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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老者双手颤抖接了茶水喝干,缓过些神这才仔细端详张昭:“此事说来实在惭愧,老朽姓邰名贵,在城中有家炼器铺子。这生意是内人长辈所留,以前也算有点名气,这些年在老朽手中却日渐衰落。”
“玄金域所有矿洞都掌握在各派手中,我们每隔两年都要到这里来买些上好材料回去。用这些材料煅造出好的兵刃甲胄,才能卖上合适的价钱。”
“内人的族叔本来是位很有名的铸师,他每天就顾着琢磨送你的那把短刀,没时间打理买卖,这才交在老朽手中。可少了他的手艺,我们实在打造不出什么好东西,生意每况愈下。”
“亭叔十年前辞世,生意更加难做,就连打造兵器的精铁都分不到,老朽平时只好四处奔走卖些银子苦苦支撑。今年看来又是这样,老朽实在是没有一点办法了。”
张昭见这名邰姓老者面貌装束与当年相比已经沧桑许多,心中觉得有些难过:“邰老伯,您请放心,当年赠刀之恩晚辈一直铭记在心。此事就算周兄不帮,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什么事儿啊,连问都没问就说我不帮你。”周钧星从厅门处急匆匆走进:“张昭兄弟,让你久等了,刚一安顿好两位叔叔我就来了,这位是……?”
旁边那名护卫上前低语几句,周钧星眉头一展:“我还当是什么难事儿,张昭兄弟,既然这位老人家与你相识,今年城里的精金材料就算再少,也得送上一份儿。”
他冲着那名护卫一挥手:“你带这位老人家去智叔那儿,就说是我的安排,给这位老伯拿上二百斤精金……”然后看着邰贵语带询问:“要是还不够,就拿三百斤?”
“够了够了……太够了……”邰贵站起身来就要跪倒,被周钧星抢步扶住:“哎,老人家不必多礼。张昭兄弟,不是我小气,精金再多都行,我怕这位老人家没有足够匠师来铸造。”
“是啊,二百斤足够了,真是多谢两位了。”邰贵看着张昭满脸感激,却还是觉得不踏实低声问了句:“那现在老朽就去取了?”
周钧星哈哈大笑:“当然可以。”他转回头叮嘱那名护卫:“告诉智叔,这些精金分文不收,以后您也不用管什么两年之期,只要需要就随时来拿。”
邰贵觉得自己如身在梦境:“多谢周少爷,多谢周少爷。”张昭上前拉着他的手便走:“邰老伯,这回您放心了吧,我陪您一起去取。”
周钧星见状微笑相随,一直等到二百斤精金装上了马车,邰贵终于长出一口气:“老朽实在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老人家既然和张昭兄弟相识,就是周家的朋友,以后在玄金城中,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周钧星看出张昭对邰贵特别的亲近:“今天就让我做东,庆祝一下张昭兄弟与故人重遇。”
城中最大的酒家金盏楼内,周钧星要了一桌最好的酒席,问明两人交情后与张昭一同敬了邰贵几杯:“张昭兄弟救了我的命,用的就是您所赠之刀,钧星也要多谢您才是。”
数杯酒下肚,邰贵那张憔悴的老脸总算有了几分血色,望着张昭不禁感慨万分:“真是想不到,当年你还是个要花几百两银子买刀的小孩儿,如今竟然这般厉害。”
张昭想起在院中周管家所言:“邰老伯,我刚才听到你们买材料还要什么天兵阁的排名?那是怎么回事?”
