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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桓见贝瓦兄弟又要吵起来,赶紧出言将两个老头子安抚下来:“本星主临来之时,亨琼大人已经将列位王公的立场阐述分明。本星主认为,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但是又都错得十分离谱。”
哈迪力见众王公又开始蠢蠢欲动,怒喝一声,转向杨桓焦急道:“都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星主千万莫要再卖关子,有什么主意赶紧说吧。否则等不到敌人打过来,这些人便已经将本王的宫殿点着了。”
王公官员们被哈迪力说得重新垂下头去,只听得杨桓不紧不慢道:“贝瓦王公提议全力应战,出发点是好的,方向也没有选错。正所谓枪杆子……弓刀戈斧里面出政权,如果没有强大的军力作为后盾,就难以在西域之地树立起绝对的威信和话语权。一旦我姑墨精兵如云,刀戈如林,勇冠西域,豪霸一方,试问谁还敢在老虎口中拔牙,从此见到我们都要绕着走。”
贝瓦王公闻言热血沸腾,得意的瞟了贝哈一眼,杨桓却话锋一转:“不过于阗号称人口八万,军士两万;龟兹人口六万,军士万余;高昌虽只有三万余人口,却多产良马,除去妇孺老小,全民皆兵。此三国结成联盟,兵士超过四万,我姑墨却只有区区五万人口,堪堪万余人的士兵,这场仗如何打得?”
哈迪力本来被杨桓忽悠得恨不能立刻率军攻打于阗等国,听完杨桓峰回路转的一路分析,高昂的头颅又垂了下来,心中万念俱灰,似乎已经想到自己沦为阶下囚的凄惨下场。
杨桓见众人情绪低落,微微一笑道:“我方虽然兵力稀少,远逊于于阗龟兹联盟,不过这场仗还是要打。不仅要打,还要狠狠的打,迂回的打,动脑筋去打,想尽办法去打,而且还要取胜,还要胜得漂亮!”
哈迪力垂头丧气道:“敌方士兵四万,我**士却不足一万,如何能够取胜?”
杨桓摆手挥退身后侍女,笑意盎然道:“本星主胸中已有以少胜多,险境回天之计,只是……”
哈迪力闻言双眼放光,迫不及待道:“计将安出?”
杨桓偷偷朝哈迪力挤了挤眼睛:“本星主伤势过重,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身子疲倦得很,还是等养足了精神,在禀与国主细知。”
杨桓说完,双眼一翻“昏死”过去。哈迪力连忙呼喊士兵道:“快快将星主送往本王寝宫休养。”
六名殿卫抬起杨桓身下大床离开,哈迪力揉了揉眉心,挥手道:“本王也累了,今晚就议到这里,明天一早再行商量,都散了吧。”
王公们被杨桓吊足胃口,本想一闻究竟,见杨桓耗尽精神昏了过去,不得不悻悻离去,还不忘分成三伙儿,彼此间怒瞪恐吓,颇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之意。
哈迪力眼见众人离开,这长出一口气,急慌慌的朝寝宫跑去,自去追寻杨桓不迭。
59 三管齐下()
杨桓被殿卫抬至哈迪力寝宫前,哈迪力便已追了上来。
杨桓朝哈迪力眨眨眼,突然从床上一跃而下,哪里有一点伤重即将就木的衰弱样子,携住哈迪力的手臂道:“刚才人多耳杂,不便细说,国主先命人送来酒菜,咱们边吃边谈。”
哈迪力急道:“都这个时候了,星主怎么还有心情饮酒,有什么好主意快快说吧。”
杨桓拍了拍肚子:“有道是皇帝不差饿兵,在下饿了半个晚上,肚子早已咕咕直叫,赶快命人上美食,上美酒,上美女……在下身体虚弱,美女还是先算了吧。”
哈迪力无法,只好命人将酒菜送进寝宫,刚将周遭宫人赶走,只见杨桓已经撕下一大块又香又嫩的蜜炙羊排,吃相狼吞虎咽,就跟几辈子没吃过东西一样。
哈迪力心急如焚,好歹等到杨桓吃得差不多,才连声催促。杨桓放下啃得干干净净的骨头,又喝了一杯葡萄酒润喉,才好整以暇道:“如今王公官员们争论不休,不外乎三种声音。”
杨桓竖起一只手指:“第一种,主张强战。贝瓦王公虽然性烈,毕竟没有计算出我军逊弱于对手太多,此计万万不可行之,硬拼是不行的。”
“第二种,便是恳求大唐出兵援助,不管这个主意是谁出的,这些人全都其心可诛,大可以拖出去斩了。因为大唐始终怀揣虎狼之心,一旦唐军入驻姑墨,姑墨国虽然得以苟延残喘,势必会成为大唐的附庸,从此失去了独立政权。国主您……嘿嘿,就可以回家抱孩子玩儿去了。”
哈迪力显然也知道引狼入室的后果,沉吟道:“星主的意思是赞成求和?”
