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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桓此时已经顾不上许多,根本没有注意到盖雪银犼早已从自己的肩上跳了下去。银犼是天生地养的一种灵兽,虽然和寻常生灵一样需要呼吸,却先天生成一副自行吐纳的本事,就像孕育在母体中方才成型的婴儿一样,只需一口先天之气豢养,便可维持身体机能运转自如,对于氧气的需求并不十分强烈。
盖雪银犼感觉出杨桓的身体机能正在疾速衰竭,急得围着杨桓不断转圈,上蹿下跳,抓耳挠腮,机灵的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一通,突然高高跃起,一双前爪握在一起成拳,狠狠朝杨桓的百会穴砸了下去。
杨桓身体本自摇摇晃晃,牵住李持盈的手不知不觉中松开,正欲仰面跌倒,受到盖雪银犼一击,下意识的运起内劲汇聚在头顶百汇,运功抵抗顶门传来的一股巨力。
就在这一刻,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杨桓体内的真气沟通先天,应运天地自然的规则生生不息,往复循环,却必须以杨桓的身体作为栖息,若是杨桓身死,这股先天真气也会随之消散。先天真气早已经成为杨桓身体意识的一部分,此刻被盖雪银犼激发,散落在经络各处的气息汇聚一处,声势顿时为之一壮,化解掉银犼袭击的力道以后,重新归散回杨桓身体经络各处,不过在极度缺少氧气的环境下,杨桓的身体机能受到强烈的刺激,激发出无尽的潜能,带契先天真气同心灵意识做出更加紧密的结合,真气和意识虽然不能完全融合一体,却也心气相通,开始自动运转在杨桓的体内各处,分散成无数灵活的气息微粒,均匀分布在杨桓身体中的每一个角落。
一瞬间,杨桓便似自成人开始逆行生长,重新回到了母体之中,变成了一个孕育在母亲腹中的婴孩。杨桓感到自己正蜷缩在一个极度温暖安全的所在,周遭全都是暖洋洋的温水和养分,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不断汲取母亲赠予的养分,以惊人的速度生长膨胀,身体可以按照自己设定的想法长大延伸,随意改换形状,又像是融入了天地自然之中,带着无边的喜悦重生,踏云翱翔九天,乘风扶摇万里,无拘无束,自在非凡。
杨桓正遨游在清风中,明月畔,尽力品尝天不羁地不管的自由,背心却似被人狠狠推了一把,从万里高空之上倏然**。从高处掉落的恐惧使得杨桓发出一声大吼,身体剧烈的震颤一下,游离的意识才蓦然被拉回肉身之中。
杨桓这才发觉,刚刚经历的美妙只不过是一场幻觉而已,自己此刻仍旧身处漆黑一片的地下甬道中,盖雪银犼正跳在自己身后,抓挠了自己背心一把的猴爪子还没有来的及缩回去,看来正是它刚刚将杨桓从一场奇幻的美梦中推回了现实。
杨桓犹然记得刚刚发生的一切,是那样的虚幻而真实,杨桓一把将银犼捞在手中,在银犼的脑袋上轻轻敲了一记,以表达内心的不满,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呼吸恢复如常,根本没有任何缺氧的症状。
杨桓大喜过望,以为走到了有空气能够流通进来的地方,耳畔突然传来“咕咚”一声,却正是李持盈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杨桓丢开银犼,弯腰将李持盈横抱在怀中,这才感觉到有些奇怪:哪里来的光亮,为什么我能够看清楚她倒地的位置,难道已经接近出去的路了?
