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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迁当然是要花费不少的。大大小小的官员们虽然也中欢喜。但大家都已经在中兴府置业安家。这一旦要搬到河南。总免不了一阵发愁。按照赵诚的意思。朝廷应该发放路费和安家费。但这笔钱现在却没法筹到。国库空虚如也。征讨河南虽然战|品极为丰厚。但全部用来抚恤与奖赏将士。还有屯田戍边修整城池安置流民。处处都要花钱谷。更何况襄阳战事仍未停止。所以在王;等人来到洛阳。与赵诚团聚的时候。这事还没有一个定论。赵诚自嘲自己总是有缺钱的时候。这个皇帝当憋屈。
小别胜新婚。赵诚可不管这些事情。他连续好些天和妻儿们过着天伦之乐的生活。不闻政事。何进与郭海等人也特意吩咐下属们不要去打扰。
史琴的琴音更加精妙纯粹。悠扬的琴声赵诚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听过了。那洪氏的舞姿仍然柔美。赵诚带微笑地听着这优雅的琴声。思绪却早已飘出了很远。
“夫君又走神了?”梁诗若在一旁轻笑道。
“余音绕梁。孤这是在找来着!”赵诚笑道。他指了指头顶之上。这座洛阳城中雅院。不知起于何时。是何人曾居住过。不过如今已经换了主人。朱门漆颜改。早已经透露着败的气象来。
“哈哈。”贵妃柳玉儿笑道。“|主征战一年之久。怕是乐不思蜀了。”
柳玉儿那仍然俏丽的眉头。不免微有怨意。赵诚心知肚明。左右而言它。
“夫君是做大事的人。宫殿与家室又怎能将他绊住呢?”梁诗若替赵诚说上一句话。这话当然也有不满之意。但正说到了赵诚的心里头。安乐窝中总不能让他安份。反而让他有约束之感。
“知我者。贤妻也!”赵诚带着讨好的意思。又对其他几位妃子们道。“诸位辛苦辛苦!”
赵诚击了一掌。有宫人闻声搬来大堆的珍奇首饰。摆在四位后妃的面前。珠光宝气给这座散发着陈旧气息的宫室增添了几份生动的气息。令人|不暇接。
“这是孤特意准备的礼物。”赵;颇有豪气地说道。“孤如今家室人口日益繁盛。全赖诸妻之功。均分吧!”
一日夫妻百日恩。赵诚一碗水端自以为十分公正大方。却不料后妃们却不领情。史琴道:“国主外征战多日。臣妾只愿国主平安归来。哪里是惦记着国主的赏赐?”
赵诚出征在外。可没少的了女人。食色性也。就是他不主动。那些随征的将帅们可没有不主动献殷勤的。如果连国王都禁欲。他们怎么敢动色心呢?梁诗若等人来洛阳有几天了。可从来没有问过。赵诚心虚。偷偷将那些在河南的来的女子全赏给部下们了。只因他曾多次信誓旦旦地说过自己有四位后妃足矣。
但终有一天。梁诗若忍不住在他耳边问起:“金国皇帝的妃子漂亮吗?”
第七卷 朝天子
第九十五章 朝天子㈡
臣……史秉直……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
史老狐狸趴在地上,五体投地,口中高呼万岁,嗓门洪亮,连城外差不多都能听到。
“史老元帅,请起!”赵诚下意识地掏了掏耳朵,伸手虚扶。
“谢陛下!”史秉直从地上爬起,脸上全是恭敬顺从之意。
他的气色倒不是很好,与赵诚上一次见到他时的模样相比,更显老态。史秉直大老远从真定府而来,张口就是吾皇万岁,让赵诚以为自己真的早就登基为皇帝很多年了。
“史老元帅从真定远来,不知有何指教?”赵诚见史秉直有些做作,也提腔拿调地谦虚了一番。
“不敢,臣惶恐!”史秉直道,“老臣听闻陛下欲在洛阳登基为帝,只是想捷足先登,为陛下贺礼。又听史昭容也至洛阳,老臣十分思念,斗胆向陛下请求,让老臣见上一面。”
史秉直有两个理由,前一个半真,后一个半假。他这是要赶在别人来洛阳之前,先在皇帝面前露一露脸,恨不得当起大秦朝第一忠臣服角色来。至于史琴,他思念是真,不过史琴还在洛阳的路上,他就已经从真定出发,所以这次本与史琴无关,只是提醒赵诚他史家与他关系亲密。
赵诚不得不承认史秉直很会做人,他能兵不血刃地削藩成功,这至少有三成的原因归于史家的审时度势,史家一旦交权,其他人就只有效仿的份。所以史秉直能够活到现在,并且比任何人都要滋润风光,可以预料的是他史氏一门将来还会如此风光。
“史老元帅有心了,孤甚感欣慰!”赵诚面含嘉勉之色,“今日耶律晋卿就要到洛阳,不如孤就一并设宴款待,请史老元帅不要缺席,可好?”
