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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坐下的陶罐也渐渐换成大的,又叫做‘坐缸’。女孩子长到十三四岁,因为常年坐缸,便生得重门叠户,滋味万分……”
红杏虽然做惯了皮肉生意,说起这些话来还是颇感不好意思,越说声音越小。杨桓终于听出个大概,喜形于色道:“有趣,有趣,说起来居然还有些科学根据。只是不知那扬州瘦马又当如何?”
红杏将女儿家最隐秘的这些事都说与了杨桓知晓,索性放开怀抱道:“所谓的扬州瘦马,也是从小调教女孩子,选择那些颜色动人,柳肩细腰的,由女官儿教习写诗书法,琴棋茶道,通身的细巧本事,惯会小意儿伺候,眉眼通透,心思灵敏,曲意逢迎,男人见了哪里有不爱的。”
唐人以女子丰腴为美,瘦弱的姑娘并不受男人喜欢,不过所谓的扬州“瘦马”,指得并不是女子身材柔弱,而是指性格温柔娴静,像是小马驹乖巧听话,惹人爱怜的意思,其实是对风尘女子的一种侮辱性称谓。
红杏久在风流场所打滚,说起这些故事来如数家珍:“所以这些才华横溢的瘦马,多是这姹紫嫣红中的二等女孩。至于头一等嘛,自然是我们这里的头牌,并非出身官坊民坊,据说是个落魄的大家小姐,因为家人充罪被入了奴籍,才流落到我们这里受苦哩。”
杨桓一听,喜动颜色道:“你这里还有如此有来历的名妓,不知究竟是谁,本公子可有缘一见?”
红杏笑道:“那位姑娘名唤作溪琴指,据说是太宗治时朝中冠勇大将军溪豪的女儿,因为溪豪曾经同逆龙之人接触甚密,触怒了太宗,随便寻了个罪过将溪豪入罪,家中女眷则……”
红杏的笑容越加凄惨,显然想起了自己不堪回首的往事,虽然强颜欢笑,却一个字都说不下去了。
杨桓本是闲聊,没想到触动了红杏的伤心事,见出蔷也是同样面色,方知这些女子流落风尘,定然都经历过一番不愿回首的悲惨经历,心里很不是滋味。
杨桓不愿再揭这些可怜女子的伤疤做有趣,笑着将话题岔了开去:“本公子家中虽无万贯之财,却也有些家底,本来家教甚严,我爹从不肯纵容我四处寻欢作乐,玩笑度日。只是我爹年事已高,没有精神继续打理生意,便放我出来历练一番。本公子也是第一次逛青楼,没想到就遇到两位姐姐,什么有趣的事都肯说给我听。既然本公子同二位姑娘一见如故,自然不肯轻易做出亵渎冒犯之事,我身上带着些钱,充作路费自然绰绰有余,你二人便拿了去做零碎使用吧。”
杨桓花别人的钱不心疼,又触动了人家姑娘的伤心事,感到无比愧疚,去包裹里翻出几颗未曾砸扁的金珠子塞给红杏:“去吧去吧,本公子喝够了酒,这会儿也要回去客栈休息了。”
风尘中女子自有些熟惯的手段,经常借口自己身世可怜,于恩客处多骗些赏钱,经常在风月场所出入的老手全都心知肚明。杨桓却是个初哥,不懂得其中道理,还以为自己做了件施舍弱小的善事,心中暗暗得意:“行走江湖的大侠往往劫富济贫,肯帮助弱者,哥如今学了一身武功,又做出这些善事,也应该算得上是大侠了吧。哈哈,真有趣,没想到我杨桓也有冒充江湖侠客的一天,待会儿定要找上一家酒楼,拿出一大把钱往桌子上一拍,豪气干云的大喊:小二,有什么好酒好菜都给我往上招呼!”
杨桓已经完全把自己代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侠身份里,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充满了侠义精神。红杏却呆呆看着掌心中的一把金珠子,心里想到:“这个小哥看来不像是个傻子,那么定是初入江湖上行走的雏儿,所以才这样容易相信人。我本待在他身上再弄出些钱来,他却不似寻常客人,只是想玩弄我的身体,毕竟把我当成良家女子一般尊重,看来我还是不要再昧心哄骗于他,得到这注钱也尽够了。”
杨桓哪里知道自己在红杏眼中俨然一个傻瓜冤大头的形象,犹自沾沾自喜,红杏便将金子递与出蔷收了起来,起身轻轻揉捏杨桓的肩膀,柔声道:“公子如此肯帮扶我等堕落之人,我自然心里感激。只是我和出蔷被拘禁在此处不得自由,无法追随公子为奴为婢,但想倾尽全力服侍公子一夜,又恐公子嫌弃蒲柳之姿,难以入眼。不如这样,我舍出脸面去求一求三娘,看三娘能否答应安排公子见上琴指姐姐一面,聊解公子渴慕之思,只是花费上要多出我姐妹二人十倍,不知公子可愿意?”
