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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的气氛忽然寂静了下来,梁诗若地面色闻言变得冷若冰霜,她始终不能忘怀自己那位自私的父亲曾经带给自己的伤害。赵松感觉到不妙,趁着梁诗若追忆往事不能自持,一溜烟跑了。
“姐姐还不能忘怀吗?”柳玉儿叹了一口气。
“他当初为了攀得高位,狠心将我送入宫中,后来又坐视我被夏主送到大漠为奴,可曾想过他对得起我吗?虎毒尚不食子,何况人乎?”梁诗若道,“若非我幸遇夫君可怜,我早就客死他乡,怕是早已尸骨无存了。此等趋炎附势之小人,我岂能认其为父?”
“姐姐可别忘了,他毕竟是你的父亲,换句话说,姐姐倘若不是因为国丈梁大人,怎会遇到国主。”柳玉儿道,“梁国丈怕已成风烛残年之人,但至少姐姐还有一个父亲在世,妹妹我在这世上却再无别的亲人。**
柳玉儿说着说着,却感怀起自己的身世来,独自垂泪,倒弄得梁诗若有些慌了。
“玉儿妹妹当心身体,咱们还是别说这个令人伤心的事情。”梁诗若连忙劝道。
“姐姐身为王后,母仪天下,一言一行堪为天下表率。”柳玉儿劝道,“百善孝为先,倘若姐姐不认自己的父亲,那么王子殿下将来岂不是产生误解,以为孝字不过是先生们空谈的道理?”
梁诗若脸色一懔,不得不承认道:“玉儿妹妹说的在理!”
赵松跑到了御书房,太监和女官们还未通传,他就已经窜了进去。赵诚放下奏折,招呼着儿子,有些疲惫地心思也放松了起来“父王比孩儿还要辛苦啊。”赵松人小鬼大地感叹了起来。
赵诚笑道:“松儿何出此言?为父当然比你辛苦些。”
“孩儿每天要都要背书诵诗,又要抄两篇文章,抄错了一字还得另罚一篇。旭日东升时还要练习武艺,那个姓汪地每天盯着,晚上临睡前母后又要检查功课,孩儿做梦都在背书。怎么不比父王辛苦?”赵松抱怨道。
“确实辛苦、确实辛苦!”赵诚点头称是,又道。“那今日不如就歇息一下?”
正值夏天,即便在宫中也是闷热无比,赵诚命人送来冰镇的西瓜,父子两人各分一半,坐在铺着凉席地地上惬意地啃着西瓜。^吃完西瓜,父子两人在席上数着瓜子片。探讨起算术问题,不亦乐乎。
中书令王敬诚来觐见,打断了这父子俩的轻松时刻。方才觉得自己来的真不是时候。他正要退去,却被赵诚叫住了。赵诚猜必是有重要的事情,王敬诚才会亲至这里。
“父王还是比孩儿要忙些!”赵松扬着小脸认真地说道,感到有些失望。
“那松儿继续在这里玩耍!”赵诚道,伸伸懒腰从地上站起来。
“可是宋使地事情?”赵诚问道。
“回国主,正是此事。”王敬诚道。“苟梦玉虽然口头已松,但他终究不过是一使者。并不能允诺我朝什么好处。礼部猜测,宋帝得了消息,大概会有所意动,只是臣等以为,我朝所提之三百万两不如减去一些。”
“这个无妨,但不能太少。”赵诚道,“金使到了吧?”
