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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自己是牵挂那一方的山峦与牧场,还是牵挂铁穆等人地进展,也许是后者更多一些。他疲倦地挥了挥手,何进等人依次退下,只留下他一人坐在空荡荡地大殿中想着心事。
赵诚以为铁穆军已经抵达阿勒坛山,然而铁穆此时却离阿勒坛山很远很远。
一个敌兵的身躯直挺挺地向地面倒去,并发出重重地声响,他的头颅在地上独自滚着,鲜血汨汨地喷涌而出,空气中弥漫着腥臊地气息。余下的俘虏面色苍白地看着他,眼前冷酷嗜血的场景让他们忘了求饶。
丁全举起右臂向下用力地一挥,立刻又有上百颗头颅滚落下来,行刑的军士毫无怜悯之意。
铁穆将自己的佩刀收回,踏过地上的尸首,注视着自己的部下。部下挺胸收腹,站在他的面前,虽脸露疲惫之意,双眼中仍燃烧着熊熊的战意。
敌军顽抗的意志超出他的预料,令他损失了不少人手。铁穆与萧不离两人的联军虽然咬住了拜答儿军队的尾巴,但最后是夜色成了拜答儿的救命符,追击之中未能形成迂回包围,终究让他跑掉了。然后蒙古军改变了战术,化整为零,在广袤的原野上四处奔散,你可以将这视为逃跑伎俩,也可将这视为一种战术,总而言之,再也没有给秦军包围的机会。
双方在草原上玩起了游戏,各自广布斥候,一有风吹草动,秦军立刻云集试图围歼,而另一方则四处奔逃如狡猾的狐狸,令秦军疲于奔命。即便是如此,蒙古人也付出了更大的代价,总会有小股力量被大军包围,这场战争沦为一场双方在意志之上的较量。
“不能被敌军牵着鼻子走!”铁穆道,“这样我军会陷入被动,我们的补给毕竟是远道而来,而劫掠仍不足以弥补消耗。”
“铁义将军的信使说敌军在阿勒坛山屯集有不少牛羊,看上去那里的大营仍未迁移,并且那里有不少人马保卫,既然有人守卫,自然是十分重要的所在。”萧不离道,“萧某以为,我们不如举军去取,假如敌军害怕,则必来相救,正中我等下怀!敌军若不来救,我军一旦得了更多的补给,可以坐等他们来攻,敌军也要吃饱肚子。”
“从对俘虏的审问来看,蒙古人这次对我们的突然来袭感到十分意外,他们并没有携带太多的干肉与粮食。”丁全道,“全靠从这方圆千里的牧民那里夺来,这倒令本地的牧民相当愤怒。”
他们却不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一支号令并统一的军队,拔都等人为了保存实力,都不愿与秦军死战,故而采取了这种兜***的消极战法。不料这让秦军抓不住他们的主力,也将秦军主力往离阿勒坛山更远的地方吸引。
“哈哈!”铁穆闻言,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不少,“就依二位的主意,全军主力西进,吸引敌军尾随。不过,我却要暗藏伏兵,若是能将敌军包围,则可寻求决战。”
“遵令!”萧、丁二人点头同意。
铁穆一直将注意力放在追击上,将本来直取阿勒坛山下的计划取消了,眼下他想打个埋击战,却不知阿勒坛山下蒙古人的营地对蒙古人是否真的重要。
但无论如何,这个计策值得一试。
第七卷 朝天子
第四十二章 蛰伏与躁动㈩
秦军放弃追击,转身往西方奔腾而去,留下蒙古人落在后面的少数兵马的残体,还有大军奔腾掀起的冲天烟尘。
秃鹫在高空中盘旋,间或发出欢快的鸣叫声,死死地盯着地上的可口美味,这是它们难得一见的盛宴,只是可恶的人类让它们难以得偿所愿。
蒙哥望着秦军军队远去的背影,忧心忡忡。他们现有兵力不过两万余人,这还包括那些非蒙古人的兵力,拔都等人本就没有准备在召开忽邻勒台大会就举军南下,因而各自在封地的军队并未悉数带来。可怕的对手………秦军仿佛就是看准了这一点,让他们得不到喘息和片刻的安宁。
蒙哥暗忖了一番,悄悄将忽必烈拉到了无人的地方,担心地说道:
“忽必烈,敌军舍弃我们,而是往西边奔去,这估计是直奔我们的阿勒坛山的营地,我们的母亲就要面临危险,我担
“哥哥不用担心!”忽必烈拍着胸脯,见并无人往这边看,悄声说道,“临出发时,我就让旭烈兀和阿里不哥悄悄带着母亲躲进山里去了。你一直忙着,我也就没告诉你,况且这事只能悄悄地做,不能让人知道,我害怕动摇了军心,又怕引人猜忌。”
“你……”蒙哥惊讶地盯着自己的弟弟看,过了好半晌才热烈地拥抱着弟弟双肩道,“我弟弟已经是一位真正的男子汉。有担当、有智谋!只可惜咱们那英勇地父亲早死,否则……”
蒙哥说着说着,便觉得眼角有些湿润。忽必烈道:“如今我们家全靠哥哥你支撑着,弟弟我早就是做了父亲的人,怎会坐视你一个人操持整个家族?”
