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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说不定已经把玉皇大帝当成地富反坏右斗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连凌霄宝殿都作为封建主义毒草给烧了。我来的时候正赶上二零一六年盛夏,那一年广店总局刚刚发出禁令,宣布建国以后的动物不能成精,估计我们这种穿越的也不会被广店总局允许……我们国家现在已经成为世界上有数的超级大国,军事和经济强盛得米帝和八国联军都感到害怕,二十一世纪到处实现了电灯电话,楼上楼下,电脑代替了人工,富士康崛起于江南,股市乱得一团糟,城管比军队的战斗力还强,霆锋和柏芝离婚了,听说是冠希在从中作梗……你问我怎么来的?我是不小心摔在西瓜刀上来的……”
218 往事随风()
杨桓听罗二的口风,罗二定是从大跃进时期前后穿越至此,正赶上隋末唐初的战乱时期,跟在大阀杜伏威身边争夺天下,败北后流落江湖,最终心灰意冷,隐居于此。
杨桓叹息一声,将自己经历的社会要闻说了一遍,从改革开放的深圳说到道琼斯指数,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香港回归、米国登月、国内楼市经济、股市震荡、明星八卦、抗日神剧、电动汽车、电脑手机、安卓苹果、韩国整容、朝鲜核试验等无所不说,白话得唾沫星子飞溅,足足讲述了一个多时辰。
以罗二先生的城府定力,亦听得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巴一句话说不出来。杨桓正说得兴起,冷不防听到一阵山摇地动般的轰鸣声,山谷中一下子亮了起来,仿佛正有一轮烈日自谷底升起,巨大的轰鸣声伴随着刺眼耀目的白光,瞬间充斥了整个山谷。
杨桓大为骇异,只道发生了自然灾难,罗二先生却连说不妨,说话声已经很难传进杨桓的耳朵,均被那惊天动地的响声所覆盖。
罗二先生见杨桓大有惊惧之色,微笑拉起杨桓,二人转过草庐后一条小径,穿花踱柳,一同来到水潭之畔,杨桓眼前没有草木遮蔽,终于看见四圈山崖的中腰之上,坐落着无数大小不一的岩洞,所有的岩洞中正飞溅出大股水流,奔流直下,形成玉带似的瀑布,落入谷底水潭中,琼花碎玉,声势惊人。
但凡山中鸟兽,均亲近自然,喜水而惧火,盖雪银犼也不例外。那只犼儿见无数条飞瀑如此惊人的威势,不仅毫不惧怕,反而喜上眉梢,围绕潭便奔走跳跃,攀爬悬崖峭壁如履平地,于飞瀑间穿行嬉戏,自得其乐。
裴乾坤和古奇见此奇景,均感天地造化之鬼斧神工,断地神妙异常,非是人力穿凿能出其右,正啧啧赞叹,无数飞瀑的声势渐弱,水流变得越来越小,半个时辰过后,终于干涸断流,潭心亦渐渐恢复了平静。
罗二先生见杨桓三人大为讶异赞叹,微笑解释道:“此谷据说乃是上古易仙文王养性之地,天然生就八卦浑圆,八方山体极深之处,分别孕育有灵水琼浆。似那乾西北,坎北方,艮东北,震东方,巽东南,离南方,坤西南,兑西方,地底均有活水通达颖悟,沟通天地自然,待得初曦渐落,阴衰阳盛之时,便生出一股奋然之意,奔走涌动,自地底喷薄而出,窥得天光温暖,融入海川百纳,才会生出此等奇景。我居住此处良久,早已是见怪不怪,自刚来之时,也是和你们一般。”
杨桓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八卦艮震,阴阳海川,你说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罗二先生哈哈大笑,凑到杨桓耳畔低声道:“我料得这山谷下方定然有些常年规律的地质变化,生出许多股间歇冷泉,因为地压过大,将水流硬挤压出来,沿着山道孔径倾泻出来,形成自然瀑布的奇景,这回懂了没有?”