“谢陛下!”史秉直躬身答道,又从怀中掏出一份折子,奏道,“老臣此番来贺,无以为贺礼。只能在匆忙中备了些薄礼,以为我史氏二百多口之孝心,请陛下笑纳。”
赵诚接过折子。稍稍浏览了一下礼物清单。不禁瞠目结舌:“史老元帅真是大手笔。看来卿要比孤富有得多!”
换句话说。史家富可抵国。这也难怪。史氏自从祖上三代就是永清土豪。史秉直之祖父史伦为了救济灾民。一次就献出八万石粮食。由此可见一斑。更不必说到了史秉直这一代。借着权力拥有真定府及邻近州县更多地地产与商铺。当然是是富甲一方。前些年。朝廷均田。史家又用土地从朝廷手中置换出不少金银。而朝廷又因为治理与打仗。国库早就亏空不少。所以富可抵国也是理所当然。
赵诚戏谑这一说。令史秉直老脸微红:“我史氏起于亩。虽富甲一方。不敢穷奢极欲。自祖先起。即崇尚耕读传世。不敢以豪富自夸。今陛下身为人主。却勤俭爱民。视民如子。宁可自己用度拮据。也不向百姓多加赋税。臣等自惭形秽。叹为观止。今臣取家财以为贺礼。但尽一份孝心而已!”
“哈哈!史老元帅真是国之良臣。”赵诚赞赏道。转而又道。“不过。史老元帅可曾想过。今卿送来这大笔财物。孤若是收下。必会令他人争相效仿。这不正是纵容群臣攀比之风吗?”
“这……”史秉直一时愣住了。他史家出大手笔。以为尽了孝心与忠心。却未想到别人一定要跟他史家攀比。甚至会远超自身财力。此风在赵诚看来当然不可助长。尽管他需要钱财。
“史老元帅。不如将钱财用在刀刃上?”赵诚道。
“请陛下明示!”史秉直道。
“诚如你所见,如今河南残破,各处都需用钱谷,修桥、铺路、济民,救死扶伤,流民亦需分配田地、种子与耕牛,兴学校,奖农桑,修水利,河南又要设立各级官府。史家若是有余力,不如将金银换成粮食与种子、农具、耕牛,普施百姓。这既有用于国,又让世人皆知真定史氏的善举,孤亦可下旨表彰,让天下人都知道史氏的功业。”赵诚道。
史秉直眼中闪着喜色,这样一来百姓也都因此受惠,而他史氏与秦王都得到誉名,连忙道:“陛下真乃圣主也!”
赵诚又道:“人们常说,不患寡而患不均,富甲一方者若无仁义之心,则为人所诟骂,以为为富不仁,倘若能够施善举,则能造福一方,必会受人爱戴。想必真定史家对此早有判断吧?”
赵诚的话正说到了史秉直心坎里去了,史秉直虽然趋炎附势,尊重强者,但他史家能在河北称雄近三十年,也在于他们史家能够乐善好施,团结一方。所以当年蒙古人破关南下,史氏振臂一呼,四邻八乡的百姓皆聚在史氏旗帜之下,结寨自保,因为皇帝靠不住。
“为一里乡绅,则造福一里;为一县知县,则造福一县;为一州知州,则造福一州;为一国之君,则造福一国。这并无高下之分,也无先后之分,望卿能够自勉!”赵诚道。
“陛下既然如此说,臣心悦诚服。”史秉真道,暗道自己这次是奉旨行善,得了底子,又得了面子,算是没有白来,他很是得意。
正说话间,有近侍来报耶律楚材已经到了洛阳西郊,赵诚大喜,当即决定亲自迎接,史秉直也跟在赵诚屁股后面,将史昭容忘得一干二净。
洛阳外,耶律楚材正斜躺在马车之中,满面病容。
正逢夏季,白天酷热,赵诚特意嘱咐从人要他趁早晚凉时赶路,白天热时在驿站休息。但一过了潼关,耶律楚材便焦急地催促着潼关帅郑奇放行,忙着赶路,郑奇只好亲自送出了很远才返回。耶律楚材年轻时也曾在河南留下足迹,这一转眼就是三十年,时光如白驹过隙,几度虚度,几度意气风发,更多的是彷徨与无奈,还有遗憾。
再来河南时,他已经病入膏肓,独叹人生悲喜,尽管他如今才五十出头。
耶律楚材贪婪地打量着崤山的景色,越是临近洛阳,年轻时的在河南求学的岁月点滴纷至沓来,令他的心头增添了几份眷念。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是无数人一生