杨桓点头道:“虽不中,亦不远矣。贝哈王公出此上上之策,显然是动了脑子用了心。想要故意示弱求和,暂时缓解燃眉之急,趁机操练兵甲,以图强盛。不过贝哈王公计策虽妙,却只是浮皮潦草,没有把握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精髓。依在下看来,想要解决姑墨眼下困厄,必须三管齐下,釜底抽薪,方能奏得全功,瓦解敌方阴谋。”
哈迪力见杨桓胸有成竹,别人想破脑袋只想出一计,杨桓一转眼珠便道出三管齐下之策,心中稍定:“愿闻其详,定当从之。”
杨桓见哈迪力如此信任自己,心中一热,再无犹豫道:“第一计,便听从贝哈王公所言,先在三国中选中最强大者,遣人奉上珠宝银钱,或是仙姿美人。不求能够博得充裕时间,但求在三国中挑唆起暗地里的猜测矛盾。”
哈迪力皱起眉头思索道:“三国之中,高昌盛产良马棉铁,龟兹善于冶铁铸造军器,多在唐境和波斯大食换取粮食金银,国中富庶。不过要说国立最强者,当属于阗无疑。于阗桑蚕美玉多运往大唐江南,苏绸和杭绸多以于阗蚕丝为本料,所产瑕璧墨玉更是在长安城中万金难求,且于阗野心勃勃,桑蚕玉石获利并非钱货,而是朝大唐索要兵戈粮草,加之于阗人口兵士众多,堪称三国之首。”
杨桓笑道:“就是他了。俗语说擒贼先擒王,既然于阗如此强大,咱们就先对他下手。先行派人送去财货美人,暂息于阗妄动刀戈之心,在下再遣人前去于阗城中搅风搅雨,定能使得于阗国中大乱,再也无暇他顾。龟兹高昌既为于阗马首是瞻,于阗说不打了,另外两国还能兴起风浪吗?”
哈迪力还是没有听懂杨桓话中之意:“星主所言奉物求和,本王倒是深以为然。不过听闻于阗国城墙高逾数丈,且有十二道精铁铸就的大门,动辄万千士兵守护,星主要遣人去往那等龙潭虎穴,又能兴起什么风浪?”
杨桓在哈迪力耳旁窃窃私语半晌,哈迪力突然拍着大腿叫好:“星主果然不愧天庭星宿下凡,居然能想出如此妙计,此次我姑墨定能化险为夷,安枕无忧,星主请受本王一拜。”
哈迪力情真意切,起身便要向杨桓鞠躬致意。杨桓慌忙扶住哈迪力,顺便将手掌上的羊油在哈迪力袖子上抹了抹:“国主万不可如此折杀在下的寿数,礼数尽可免了。”
杨桓将哈迪力按在凳子上:“于阗不日间定然大乱不说,国主在城中亦不可无所作为。所谓的三管齐下,这只是其中两计,剩余一计,便要国主整束军备士兵,坚守城墙,莫要让敌人趁虚而入。我姑墨城中兵士数量不及三国联盟,还需……”
杨桓又将嘴巴凑到哈迪力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哈迪力越听越兴奋,眉头终于彻底舒展开来,情不自禁的抱住杨桓的脑袋,忘形的在杨桓脸上亲了一口:“星主此番下界行走,定是上天眷顾我姑墨,不忍姑墨百年基业毁于本王之手,星主请再受本王一拜!”
杨桓端起一杯酒,扯起一柄唐境来的精致团扇,在胸前轻轻摇动,颇有诸葛亮羽扇纶巾的潇洒风流之态。只是杨桓尚未得意多久,便听得哈迪力言笑晏晏道:“星主放心,有本王亲自率人守定城池,不虞于阗等**士得逞,星主所交托之事,本王也会不遗余力的漂亮完成。只是辛苦了星主鞍马劳顿,去往于阗一路之上,还请多多保重。”
杨桓惊得一蹦三尺高:“谁说我要亲自去于阗了?我只不过是想派个人去而已……”
哈迪力正色道:“如此神妙计策,其中精妙处一环扣着一环,一旦任何一个环节出现丝毫疏漏,谋划便会尽皆付之东流。整个姑墨国中也无能人可担如此重任,还是劳烦星主亲自走上一遭,本王决定将贴身四名侍卫暂且赠予星主使用,其四人均为可力敌千军万马之辈,定能保护星主周全。”
“你可拉倒吧,我说啥也不去。”杨桓急得连东北土话都冒了出来:“你看我这一身的伤,一路上舟车劳顿,没等到了于阗,我特么先就在半路上颠死了……”
60 远行之始()
哈迪力笑得十分奸诈,上下打量杨桓道:“星主肉也吃得,酒也喝得,跳得比受了惊的骆驼还高,本王怎么看不出星主伤重的样子?”
