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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已经没事了,有哥哥在呢。”
说着,她就去扶杰俞,杰俞抬起泪眼不认识似地看着他,突然歇斯底里地一推,嚷道:“你别动我!”
她不知那来的这么大的力气,也是子骏毫无防备,只听“卟哒”一声,泥水四溅,子骏整个人仰倒在地,背面全变了颜色。这一下,不仅是子骏几人,就连杰俞自己也愕然了。她意识到自己犯下大错,惊恐已极,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羽茗不禁怒上心头,一个箭步踏上前,揪起杰俞的一条胳膊,怒道:
“你这丫头,好心没好报,想找死是不!”
杰俞惊骇地看着他,泼浪鼓似地摆着头,哭道:“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呜……”
“别这样,羽茗!”子骏忙扯开羽茗,笑道,“污得一身泥,讨得满堂彩。算了,别吓着她。”
羽茗这才丢下杰俞,盘手退到一边。子骏正欲上前扶杰俞,忽看见自己的脏手,便对韵梓说,“快点,快扶扶她,我的手脏。”
韵梓忙扶起杰俞,掸着她的衣服,怜惜地说:“别怕,杰俞,姐姐在这儿,他们不敢欺负你。”
有韵梓的庇护,杰俞不再害怕。子骏擦净了手,收拾好她的书包。他看见了她的书本,笑道:“原来你今年读初一了,可你的样子特别可爱呢!娇小玲珑的,就像四、五年级的小学生。对了,你这么漂亮,哥哥介绍一个男朋友和你玩玩,好吗?”
众人都笑了起来,杰俞也笑了,深色的脸上漾起一圈红晕,媚态横生。子骏暗叹道:如果她不戴眼镜,或许是个非常不错的女生哩!他提起书包,拍拍杰俞的肩头说:“我的名字叫洪子骏,人家都叫我做大魔头,你认识我吗?”
杰俞怯怯地点点头,眨巴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起来说:“我知道,你是小骏哥,对不对?”
“嗳,对啦!”子骏笑得像个孩子,说,“既然我们都认识了,小骏哥就送你回家喽!”
杰俞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懂如何拒绝,有些不知所措。子骏已决定送她回去,对众人说:“今天是不能一起吃饭了,大家请回吧,我送送她。”
“好,我们先走了。”
众人正欲走,子骏又拉住韵梓,指指她身上的外套说:“先借一借,你看她身上都脏了,总不能这样走呀。”
韵梓笑着说:“你还真会关心人——你比她更脏呢,也不顾顾自己。”
“我是男生,没有关系的。”子骏让杰俞穿上外套,那头羽茗把自己的外套借给子骏穿了。韵梓看了看杰俞,想到了什么,小声问子骏说:
“对了,你别忘了打听清楚欺负她的那些男生是谁,他们真的好可恶。”
子骏一笑说:“好,我自有主意。”
韵梓不再多说什么,和羽茗、邹劲一起走了。子骏看着杰俞,坏笑道:
“杰俞妹妹,小骏哥背你回家~~好不好?”
天完全黑了,黑得像染了一层浓墨,透不出一丝光线。过了一会儿,阵阵雷声由远而近传来,低沉得像山林中野兽的哀嚎。雨眼看就要来了,杰俞忙关好窗户,才掩下窗纱,就听见水珠打在窗上的声音。
“唔,好大的雨啊……”子骏瞅了眼窗外,继续专心地整理着杰俞的课本。杰俞跪在茶几前,呆呆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眼神里又是紧张又是期待。
不一会儿后,子骏已把书本全弄干净了,他把它们举到杰俞眼前,笑道:“你看,全干净了,基本上还和以前一样吧!”
杰俞推开眼镜,把书本贴在眼前细细观察。很快,她的眉头松展了,换作是开怀地微笑,只话语说得很挑剔:“唔,马马虎虎啦。”
这句话显然不是一番辛劳后的子骏所期望的,他皱眉说:“喂,杰俞妹妹,小骏哥我可是费了一番苦心呐,你就不能说点动听的?”
杰俞不懂地看着子骏。好一会儿后,她才省悟,红着脸呐呐地说:“谢谢你,小骏哥……”她的声音又娇又甜,挠得子骏心头痒痒。杰俞学乖儿倒学得很快,从果盘中摘下一颗葡萄,剥了皮递到子骏嘴边。鲜亮的葡萄肉嘟嘟的十分诱人,子骏一探嘴,不仅吃走了葡萄,还连杰俞纤细优美的手指也一并含进口中。杰俞“呀”地一声缩回手,又怨又嗔。子骏得了便宜不卖乖,口里吃着,脸上得逞地嘻笑,不过,善恶终有报——他觉嘴里的葡萄有股怪怪的味道,想吐出来,却又没地方吐,只能硬生生地咽下去。杰俞发现他脸色的异样,问:
“小骏哥,你怎么了!”
