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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重。”
“可是你喘得很厉害呢。”
“锻炼身体嘛。”
“你累的话,就放我下来吧。”
子骏反而将她往上一托,“少废话。”
小青格格地笑,适意地晃着双腿,“其实,你很喜欢把我背在背上的,是不是?”
“那还用说,我可以吃你豆腐呀。”
小青又笑,调皮地把气吹在他耳背上。子骏说:“别吹,很痒哩。”
“我爱吹~~”小青的手慢慢伸进他衣襟里,抚着他的胸膛。子骏喘得更凶了,假装不耐烦说:
“你别乘机占我便宜。”
“我哪有占你便宜。”她口上说得光明正大,手依旧往他衣襟里摸,脸还和他的脸紧紧贴在一起。子骏回头看她一眼,正中她脉脉闪闪的双眸。他威胁说:
“你再这样,我对你不客气啦!”
小青在他脸上一香,“好呀~~”
子骏真被她打败,“我明白了,你是有意让我背的。”
小青烂漫一笑,柔柔地说:“这就叫周瑜打黄盖,——人家在给机会你背。”
子骏停住脚,一蹲身放下小青。
“怎么了?”小青大胆地看着他,眼里春水澜澜,眼睑的崭动间,带着聪慧,更带着几许情欲,“你的体力真差劲,如果你以后结了婚,怎样体贴你老婆呀。”
“真够累的……”子骏假意在抹汗。小青拿出纸巾为他拭汗,就在这时,他双手一钳,将她牢牢抱在怀里。
“非礼啊。”小青小声喊起来,但鬼都不会相信,因为她是笑着在喊的——笑得比任何时侯都开心、都美;喊得比任何时侯都更富挑逗。“非礼啊,快来救命呀。”
“救你个头!”子骏将她逼到栏杆边。体肤的接触,令她兴奋,令她欢悦,她笑得越来越艳,越来越媚。她明明甜得希望他为所欲为,偏偏一直不曾放弃假意地挣扎,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喊“非礼啊”。她愈是挣愈是喊,愈是能激起子骏的情欲。他尽量温存地去接近她,可这她实在太调皮,且吻且闪,就是不愿安生顺从。这回子骏真急了,不分青红皂白,照她胸部狠狠一抓——原来这个地方是这女人的弱点,她浑身一个激灵,顿时软了下去……
月清湖静,薄雾淡笼下的小湖,流动着银色的空气。他们相依在湖心的小凉亭里,享受这仿佛浸在水里的、美妙的夜。
凝视着正望着湖面发呆的子骏,小青搂住他轻轻地问:“你在想什么?”
子骏呼了一口气,动了动身体,“我想抽烟……”
小青笑了,“不,你想的不是这个。”
“其实,我在想哪间宾馆既不贵又舒服。”
“没来由想宾馆干什么?”
“这还用说吗?”子骏做个鬼脸,“当然是想和你去开房啦!”
小青无奈地皱眉,“你的脸皮真的不是一般的厚耶。”
子骏得意地吹:“阿拉泡妞,全凭脸皮厚!”
“少得意了,谁是你的妞呀!”
“嗷——嗷——!(狼嚎声)”
“别玩了,你还设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小青认真地说,“你心里在想什么?”
“开房呗。”
“洪——子——骏——!”
子骏笑着摆摆手,“没有想什么啦,真的,——来。”他拍拍自己大腿,“来,宝贝,坐上来。”
“我不喜欢‘观音坐莲’……”
子骏将她一揪。她坐在他腿上,脸静静地俯在他项下,像睡去一般。
微风起了,月亮冉冉穿行流云之间,时亮时暗——这就如子骏此刻的心情,时而兴奋激动,时而甜蜜平静。再没有哪种距离比这更美妙了,他的下巴蹭着她的额,眼睛凝视着她的脸,整个身体都与她的体温交融。他小心地解下外套盖在她身上,深深地拥紧。
“骏……”
“嗯?”
“骏……”她梦呓般声音在他项下留下一团暖气,“我们已经在拍拖了,是吗?”
“是。”他回答。
“骏……”她抬起脸来深深看着他,然后吻吻他,最后重新偎回去。子骏轻轻拍着她的背,婴儿似的摇晃着身体。好久好久,他的颈边留下一滴温热的泪迹,他忙支起她的身体——她噙着泪,用最动情的眼神看着他。
她想笑一个,但泪水不自禁地流出更多。
她想哭一场,但爱情不是为了哭泣。
她想说一句,但与其千言万语,何不吻他?
她想快乐地吻他,但他的心里,就真的没有杨杰俞的影子吗?