杨桓不缺钱,却唯独想领略一下古代名妓的风采,闻言一叠声的应了下来:“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红杏姑娘如今还等什么,快点去为本公子安排呀!”
168 名播四海()
红杏姑娘微笑着飘然而去,不移时便将三娘引了进来。
三娘依旧满脸堆笑,不过却面露歉然之色,显然对于杨桓想要见溪琴指一事十分为难:“刚刚公子之意,红杏已经对老身说过。只是不怕公子笑话,老身虽是这姹紫嫣红的主人,却也奈何不得琴指姑娘。想那琴指姑娘心高气傲,又是我姹紫楼中的招牌,老身在她身上花了无数的钱,却到现在还没有收回本钱来……”
杨桓只道女官儿想要钱,拂袖不悦道:“不就是想要钱吗,你开个价吧。”
三娘恭身道:“公子误会了。您有所不知,那溪琴指到我这姹紫楼之前,乃是朝中溪大将军家的女儿,即使溪将军落下了罪过,被发配北疆充军,毕竟将女儿培养成了大家闺秀,非是寻常伎女伶人可比。非是老身有意贪图钱财,实在是琴指姑娘订下的规矩,但凡想要见她一面的,一定要是青年才俊不行。不仅人要生得倜傥俊俏,温柔缱绻,十分的人品相貌,还要在诗文、丹青、书法上有独到之处才肯,若是不依的话,她便寻死觅活,动辄以轻生相挟,老身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如今公子的人品相貌倒是没的说,只是这才艺上……”
“对了!哥要的就是这个调调!”
杨桓被女官儿一番长篇大论说得高兴起来,心里想到:“电视剧里的名妓可不都是生了一副臭脾气吗?无论你有多少钱,做多大的官我都不鸟你,只要出现个懂得吟诗作赋的小白脸,三两句酸诗就能把姑娘糊弄到手,甚至不惜拿出私房钱来倒贴私奔,红拂绿珠如此,杜十娘也是如此,哥终于找着正主了!”
女官一番为难之语,杨桓却不怒反喜,背负起双手,做出一副吟风叹月的文雅姿态:“在下虽然接管了老父的生意,自小却也读过几天书,颇懂得些诗文,既然琴指姑娘喜爱舞文弄墨,不才便吟诗一首,赠予琴指姑娘作为见面礼可好?”
杨桓说着,又是一把金珠撒了出去,女官儿自是喜得眉开眼笑,一口答应下来:“公子既然是斯文中人,老身便代为通传一声,又有何不可。只是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若是琴指姑娘不喜欢公子的诗作,公子可莫要怪老身收了钱办不了事。”
杨桓傲然道:“那是自然,本公子略有文人风骨,若是作出诗来不讨喜,也不会怪在三娘身上,取纸笔来……那个,本公子昨日打了几针毒疫苗,导致手腕酸痛,使不上力气,我来念,你们谁会写字的帮忙誊写一下。”
女官儿命乌龟老胡取来笔墨,拈起湖笔悬腕笑道:“老身年幼之时,在教坊中习学得粗浅书法,倒也可堪入目,公子请念。”
杨桓心中想到:“想那骆宾王,苏味道,宋之问,陈子昂等人已经成名多年,他们的诗倒是不好剽窃。柳永那些大文人主攻艳词,词在唐朝却不似五言诗七言诗一般流行,也用不得。李白是个酒鬼,作诗三句话不离喝酒,自然不行。杜甫又是个郁郁不得志的老愤青,诗作中不是表现民间疾苦就是描述自己吃不上饭的悲惨光景,我要是剽窃他的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丐帮出身。”
杨桓左思右想,眼前忽然一亮,想起一个晚唐时期的著名诗人,杜牧。
杜牧在唐文宗李昂手下做过官,一度外放到苏州和扬州一带。杜牧不仅官做的大,诗写的好,同时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大瓢客。
晚唐时分,唐朝的风气开化到了一定的程度,若是你不肯去青楼找伎女,没有几个风尘中红颜知己,就算你诗写的再好,那也不算是个完整的诗人。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杜牧当然不肯落后,整日里眠花宿柳,把各大青楼当成了自己家的卧室,瓢遍江南,饱览风月,当真可以说是夜夜做新郎,遍地都是丈母娘。
所以杜牧的许多诗作,也都跟青楼狎伎脱离不了关系,比如杜牧曾做过一首《遣怀》,便十分出色的描绘了他当年轰轰烈烈的瓢昌经历: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倖名。
在杨桓看来,这首诗不仅表达了杜牧玩转青楼的生平往事,同时还透露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大无畏不要脸精神。你说你一个朝廷官员不理政事,整日流连烟花柳巷,喝酒召伎,一嫖就是十年,在伎女界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名头,犹自沾沾自喜,特意做了一首诗来总结,不是老不羞还能是什么?