“唔……”子骏恶心地咧咧嘴,“这葡萄有怪味……”
“有怪味?”杰俞剥了个葡萄自己尝了,“没有呀,挺好吃的。”
“有啦。”子骏砸砸嘴说,“好像是咸味……”
“咸味?”杰俞歪头想了想,失惊叫道,“我知道了,你刚才吃到我的手指了!”子骏一时没反应过来,杰俞向他羞涩地一笑,转身就往洗手间跑,“我回来不记得洗手了!”
杰俞的手泥里来水里去的,回家这么久,竟一直忘记洗手,子骏一心想占便宜,谁知反招来罪受,有苦难言。不一会儿后,杰俞换了一套干净衣服走出来,她重新跪在茶几边,边剥着葡萄边说:“小骏哥,我想把你和韵梓姐姐的衣服洗干净了才还给你,好么?”
子骏边补着书包的挂带边说:“不用了,我待会儿带走就行了。”
“行啦!”杰俞笑吟吟地说,“我洗好之后,你有空就来我家拿,好不好?”
人家说借书是恋爱的开始——有借有还,借一次书而见两次面,真赚!只想不到洗衣服和借书亦有异曲同工之妙,看来这丫头要缠住子骏不放了。子骏没甚所谓,点头答应,然后问:“杰俞,你家可真大,你父母准是做大生意的吧。”
杰俞甩着手上的葡萄皮,显得心不在焉地答:“我妈妈是做生意的。”
“女强人呀。”子骏问,“那你爸爸呢?又是大老板吗?”
杰俞惆怅道:“不,是教师。”
子骏开玩笑说:“有点不配呀。我想,你爸爸是个‘气管炎’吧。”
杰俞无所谓地一耸肩,往子骏口里塞了一个葡萄,“不知道。”
她的回答很奇怪。子骏好奇地注视着她,杰俞闪了他一眼,避开他的目光,“其实我的爸爸妈妈……”她用小指一挑发梢,故作轻松地说,“其实他们早就离婚了。”
“……”
“法院把我的监护权判给了妈妈。”杰俞吸吸鼻子,压抑着心中的激动说,“可是我并不想跟着妈妈,并不是我不爱妈妈,而是她整天就知道工作,赚钱。你能相信吗,七年来我已搬了四次家了,如今这房子,恐怕也住不久了……我妈妈就是这样一个好强又多变的人,好像我在她心目中,还不如房子和车子重要……”
说到这,杰俞再压制不住哀伤,两行清泪夺眶而出。子骏想不出用什么话去安慰她好,因为他本身有着与她类似的感受。良久,他叹了一口气,拍拍杰俞的手背,沉沉地说:
“杰俞,其实小骏哥我和你有点像……”
杰俞一怔,抬眼看着他,“小骏哥的父母,也离婚了吗?”
“不。”子骏垂下头,嘴角轻轻一勾,似笑似悲,“在我四岁时,我爸爸就去世了,他是病逝的。”
“小骏哥……”
“因为我从小就没有爸爸,所以总觉得自己矮人一截,况且,我又是一个体弱多病的小孩——你一定想像不到吧,堂堂联合校会的主席,小时候竟是一个体育成绩没及格过,被同学欺负得不敢去上学的胆小鬼……”
杰俞忍不住一笑,但马上意识到自己很不礼貌。她抹抹泪,挨近子骏而坐,问:“那你后来又怎会成为大魔头的呢?”