“好!如今谁都瞧不起我们,人人都以为我们可欺,以为我们永远是飞不起来的雏鹰,但我们不能自己自暴自弃。只要我们兄弟齐心,总有一天,我们一定会重振家族的荣耀!”蒙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是!”忽必烈与蒙哥二人击掌。发出誓言,只是这誓言不知是冲谁发的。
拔都等人暂时聚在一起商议下一步的行军计划。
起初他们领着秦军在大草原上兜着***。企图拖跨秦军。但效果喜忧参半。喜地是他们反应还算迅速。让有备而来地秦军空袭地效果大打折扣。没有让秦军有包围地机会。忧地是秦军地韧性极强。极善于长途行军。追击起来疾而不乱。零敲碎打地也令蒙古国损失了不下五千人马。因为长途奔驰总会有人掉队或者迷路。
现在秦军又改变了战术。返身往西方奔去。这让他们担心了起来。
“秦军往西边进军。我们为何不往南方去。奔袭黑水城!”拜答儿口中嘟哝道。
“你莫是脑子有问题?”众人投来羞辱地笑意。“你不如干脆让大家直捣中兴府!就像你父亲曾经那样做!”
拜答儿也觉得自己是被气晕了才说这一番话地。他父亲当年兵力可谓是雄厚。而且是在秦军主力尽离地情况下。最终却落个兵败被擒地下场。造成现在这样萎靡不振地局面。拜答和索性盯着靴子。任凭别人如何评说。
“我认为秦军舍弃我军。大举西进。目标直指我们设在阿勒坛山下地营地。”忽必烈道。“敌军用心险恶。想劫了我们留在大营地辎重。”
“那里有绰儿马浑万户守卫,并不会令敌军容易攻破。”贵由道。
“敌军若是越过阿勒坛山。西进呢?”忽必烈反问道。
“这个嘛……”贵由的目光瞄了一眼拔都。因为过了阿勒坛山,那里是拔都的领地。
“这怕什么?敌军西进。我军正好尾随痛击,最后与绰儿马浑前后夹击。敌军必败!”拔都显得很积极。
“若是敌军设伏,吸引我军钻入埋伏圈呢?”拜答儿忽然插话道。
“哼,那你说怎么办?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等着敌军退回秦国?我看你们已经被敌人吓破了胆吧?”拔都不屑地说道。
“嘿嘿!”拜答儿皮笑肉不笑,“你拔都兵强马壮,当然不怕了!人人都说拔都英勇善战,依我看这次就让拔都担当先锋,我军必胜!”
“拔都出马,一个顶百!”贵由附和道,这两人难得地达成一致意见。
“是啊、是啊!”众人也纷纷表示赞成。
拔都心中有鬼,见他们都这么说,只好拍着胸脯道:“那好,我拔都领军先行一步,你们在后面慢腾腾地赶来吧!”
当下,拔都率七千人马为先锋拔营西进。他很有行军经验,也很小心,心知此次对手强大,他一面率着大部人马西进,一面在两翼广布斥侯,呈扇形散出两百里开外,一有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拔都在一处坡地停了下来,远远地他甚至能看到秦军跟在最后的游骑,正在朝这边观望,早有部下前去围剿,那秦军游骑头也不回地往西方狂奔,再奔出二十里停下观望。
冰雪已经融化殆尽,牧草在悄悄地生长,远远望去一片嫩绿。最急不可耐的野花迎着微风挺着饱满地花蕾,却不幸被战马踩得粉身碎骨。
一名信使从身后急追而来,拿着蒙哥的令牌道:“可汗命你们先锋军加快进军步伐,否则要问罪!”
拔都撇了撇嘴,用不带任何感**彩的腔调回道:“告诉蒙哥可汗,我知道了!”
待蒙哥的信使走了,拔都冲着那信使的背影吐了一口吐沫:“呸!还真当自己是真可汗了!”
