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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次朱魁的失利,其余有些侥幸心思的匠师都冷静下来。再过来邀斩的对手已经鲜有平庸之辈,几乎都是历年来有过排位或自觉在本次品鉴有实力进入百名之内的匠师。
这些匠师对自己兵器自信满满,最少都是五颗仙晶的赌注。可直到张昭面前仙晶已有六七百颗时,不争还是连战连胜完好无损。
“日月楼丁强,请。”周围人群发出的整齐吸气声中,一名手执闪耀日月双轮的青衣汉子分开人群掏出十颗仙晶放在台上,“铮铮”两响后望着双轮上缺口黯然摇头离去。
“三年前排名第五的日月飞轮都败了……”周围匠师望向张昭面前不争的眼光已经炽热无比交头接耳:“刚才他说这是什么地方铸出的刀……?岳镇阁吗?实在太厉害了。”
等到一名手提长钺的黑衣老者也铩羽而去,张昭面前终于无人再来挑战,赤凡呆呆望着黑衣老者背影犹在梦中:“那是云纹玄钺啊,小兄弟,你这到底是把什么样的刀?”
云纹门铸钺之术五玄闻名,因为铸炼极难,一把上等玄钺要历经几年的反复煅打方能定形,如果材料中有一点杂质便会前功尽弃,一经铸成破山开石犀利无比。
那名老者凭着手中云纹玄钺争得七年前品鉴第二,这些年在天兵城中也斩断了百余利器,谁想到还是败在不争之下。
“差不多了,张昭兄弟,咱们回去吧。”天色渐晚,此行收获不小的周钧星也心满意足:“怎么样,这个比试是不是很好玩?”
张昭笑着点头,而且他觉得这几百场比下来,重回自己手中的不争似与之前有些不同,就如刚刚磨砺完毕,闪亮又带着才出铸炉般的崭新气息。
“赤老弟,这次你也赢了不少,能不能借颗仙晶给我。”旁边麻三凑过来低声下气搂着赤凡的肩膀:“等我买些材料补好了刀,以后一定加倍还你。”
其余和赤凡有交情的匠师也凑过来恳求,赤凡得意洋洋对着旁边几个岳家少年咧嘴一乐:“你们看到了吧,不是俺老赤脸皮厚,俺们这些人全靠这个换钱买材料,俺沾便宜是想让他们都少赔一些。”
赤凡将刚才赢来的仙晶还给周围认识的人,另外那些输了的匠师唉声叹气面露羡慕。张昭见状心中一动:“我们岳镇阁只是想和诸位切磋一下,哪位修补兵器有困难还请取回仙晶,就当大家交个朋友。”
“你这话当真?”一名匠师手提自己被斩断的铁剑犹犹豫豫走到台前,张昭已经抓起一颗仙晶递过:“铸器堂刘兄,押注一颗仙晶,请收回。”
其余匠师修者见此情况也都围上,张昭随口报出众人姓名门派无一错漏,将他们所押仙晶尽数返还。
除了几十位输完就走的名家匠师,这些不算宽裕的匠师都欢天喜地上前领取自己输掉的仙晶,他们个个欢天喜地连声道谢,连兵器就是毁在张昭手里的事儿都抛在脑后。
等到场中匠师都拿回了仙晶,张昭看了看面前余下的百来颗仙晶纵声高呼:“大伙儿相识一场,不如借此机会找家酒楼好好聚聚,我请客。”
拿回仙晶的匠师们纵声欢笑起来:“这位小兄弟真是豪爽,好啊,咱们就去喝一杯。”就连一些没上前比试的匠师们也跟着凑热闹,足有几百人拥着张昭和邰贵周钧星出来。
他们一大帮人又说又笑乱哄哄走出不远,忽然连同街上行人一起不由自主住了口望向西方,因为连同张昭的所有人在内都感到一股异乎寻常的强大气息正在接近。
一名身穿蓝色旧袍,须眉皓然的老者步伐稳健有力从西边街口缓缓行来,走近后张昭看到这位老者肤色红润光滑,如小童般不见一丝皱纹。
望着这名老者,张昭能从他身上感到几种不同的感觉。远似巍峨山岳令人仰目,走近后如一阵温暖春风迎面而来,亲切中还有一种让人不可逼视的威严。
“是剑尊前辈。”身旁一些上了年纪的匠师恭敬施礼,张昭和一群年轻人却是目不转睛看着这位名震五玄的传奇人物。
剑尊侯兆天所经之处两侧行人都是躬身施礼,他一一点头还以微笑,完全没有其余修者在普通百姓前的倨傲模样。可在张昭眼里依然只有他的身影,连紧跟剑尊身后的几人面貌都没看清。
这时张昭突然觉得自己腿侧不争有了生命一般发出阵阵无声颤动,他以手轻按刀身时还能感到一种无可抑制的兴奋,直到侯兆天从他们面前走过许久才渐渐平息下来。
“剑尊亲至天兵城,为了这事儿咱们更得好好喝几杯。”匠师们很快恢复了常态,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直奔城中酒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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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兵阁内,一名白须白发面色黝黑的老者站在廊前负手望着院内花草,身后猛然传来一个宏亮声音:“鲁八,我来了,还不快点把你的好茶拿出来。”
吓了一跳的黑面老者带着欣喜转回身来:“兆天兄?”他看着侯兆天身后几名弟子斥道:“你们几个小子,怎么不快点来告诉我?”
