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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桓笑眉笑眼道:“好,你的这几十双鞋子,估摸着值得三四十文,我给你一倍的价格,再凑上一个整数,一百文拿去,鞋子给我送到家里留着慢慢穿。”
杨桓突然见到一个身着唐装的男子,怀里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争先恐后的挤将进来。杨桓眼前一亮,指着男子怀里的小女孩道:“这孩子多少钱,我买了!”
男子闻言大惊:“我只是个过路的,带着女儿凑凑热闹而已,谁要卖孩子了,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说着便抽身朝人群外面挤去。
杨桓翻了个白眼道:“我有病,你有药啊?光天化日的乱看什么热闹,把女儿挤丢了,你娘子还不得罚你跪洗衣板。赶紧走开,别耽误老子买东西!”
众商贩见杨桓如此祸害钱法,更是趋之若鹜。杨桓也没有令商贩们失望,大把的钱财流水般撒了出去。
洛兰抓过一名商贩,把自己身上的东西放在他的木轮推车上,叮嘱商贩把所有的东西一起送回去。好不容易拉着杨桓突围出去,丧家之犬般被身后蜂拥尾随商贩跟了半里多路,才终于找到一个隐秘的巷弄,暂时藏了起来。
杨桓见巷弄深处的一所房屋院前,挑起一支帚幡,知道是一间酒家,便拉着洛兰进去歇脚。二人随意点了几样食物,杨桓又要了一壶沙棘果酿成的甜酒,刚饮了一杯,便听得洛兰质问道:“桓哥哥,我知道你打的是什么坏主意,你骗不了我的。”
杨桓被一口酒呛得连连咳嗽,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诧异道:“我打什么坏主意了?我只不过是挥霍了一些钱而已,那些人乐还乐不过来呢,你怎能如此冤枉好人?”
洛兰似笑非笑的望着杨桓:“阿爹曾经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说是有一位头脑精明,却丧尽天良的坏商人,在集市上高价购买了许多货物。贩子们见商人出手阔绰,纷纷将货物送到商人的家门口。商人就说了:你们的货物要价几何呀?贩子们回答说:您给多少我们便要多少,绝对不会还价。于是商人突然转了性子,用一文钱将所有的货物买了下来,发了一笔横财。”
杨桓不解道:“那些贩子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既然觉得价钱不合适,不卖给商人不就结了?”
洛兰正色道:“经商之本,以为信立。做生意的人,最讲究一个信字,答应的事便要去做,绝对不可食言,否则以后便万万无法立足,遭到世人唾弃,再也吃不上这口饭了。”
杨桓早就品出洛兰故事中的滋味,知道洛兰是借古喻今,影射自己想要通过如此不法手段,欺骗小商小贩的辛苦钱。
杨桓没有生气,反倒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你尽管放心,虽然之前的迦弭菊事件是我一手策划的,不过归根结底只是一种哄价的营销手段,说到底也沾染不上一个骗字。商场中虽然讲究一个低进高出,却本就充满了尔虞我诈。能将一朵狗尾巴卖出天价,那是咱们的手段。再说寻常人家也买不起如此贵重的货物,那些争先恐后将迦弭菊购进的有钱人,打的也是囤积居奇,稀货可居的主意,咱们算是替天行道。把其中一部分钱送给辛苦在露天里摆设小摊的贩子们使用,剩下的大部分,我已经想好了,就交到那些在矿场中被马贼残杀致死的兄弟们家中,供养家小。这件事我不方便露面,还是要麻烦你出去跑腿啊。”
洛兰见杨桓如此高义,暗忖自己总算没有看错人,不过还是不放心道:“既然这样的话,欺骗那些贩子们辛苦钱的事,你定是不肯做了,桓哥哥我说得对不对?”
“那是当然。”杨桓抿了一口杯中甜酒:“今日我在集市上大撒钱财,除了劫富济贫的一层意思,还顺便布下了很大的一个局,日后才能见分晓,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15 醉和尚()
洛兰虽然不知杨桓言下究竟何意,再三追问,杨桓却只是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此乃天机,决不可泄露。不可说,不可说。”
洛兰气鼓鼓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这酒怎么跟糖水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杨桓大感有趣:“你也懂得饮酒?”