此时在杨桓想来,杜牧的大小长短恰巧适合做了自己泡妞的牺牲品,杨桓若是将杜牧那些流传千古的诗作佳句全都剽窃过来,杜牧以后恐怕就没法在诗人界混了。
杨桓多少有些对不住杜牧的羞赧,不过随即想到杜牧此时应该没有出生,顶多也就是到了受精卵的状态,尚且算不上一个人类,所以杨桓也就撇开脸面,心想老杜啊老杜,为了哥的泡妞大业,暂时只好先委屈你了。
杨桓捏着酒杯,轻啜慢饮,绕着圈子踱步,时而眉头紧锁,时而长吁短叹。正当众人等得不耐烦时,杨桓终于缓缓开口:“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这首诗原本是杜牧赠予在扬州做官的好友韩绰所做,此刻被杨桓据为己有,一字一句的吟诵出来,摇头晃脑,似有无限唏嘘向往之意。红杏和出蔷虽然识字,却并没有深厚的文化底蕴,只觉得杨桓的这首诗对仗工整,词句清晰易懂,并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迎合的拍手称好而已。
女官儿三娘却似颇有些见识,誊写诗句之时便满面震惊之色,写好之后,将宣纸端在手中,细细吹干上面的墨迹,反复吟念几遍,越念越觉喜爱,越品越觉得其中意蕴深远,情景入画,再看向杨桓的眼神,已经充满的仰慕和钦敬。
169 狼狈为奸()
女官儿三娘陷入这首诗的意境之中,只是一个劲儿的出神,半晌无语,红杏和出蔷也在一旁陪着,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不知三娘为何突然堕了魔障。
杨桓见三娘久久不语,还以为中唐和晚唐时期的文风大相径庭,杜牧的诗在武则天做皇帝时根本没有市场,心里惴惴不安,弱弱问道:“在下一时有感而发,做出此等愚劣拙作,三娘为何不稍作评价,难不成非要在下配合以《月亮之上》的神曲唱一遍才行?”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三娘年轻的时候,曾经是扬州一所烟花地中的红人,知晓二十四桥盛景,因为吴家桥上曾有二十四位天姿国色的姑娘吹笛弄萧,因而闻名于世。这等清丽景况,直至多年以后,始终萦绕在三娘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如今杨桓一首七绝,便将那种淡雅而又绚丽的场景完全渲染出来,顿时勾起了三娘的回忆,一滴清泪不知不觉涌出眼角。
三娘听到杨桓询问,用衣袖拭去泪痕,转而朝杨桓深深鞠了一躬:“公子高才,适才所作诗句,引动老身的青春回忆,故而一时失态,还请公子莫怪。老身这便将佳作奉与琴指姑娘处,想来琴指姑娘定能动心,生出一见公子之心,还请公子耐心等候。”
不到一炷香的时辰,三娘果真笑意盎然的转了回来,朝杨桓笑道:“公子造化,琴指那个执拗的死丫头终于开了窍,看了公子大作以后,垂首凝噎了半天,便急急命老身前来相请,要请公子上去喝茶论诗呢!”
杨桓得意洋洋的想到:“杜牧那个老瓢客的诗果然非同凡响,老子这回算是赚到了,看来我穿越到唐朝来发展果真没错,这可比原来整天在夜店酒吧里辛苦约炮来得容易多了!”
溪琴指的香闺坐落在顶楼西侧暖阁中,杨桓跟在女官儿身后,刚刚上得二楼,一个房间的门突然从里面被撞开,一个年轻男子被两只膀大腰圆的乌龟架了出来,呼喝着要将男子扔到街上去,男子犹自挣扎不休,口中怒骂道:“本少爷身上带了不少钱,本就没有在街上游玩时丢失,定是你这黑店中人见我身上银钱丰厚,使人暗中偷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