“是因为我的堂姐姐,我叫她小玲姐。”子骏搭住杰俞的肩头,两人同病相怜般互相倚在一起,“小玲姐的年纪只比我大两个月,但她比我勇敢得多。我们两个并不是在同一所小学念书,但她为了保护我,每天都先护送我上学后,自己才上学。放学后,我留在学校里等她来接我。她曾跟许多欺负我的同学打架,因此得罪了很多人。有一次,那些人又找上我了,他们有十多个人,是有意纠集在一起的。我被几个人按倒,牢牢压在地上,其余的人去围攻小玲姐。小玲姐打架其实一点不厉害,每次都是靠指甲和吓唬人取胜。这次的人实在太多了,她很快就被治服。比起我来,那班人更恨小玲姐,他们把她绑在树上,扬言要用树枝打死她。她怎么挣也挣不脱,在走投无路间,她突然向我大喊‘子骏,你还算男子汉吗?快救救我呀!’也就是她这句呼喊,我一下子彻底惊醒了,当即挣脱束缚,一顿不要命地乱打,居然真的把那些人全打跑了,救了小玲姐。从那之后的好多天里,我进入了疯狂状态似的,一个人,单枪匹马,也不去上课,只提着两只拳头逐一到每间学校去心收拾那些欺负过我和小玲姐的同学——不论男生女生,我全都狠揍了一顿。有些有甚至被我打掉了几颗牙齿。我的变化令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以为我被恶魔附身了,全部对我俯首称臣,所以,从那时开始,就有人叫我做‘魔头’。后来我长大了,别人也从当初叫我‘小魔头’改口成‘大魔头’了,嘿嘿。”
杰俞听了,心中黯然,想:“原来小骏哥小时候与现在的我际遇相同。但是,他起码还有个堂姐姐保护他,而我却什么也没有,唉……如果我有一个哥哥,同学们肯定不敢欺负我了。哥哥……”想到哥哥,她下意识地把目光转向子骏,脸上露出几分欣然与期望。子骏从回忆中抽离出来,看了眼茶几上的课本,说:
“杰俞,你有漂亮的纸吗?我想替你把课本重新包一包封皮,原来的封皮,大多烂了,不如拆掉重包。”
“不,不可以拆!”杰俞像听到噩耗般弹起来,死死按住课本,滚圆的双目带着深深的执拗,“这是爸爸给我包的,不可以拆!”
子骏温言劝道:“都烂了耶……”
“烂了也不可以拆!”杰俞执拗地夺回课本,抱在胸前,神情愤怒了,一副会和对方拼命的架式。子骏完全可以理解她,于是柔和地一笑,说:
“好啦,不拆,不拆。”
杰俞不相信地瞅着他,在发现他并不像在欺骗自己后,才把课本从手递上,脸上露出和解和歉意的笑。子骏并没马上接过课本,用征求地语气说:“不过,封皮烂了,让别的同学看见,会笑话你的。不如这样吧,旧的封皮我们不拆,在旧封皮的外面再包一层新的封皮,好不好?”
这倒是个两全其美的主意,杰俞爽快地答应了,马上取来一叠彩色封皮纸,子骏立即着手工作。杰俞也乖巧得很剥葡萄喂他吃着,两人说有笑,相处得非常愉快。
就这样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当矗立在厅角的座钟发出一声鸣响时,子骏才发现时间已是晚上七点半。他忽然发觉自己饿了,还饿得很厉害。窗外的雨仍渐渐沥沥下个不停,但比起先前已小多了,他问杰俞说:
“杰俞,你能借把雨伞给我吗?”
杰俞意识子骏要回去了,但她舍不得这么快就让他走,因为她很久都没有和别人说到这么多话了。她是位聪明内敛的女孩,眨了眨眼,已有了挽留他的主意,于是说道:“小骏哥,你肚子饿了是吗?”
子骏说:“是的,再不快回家,小骏哥会饿得扁扁。”
“饿不扁的。”杰俞盈盈地说,“我可以泡面给你吃喔。”
“不麻烦了。”子骏只求快走,找着借口说,“况且,我也不太喜欢吃面。”
“汉堡包爱吃吗?”
“去,那是小孩子才吃的玩意儿。”
“牛排呢。”
“我吃不惯。”
“那就寿司吧。”
“不行,我吃了会拉肚子。”
见子骏不依不挠,杰俞索性一把拽起子骏就走。子骏忙说:“喂,你拉我去哪儿呀?有言在先,你还不满十六岁,我不能跟上床喔。”
杰俞这幼稚女生,还不能领会“上床”的真正会意,况且那年头里,性知识教育实在太落后了。她无知地说:“还这么早,谁会上床睡觉嘛?厨房里有很多好吃的,准有一样你喜欢!”
子骏还想推辞,但当杰俞拉开冰箱的一刹那,他立即无话可说了——不愧是有钱人家,冰箱里的天地就是不一样。子骏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平时少不了有学生请他吃山珍海味孝敬他。冰箱里的食物虽不及酒店里的食物那样齐备,但眼见了处全是难得一尝的珍品!杰俞拎出一个保鲜袋里,得意地晃了两晃,子骏只看了上眼,就忍不住欢呼了:袋里头装的全是差不多有拳头大小的鲍鱼!头一次与杰俞见面,她就请他吃那么好的东西,子骏真有些不好意思。杰俞马上开锅烹饪,子骏站在她身后,怀里抱着花花绿绿的零食袋子,边吃边看着她烹饪,说:
“你们家冰箱里贮存的食物可真多,够吃一个星期了,想必你妈妈是个不爱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