洛兰一面招呼酒保上烈酒,一面朝杨桓笑道:“阿爹嗜爱喝酒,依孜大娘也十分善饮,从小我便偷了他们的酒壶来,分给小伙伴们喝,自己也跟着饮上几杯。阿爹和大娘饮的都是大唐来的烧酒,辛辣甘冽,不似这些劳什子甜水,怎么喝都一股闹腾味。”
杨桓见酒保已经端上一樽大唐出产的楼酒粮食烧,不喜桌上食物简陋,拿出钱来命酒保去集市上买来爽口之物下酒,一面赶紧为洛兰斟满一杯:“这次迦弭菊行销生意中,你也是功不可没的一个重要角色。来,哥敬你一杯。为了日后能够成为大唐的马云和刘强东,咱们共饮此杯,再接再厉,争取早日成为大唐数一数二的富豪!”
洛兰不晓得杨桓说的马云和刘强东是谁,只当是唐境内有数的成功生意人。见杨桓率先一饮而尽,也跟着喝了一杯,脸上掠过一抹浅浅的红晕,随即恢复了原本的颜色,酒量居然不浅。
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喝得正来劲,杨桓突然听到一阵吞口水的声音,回头一望,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和尚,正斜倚在门边,一双破旧的芒鞋露出沾满漆黑泥垢的脚趾头,正蹬着门槛朝杨桓嘻嘻笑,喉结上下活动,显然是馋了。
小和尚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生得眉清目秀,一双大眼睛尤其灵动。小小年纪,便已经在头上烙了戒疤。依照佛教中的规矩,要么是自小出家,要么便是在寺院里进阶高位,不过显然前者更为可能一些。
杨桓还是第一次见到唐朝的和尚,而且还是在西域的地界,兴致大起,朝小和尚笑道:“小师傅看来是饿了,不如让在下做个小东道,请师傅饮上几杯素酒可好?”
按照唐朝的寺庙戒律,僧人不允许吃荤腥,就连蔬菜中的韭菜,也不能动上一口,因为韭菜取谐音为“酒菜”之意。不过僧人们尽管不能吃荤,只要酒性好不闹事的话,还是可以饮用少量的素酒。所谓素酒,指的便是植物果实酿造的甜酒,而不是酒坊里用粮食酿制,加入少量大油提鲜的荤酒。
小和尚也不推辞,根本不顾杨桓身边有女眷在旁,在杨桓对面的座头上一屁股坐了下来,抓起餐盘中的食物便往嘴里塞,吃相十分狼狈,显然是饿得狠了。
深巷酒家里本就没有精致的食物,只有些开水菘菜,蒜末豆腐之类,主食便是麻香胡饼,还有杨桓带来的凉瓜,拜托酒保切碎了下酒。就连那樽唐境来的烧酒,也是酒店里绝无仅有的宝贝,放置了几年无人问津,陈年佳酿却便宜了杨桓。
小和尚风卷残云般将桌上的食物吃光,这才意犹未尽的打了个饱嗝,折断一根筷子剔牙,翘起二郎腿为自己斟了一杯烧酒,龇牙咧嘴的喝了下去:“这酒有力气,不过却是土坊中蒸出的地瓜烧,灌进泥樽里当成好酒来卖。连出家人都骗,真是没有良心。”
杨桓目瞪口呆道:“我记得佛门中不许吃葱蒜等辛辣之物,荤酒更是佛家大戒,你怎么……”
小和尚翘起二郎腿,干脆把酒樽抄在手中,对着樽口咕嘟咕嘟灌下了几大口,才尽兴的抹了抹嘴唇:“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和尚怎么了?和尚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和尚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和尚也不傻,也知道酒肉比饭饼好吃。就连西方佛祖金身所在之处,八百罗汉也要出去做苦工换取酒肉粮食,小僧怎么就偏偏吃不得?”