一名年轻弟子笑着回话:“我们都和剑尊他老人家一样,想给八师宗您一个惊喜。”黑面老者鲁八呵呵大笑:“确实惊喜,兆天兄,你可有好几年没来我这儿了。”
两人并肩走入厅中落座说了几句闲话,等到奉上茶水后举杯相敬。待仆从弟子们都退下后,鲁八这才犹豫着问道:“兆天兄,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剑尊侯兆天将手中茶杯轻轻放下:“就是想再来见你一面,因为我担心以后没这个机会了。”鲁八啐了一口:“胡说八道,你这是在咒我快点死吗?”
侯兆天平静一笑:“虽然你还没到阴阳化生,最少也能活个十几年,我说的是自己。”他迎着鲁八的诧异眼神一字一句道:“这次回去后,我便要冲击洞天之境。”
第166章()
“你现在已经到了阴阳化生境界的极致吧,我看比几年前还要年轻一些。”鲁八望着侯兆天的脸叹道:“五玄有了你这棵参天巨树才能风平浪静,一直这样下去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想什么洞天境?”
侯兆天脸上带着微笑拿起茶碗浅啜一口:“这几年我静心修行,连头发都黑了不少。出来还能喝到你的好茶,确实很好。”
他眼望着厅前点着的明亮火盆改了话题:“咱们两个相识已经快八十年了吧,很多人连活都活不了这么久。”
“那时候你还是个孩子,每天晚上守在铸炉旁找人家遗漏下的材料。说出来谁会相信,我侯兆天的长空居然是你用那些材料一点点凑出来的。”
鲁八语声中也带了些追忆与自豪:“还不知足?我捡了几年的铜渣铁屑才铸出那一把剑,结果便宜了你。”
侯兆天伸手抚着以丝带系在自己腰间的一柄三尺铁剑点了点头:“如果不是你我相逢,我也许只是剑谷中一个平常的弟子,默默无闻直到寿尽而终。”
“得遇良朋,仗剑五玄,快意恩仇,驱尽妖邪。每逢静夜自思时都觉此生已无憾事,但是我这棵参天巨树虽为许多人挡住风雨,是不是也遮住了那些本该照在他们身上的光芒?”
鲁八听后沉默片刻:“你是指守耕流云他们?”侯兆天缓缓点了点头:“守泓昔日不敬诸剑被我斥责,他离了剑谷后在五玄上孤身闯荡,回来后不到一年就破了化生之境。”
“流云守耕这些人跟在我身边已有数十年之久,虽然剑技出众,到了大成境界后却再无寸进。若是这样下去,难道要我一个个看着他们辞世不成?”