李持盈的身体自脖颈一下依旧包裹在华丽的皮铠中,杨桓能够清晰的看到,李持盈的酥胸起伏剧烈,张开檀口贪婪的呼吸,却像是一条离开水的鱼儿,无论如何努力,也不能吸收到维持性命的氧气。杨桓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还没有脱离险境,想起半师宋之问曾教习自己的内察之术,惊奇的发现自己并没有做出任何呼吸的动作,心脏的跳动却依旧稳健而有力,内息运转如常,跟平时没有任何两样之处。
宋之问曾经告诉过杨桓,人类是鸟兽鳞羽中最通灵的一种生灵,身体构造和谐而神奇,能够在体内自成一片阴阳调和的天地。譬如肝胆毛发属木,心血齿舌为火,脾胃胸肺当火,鼻肠肤脐走金,诸如此类,多不胜数,五行全尽,无所不包。是以有修习某种术法臻至一定的境界,无论武技、书画、算数、诗文,通晓其奥义至理之后,往往能够在思想和身体上均晋入天人合一的境地,一道通而百道通,百道通至于道道通,超脱病老,不惧水火,辟谷长活,下潜海洋如鲲,腾飞天际如鹏,勘破生死,破碎虚无,成为地仙一流的人物。
杨桓虽然自问穷其一生也难以从武技一途达到那种大成就大境界,不过此时心中顿有所感,知道自己刚刚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体内无尽的潜力被激发出来,导致先天内息在这一时刻达到随心所欲的深奥层次,终于达到了“胎息”的修习境地,可以凭借自身体内小五行的运转,达到不呼不吸,不眠不休,不饮不食,仅靠体内微小宇宙阴阳交割时产生的能量便可以生存下去的地步。
寻常武者尚且不论,即使名动一方的武术大家,想要达到如此境界,也要经过千辛万苦的锤锻寻觅,方能偶然得之。只是刹那间的灵感,便可使人受益无穷。杨桓却毫不费力的进入这种千万人难求一得的境界中,犹然咂嘴舔舌,不以为然,怀抱着李持盈吟思:“这个小丫头虽然毁了容,毕竟是李昊的妹子,若是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我却带着白猴子活蹦乱跳的回去地面上,未免会没有脸见他,说不得好歹救这丫头一救,也不至于被李昊埋怨一世。”
248 觉醒()
杨桓凭仗一股精纯的先天真气吃撑,不仅呼吸顺畅,且耳聪目明,感官六识倏然提升,可以不必依靠眼看、耳听、手触,纯粹依靠意识的延伸,便可清晰探查周围的动静。
原本一片死寂的甬道中立刻生动起来,虫蚁在石板下泥土中打洞爬行,头顶有细微的灰尘簌簌掉落,大地发出某一种人类难以察觉的频断震颤,包括怀中李持盈急速流动的血流,飞快张翕的肺叶,缺少氧分子的空气在呼吸道中扯出的沙沙声,全都巨细无遗的被杨桓捕捉到。
杨桓以右手掌抵在李持盈的背心,正欲将一丝先天真气度进李持盈体内,俯首“看”到李持盈的玉面,虽然生满了麻点和红癣,却依旧难掩动人的颜色,促狭之心大起,坏笑着用嘴巴印上李持盈的樱唇,将先天真气缓缓输送过去。
李持盈此刻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胸中憋闷异常,身体忽冷忽热,肺部极度收缩,突然间又胀大开来,承受着无比惨烈的酷刑,痛楚不堪。脑中幻觉亦纷纷生出,倏而眼前群魔乱舞,如堕地狱,被无数鬼魂追讨,辛苦异常。
李持盈自幼喜武,在边军中生活多年,亦培养出刚强的体魄和坚忍的神经,只是毕竟难以承受极度缺少氧气的苦楚,一时徘徊在生死边缘,正幻念丛声,苦不堪言时,李持盈突然感到进入了一个崭新的极乐世界,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只灵活的鱼儿,在清澈的水中自由游弋,心中充满了可以不顾一切的喜悦,身体极度舒适,精神层面上也十分满足,仿佛全天下的幸福瞬间都落在了自己头上一般。
在这种满足和喜悦中,李持盈微微哼了一声,在杨桓输入真气的滋养下,甚至不用张开眼睛,便可以像杨桓一样,将周遭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李持盈当然也“看到”杨桓正在亲吻自己,脸蛋立刻羞得通红,连深粉色的桃花癣颜色都压了下去。
李持盈虽然久处边军之中,周围并无一个女子,交往的都是骁铁卫的大老爷们,那些粗鲁汉子却都将李持盈视为世间最珍贵最高洁的珍宝,恭敬呵护有加,从未有人敢做出丝毫逾越和亵琐之事。李持盈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一个陌生男子吻住嘴唇,心肝剧烈震颤,身体僵硬,突然拼命晃动精致的小脑袋,挣扎着躲开杨桓的大嘴,又羞又怒,却声若蚊呐:“你,你在做什么?”
