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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雪从未来过大唐,不过却也听说过杭州的名头。此时杭州一带被设立为余杭郡,治所在钱塘县,下辖包括余杭、临安和富江等八个县城,作为大唐最重要的货物中转地之一,多出产粮米果品,生铁丝绸等物,郡中富庶,人口达五十多万,与扬州和并驾齐驱为最大最繁华的所在。
杨桓见念雪面露沉思之色,回想起刚刚自己做过的怪梦,忍不住试探问道:“念雪公主,你刚才昏迷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或是进入了一个古怪梦境之类的经历?”
念雪懵懂道:“没,没有啊。我只记得我们两个抱在一起掉了下来,然后就眼前一黑,再醒来的时候,便看见你啦。”
念雪回想起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从热气球的吊篮里摔落下来,面上掠过一丝动人的飞红,垂头忸怩道:“你不要总是叫我念雪公主,直接称呼人家的名字就可以……”
杨桓正苦思刚才的梦境,咂嘴间甚至还能品味出口中果汁的味道,下意识的答应了一声,却突然感觉到脖子上痒痒的,原来是念雪身体虚弱,独自站立不住,不得不依靠在杨桓胸前,口中吐气如兰,呼出的气息喷在杨桓颈窝处,才会温热而又痒酥酥的。
念雪不好意思同杨桓摆出如此亲昵的动作,双手支撑在杨桓的胸口,将自己的身子撑开,同杨桓拉开一点距离。杨桓挠了挠脖子,突然发现脖子上的佩戴的符缒已然不翼而飞,心中一惊:“念雪,你有没有看到我脖子上戴着的东西?”
念雪倒是没有注意过杨桓脖子上戴过什么东西,闻言四下里寻觅了一圈,指着大树旁边道:“是那根红线么?”
杨桓顺着念雪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块两尺多高大小的石头露出地面,通体洁白的山石上,正挂着一条纤细的红绳。有微风吹过,绳下系住的符缒在白石上磕碰出清脆的响声,如同风铃般悦耳。
杨桓搀扶念雪靠坐在树旁休息,走过去摘下白石上的符缒,心中若有所思。
念雪见杨桓行为怪异,还以为杨桓摔坏了脑子,于是出言相询,杨桓才依依不舍的看了白石一眼,将符缒重新挂在脖子上,搀扶起念雪道:“这座山岛四面都是海洋,说不定会有往来的商船或是渔船经过。咱们在这里等着终究不是办法,不如去海边碰一碰运气,说不定还能找到常住在这里的渔民。”
念雪点点头:“我碎叶城中所用白瓷和绸缎,大多来自余杭。父王说这里是天下一等一繁华热闹之地,人口较我碎叶不知多出几万万倍,相信一定可以遇到人的。到时候我们使些银钱,也好早日回去碎叶城中,免得父王忧心。”
杨桓点头称善,居然没有流露出对于苏杭富庶之地的一丝留恋。并非杨桓不喜唐境热闹,而是自从杨桓穿越到这个时代,便始终生活在西域地界。身边最亲密的人全都是西域人,比如洛兰,乔塞提大叔,念雪,珈谛王子,当然还有同杨桓亦敌亦友的哈迪力。
即使孔隐和左颜身为唐人,只是杨桓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珍贵回忆,全都跟西域脱离不了干系。杨桓来自后世,知道西域大部分国家尚且没有出了新疆的地界,也是中华民族的一份子,所以对于陌生的大唐并无任何留恋之处,早已在心内隐隐将自己当做了西域人,当时便点头应诺下来
杨桓将念雪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搂住念雪的纤腰朝林外走去,就连杨桓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选择的方向,正是刚刚在梦中白猿带路的方向所在。
直到杨桓和念雪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中,那块白色的岩石后面,突然闪出一只通体洁白的猿猴,朝着杨桓所在的方向眨了眨眼睛,也随后跟了上去。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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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患难与共()
穿过一片又一片的密林,杨桓只能认出其中榕树和古樟,其余都是些没有见过的植物。这一片山势起伏不大,少有险峻山崖,林间生满了奇花异草,香气扑鼻,时而有成团的彩蝶翻飞花丛间,却已经不似盛夏一般翼翅轻盈。
山中林木茂密,遮挡住明亮的月光,一片阴翳,只能勉强寻找树木间的缝隙穿行,并无任何道路。杨桓搀扶着念雪深一脚浅一脚行走,几次差点踩滑腻的青苔摔倒,终究耗费了太多体力,只好寻到一块稍微平整些的矮石,坐在上面休息片刻。
杨桓大口喘着粗气,随手摘下一片蕨类植物肥厚的叶片,塞进口中咀嚼几下,很快便皱起眉头,苦着脸呸呸吐了出来。念雪见杨桓愁眉不展,目光呆滞的望着一棵大树出神,出言询问道:“你在想什么?”