邰贵现在心情大好,一边喝酒一边给他解释:“天兵阁是咱们玄金域的铸器名家,每年各处制成的上等兵甲都要送去让他们评鉴,只要能排入百名之内,在整个五玄立时声名大震。生意就会滚滚而来。”
张昭觉得有些奇怪:“周兄,这种事情不应该你们玄金城来办吗?”周钧星喝了杯中酒一笑:“张昭兄弟,那样难免有人认为不公。天兵阁从不参予各派之间的争斗,还有匠神坐镇,才是评鉴的最佳所在。”
“匠神是谁?”听到张昭的疑问,周钧星面上带着敬意:“天兵阁的长老鲁八前辈炼器手法独特称为匠神,五玄上四神一尊,其中有两位都在我玄金域内。”
张昭详细问过,才知道这四神一尊说的是药神苗彦,财神鸿震尧,天外青天的武神屈无难,加上天兵阁匠神鲁八和剑谷剑尊侯兆天。
“鲁八?这位匠神的名字为何如此奇怪?”邰贵有了几分酒意不再拘谨,接着张昭的问话答道:“他是鲁家外系弟子父母早亡,小时候每天看着别人打造兵器不言不语,别人就按排行叫他鲁八。”
“没想到他竟是个铸器天才,无师自通便造出一柄利器,就是现在侯兆天所用名剑长空。”周钧星提起这两人时都是无比尊重:“鲁八铸器手法神速,侯兆天也说没有长空便无今日成就,只受剑尊之名以示敬意。”
“天兵阁一脉几乎全是铸师,并没有什么强悍修者,但是侯兆天和鲁八相交甚密,凭着剑谷威名,五玄上又有哪个门派敢去随便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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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推杯换盏吃喝尽兴,周钧星本想请张昭去家中,但张昭见邰贵脚步踉跄便主动相陪,邰贵也借着酒意叫道:“周少爷,今天就让张昭在我那儿住下,明天再去你府上吧。”
马车一路向西,到了一处墙头长满乱草的院落前才停住不动,张昭扶着邰贵下来,抬头看到门前悬着一块破旧牌匾,上面有几个模糊不清的大字“岳镇渊渟”。
邰贵望着那块牌匾纵声长笑:“亭叔,邰贵总算没辜负了您的托付。”他拉着张昭大步走入:“贵客来了,大伙儿快出来迎接。”
一名身上穿着肮脏短袍,脸色黝黑的中年汉子探头出来看了看:“东家,您怎么喝酒了?”邰贵笑道:“人逢喜事当然要喝个痛快,岳成那小子呢?”
黑脸中年汉子一笑:“可别提了,自从那些精金运回来,他就在屋内守着,半步都不肯离开,这不还催着我快点生火,非要连夜打些东西出来卖钱。”
张昭看着周围的破败厅堂暗暗叹息,这时他扶着的邰贵突然挺直了身子,对着从内堂出来的一名妇人大声叫道:“夫人,看到那些精金没有?这回咱们岳镇阁有救了。”
那名妇人走到了他身旁叹了一声:“就靠岳宏一个人,累死了也炼不出几样东西。咱们现在的情况,又雇不着外人到这里来干活,有了精金还不是眼睁睁看着。”
“就是啊,东家,咱们还得多买些好炭,要不然开炉也撑不了多久。”张昭见了屋中出来这人笑着招呼:“大叔,你还记得我不?”
昔日那名伙计岳成看了好久也没认出张昭,后来还是邰贵提醒几句才有了印象:“你是那个总来看刀的小孩儿?长这么大了?干什么不好非要学铸器,把好好一张脸烤成这样。”
第164章()
玄金城周家府内,周钧星垂手站在一间广阔殿堂中。他面前一张高约丈许似金似铁,靠背上雕满了各式兵器甲胄的宽大王座坐着一名魁梧老者,这名老者须发如戟根根直立,眉稍眼角高高挑起满是桀骜之气。
“星儿,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那个叫张张昭的救了你和周康周勇,光给些精金是远远不够。你领着他到处走走,不能让人家以为咱们周家知恩不报。”
这名老者正是周钧星的父亲玄金城城主周横,大殿四周回荡着响亮回音,这种本应听起来和和气气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竟然也是饱含狠厉。
周钧星恭敬施礼退下后,殿内沉默了一会儿,周横突然狂暴吼叫:“那些哨探都是干什么吃的?还说最近没什么风声?断玉谷和他们三派的人搞出这么大的事儿都不知道?”
一个斯文语音带着迟疑从旁边传来,殿侧一名身穿金色长袍的老者起身走近:“大哥,断玉谷那儿早就散得干干净净,漏网之徒咱们也不能一个个盯着。”
“他们三派这种混水摸鱼的举动实在难防。咱们的探哨虽然每天盯着他们城中动静,却不能发觉少了一两个人。何况那三个已是死无对证,就算咱们现在找上门去,人家也不会承认。”
周横虽然怒火冲天,也知道这事确实防不胜防,他口中呼呼喘着粗气:“想让我周横吃个哑巴亏?不可能,周亮周奇……”随着他的叫声,两名身穿黑袍的威猛老者快步冲入:“城主有何吩咐?”