杨桓被清醒过来的李持盈羞愤质问,却丝毫不见慌乱,面上不曾露出一点羞愧之意,反而义正言辞的回答道:“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我就大慈大悲的告诉你,远学雷锋,近学李素丽是我一生恪守的信条和准则,我当然是在救你的命。你的身体还很虚弱,来,让哥不惜牺牲自己最可宝贵的真气,再大义凛然的救你一次。”
杨桓食髓知味,依旧能够感受到李持盈柔软唇瓣上残留的温腻,厚起脸皮,张开大嘴,饕餮般再次朝李持盈吻去。
李持盈自然不肯让杨桓得逞,拼命推搡开杨桓,轻巧翻身立在地上,失去了杨桓渡入的真气支撑,李持盈眼前一黑,憋闷感再次袭来,李持盈却说什么也不让杨桓再那样“救”自己一次。
杨桓心中暗叹一声,只好牵住李持盈的玉手,先天真气透过指尖再次传递进李持盈的经络中。李持盈知道杨桓是在努力维系自己的身体机能不至于衰竭,红着脸不再挣扎,任凭杨桓拉着自己的手,红着脸道:“你,你的本事很高,我很,很领你的情。只是这样下去的话,恐怕你的内力损耗会更大,我们两个都坚持不了多久。不如你,你还是不要再管我这个拖油瓶,用你的本事自己逃命去罢。”
杨桓见盖雪银犼依旧活蹦乱跳,看不出一点不适,心里才稍稍松了下来,柔声道:“你是李昊的妹妹,所以我绝不会丢下你不管,你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好了。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老天爷既然不让咱们立刻去死,咱们就一定可以找到出去的路。别多说话,保留体力,先往前走走看看再做计较。”
感受到杨桓掌心的温度,第一次如此亲密接触年轻男子的李持盈,一颗心不争气的剧烈跳动,脑中一片混乱,无意识的迈动脚步,被杨桓牵着手引领向前走去。
二人就这样默默无语的向前走了很久,杨桓终于绝望的发现,甬道的这端已经到了尽头,一道坚固的青色水磨石墙正矗立在自己眼前。
借助杨桓的真气,李持盈也清晰的看到了石墙,面上不禁写满了绝望。李持盈虽然没有说话,杨桓还是感受到李持盈的手一下子凉了下来,于是好言安慰道:“没事,不就一堵墙吗,说不定只是很薄的一层,看哥一脚把它踹塌。”
杨桓说了就做,示意李持盈和盖雪银犼躲在自己身后,随即一跃而起,功聚双腿,并拢成腿锤狠狠蹬踏在石墙正中央。
想象中石墙轰然碎裂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杨桓便被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倒着弹了出去,摔得四脚朝天,哼哼唧唧,却听得李持盈发出一声惊呼,盖雪银犼也吱吱乱叫起来。
杨桓忍痛爬了起来,口中连连说道:“不用担心我,我没事,摔不死的……哎呀我去,墙怎么发光了?”
杨桓以为里李持盈和银犼尖叫实在担心自己,爬起来一看满不是那么回事,因为李持盈和银犼正瞪大四只眼睛看着石墙,石墙的墙体赫然发出一阵碧幽幽的光芒,如同墓地中的鬼火一般骇人。
借着那团青光,杨桓终于看清,石墙并非完全一体,墙体是用许多方方正正的石块磊砌而成,其中一部分石块上还用金漆涂抹上斗大的字体。杨桓走上前欲一探究竟,李持盈也跟了过去,研究石块上的字体半天,才转向杨桓不好意思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字,为何我连一个都不认识?”
249 飞雪连天()
“一,二,三,四,五……十二,十三,十四,一共十四个字。”
杨桓表情出奇的凝重,并没有回答李持盈的问题,而是细心的数起了字数。一共十四块石头上写着十四个字,余下的石块上依旧是乌青一片,看不出任何字迹存在。
李持盈见杨桓面色有异,猜测出杨桓很有可能认识这些字体,对于杨桓更加感到好奇:“这人究竟是什么来路,不仅和我那一向眼高于顶的三哥如此亲密,看样子还文武双全,这样年轻便修习出如此武功,还认得这样古怪生僻的文字,看来也不像是泛泛无名之辈,怎么以前我都没有听过他的名头?”
杨桓看似呆呆站在那堵墙边,心里却早已涌起了惊涛骇浪,因为墙上的十四个大字赫然是杨桓再熟悉不过的简化体汉字,只流行于二十世纪以后的中国,同明清以前的古体汉字大相径庭,难怪李持盈虽然生出似曾相识之感,细看却一个都不认识。
杨桓呆呆看着石墙半天,耳畔传来李持盈渐渐粗重的呼吸,才醒觉过来,重新拉起李持盈的手,将精纯的先天真气源源不绝的输送过去,面上终于露出笑意:“盈儿,你以前玩过拼字的游戏吗?”
李持盈不明白杨桓为何会有此一问,不过却清清楚楚的听到杨桓唤自己为“盈儿”,心中泛起异样的滋味,期期艾艾道:“我,你,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