子骏想的,她一早已看穿了。他什么也瞒她不过,正如他瞒不过自己。
小青知道:这仅是开始。
二十二 回忆的续章
有一位哲学家如是说:当男人烦闷的时候,他们可以把自己当做一条小狗,只消在外头溜哒一圈,就不烦也不闷了。
在夜晚的大街上,子骏漫无目的地闲逛着。他想到了这位哲学家的话,同时也想起六年前的那一幕:
那是六年前的车祸……
下了半夜的细雨终于在清晨停止了,迷雾的晨雾飘冉在无边的树海上,悄无声息地拉开了一顶巨大的白纱帐子,如烟气般缓缓地浮动。子骏从一顶支在湖边的帐篷中钻出来。当他的身体与湿润清凉的空气接触的一瞬间,一夜的疲惫刹时间从体内隐去。他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坐在湖边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子骏,你醒了呀。”在缥缥缈缈的笼罩着晨雾的湖边,走出一位女子来。她是韵梓,一身粉红色衣裳的她就如清晨的一抹烟霞,“子骏,吃过早餐我们就该出发了。”
早餐过后,众人收拾好行装,上车前往下一处旅行地点。晓桥是司机,他使劲地伸了一个懒腰,一头钻进驾驶座。子骏发现他精神不振,情知他夜里只顾着玩,没睡足觉,说:“你精神不好,不如让我来开车吧,你替我指个路就是。”
晓桥求之不得,遂与子骏换位。坐在中排的韵梓不放心地说:“这样行吗?子骏才刚学开车,天雨路滑,他能应付得来吗?”
晓桥想想说:“这倒是,这一路全是山路,还是我来开好。”
子骏遂不逞强。伙伴中再没有人会开车,晓桥依旧坐回驾驶座上。
到达目的地大约需要两个小时的车程。刚出发不久,雨又下起来了。雨势颇大,风刮着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车窗上,雨刷刷得飞快。这一程大部分是山路,沿途又有道路施工,几乎让晓桥辨不清路径了。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对子骏说:“子骏,咱们说说话吧,看见你们在睡觉,我更悃了。”
“好。”子骏坐直身体,往晓桥嘴里塞进一支烟。晓桥深吸了几口,说道:
“我忽然想起来,子骏,你不是有一位干妹妹叫做杨杰俞的吗?为什么这回你不带她一起来玩?”
子骏有两位干妹妹,一位叫做苏樱,是邻居家的女儿,还在念小学。另一位,便是晓桥所说的杨杰俞。杰俞是一年多前与子骏相识的,她的父母很早已离婚,生活一直很孤独,子骏很同情她,就认她做了干妹妹。杰俞今年十四岁,性情温柔文静, 不过最近却变得有些神秘兮兮起来——大约女孩到了这个年纪, 就会春潮涌动的缘故吧, 反正子骏没有这方面的体验, 帮不上她的忙。他对晓桥说:
“杰俞一向不太喜欢郊游,正好这几天她有别的事,所以没有来。”
晓桥说:“我有许久没见到她了,她还好吗?”
“挺好,已经有很多男生在追她了。”
晓桥兴致勃勃地说:“你有带着她的相片吗?我想看看她长成什么样了。”
子骏小声道:“开什么玩笑,我带着别的女孩的相片,韵梓会杀了我!家里就有。”
晓桥会意地一笑,睨了眼正在熟睡的韵梓。子骏接着说:“邹劲葬礼那天她也来了,一直在静眉身边,你没发现吗?”
邹劲是子骏等人的死党朋友,因交通意外发生了不幸。在座的邹蓉就是邹劲的妹妹,因哥哥去世,她十分伤心,大家组织这次郊游,正为了让邹蓉散散心。晓桥叹了一声说:“那天是什么日子呀,哪还有心思管别的?”
子骏点点头,俯首不语。这时,身后的羽茗插进来:“喔!原来和静眉在一起的女孩就是杨杰俞呀!啧啧,她的变化太大啦,要不是你说,我还真想不起是她。”
羽茗与子骏、晓桥都同龄,三人是最要好的朋友。子骏回头看了眼羽茗说:“唔?原来你没有睡呀?”
“听你们在聊美女的事,我就睡不着了。”羽茗边翻着自己的钱包边说,“嗯,我这有一张美女的相片,相片里的人和杰俞长得好像。子骏,你看是她不是?”
晓桥笑道:“相片?是裸照吗?嘻!”
