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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是睁眼说瞎话,这千里远不过是两块玻璃磨制而成,原理却是极简单,只是知道发明望远镜的却只有赵诚一人。而玻璃在东方也许很珍贵,但在撒马儿干算不了什么,正是当地的特产,赵诚在西域时。就让忠仆朱贵秘密制造了一批。
“阁下常驻何地,在下回去禀报我家元帅,定会携带金银与阁下交换。”完颜陈和尚道。
“这个嘛,眼下我的商队常驻中兴府,阁下可能并不知道,中兴府粮食价比黄金。所以将军若是用金银与我交换,却不是我需要的,我需要的是粮食。”赵诚道。
“粮食我倒是也能筹集,可是在下这次给耶亥兄弟送粮食来,也是冒着很大风险。蒙古人把守甚严,所以在下不得不只带少量弟兄绕路过来。”完颜陈和尚面露难色,很是失望。
“这我无能为力了,不过还是那句话,一个好汉三个帮。在下愿意交将军这样的朋友。故而我愿意无偿再送将军两件千里眼。”赵诚道。
“多谢、多谢!”完颜陈和尚连忙称谢。当仁不让地收下,心里还觉得很过意不去。他现在已经忽视对赵诚来历地追究。这等宝贝都能送给自己,还能算得上敌人?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但愿赵某人还能见到将军。”赵诚冲着已经翻身上马的完颜陈和尚抱拳道。
“你这个人真让人捉摸不透。”完颜陈和尚叹道,也抱拳道,“告辞了!”
赵诚望着他远去的方向注视良久,他恐怕是这个世界上对完颜陈和尚最了解的人,甚至已经知道了他将来的命运。在国之将亡的时候,总还有一些人站在最前面,勇敢地面对着鲜血与死亡,无论他是出身哪一族的人。完颜陈和尚直到回到了自己地驻地,才忽然想起他到目前为止只知道对方姓赵,这大概是他平生第一次感觉自己有些粗心大意,心中却生有抱憾之感。
耶亥对赵诚送给他的礼物十分满意,再加上赵诚的通商计划如果成功,他明珠族再一次兴旺发达也许可期了。
“耶亥兄弟,坦白地讲,我对你们明珠族的实力不太相信,你若是能够联合叶市族、潘族、密藏族、喜玉族等等蕃族,大家一起发财,那才有赚头!”赵诚道。
“我们明珠族是不如以前了,可是我们族中仍有勇士过千,夏国、宋国、金国的官军来了又能怎样?我们明珠族勇士一个抵他们十个。”耶亥怒道。
赵诚笑了笑,似是并不认可。耶亥颇泄气,他不过是口中不服软而已,自己族中的状况他不是不清楚,强大的势力到来的时候,他们不是立即臣服,就是反抗并受到重大损失之后表示臣服,或者就是举族迁往他处。
“还是那句话。我对我们之间的合作很期待。不过呢,这千里山林、河谷和草原上生活着不同的部族,难到你敢保证没人对我地财产心生贪念?”赵诚道。
“这里所有姓氏地蕃人首领。我都认识,你若是能让我们大家都有好处,我敢担保没人会做强盗的事情。”耶亥保证道。
赵诚并不太相信他的话,口中却道:“赵某见了耶亥兄弟,有见到老朋友之感,若是耶亥兄弟不嫌弃赵某地话,在下愿与首领结为异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耶亥并非是一个从没见过外人的首领。赵诚个人的箭术和身后虎视眈眈的手下让他印象深刻,那身高七尺的铁穆持着那巨大兵器站在那里,引得他族人频频侧目。耶亥心中暗忖赵诚恐怕是位很有身份的人,与强者结盟是他这样地部落首领十分乐意做的事情,只是他一时不知道这将会给自己带来好处还是未知的灾难。
耶亥并没有立即答应,他扬了扬手招来一位少年,对着赵诚道:“这是我家三郎。今年十三岁,本来在他上面还有一位兄弟,七岁时病死,因此三郎成了我唯一弟弟,我们家最重要地珍宝。赵兄弟若是能带他出去见见世面,那我就愿与你结为异姓兄弟。我家三郎年纪虽不大,但却是有一手好箭法,在山林中健步如飞,极善追踪猎物,他跟在你的身边。至少不会成为你地拖累。你看如何?”