杨桓悲叹一声:“此时此刻,我心里只剩下一个字,那就是‘我靠’!”
念雪笑道:“你说的明明是两个字,怎么你摔坏了脑子,连数目字都认不全了么?”
杨桓知道念雪是有心逗自己开心,活动一下酸痛不堪的肩膀关节,心里不断诅咒算天机不得好死,一面出言宽慰念雪道:“别担心,我的身体强壮得很,轻易不会倒下。如今天还没有亮,我们又辨认不清方向,等到太阳出来以后,我便出去寻一些吃食回来,补充够体力之后再走。”
杨桓见念雪面露疲惫之色,便在平整的山石上摸索片刻,确定没有尖锐的棱角后,才扶住念雪侧卧下去:“距离天明不知还有多久,你先睡上一觉将养精神,等天亮以后再做打算。”
深处大唐江南一带的沿海岛屿,念雪心中毕竟不安,把杨桓当做身边唯一的依靠。此时女性性格中柔弱脆弱的一面展现无遗,压根忘记了自己是碎叶城中有数的剑术高手,朝杨桓弱弱道:“杨桓,我很害怕。”
杨桓柔声道:“别怕,只管放心休息,我就在你身边守着。”
念雪犹豫道:“就是因为有你在身边,我才感觉到不放心的……”
杨桓:“……”
念雪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身上又带着伤,毕竟打不起精神来,强忍住腹中饥饿,同杨桓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觉得眼皮越来越沉。
念雪将睡未睡之间,耳畔闻听得微风拂过林间的沙沙声,其中夹杂着昆虫的鸣叫声,将山林中衬托得更加寂静。忽然有一阵微弱的流水声传进念雪耳中,似有山溪在不远处潺潺流淌,念雪一下子来了精神,坐起身道:“你听。”
杨桓本来也昏昏欲睡,只是强打精神守夜,唯恐有野兽在夜间偷袭,此刻被念雪提醒,侧耳倾听了半天,也听到水流的声音,仔细辨别一番方向,当即鼓起身体中残余的力气,背起念雪便走:“咱们赶过去看看,有水喝的话还要好一点,我已经是渴得嗓子都要冒烟了。”
走出不到一里的路程,杨桓听闻得流水声越来越清晰,心知没有走错方向,加快脚步支撑片刻,一条丈余宽的山溪出现在眼前。
透过茂密的树林,杨桓见山溪边生长着丛丛青草,溪水在月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叼走一只栖息在草叶上的小虫,重新钻回水中,荡漾起一圈涟漪,很快被水流冲散得不见了踪影。
杨桓大喜,快步奔跑至山溪旁,寻到一处浅滩溪石旁,将念雪放了下来。杨桓将脑袋整个扎进清亮的溪水中,大口吞咽着难得的甘甜,喉咙里立刻舒服了不少,又撩起溪水草草洗去脸上和头顶的泥灰,却见念雪手捧溪水,一面浅啜解渴,一面笑意盈盈的望向杨桓:“你喝水的动作真粗鲁呀。”
杨桓自嘲笑道:“久旱逢甘露乃人生四大喜事之一,哥在热气球上吊了整整一天,水米未曾粘牙,此刻见到清水,就像是饥渴多年的老头子终于娶了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入得洞房拼了命的颠鸾倒凤一样,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粗鲁斯文。”
念雪是西域女子,本就比汉家女孩更加开放,不过听完杨桓一番不伦不类的粗俗比喻,也羞臊得脸颊通红,轻轻啐了杨桓一口:“你这个人,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杨桓也不以为意,眼睛死死盯住溪水中嬉戏的鱼儿,想弄上几条来充做食物。只是杨桓身边并没有钓竿和渔网,体力又耗费巨大,在水中定然捉不住滑不留手的鱼儿,只好蹲在河边望鱼兴叹。
念雪知道杨桓想吃东西,感觉到自己肚子里也咕咕直叫,于是命杨桓去书上折下一根树枝,除去叶片和旁枝,掰断出锋利的茬口,剩下三尺多长握在手中,看准溪水中一条巴掌宽的肥鱼,正跃出水面吞噬草叶上的一只蟋蟀,念雪突然出手如电,用树枝精准的穿透了鱼儿的身体。
杨桓赞不绝口,一个劲儿夸赞念雪有本事,只是在身上翻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出火折子等物,杨桓只好拾起石片除去鱼鳞,撕下一条子鱼肉递给念雪:“吃吧。”
念雪并没有接过鱼肉,皱起眉头道:“没有烤熟的鱼肉可怎么吃?”