“拔都。我们该怎么办?”他地兄弟昔班问道。
“你都看到了吧?拜答儿与贵由两人可没安好心!”拔都道,“蒙哥定是他们二人拾掇着催我行军。他也不想想,要不是我拔都提议,他蒙哥那么点人马,能当上可汗吗?”
“就是!”昔班低声说道,“蒙哥一家要是不想被人欺负,那就得联合我们长系地。他们的父亲是怎么死的?他们的领地是怎么丢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嗯,真不知道莫日根将我交待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拔都脸上露出一丝忧虑。他心中暗想,要是此时对面的秦军将领知道自己地计划,那就再好不过了。
昔班下意识地回首往南方眺望。道:“眼前地才是最要紧地,要是秦军真是越过阿勒坛山,窜进我们地领地里作乱,家中无人主持。那就是件大祸事。”
“这个倒不太可能!”拔都斩钉截铁地说道,“孤军深入,无异于自寻死路。忽必烈这么说只是要我们卖力罢了。”
“敌军行军虽然极快,但却进退有序,我军要是追得太近了,恐怕中伏。”昔班道,“眼下这个局面,即便是我军与敌军死战,也不见贵由等人会及时来助战。”
拔都说道:“别管太多。我们继续就这样追下去。”
拔都的军队继续追踪,与秦军地后队人马保持着百里之遥,只有斥侯才紧追不舍。
萧不离拎着长刀,来到铁穆地跟前,双眼因为熬神而带着血丝。他跳下战马,让麻痹的双腿得以放松。他这次带来二万兵力配合铁穆军作战。余部他索**给叶三郎继续在东方草原三河源处巡防。
“听儿郎们说,萧兄弟受伤了?”铁穆拉着萧不离,围着他转了两圈。
“不碍事,一支流箭罢了!”萧不离一屁股坐到地上,他抬起左臂,铁穆这才发现原来他的左肋正在渗着血。
铁穆从靴子上拔出一把匕首,小心将戎衣割去一大块。露出里面的伤口。伤口上已经发黑。
“这箭头上有毒!”铁穆惊道。
“这没啥大不了的。”萧不离满不在乎地说道,“这种箭伤我不止一次遇上。割去一块就成,没什么毒不毒的!”
然而一停下来。他就觉察着这伤虽不严重,但还是挺疼的。他口中说要割去一块,并非真的要割去一块。
“现在还是包扎一下,要是中毒太深,那就坏了。”铁穆将萧不离按在草地,将嘴凑上去吸吮着伤口。萧不离老老实实地坐在地上,心中十分感动。
“铁王,我的血是不是挺好喝地?”萧不离笑着道。
“确实好喝!”铁穆吐了一口污血,笑骂道。左右众将会心地笑了起来,这个插曲似乎将他们的疲惫一扫而空。
早有几位随军医官一溜小跑地过来,用一截长条棉布包上金疮药,将萧不离的的伤口包得严严实实。
“少裹几层,裹成个大粽子,我如何用兵器呢?”萧不离口中发着牢骚。
处理完伤口,萧不离活动活动胳膊,并无大碍,说道:
“铁王,敌军太过谨慎,不肯上当啊!。”
“这并没什么,换在你我,也不会轻易冒进。这样,你们安西军快马加鞭,径直往阿勒坛山方向的目标急驰,我在此边走边停!”铁穆想了想道,“他们既然不肯来攻,那我就以逸待劳!”
“铁王,不如我留下来吧!”萧不离道,铁穆这是将最重的任务自己挑。
“不,我儿铁义领在一部分人马早我数日与敌交战,到现在已经与敌交手不下十余次,他地人马伤亡较大,恐不会持久太过时日。你与他会合后,一举拿下阿勒坛山的敌军大营,听说那里也有敌军守卫,这个任务其实并不轻松。我这有两万人马,虽然不能将身后的敌军主力一口吃下,但是可保自身安全。”铁穆道,“你们速战速决。然后回来助我,谁不定等你们回来,我已经擒住了蒙古可汗!”
萧不离还想争辩,铁穆摆了摆手,不想听萧不离争辩,萧不离只好领命。
铁穆领兵停了下来,大无畏地看着拔都军队的到来。拔都也停了下来,两边隔着三十里对峙,相互之间并不攻击。既然秦军不主动攻击,正中拔都下怀。
太阳就要落山。蒙哥领着主力赶到。
“敌军停驻于此,看上去有恃无恐,必有阴谋!”拔都道。他这话听上去极有道理。
“难道只能这么僵持着?”蒙哥皱了皱眉头,看着众位名义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