杨桓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就是嘛,有科学说科学,有道理讲道理,凡事非要扯上什么天道八卦自然,装神弄鬼的有什么意思。”
罗二先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自去草庐中安排些饭食,供三人果腹。这山谷中没有烟火吃食,只是些谷中出产的野菜鲜果,草籽磨成的青面打饼,山泉烹煮野草做茶,香树皮熬成的粉汤,仅此而已。
银犼只是捧着果子吃了几口,便丢开自去玩耍,杨桓三人略吃了些,终究不如肉食可口,勉强填饱肚子也就算了,于是喝茶闲聊。索性那野茶气味清香,甘泉清冽,口感甚佳,三人啜茗清谈,古奇好奇心最重,总是有意无意将话题引到杨桓的家乡,借此打听那边的离奇状况,以为增长见闻。
罗二先生只推说和杨桓一样,都来自遥远的极西之地,大洋彼端,距离唐境不止亿万里路程之遥,那边的风土人情同唐周截然不同,用以解释古奇的疑惑。
杨桓见罗二先生一身神鬼莫测的本事,便一力撺掇罗二先生跟了自己一同去往扬州,在繁华富庶之地颐养天年,彼此间也好有个照料,说些家乡事务的闲话。
罗二先生喟然一叹,缓缓说道:“我自小生于南边的书香门第,父母都是教师,祖父却精通阴阳算理,为人驱邪解惑,挡灾避难,点穴安尸,求安保顺,在七里八乡颇负名声。自打那次运动开始,我祖父便被红小兵当做封建余孽批斗,从早到晚不得安生,连带我们一家人遭难,父母被单位开除,我也被逼与家人划清界限,被下放到东北部山区开荒。那时我只有十四岁,身体尚未长成,自小又在城里长大,不通晓农耕,连铁锹和锄头都拿不动,哪里干得了许多重活儿,兼之思念家人,不到半月便生了一场大病,卧床不起。当地的赤脚医生说我活不了了,随便扔下一连药片,没想到我吃了药,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我从三岁时识得千字,五岁能背诗词,七八岁便啃下了十几本大部头,祖父爱我如同珍宝,将易理阴阳当做一门本事教导与我。但可怜百无一用是书生,这些文字知识即当不得饭吃,也不能充当做活儿时的力气。好在那边地处偏远,运动的风声不似大城市一般紧密,依旧有得了重病的人寻萨满姑姑治病,横死的人家眷也会找通晓阴阳的先生点穴选坟。这时我的本事总算有了用武之地,暗地里偷偷摸摸做些巫医和阴阳先生的勾当,换取公分粮食,干活儿时也有人帮忙,日子过得逐渐滋润了些。”
罗二先生提起往事,干枯的老脸上皱纹逐渐舒展开来,面上却又露出无比悲伤的神色:“好日子过了没多久,我受到一封家乡邮寄来的挂号信件,是当地的革委会盖章邮寄,以公干的口吻为我送达讣闻,说我的祖父和父母均已在批斗中死去。当时我急火攻心,昏死过去,躺在床上将养数月,终于没能再爬起来。只剩下一口气的时候,当地人可怜我死后无法归乡,灵魂不得安息,于是扎起松木筏,将我安放于筏上,顺于江河中随波逐流,祈祷我能够汇入江海,南归故里,不曾想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便已经来到了这里。”
219 断龙()
罗二先生陈述过往旧事,不觉其心境有波动,就似在旁观他人遭遇一般。杨桓倒是为之嗟叹一番:“幸福的人都有着**分相似,不外乎金榜题名,洞房花烛,不幸的人却各有各的不幸,就拿我来说吧,做城管做得好好的,谁曾想会摔在一把西瓜刀,而不是一只皮薄瓤红的甜西瓜上……”
罗二先生知道杨桓怕自己伤心,故意插科打诨,于是笑道:“同是天涯沦落人,以往一切早已成为飞灰,只存下如今活着的人,无论遭遇多么离奇,或是承受苦难,或是平静安详,都要继续活下去。因为老天既然做此安排,必定有其深意,我辗转漂泊,屡次在阎王殿门口徘徊,最终却还是化险为夷,这正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
“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然后再找一大堆高手追杀我,不整死我誓不罢休。”杨桓接过话头,愤愤道:“我看老天爷分明就是看我不顺眼,怎么虐待我高兴就怎么来。得了,您老人家也别说和合话宽慰我了,我早已经认命了,既然家回不去,在这儿呆着也挺好,到哪不是吃口饭呢。”
罗二先生见杨桓死心认命,摆出一副混不吝的混账架势,哑然失笑道:“从前我也是个唯物主义者,只是自打来到这里,但凡我接触的人和事,无不上应天,下应地,一饮一啄,莫非有前定之属。兼之我从前学习的阴阳分晓之术,在这里多有印证之处,天道轮回,至理规则,却显然是真实存在的。”
杨桓听罗二先生说出这一番话来,心下顿时一惊:“照你的意思,莫非你已经勘破了什么不成?”