“哎呀我靠,跟我来劲是不是?”杨桓自恃口舌利落,言语争论从不肯落后于人,筷子朝桌面上重重一摔,反唇相讥道:“你们这帮子衰和尚整日不事生产,只坐在殿宇楼阁中敲着木鱼,念几声阿弥陀佛,便有信徒将大把的钱财捐赠供养。俗话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们这些秃驴整天白吃白喝,还偏偏养就了一副理所应当的臭脾气。佛祖要是看到你这副德行,非得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里跪蚂蚁不可,跪死一只就是一通鞭子猛抽,不抽你个满脸桃花开,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小和尚见杨桓嘴皮子如此利落,大有棋逢对手之感,正待好好同杨桓辩解一番精深的佛理,目光却落在杨桓身后,眼神一下子锐利起来,身上的杀气狂暴倾泻而出,立时间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杨桓见小和尚目光有异,转头一看,见一名身着唐服的男子,怀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一只脚刚刚踏进酒家,正是杨桓在集市上见到的那位。男子看见酒家里端坐喝酒的和尚,神色明显慌乱起来,抱紧了小女孩转身便逃。
小和尚二话不说,手掌在桌上用力一拍,杯盘碗盏全都凌空震起。小和尚袖子一拂,杨桓刚刚使用的一双木筷,利箭般飞射出去,正中男子的双腿腿弯。原本圆钝的筷头,深深插进男子的腿弯,从膝盖住露了出来,带着两蓬献血,男子一下子滚倒在地,怀中抱着的小女孩被甩飞出去,眼看就要撞到旁边的一转石磨上。
小女孩倒飞而出,扎着两只羊角辫的小脑袋,距离粗粝坚硬的磨盘,已经不足半尺,马上要落得脑浆迸裂的结局。杨桓见状大惊,一个箭步冲出门去,想要把小女孩抄在怀里。没想到和尚的身法更快,身体化作一道残影,在空气中疾速飞掠,衣衫扯出烈烈声响,先行一步将小女孩救了下来。
和尚将小女孩放抱在怀中,怒瞪着倒在地上痛哼的男子,声色俱厉道:“自长安至姑墨,小僧一路追踪你不下千里,终于将人夺了回来。也罢,佛祖既然不喜僧众杀生,你又得到了应得的教训,今日暂且放你一条生路,你走吧。”
16 瞬息万变()
杨桓见小和尚出手利落,身法如同鬼魅,心中暗暗赞叹,在火药没有得到大规模应用的冷兵器时代,江湖武者的武技果然锤锻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不知道如果自己练习了轻功以后,是不是也会像古龙笔下的楚留香一样,变成一个高来高去的江湖侠盗,为后人所万世钦羡敬仰。
杨桓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却认为和尚出手太重,显然已经废掉了男子的双腿,不忍的朝侧身爬在地上的男子一看,只见男子望向和尚的目光愤恨而怨毒,而且迅速闪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得意。
杨桓虽不清楚小和尚和男子之间的恩怨,不过也大致猜测出,男子拐走了那个女娃,被和尚锲而不舍的从大唐境内紧追到姑墨城,便是为了将那个女娃抢夺回去。杨桓见男子神色有异,刚想出声示警,只见和尚突然发出一声痛嘶,抛下小女孩抽身狂退,后背紧贴在巷弄一侧的土墙上,用石磨将自己和女娃隔了开来。
小和尚死死捂住肚腹,指缝间不断涌出大股浓稠的血液,刚刚怀里抱着的那个女娃,已经迅如猿猴般条跃上石磨,手中倒提着两柄锃亮的短刀,势若疯虎般朝和尚攻了过去。
杨桓反应很快,当即扭头朝惊呆了的洛兰大吼道:“快去后面藏起来!”
杨桓心知遇到了江湖上的仇杀,每到了这个时候,坏人就算成功杀死了目标人物,为了保守秘密,也会将无辜的目击者灭口殆尽。杨桓见和尚虽然酒肉不禁,不过看上去不像为非作歹之辈,倒是男子和那个古怪的女娃,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东西,立刻毫不犹豫的站在小和尚一方。
杨桓返身飞奔进酒家,用力将洛兰朝后厨的方向一推,同时抄起桌上的一只粗瓷大碗,在桌上狠狠一磕,只剩下手中一块锋利的碗茬。
受伤的男子此时虽然无法自行站起身来,却强行忍住双腿剧痛,从怀里摸出一只小巧的弓弩,大拇指在弩机上一扣,发出一阵有序的机括响声,弩机龙口正好对准了小和尚微微冒出发茬的脑袋,便要帮同伴一把,一齐将小和尚置于死地。
杨桓飞跑几步,一把夺过男子手中弩箭,臂弯死死勒住男子的脖子,将手中破碎的瓷碗按在男子的太阳穴上,朝女童大喊道:“赶紧放下手中的武器,你们已经被警方包围了。把手放在头后蹲下,一动也不准动,你可以选择沉默,但是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杨桓唧唧歪歪了几句,女娃却似乎没有听到一般,短短的十几秒钟时间里,已经朝和尚攻出了几十刀,刀刀不离和尚的胸腹脖颈要害,招式阴毒狠辣,根本不像是一个五六岁的女童能够使出来的,显然受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武技训练,身手十分高明。
小和尚武技本自不弱,只是刚才一时不察,中了男子和女娃的奸计,下腹被女娃袖中滑出的利刃切开一条深深的伤口,血流如注。女娃手中双刃似乎淬有毒药,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