“已经到了。”王敬诚道,“明日,三国将共同商议,只是据说金人这次怕是想从中分一杯羹。”
“哼。金人自顾尚且不暇。何敢与孤分享。”赵诚不屑道,“对金人暂不能丝毫让步。待临安方面有了回复,再做计较,否则金人若是惹怒了宋人,令会盟无法成约,咱们就白费力气了。”
“是!”王敬诚应道,正要退去,又道,“还有,陕西梁大人欲辞官告老,这已经是他第三次上表了。”
“命他稍安勿躁,一年之内孤会让得偿所愿!”赵诚道。
泰安三年(1234年)十一月,秦、宋、金达成草议:宋金两国废除旧约,两不相欠,金从淮东与京湖撤走军队;宋以一百五十万两银子的代价换取蒙古可汗解至临安府伏法;金支付剩余的一百万五十两,岁币照旧。
后,宋大臣议在盟文中加一个“赏”字,金主又拟不再向秦称弟。秦国不允,三方又交涉数番,最后宋金同意各加银五十万两,但秦国应允许易马。次年五月,三国换约,盟约正式生效。十月末,蒙古可汗解至临安府,献至太庙,以祭天地社稷。临安府万人空巷,盛况空前。
泰安三年十二月,汪古人余部趁大雪道路阻隔,三千人叛乱,安北军萧不离在牟那山外斩首两千,余部被迁往麟府路实边。
泰安四年一月,陕西行台梁文告老乞归。秦王诏其回中兴府,拜为太师兼谏议大夫。又诏河东行台吴礼入阁,拜为中书右丞。浑源刘祁、刘郁以文学奉诏,刘祁以翰林大学士兼礼部尚书,刘郁被拜为翰林学士承旨。
泰安四年二月,度支使刘中请旨铸币,秦王手书曰:泰安通宝。另铸有金、银两种制钱,同时宋、金制钱尚未禁用。
当月工学制成活字印刷机器,诸人皆得秦王厚赏,官职级进二等。后经巧匠数次改进后,推行全国,秦国文风骤浓,贫寒之士也易得书籍。
当年秋七月,贺兰书院发行《贺兰学报》,中兴府富商耶律文海等筹款刊行《中兴商报》,河东中条麻革等名士刊行《中条见闻》。后,陕西名士杨奂等人在京兆刊印《长安文苑》,揭发陕西十二名官吏贪赃枉法,举国震动,其中稍有不实之处,有司上表请勒令该报停办云。因中书令王敬诚意见,耶律楚材、刘郁、程亮等奉旨修《大秦出版条例》,舆论因而有序。
泰安四年春三月,安北军、河东军及麟府路古哥共三部人马合攻刘黑马部,太原郝和尚拔都率部助战。不料,刘黑马部将田雄阵前倒戈,杀刘黑马及心腹,秦军不战而胜。诸部各有封赏,李桢以功被任命为枢密院参谋局都承旨,参详军略大事。此战,河东、西京路皆平,太行山以西归入秦国版图,河北诸侯震惊。金人隐有背盟之迹。
泰安四年秋八月,蒙古人南下,朔方军铁穆部奋勇拼杀,全歼一部,敌余部退却。该年北方蒙古屡屡南下,均被击退。又闻西域兵乱,蒙古各部内斗不断。
泰安四年十月,畏兀儿王玉古伦赤携重礼亲赴中兴府谢罪,献珠玉、珊瑚、翡翠、象牙、乳香、木香、琥珀、花蕊布、硇沙、龙盐若干。秦王温言劝勉,仍令其为王,安西军一部进驻畏兀儿国夏都,复改别矢八里为北庭。
泰安五年八月,安北军进驻漠北,萧不离奉命在当地筑城,经略大漠,拖雷之后裔被迫开始西迁。郭侃部经略狼山及西京大同府一带,辽东蒲鲜万奴入踞燕京。擢张士达为陕西军都元帅,擢沈重为禁军统领之一。
泰安五年八月末,闻于阗闭关锁国,不允商旅通行,秦王命西凉军与安西军一部主动出击,携青唐归附之部族一百多部,于当年九月末包围其国都于阗城。全军自罗志、陈同以下皆跳入于阗城外之白玉、乌玉、绿玉三河,获玉石近万斤。于阗王捧冠冕请降,此于阗王非大宝李氏,乃黑汗之后裔,其国内已无当年佛寺胜地之景,令人嘘唏。
泰安五年冬,《大秦法典》颁布实施;史馆奏云准备妥当,《夏国史》开始编撰,中书左丞高智耀自请主持修史事宜,秦王授其史馆大学士衔。陕西名士杨奂应诏,问对甚合上意,授礼部侍郎之职。初,韩安国污蔑耶律楚材违制,被罢职出知京兆府。王敬诚因治国有大功进太傅,其他,耶律楚材进太保、东丹郡公,高智耀进少师,吴礼进少傅,何进进少保。
泰安五年,秦国税赋大增,其中仅现钱超一千万贯,商税几于与盐铁相等,以河东织物、陕西瓷器为贸易大宗。又因金、宋两国所欠之银钱交割完毕,府库大增,对外亦无大用兵,国力日强。夏六月,甘肃行省遇蝗灾,朝廷因河西大小灾患不断,奏请一次豁免河西农税、牧税三年,秦王纳之。
泰安六年二月,农学献《农书》,全书分为十门,有典训、耕垦、播种、栽桑、瓜菜、果实、竹木、药草、孳畜、岁用杂事等。秦王钦定刊行全国,命各地教农生产,农学大小职事官皆有封赏。时河西提倡种棉,河东兴农桑,行销东西方,又有试种西域之特色瓜果若干。