罗二先生也不答言,自袖笼中摸出七枚磨得锃亮的骨钱,在石桌上一字排开:“天道自然,自有其神秘莫测,不可逆转之处,其中隐约包涵,却又并非完全死力向前,不可生出变数。我半生以来苦苦寻觅其中道理规则,终于略得成绩,不妨暂逆天机,为你尽力卜上一卜,却不知你想问过去,还是问前程?”
杨桓笑道:“你个老家伙果然学会了这里神棍全挂子的哄人手艺,尚未发生的事情单凭你信口开河,谁能辩驳,倒是我的过去,没有人比我知道的更详细,恰巧我尚未对你提起我的从前,索性劳烦你卜上一卦,若是说得有几分准确,我便信了你说的话。”
罗二先生笑而不语,突然毫无征兆的出手,一指点向杨桓眉心。杨桓见罗二先生出手凌厉,右手并拢双指,在空气中划击出嗤嗤声响,不敢大意,略微偏一偏头,躲过罗二先生指击,反手扣向罗二先生手腕。
罗二先生微微一笑,左掌横架住杨桓小臂,掌上生出一股黏力,拉拽杨桓的手掌重重拍在石桌上。桌面上七枚骨钱受此震荡,齐齐弹了起来,七零八落的跌回石桌上,横竖落成一幅杂乱无章的形状。罗二先生见状笑道:“你小子能耐不小,居然被你修出了先天真气,以后行走江湖,定然前途无量,到时候做下威霸一方的事业,却也并非毫无可能。”
原来罗二先生故意引诱杨桓动手,便是为了激杨桓动用真本事。但凡习武之人,内劲一旦能够收发由心,内息便可游走于奇经八脉,在人体内四通八达,最能体现出一个人的真实力量。人心可以藏奸,其内息却是做不得伪装的,所以人体内生出的内劲,自然而然能够体现出一个人的本心,像是罗二先生和算天机这等占卜高手,才能够由人的本心窥测出这人的过往和今后的运数。
罗二先生轻轻推开杨桓的手臂,将石桌上茶盏推移至一旁,目不转睛盯住桌面上骨钱,面露惊叹之色:“前四后三,你看这首端四钱,形若土蛇,头尾分别占定东北方和北方,分别是变和玄二位,主你幼年时上克至亲,下损兄弟,乃是大凶之相。其中变位不出斗属,斗乃凌七之数,想你父母双亡,应该是在你七岁之前,我说得可对?”
杨桓被罗二先生一言算准,心中无比惊骇,做声不得。罗二先生却拨弄着骨钱,自顾自道:“土蛇乃大凶之物,主人一生克苦,身边亲眷无不遭难。居中二钱则一占西北幽位,一占南方炎位,主你半生诘难,少病而多灾,除了家口不宁外,或是事业如日中天时戛然而止,或是志得意满时天降横祸,且你凶骨斗立,一生难遇阴调,说得直白一些,就是没有女人愿意跟你结婚厮守……”
杨桓目瞪口呆:“你,你确定你姓罗,而不是窥探我们家秘密多年的隔壁老王……”
罗二先生测卦测得笼统,却无一不说到杨桓内心深处掩藏的痛处。杨桓咂咂嘴,但觉不是滋味,却犹自强撑道:“照你这样算的话,蒙对个七七八八也不是没有可能。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好了,前面的四个钱我们先不看,你可敢为我算一算今后的运数?”
罗二先生收起前面四枚骨钱,捏在掌中把玩,见末尾三钱只是摆出一副再寻常不过的“花卦”形状,便欣然笑道:“后面三钱是很常见的‘花尾之卦’,主人一生平庸平安,发不了大财,也不会缺吃少穿,和寻常人一样经受病痛离别,却不至损伤过甚,乃是一相寻常烟火之卦象……咦,怎么会突然断了。”
原来罗二先生见杨桓后半生卦象平常,便欲将三枚骨钱一同收起,不曾想指尖刚刚触碰到其中一枚,杨桓刚才掌击石桌,残余的一丝余力发作,早已将三枚骨钱震得四分五裂,此时碎裂开来,在桌面上形成一条张牙舞爪的长身奇兽,鳞爪俨然,显有飞腾之感,却于腰身间出现一条裂隙,居然同算天机当日在姑墨国之时,为杨桓测出的卦象一模一样。
罗二先生甚是惊惧,垂首望着桌上卦象良久,口中只是叨念“断龙”二字,终于目光复杂的看了杨桓一眼:“原来竟是我错了,自打你来到这里,便再也难以承继在我等故乡时的运数,也罢,天大地大,便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