“你们两个带些人手立刻去玄金域边境,钧星不是说那三家的小子都去了鸿福城?来而不往非礼也,这回就让他们知道周家的手段。”
两名黑袍长老刚刚答应一声,那名金袍老者就连连摆手:“大哥,此事万万不可,要是咱们杀了他们三家的人,岂不是给了他们联手的借口。”
周横双眼一瞪:“给就给,反正他们三家也是蠢蠢欲动,早晚都要翻脸一战,我管他们联手不联手。”
金袍老者连声劝阻:“不妥啊,大哥,三派各出一人就是想让咱们没法怪罪哪一家,说明他们对周家还有所顾忌,你这样做就是逼着他们现在动手。”
“就算咱们再强,也难以应付三派联手,与断玉谷一战后又没了铮叔。大哥,你这样岂不是要毁了周家的祖业。”
周横哈哈大笑:“就凭他们三家那点本事,也只敢在背地里偷鸡摸狗。二弟,连断玉谷都被咱们灭了,你还怕他们几家不成?”
他抬眼看着下面:“你们还在等什么?”两名黑袍长老应了一声转身便走,周横见金袍老者满面惶恐大笑着喊了一句:“能抓活的就抓活的,二弟,这回总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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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处院落中住有七八户人家,都是岳邰两家的人。虽然听着不少,可岳家这处原本可以居住上百户人家的大宅还是显得空空荡荡。
因为生意太过惨淡,邰贵将原本在玄金城中的店铺卖掉,把铸器用的火炉器具都搬回家中干活,平时就让几家人分别推着车子出去叫卖。
张昭见他们过得这般清苦,几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也是面黄肌瘦不禁有些动容,他叫过一名少年低声问了几句,然后转身出了大门。
邰贵以为张昭见这里太破旧回了周家,叹息一声没有叫他。但是过了半柱香不到,外面却变得喧哗起来,十几名壮汉抬着数张大桌走入,摆在空荡荡的厅堂上。紧接着香味扑鼻,一个个伙计手脚麻利从食盒中取出酒菜摆好。
片刻之间,岳宅大厅内就多出了五六桌上等酒席,张昭和几名伙伴手提酒坛放在厅角:“邰老伯,我请大伙儿好好吃一顿儿,您还能不能喝?”
邰贵双眼泛红哈哈大笑:“当然要喝,来来来,有人请客,大家不要客气。”见到这些热气腾腾的酒菜,每家的孩子都兴奋大叫,岳成等人客气了几句也围坐过来。
厅中灯火通明,大家围着桌子开怀吃喝,不一会几个孩子吃饱围着桌子玩闹起来,邰贵见到原本死气沉沉的家中瞬间充满活力也是笑容满面:“张昭啊,难为你想得这么周到。多谢你了。”
张昭举杯和岳成几人一一喝过,听到邰贵的话将杯子放下正色答道:“邰老伯,您再这样说就见外了,区区几桌酒菜,如何能及得上您赠刀之情。”
“张昭没什么太大基业,但是还算有些朋友。邰老伯放心,今日不过是个开始,咱们想些法子,一定得让您家里生意兴旺起来。”
听了邰贵所述周钧星对张昭的态度,又有两百斤材料实实在在送到家中,再配上面前每桌都值几颗仙晶的美味菜肴,邰岳两家的人都是心中喜悦看到了希望。
等到酒楼的伙计们收拾干净回去已是深夜,连喝了两顿的邰贵支持不住先去休息。岳成强撑着给张昭找了间空屋叫人送来被褥,自己也去睡了。
张昭毫无酒意,他掸去了床上积尘静静坐下,心里想着如何才能帮助邰贵。虽然周钧星已经做出了承诺,但张昭对邰贵的这番心意却远远不是一些精金就能表达。
为给老屠户看病踏出小镇后,张昭遇到的人中有几个对他影响尤其重要,邰贵赠刀虽是遵照先人托付却让他受益匪浅,对岳家那位铸出不争的前辈岳亭更是充满了敬意。
将不争平托手中,张昭感受着那种熟悉感觉运转体内灵力,两尺长的刀身随着心意化形,时如火焰般怒张,时如长刀一般威猛,时而变成自己刚能凝气化形时那把砍刀模样。
直到听见院中传来细碎脚步声,张昭起身推门而出。岳邰两家的年青人正打着哈欠将挂满各式刀具的木架抬到推车上出去贩卖,见到他时都是热情招呼。
在厅中喝过清粥,终于打定主意的张昭对着邰贵一笑:“邰老伯,要让你们的生意很快就有起色,我倒是想出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