杨桓连忙坐回床上,装出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在下刚刚一时忘形,导致生出无穷怪力,这会儿透支了精神,好像又要昏过去了,国主快快将医士传唤进来,为在下诊治一番。再说国主您怎可骂人,什么叫做受了精的骆驼……”
哈迪力促狭的双手搭住杨桓肩膀,用力向下一按,杨桓屁股上的伤口吃痛,再一次跳了起来,只听得哈迪力呵呵笑道:“星主龙精虎猛,比西域最神骏的马儿还要强壮,看来伤势已然痊愈,真是可喜可贺,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杨桓眼珠一转:“国主刚刚不是说,身边有四个能够力敌千军万马的禁宫高手吗?反正于阗三国士兵不过四万余人,国主派遣那四名高手前往对阵,轻松将盟军士兵悉数灭掉也就是了。在下刚才所谋划计策,国主就当在下是做梦放屁,千万别放在心上。本星主突然想起还有要事未办,这就先告辞了……”
哈迪力一拉杨桓一角:“星主万勿推托,切不可出此玩笑之语。此事涉及到我姑墨存亡,星主难道忍心眼睁睁看着我姑墨万千子民受苦,尽数沦为阶下囚,被充做牛马奴役吗?”
杨桓铁了心不想去于阗国涉险,油盐不进道:“受苦的是你们姑墨人,在下是唐人,就算被于阗国抓了俘虏,恐怕也得把在下当祖宗一样供起来,根本不敢伤及在下一根汗毛……”
哈迪力笑道:“先不说星主得罪了算天机老贼,如果落在老贼手里,定会被千刀万剐。单说星主乃是本王亲自册封的离火王公,这辈子都是都是我姑墨的人。如果本王故意放出谣言,说星主是先父与唐人女子私生子嗣,你说别人会不会相信?星主既然是本王同父异母的王弟,如果被于阗士兵捉住的话,恐怕……”
杨桓终于被哈迪力软硬兼施的手段制服,颓然叹息道:“国主天纵英才,现学现卖,使得好一手造谣之计。而且居然连自己的爹娘都算计了进去,在下作为隐藏在姑墨多年的先王私生子,无论如何也是躲不开了。好吧,在下答应了。”
哈迪力只是想将杨桓逼去于阗国亲自主持大局,一旦计策得售,对于杨桓的冷嘲热讽根本不以为意,故意顾左右而言他:“既然星主应下此事,本王也不多留星主,还是先回去收拾准备一下,明日一早本王便派人将星主送出城去。”
杨桓连蹦带跳露出马脚,无法再装成行将就木的样子,垂着脑袋走出王宫,身后还跟着四名武技高强的侍卫,想跑都跑不了,只好斗败公鸡一样回到家中。
洛兰在外面跑得野了,借口国主有事吩咐,并不肯回家,只是呆在杨桓家中等候杨桓归来,一面同孔隐打情骂俏,时不时逗弄左颜调笑,玩耍得不亦乐乎。
杨桓垂头丧气走进屋子,正巧看到洛兰三人在吃宵夜。洛兰将兑了蜜糖的奶皮子舀起一勺,送进孔隐口中,孔隐则捏起一大块羊肉送到洛兰唇边,左颜一张脸几乎埋进了抓饭盘子里,挥舞两只莲藕般的小手,拼命将饭粒划进嘴里。
杨桓见这三个家伙像饿鬼投胎一样,气不打一处来:“都别吃了,赶紧收拾收拾随身衣物,明天早上跟我一同去于阗送死。”
杨桓吼了一嗓子倒不要紧,洛兰被一大块羊肉卡在喉咙里,吞不下吐不出,急吼吼的抓起酒杯猛灌;孔隐刚在口中噙了一木勺奶皮子,这会儿已经从鼻孔里呛了出来;左颜也没好到哪去,不小心将沾满油脂的饭粒揉进眼睛里,眼泪哗哗流淌,酸痛得放生大哭,杨桓家里一时陷入了鸡飞狗跳的混乱当中。
杨桓吓了一跳,赶紧命侍卫打来清水,为左颜清洗眼睛。好不容易安静下来,杨桓把左颜抱在膝上,将奉国主之命,不得不去往于阗的事说了一遍。
洛兰大喜道:“那还等什么?赶快收拾收拾,咱们连夜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