮以及按下扳机的人。
所以,到了最后,战争那可怕的算术给了圣矛堡最后的守军他们所想要的——他们将会在他们失去的土地上发动袭击,杀死那些把这一切从他们手中夺走的敌人。
在增援过程中受伤的太重的会被直接杀死。
剩下的人则被教导如何操控机枪、如何装填火炮、如何瞄准、开火,还有如何使用手榴弹。
作为训练,这实在是太短、太过不足,士兵们知道,志愿者们也知道。
大多数人都知道上面的世界要么教会他们,要么杀死他们,但是没有人谈及这些。
大声说出这真相有什么意义?
在几个小时的训练过后,志愿者们被分派到遭受损失的单位中。
其中一小部分,那些天资聪颖,掌握了技能的人,被授予机枪以操控。
之后,只有在意识到他们将会同生共死之后,士兵们才向他们在战争中的新的战友们发问。
“莱弗索斯”是什么意思。
这是一个古老的短语,祭司们解释道,始于一个除了流传下来的故事之外没有人能记得的年代。
它有很多含义,但是此时此地,它只有一个意义。
“复仇——”
他们这么说。
“它的意思是复仇。”
不管怎么说,上面的命令是让它们再次死守,那么它们就只能死守到底,有尽最后一颗子弹,守住最后一条地道。
可谁都明白,这只是绝望下的挣扎,欧克彻底占领仅仅是时间和意愿上的问题,它们已经开始讲火炮对准乌山,新的进攻也许不久之后就会发起,届时它们就会失去所有的退路。
死亡,似乎成了一种必然,驱策它们的仅仅只剩下仇恨。
“你看到了吗?”
这话语传到了阿达尔漆黑的梦境中,把他拉回了现实。
他睁开眼睛,刚才他把头枕在冰冷的岩石上时睡着了,在他的梦中,天空洒下火泪,他费劲功夫栽培的庄稼院毁于一旦。
他抬起头,看到一个饰有文身的大个子正行走着,他那多彩的皮肤像是一窝蛇一样爬行。
这是他的队长,卡松,曾经是猎队的猎首者,在国王解散这一古老军事组织后,他们便被分散到各个部队中作为低级军官。
阿达尔隐约记得自己的小队正准备携带武器进入圣矛堡的地下要塞,加入里面的守军,但是欧克的巡逻队非常的多,他们只能就地等待。
之后梦境就向他袭来,现在他醒了过来,皮肤紧贴着湿冷的皮革,正努力重新适应周围的世界。
“怎么了?”
他眨了眨眼,发出含糊的询问声,队长卡松已经趴在一簇灌木后面,仿佛在观察什么,周围的战友大多也刚从睡眠中苏醒,他们已经连续跋涉了三天,反而是在敌人眼皮底下得到了休息。
这实在有些讽刺。
“你个蠢农夫是瞎了么?没看到发生了什么?”
卡松没有回头,但言语像是刀子一般锋利,阿达尔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讽刺。
自打他从母体中脱离后,得到的任务就不是战斗,而是耕种,就是用锄头日复一日的在泥土中刨着。
很多兽裔受不了这种高强度的劳动,但监工的鞭子会驱策它们,因为从出生起,它们的身份就已经固定——农奴。
利林将土地分割成许多份,赏赐给那些顺从的氏族长们,并把一套阶级框架捆绑在它们身上,以此瓦解兽化人数千年来古老的社会体系。
这样做好处显而易见,氏族长们变得忠诚了,粮食的问题开始缓解,脱产的士兵数量也增加了。
阿达尔不知道这些,他只是从老人们口中听到过,以前生活是很自由的,想吃就去林子里弄,想睡就找个地方睡,而不是没日没夜的在一块土地上劳作。
这一切似乎都是从欧克入侵开始变化,地主和祭司们都说欧克是世界上最坏的玩意,阿达尔也很痛恨欧克。
不是他们,也许就不用过这种苦日子,也许就能过上老人们说的,十分自由和轻松的生活。
所有一切不幸的根源,都是欧克,阿达尔始终坚信这一点。
“队长,要水么?”
他爬起来,摸索过去递上一个水壶。
前猎队成员扫了他一眼,然后拿起水壶喝了一口,又塞回对方怀里。
“别浪费资源,进去之后鬼知道还剩多少东西。”
“是,队长,你刚才说发生了什么?”
对方不耐烦的指了指前面,但是没有说话。
在看到第一次闪光的时候阿达尔正看着别处,他盯着天空,眨了眨眼。在那一瞬间他确定他看见了
又一次闪光,在朦胧的地平线低处,被遥远的浓雾吞噬。
之后是又一次,又一次。
“那里是圣矛堡?”
“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叫上所有人。”
他慢慢从灌木中退出,之后顿了一下
“我们五分钟后动身。”
第480章 无光之日(二)()
他们艰难跋涉穿过干燥的平原,在寒冷的月光下组成一个松散的三角阵型。
所有人以正常步行的速度行进,不发出一丁点声音。
在他们前方,一道黄褐色浓雾正缓步靠近,像一堵墙一般将月光阻挡在外。
背负着一挺沉重水冷机枪的阿达尔沉重的喘息着,不时地将视角上调,看向夜空。
那些虚假的星辰与彗星,还有穿过夜幕的火线。
这意味着什么?援军?营救?撤退?死亡?
他希望相信自己的第一场战争很快会结束,身为农奴的日子很辛苦,但至少生命没有什么威胁,他已经逐渐习惯了那样的身份,包括鞭子抽打的感觉。
“我们在几分钟后就会回到雾气中,还有两公里就到入口了。”
卡松对所有人说着,然后攥紧了自己手上的长矛,尽管步枪已经相当普及了,但他还是习惯用自己过去的武器,这是一种原始的骄傲。
很快,机器低沉的鸣响再次包围了所有人,在噪音中摇晃着他们的神经。
几分钟后,正如卡松所言,浓雾吞噬了他们。
最初像是在他们上方有一道由逐渐膨胀的浓雾组成的峭壁,之后便包围了他们,快速掠过他们的视网膜,像是河底沉积的泥沙般翻滚。
阿达尔控制住自己因本能而产生的恐惧,有那么一瞬间,这就像是他们正在幽深、肮脏的水中急速下沉。
他把注意力集中到附件的战友上,看着代表王国的浅绿色铠甲从左右靠近自己,勉强找到了一丝慰藉。
在通常情况下,他们会散开,依靠手语和暗号保持联系,但是由于能见度减低,他们尽可能地互相靠近。
他们又前进了半个小时,穿过了散落着车辆残骸的道路,穿过了建筑物燃烧后的框架,穿过了满是凝固污泥的池塘。
所有踪迹都消失在了如脓水般厚重的水汽里,没有谁说话,仅有的噪音是他们因为背负重物而发出的嘶嘶呼声。
“停下。”
卡松抬起手臂,他的声音让所有人警惕起来。
“出问题了?”
“有点变化。”
他这么说道,声音中充满了疲惫。
然后卡松蹲下身体,在地上摸索了片刻,然后又站了起来。
“入口不见了,可能从里面堵上,也可能是从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