,但真正能做到人生无憾者,实在是少之有少。耶TT3了风烛残年,自以为去日无多,可以静心地思考与追忆一生荣辱得失。
耶律楚材自问无愧于心,这既是他能有今日成就与盛名的原因所在,也是他一生命运多难的原因所在。
想到亲情,耶律楚材便泪流满面。人一旦到了年老的时候,就会多愁善感起来,他回想起他耶律氏因为家国衰亡而分崩离析,个人的命运总是与国家的命运紧密相关。道不同不相为谋,同父异母的兄长耶律善才在汴梁被围时投河自尽,二兄耶律辩才隐居嵩山,也早就病逝,侄女在嵩山出家为尼,而自己的母亲与正妻逃至汝南,终死于颠沛流离与悲苦之中。这似乎从辽初东丹王时代,就命中注定了。
至于治国平天下,耶律楚材聊以自慰,他幸运地结识了赵诚。若非秦王的支持和一贯地器重,自己甚至早就被罢官无数回了,在内心之中他对秦王重用自己,感激涕零,莫非如此,他此生恐怕一事无成。他只可恨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或者恨自己早生十年,蹉跎的时光太长。
洛阳的风景在他的面前不停地变换着,山川、河流、田地,在他的印象中既熟悉又陌生。“吁…”驾车吆喝着,发出长长的余音,马车停了下来,旋即有隆隆的马蹄声从东边传来。
“可是耶律晋卿的车马?”一个高亢洪亮的声音响起。
“大人,国主亲自来了!”家丁赶过来回复道。
耶律楚材闻言,正要起身见驾,赵诚已经拍马驰到了跟前,抢先道:“晋卿就安心躺着吧!”
赵诚仔细打量了一下耶律楚材的面色,吓了一跳,见耶律楚材面容憔悴,脸色苍白,他有些后悔不该命耶律楚材来洛阳。赵诚关切的神色,让耶律楚材心中火热,如这夏天似火骄阳。
“国主亲来,臣有愧于心,未能叩拜,请国主恕罪!”耶律楚材道。
“晋卿这话见外了?”赵诚道,“孤倒是有些过意不去,不该让晋卿抱病来洛阳。”
“国主离中兴府时说过,要在汴梁召见微臣。今虽不是汴梁,能来这洛阳,也是不错!臣早就迫不及待了。”耶律楚材道,“臣若能亲眼见到国主坐北面南称帝,死而无憾也!”
“晋卿不必如此,孤已经遍访河南名医,卿来洛阳,也好好休养一番。你我也可朝夕相处。”赵诚道。
“谢国主厚爱。”耶律楚材道。
“听说令郎耶律铸在大屯城屯田有方,政绩显著,又招抚吐蕃、浑、黑汗诸族有方,孤已将其召回,暂充为翰林侍讲。”
“犬子虽有小功,但国主若是因为臣之故,而将其召回,恐怕……”
赵诚打断了耶律楚材的话,说道:“令郎当年也常入宫中走动,其才学孤早就亲眼所见,召他回朝,也算是知人善用。卿常常上疏,举贤士为官,助孤治理国家。古人云,举贤不避亲,晋卿不必自谦。要知令郎能以弱冠之岁,能赴西域蛮荒之地屯田,为将士筹措军粮,非有大毅力者难以有成就也!”
“国主谬赞了,但愿犬子能于国有用。”耶律楚材又道,“微臣听说年轻一辈有贤名者,如刘秉忠、张文谦、郝经……”
耶律楚材止住了话头,赵诚笑了起来:“卿还真是放不下国事,一见面就要替孤举贤选材。”
“唐突了!”耶律楚材也觉得自己的举动,十分好笑。
赵诚重重地点了点头,他将坐骑交给曹纲,自己则跳上了耶律楚材马车的御者的位置,回头透过小窗说道:
“晋卿自为孤所用以来,十年如一日,参赞军国大事,规划条陈,居功至伟。一国如一马车,若无御者,不足以行驶四方,晋卿即是孤之御者。今孤愿当一次晋卿的御者,也算是孤之夙愿!”
“驾!”赵诚轻抖手中缰绳,马车载着耶律楚材向洛阳行去。
耶律楚材没有拒绝,更准确的说他不忍拒绝秦王的一番出自内心的至诚心意,这位王者如今早已不是自己最初印象中那个少年,一代王者,既有威武霸道之风,又不失为谦谦君子,礼让下臣。想到此处,耶律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