赵诚早就注意到这位三郎,他长得十分结实,双腿修长,腰杆笔直,双目炯炯有神,腰中却挂着与自己身材并不太相称地硬弓,只是那弓有些粗糙。当何进等人领着众人冲进明珠族聚居区的时候,惊慌失措中正是这位少年领着族人准备反击,只是没有得到耶亥地命令。
耶亥打了好算盘,他既想通过这位三郎一方面表明自己的诚意。他未说出口地是,他可以借此通过三郎的眼睛和耳朵来了解赵诚的底细,看值不值得自己和他真正拉近关系,从而让自己处于不败之地。
谁说蕃族人不会用脑子?又是谁说蕃族人不够狡猾?明珠族的这位首领耶亥就是一个很有心计之人。他说的还很好听,去见见世面。赵诚若是真想和他交朋友。就不应该拒绝,要是让他发现赵诚不过是一个普通商人。并不能给自己的族人带来多大的好处,他家三郎一定会在某一天突然从赵诚的身边消失。这位部落首领除了有不识字的缺陷外,要赵诚说,他绝对是一位精明的人,而且相当“识数”,最起码他能估算出满满一斗糜谷和一斗麦子到底相差多少斤。
赵诚根本就不在意这一点,相反地,这却让他有了新的想法。
“三郎若是不会哭鼻子,我倒是极乐意带他去见见大场面。”赵诚很有深意地盯着面前的明珠族少年道,“大场面,绝对是大场面!”
“哈哈,我明珠族的儿郎就是一个人赤手空拳,遇到猛兽也不会后退一步。”耶亥大笑,“更何况是我家三郎!”
那三郎也不对赵诚这玩笑话放在心上,偏着头笑嘻嘻地说道:“客人要是担心我会拖后腿,不妨随我去山中掏狼窝,听说你的箭法很好,那么狼崽让你对付,给我一把小刀,让我去对付母狼?”
他这话是挖苦赵诚,赵诚却道:“杀一只野兽并不是什么难事,要是你能灭亡一个国家,那才是真本事。“灭亡一个国家又怎能显出自己什么本事?”三郎却不同意,“若是都像你们汉人一样软弱,只能被别人灭掉。”
“小子,口才不错啊,孺子可教也。”赵诚“亲昵”地摸了摸三郎的脖子,捏得他咧着嘴想呼痛却不敢叫出声来。
当天夜晚,贺兰国王与渭水河畔的明珠族首领耶亥,歃血为盟结为异姓兄弟,只不过双方都打着自己的算盘。之后,赵诚在耶亥的帮助之下,拜访了附近另外三十多个部族首领,结交朋友,赵诚也到处允诺好处,如散财童子一般到处散发着礼物。
半个月后,赵诚接到了一份密报,就匆匆带着自己的人马消失在东北方向地密林中。随他而去的,是明珠族的耶亥三郎。
第四卷 贺兰雪
第二十九章 大昌原㈤
金正大五年(1228年),宋绍定元年正月,蒙古兵围困金国陕西重镇庆阳。
成吉思汗时代的“四杰”之一赤老温率八千蒙古前锋攻陕西,渐至泾州,以图断绝庆阳粮道,直扑宁州,在抵达大昌原(今太昌原)的时候遇到了灭顶之灾。金陕西主帅平章政事完颜合达问谁可为前锋,忠孝军提控完颜陈和尚出应命,先已沐浴易衣,若将就木然者,擐甲上马不反顾。是日,陈和尚以四百骑破八千众,盖金蒙交战近二十年来未有之大胜。
金国皇帝完颜守绪并非坐以待毙之君,他继位之初便立即结束与宋、夏之间的战争,试图修好与邻国的关系,集中兵力全力对付蒙古。在内政上罢黜了蒲察合住、尼庞古华山二奸臣,启用一批抗战派将相。又下诏为抗击蒙古牺牲的将领立褒忠庙,正大二年,诏褒死节士,为马习礼吉思、王清、田荣、李贵、王斌、冯万奴、张德威、高行中、张山等十有三人,立褒忠庙,仍录其孤,以激励抗蒙将士。这十三人当中除马习礼吉思为女真人外,其他人均为汉人,事实上金国在此时军队的主力都是汉
建立忠孝军也是完颜守绪试图保疆卫国的一大举措。正大二年(1225年),金国朝廷选诸路精兵,直接隶属于枢密院。从河朔诸路选取归正人,不问鞍马有无、译语能否,悉送密院,增月给三倍它军,授以官马,得千余人,岁时犒燕,名曰忠孝军。所谓归正人,就是那些要么被蒙古人俘虏后逃回的人,比如这位完颜陈和尚。关于他如何逃回来的,还有一段有些传奇色彩的故事,要么就是河北那些不满蒙古统治南逃的百姓,这些人组成复杂,有回鹘、乃蛮、羌、浑、契丹、女真、汉等族,其中回鹘、乃蛮、羌、浑是金国从辽帝国继承下来或者强盛时内附的一群人,同时也是中原的居民,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对破坏他们家园的蒙古侵略者无比地仇恨,鸷狠凌突。作战不要命,任何情况下都决不投降。