“是裸照就发达了。”羽茗将一张相片递到子骏眼前,晓桥也凑过头去看。这张相片显然是偷拍的,相片中女孩身穿中学校服,一身古胴色的肌肤,秀直的长发间有几缕亚麻色的挑染。她五官俊俏,柳叶眉,长而卷的眼睫,一双瞳仁乌黑发亮。阳光直射在她的脸上,眸内的水波在阳光中反射出点点光彩,熠熠生辉。她微侧着头,一手把书包抱在胸前,一手在拨弄着耳上的耳塞——耳塞似乎弄痛了她的耳朵,又似乎耳塞里传出的音乐令她很不满意,那轻抿的双唇中透出了几许娇气,也带出几许不耐烦。晓桥一见相片,顿时眼前大亮,正要夺过相片一赏再赏,不料子骏已先一步抓过,惊讶地问道:
“她就是杰俞!小子,相片哪来的?”
羽茗大喜道:“哇,真是她!好极了,我终于知道美女的芳名了。说真的,我见过那么多美女,只有她让我瞧得顺眼哩!”
子骏追问:“这张相片倒底是哪来的?”
羽茗呵呵一笑道:“抢来的。”
“抢谁的?”
“张言军呗。”
“张言军?是谁?”
“唉,不就是联合校会里公认的大情圣张言军呗。”坐在羽茗身边的蔡可盈被吵醒了,说道,“张言军那个人呀,真是花心大萝卜!星期一、三、五泡妞,二、四、六分手,星期天还温习性知识,真无可救药了!他除了泡妞,还有一样嗜好,就是偷拍美女的相片,拍的相片或自己留着,或高价卖给别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的摄影技术可高超了,赶得上名家水平。他偷拍杰俞的相片不奇怪。——怪得前些天我遇见他时,他向我抱怨说他最喜欢的一张相片被人抢去了,原来抢他的相片的人是羽茗你呀!噫,还真看不出来,你这傻哥哥也懂欣赏女人哩~~”
羽茗哈哈大笑,问道:“可盈,你有被张言军偷拍过吗?”
“怎么没有?!”可盈抱怨说,“我问他拿相片,却被他买了!——呜,那还是我穿比基尼的相片呢,惨……”
羽茗笑得手舞足蹈,“是穿内衣的相片呀!”
“是比基尼!不是内衣!真没文化!”
“反正都是两点一星嘛,嘻~~”
“你脸上的痣才是两点一星!”
这边厢羽茗和可盈聊得正乐,那边厢晓桥正津津有味地欣赏着相片,说:“杰俞真是一位很有味道的女生呢,我是越看越喜欢了——喂,羽茗呀,我们那么多年的兄弟了,你就割爱一回,把这张相片送给我吧,回头我请你吃大餐感谢你!” 说着,晓桥就把相片往怀里揣,羽茗大喝一声“休想!”便急忿地去夺,晓桥边护着相片边说:“嗳,别抢——兄弟嘛,别这么小器——喂,我正开车呢!哇呀!小心相片,烂了就没有了!”
羽茗不管不顾,抢得愈急。子骏看见晓桥和羽茗将杰俞的相片抢来抢去,心里很不是味道,索性大喊一声,也跟着抢成一团。子骏、晓桥、羽茗这三位雷打不散的好兄弟如今竟为一张美女相片争得面红耳赤,满车的人都大笑不止。唯独韵梓是越看越心惊:晓桥正在开车呢!怎么可以这般胡闹?她大声喝止:
“喂!你们有完没完呀,想撞车是不是?!”
韵梓的提醒非常重要,可惜已经迟了——前方一辆大货车响着喇叭迎面而来,晓桥顿时慌了手脚,胡乱打起方向盘——
“嘎——!”
车轮在剧烈的摩擦中发出尖励的巨响,汽车在原地做了个一百八十度大旋转后,“咣当”一声倾倒在路边,整车的人随着车身的倾倒,叠罗汉般压在一起。
“拷!真该死!”晓桥又悔又急,一脚蹬开车门,狼狈地爬出车外。同伴们缝此厄运,都争先恐后地往车外爬,晓桥七手八脚地协助他们脱难。
韵梓首先被救出车厢。她惊魂未定,跌坐在路边,失魂落魄地望着翻倒的车发呆。突然,她惊叫一声,指着晓桥血淋淋的手臂怆惶大喊:“晓桥!你……你流了好多血哇!”
晓桥下意识地往臂上一摸,怔愣道:“我……我没有受伤呀?”
“不是你的血还会是谁?”韵梓慌恐地向四周望,又复大叫,“子骏?子骏呢?他……他还在车里呀!”
晓桥顿然醒悟,疯了似地扑向前排驾驶座——眼前的情景令他惊呆了:子骏倦俯在车厢下,已不省人事,在他的头下枕着一堆破碎的玻璃,一滩殷红的鲜血正在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