侯兆天自己伸手倒了一杯茶慢慢喝下,声音中带着豪迈:“何况我修行已有百年,自觉离那洞天境只有一线之隔。都说洞天之境可察天机,如果我到了那个地步,也许就能给他们一些指点吧。”
鲁八举起茶杯对着侯兆天让了让:“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再多劝,不过你得记住了,突破洞天境之后第一个就要来指点我。论起年纪,我比流云还要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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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昭啊,我真是没看错人,这回全靠你了。”坐马车回客栈的路上,邰贵满脸通红神智不清拉着张昭的手反复念叨这几句话。
岳镇阁现在虽有铸器材料却无足够匠师是个很大难题,因为每一名匠师都希望进入知名炼器之所,才有更多机会使用上等材料铸出满意的兵器甲胄。
现在品鉴还未正式开始,岳镇阁之名却已人尽皆知,一些平日四处漂泊的匠师早已借着敬酒机会向邰贵流露出投靠之意。
眼看难题就要一一解决,邰贵当然心花怒放,再加上敬酒的匠师实在太多,虽然有张昭挡在前面,他还是陪着喝了几十杯醉得不轻。
周钧星也跟着喝了不少,他从张昭这番举动中同样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振奋。玄金城以炼制甲胄为主,向来缺少铸造兵器的匠师。现在凭着岳镇阁这块招牌,铸器实力必然可以再进一步。
进了客栈后,张昭和岳成扶着邰贵睡下,然后回到自己房中盘膝休息。他抚着不争回想遇到剑尊时的情况,除了那种兴奋之外,张昭还觉得剑尊身后有什么人自己好像见过。
在这一天的对斩中,不争上并没有贯注张昭任何灵力,此时握在手中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如他当年远赴青木城换到仙晶回来踏入家门的瞬间,满足中带着浓浓得意。
天还未等大亮,张昭就听见外面隐隐传来喧闹声,接着急促脚步响起,外面一个带些无奈的声音叫道:“诸位客官,门口来了一大群人,说是要等着你们去参加品鉴。”
赤凡和麻三一伙早早来到客栈门前等候,结果越聚人越多,这些匠师都觉得不争格外犀利,打算跟着张昭一同去天兵阁亲眼目睹品鉴结果如何。
张昭吩咐店家多做些饭菜,自己出去招呼众人,直到他们吃过了早饭,岳成才扶着邰贵出来。
到了天兵阁前广场时辰尚早,他们占据了最靠前的位置。匠师们七嘴八舌议论着要来参加这次品鉴的门派。赤凡却神神秘秘凑到张昭面前:“小兄弟,你的刀不错,可俺听说千锋宗有人过来,到时候你一定不要逞强。”
张昭却没在意:“他们铸的剑很好吗?”周钧星在旁边插言道:“当然了,千锋宗有处矿洞中出产五玄最为坚硬的材料之一盘纹乌钢,寻常刀剑铸练时只需加入几两就锋锐无比能卖上数颗仙晶。”
“每逢千锋宗有名剑问世,几乎在品鉴中都可排名前三。不过以后我们周家有了断玉青钢,也能和他们一争高低。”赤凡听了双眼放光低声恳求:“断玉青钢?周少爷,能不能卖给俺一点儿,二三钱就行。”
周钧星目光一转望向身侧:“邰老伯,我们周家并不擅长铸造刀剑,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见邰贵没听明白他微笑再问:“每年的断玉青钢都给你们岳镇阁,所铸刀剑咱们一家一半,就当您让我占个便宜,行不行?”
张昭不懂铸器之道,邰贵听后张口结舌,一旁的赤凡却忍不住叫了出来:“老爷子,您想什么呢?断玉青钢啊,您还不答应?这到底是谁占谁的便宜。”
邰贵好一会儿才能说出话来:“周少爷,您这话可是真的?”周钧星呵呵一笑:“这种事儿怎么能开玩笑,我就怕您不肯答应。”
“我当然答应,真是多谢周少爷了。”周钧星连忙上前扶住邰贵要施礼的双手:“这不就得了,邰老伯不必客气,我也是借着您的名声,以后咱们两家还得多亲多近。”
张昭从赤凡和邰贵的反应知道断玉青钢一定极为难得,凭他现在的阅历也能想到此事对玄金城有着很大好处。双方可以相得益彰他自然更加高兴。
天兵阁内骨碌碌声响不断,许多弟子推着一辆辆古怪铁车出来。每辆铁车上铸有两个无首人形伸出四条手臂,前面还各挑起一个挂有铁钩的架子,看上去十分怪异。
“这些都是天机阁所制机关人,力气和真人差不多。”周钧星指着铁车给张昭解释:“无论刀剑甲胄,都是用这些东西来试。”
等到场中铁车已有百辆,天机阁中响起一阵鼓声,数十名弟子抬着东西快步跑出,眨眼间就在天机阁前搭了一个不小的铸炉,接着以皮囊鼓风生起火来。
十余人从天兵阁内缓步走出,一名黑面老者居中而行,在他身后紧跟的正是剑尊侯兆天。场中匠师纷纷低呼出声:“匠神来了,剑尊前辈也在。”
出了阁门,侯兆天和身后几人站住不动,匠神鲁八走到场中对着众人拱了拱手:“又到了天兵阁品鉴兵甲之时,承蒙各位捧场,鲁八在此多谢了。”
“闲话少说,咱们这些铸匠看重的是手法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