这同时也反映了虽然金国朝廷黑暗无比,但是在外敌入侵的时候。对中原百姓却有着强烈的向心力。
金国朝廷对忠孝军极其重视,在财政困难四处都要钱粮的情况下,仍然给三倍它军。忠孝军不仅作战勇猛,坚决反对投降。并且纪律严明。过州县秋毫无犯,与金国其它官军对比十分鲜明。正是这样的一支军队,让蒙古军吃了个大败阵,完颜陈和尚也因此一战名动天下。
茫茫大昌原,雪地被马蹄踏碎,露出冰雪之下的黄土地,仍是那般地厚实与永恒,正如历史上无数次在这片土地之上的战争一样,帝王将相或者无名小卒都成了过去。而大地却永恒。从来未受此大败的蒙古军残余拼命地往北方逃窜。
察罕也带着自己的人马跟在后面,他心中大叹晦气,本来以为这是一次十拿九稳地胜仗,没想到前锋败得如此惨,竟冲散了自己所带的少量协从军队。有些失了马的蒙古军甚至夺了自己手下地坐骑。
“万户那颜。金军大部很快就要来了,属下愿意带兄弟们为那颜断后。”宋平拍马向前。抹了抹脸上的汗珠道。这一停下来,寒风袭来,让他浑身直打哆嗦。
“宋兄弟果然是我手下第一悍将,关键时候还是你愿为我分忧。那你就留下来暂时收拢部下,然后到庆阳与我汇合。回来后我要厚赏你!”察罕很高兴。他心中有些担忧,第一次发现自己的亲信不善打逆战,一听到蒙古军前锋大败的消息,就慌神无主,跟在蒙古前锋地身后漫天遍野地乱窜,虽然还没看到金军在身后追,金军恐怕也不会放弃这个难得地机会。s
“是!”宋平扶正了自己的头盔,掉转马头,带着自己的手下朝身后跑去。
“狗狼养的!”察罕暗骂了金军一声,带着人向北驰去。
长长的马岭水从北方曲折而来,所到之处皆是丘陵沟壑,这条南注入泾水的河流此时被冰雪封闭着。沿岸的密林中黑漆漆的,令人生畏。察罕带着自己的亲卫顺着稍平坦地河道往北急行。
蓦的,一名亲卫指着对岸惊慌地大叫:“不好,有敌情!”
慌乱中,察罕转头望去,对岸河边一处高地上的柏树林下,立着一位骑手,只见他胯下骑着一匹高大的赤红色良骏,身着黑色的轻甲,那头盔却将脸面也大部分罩住了,看不清长相,只露出一双眼睛,说不出地神秘感。那人正张着弓注视着自己,发出死亡地危险。
察罕转头的一刹那间,黑色地箭矢已如闪电般地迎面飞来,“嗖”的破空之声,打破河谷中的平衡,比寒风还要让人觉得冷洌。说那时迟那时快,离察罕最近的亲卫们拼命地舍身相护,立刻有一人摔下马去,惨叫着一命呜呼。察罕大骇,他的手下纷纷张弓还击,逆着风又相隔甚远,竟奈何不了那位神秘箭手。而那位箭手却不感意外,飞快地一支箭接着一支箭飞了过来,如连珠炮似的,每一支箭都会带走自己一位亲卫的生命,无情地猎杀着。
“哗、哗!”前后几株巨大的柏树倒下了,正好拦在自己的面前和身后不远处。
猎物,察罕感觉自己在对方眼里就是草原旷野上的一只弱小的鹿,似乎无路可逃,而对面的蒙面神秘人就是猎手,仿佛早就等在那里一般,狠辣、无情。在一刹那间,神秘人那黑色的战甲是那么的醒目,察罕分明看到了是死神的召唤。
亲卫们立刻分出一批人试图越过结冰的河流去追杀那位神秘人。而神秘人立刻掉转马头逃入密林中,在转身的时候仍然回头射了一箭,立刻又有一名亲卫倒下。
“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察罕高呼道。
然而,他很快就知道自己错了,因为在亲卫们正费力地想爬上那又硬又滑的河岸时,身后突然出现雨点般的箭矢。亲卫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对面,哪里料到身后又冒出了一大批敌人。同样地黑色铠甲。同样无情地利箭,在一刹那近距离地射击,自己的亲卫倒下了一大半。
这是敌人挑选的战场,狭窄的地形地让自己的亲卫成了活靶子,甚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