杨桓见念雪不领情,将一条鱼肉塞进自己的嘴巴里咀嚼起来:“唐人有句话说得好,叫做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其中的脍,指的就是生鱼片,滋味最是鲜美,完全是纯天然的香气,一点都不腥,不信你尝尝看。”
念雪听杨桓说得有理有据,耐不住腹中饥馁,闭着眼睛吃了一口生鱼,只觉得入口又凉又腥,不过咀嚼片刻以后,一股自然的淡香味便涌了出来,于是同杨桓争抢着吃了起来。
杨桓吃了半条生鱼犹嫌不足,撺掇念雪再用树枝插上来一条。念雪常年练剑,捉几只鱼儿自然是手到擒来,正凝神注视着溪中鱼儿的一举一动,突然间上游漂浮下一团黑黝黝的物事,于是惊叫着指了过去:“快看,好像是一个人。”
110 不肯去菩萨()
杨桓也看见那团黑黝黝的物事,看上去十分像是一个人形。待得那个人终于沿着溪水漂了下来,杨桓才终于借着月光看清,溪水中漂浮着的,是一名穿着粗麻折襟僧服的光头和尚。
杨桓慌忙蹚下水去,费力将和尚拉到岸上,只见和尚颇为年轻,圆圆的脸孔,唇上绒毛未褪,嘴唇在冰凉的溪水中浸泡得一片青紫,不过身上还有一丝热气,胸口微微起伏,显然并未死去。
好在最近雨水不多,山溪中央也仅仅能没过杨桓的膝盖,兼之山溪蜿蜒,沿着山势而走,水流不甚湍急,才没有将和尚溺死。
杨桓将和尚平放在地上,叠起双掌按在和尚胸口,利用自身的重量,以双臂为杠杆有节奏的向下按压。杨桓按了半天不见起色,倒是念雪在一旁看得好奇:“你这是做什么?”
“人工心脏起搏啊。”杨桓不断调整按压的部位,时而将耳朵贴在和尚的胸口处,闻听得和尚的心跳声开始变得有力而富有节奏,才在和尚的肚子上用力按了下去。
和尚口中喷出几股清水,终于缓缓张开眼睛,虚弱的说了几句念雪听不懂的话。杨桓听到和尚所说的古怪语言,却一下子跳了起来,瞪大双眼叫道:“艾玛,你是岛国人!苍老师还好吗?小泽老师和饭岛老师还在孜孜不倦的拍片子吗?”
和尚一脸茫然的看着杨桓,显然不知道杨桓说的都是什么玩意,杨桓只好蹲下身子,看着和尚的眼睛吐出几个词:“扣你几挖,熬哈腰倪虹,呀卖碟,以库,懂了没有?”
和尚面露喜色,犹豫片刻道:“您究竟是唐人?还是扶桑人?”
“会说人话呀!”杨桓长出一口气道:“这里是大唐属地,我们当然是唐人,倒是你这个倭寇来历不明,行迹可疑得很。说,你是不是拍完小电影到我们这里贩卖盗版光碟来了?”
和尚能说汉话,不过却听不明白杨桓的胡言乱语,只好勉强撑起身子道:“小僧慧锷,是扶桑来的僧人,搭乘本国商船去到长安和洛阳一带,回程路上遭遇了风浪,海船触礁倾覆,不知怎么漂流到了这里,这里究竟是哪儿?”
杨桓狐疑道:“你先别管这是哪儿,你一个扶桑的和尚不在家里好好修炼欢喜禅,跟着商队来我大唐做些什么?”
慧锷用手臂支起身子坐了起来:“小僧受座师之托,前去五台山请回大慈大悲观世音真身佛像,没想到观音大士却不肯东渡,发大无边发力,使得海船终究在莲花洋处倾覆,实乃天意不可违啊。”
杨桓见慧锷咳声叹气的颓丧模样,忍不住笑道:“救苦救难观音大士是我们大唐的菩萨,想我大唐人口何止万万,香火鼎盛,不想去你们扶桑弹丸小国吃糠咽菜也属人之常情。佛家讲究的是随缘,我看你也不必于此事上过于强求,试问只要心中有佛,便处处都是胜境,小师傅又何必着相呢?”
慧锷心中懊丧,经过杨桓一番似是而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