泰安六年五月,金人断绝岁币,又禁潼关外榷场,秦金贸易遂绝,宋人又萌光复中原之意。三国盟约实存仅两年,即告名存实亡,世人皆知兵祸将起。
第七卷 朝天子
第一章 瑞雪㈠
泰安七年(1238)春正月,大秦国河东陕西普降一场大雪,雪花洋洋洒洒地下了一整天。
正是: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大河上下,顿失滔滔。****之间,千树万树的枝头挂满了白色的花朵,唯有一两枝腊梅傲雪绽放,点缀其间,浮动暗香。
第二天,天空便放了晴,中条山卓尔不群地屹立在黄河北岸边,山峦如白色的马群竞相争先。天地间是一片粉妆素裹的世界,令人心旷神怡。唯一不足的是,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原野、河流、村庄与山岭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刺目的光茫,却没有化冻的迹象。
寒冬仍然不肯谢幕,它用一场不期而遇的大雪提醒着人们,春天还得再等上一些日子。
然而远道而来的商人们却对厚达一尺的雪原并不畏惧。天一放晴,他们便骑着马或赶着马车在官道上络绎不绝,绝没有文人墨客的惬意心情,冰雪在他们的践踏下辗压成泥。他们当中,有是去平阳府采购生丝或织物,有的却是去不远的解州买盐,还有去河北采购瓷器、漆器和一切可以给他们带来丰厚利润的特产。
冬意仍浓,但却也给了他们一个便利,因为他们可以直接从封冻的黄河上踏过,不必如夏天时那般等待渡船,更不必担心洪流船翻的风险,另外在冬天他们还能省了渡船税。他们将自己采购的货物直接贩往陕西、河西、陇右,再转卖给当地商贾、机户,或者在陕西、中兴府加工再转卖给西域来的商人,获利丰厚。
官道边,数面青旗迎风飘动,上面写着斗大的“酒”字。
这是大秦国河东行省河中府虞乡县城外一处驿站,本不出奇,只是近年来商旅渐多,歇脚的官员、小吏、军士、商人和苦力在此停留得多了,无论是属于秦国版图的三晋大地。还是河北诸豪强,要过河去陕西以至京师中兴府,都需从此地经过,所以此处便如雨后春笋般陆续傍着驿站建了许多酒肆、食店和客栈,用本地居民的可以察觉的速度渐成一个小镇的规模。人们称此处地方名曰:中条驿。
但这个驿站的出名,并非是因为它地处紧要。也并非是因为它地快速繁华。通过中条驿,离开官道向南折出一条平整的小道,直通中条王官谷五老山下,那里有一座中条院,无贤不成院,何况中条院中的名士不下十位。自从刘黑马被秦军讨平,三晋大地成为坦途,无数的年轻人慕名而来求学,中条院的名声与威望直追京师的贺兰院。
因为正月里还未开学。中条院地山长麻革麻信之,约了几个教授出了院,既是为了去中条驿迎接一个客人。又顺便踏雪寻梅。这些人当中有平阳人陈庾陈子京、房房希白、河中府人李献卿李钦止,连同本地人麻革自己,都是河汾名士。
这些人本来过的是隐居的生活,自从金国皇帝南渡以来,人人都知道金国灭亡指日可待,朝廷奸臣当道,国事沦丧,只得寄情于山水,日日以作诗唱和为业。那陈子京曾经见兵乱日甚一日。与其兄长陈赓说:“吾闻财多害身。今丧乱若此,而吾禀有余粟,藏有余布,与其为他人守,孰若分诸邻里乡党乎?”兄大喜,立散之,隐入山中不问世事。
麻革地先人在中条王官谷中有别业。他被秦王赵诚半强迫半请求地带到中兴府。心中悲苦。一直要求回乡。赵诚见他言辞恳切。又因他保证不会去汴梁。就许他回乡办学教授子弟。并赠金五十两。
陈子京等人便聚在了一起。开坛讲学。教授子弟。也算是弘扬文字。不致一身所学荒废。暇时与一班志同道合者相互唱和。总比过着与世隔绝地生活要好得多。中条院已经成了贺兰院最强大地一个竞争对手。
众人边走边聊。路并不遥远。江山如画。只是江山已经成了别人地江山。他们刚觉得有点累。中条驿便出现在众人地面前。
“哎。这条官道如今也不清静了!”有人忽然感叹道。“举世之间。就不能多些清静之地?”
说话者是陈庾陈子京。他身材清瘦。站在雪地里。似乎要被寒风吹走。唯有脸上地表情却是坚毅然决然。像是下了决心才融入中条驿东来西去地贩夫走卒之中。多沾了些庸俗之气。
众人知道他是意有所指。他们越是看到大秦国治下太平无事百业俱兴。越是觉得很不是滋味。身着白袍地房房希白微微一笑:“我等本是俗人。何惧俗气?”
“俗人李献卿来也!”那一边,李献卿高呼着抢先而出,直奔中条驿一家酒肆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