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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不定有些同伙儿在近处窥伺,若是再次遣人袭杀,咱们两个势单力孤,还能从容化险为夷吗?”
杨桓叹了口气:“我虽然不知你的真正身份,却也知道你不是寻常富贵人家的公子,否则不仅不会像使唤奴才一样对待那个织造署的黄老爷,也不会惹得如此多厉害的江湖人物追杀。不过我并不像追问你的来历,只是想听你说句实话,你此番偷偷溜出来玩耍,身边真的一个懂得武功的侍卫都没带?”
李昊苦着脸道:“我要是带了一个人在身边,我就是你孙子。你也看到了,我不仅没带侍卫,因为出来得匆忙,连钱都忘了拿,要不能厚着脸皮吃霸王餐吗?”
杨桓大惊失色:“原来你不是半路上丢了钱,而是压根就没带。你小子胆子真够大的,身上一文钱没有就敢逛青楼,你就不怕被人打断了命根子腌来下酒?”
李昊傲然道:“小爷自小习武,一身武功不说出神入化,等闲几十个壮汉也近不了身,吃喝瓢完小爷拔腿就走,谁又能拦住我?”
杨桓激动得起身紧紧握住李昊的双手:“李兄果然威武,似你这等飞扬跋扈蛮不讲理不花钱就想瓢昌瓢完了还要打人的高尚情操,值得小弟用一辈子去揣摩学习。既然这样的话,如今李兄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瓢也瓢了,你现在可以拔腿就走,没有人会拦着你的。”
李昊被杨桓嘲讽得脸上一红:“杨兄莫要取笑,我也没想到随便跑出来玩玩,就能遇到一班要命的高手,眼下轻易不敢在街上大摇大摆的露脸,还请杨兄拿个主意,能平平安安的回去黄织造那里才是正经。”
杨桓瞪了李昊一眼,心想你小子真特么不是人,每次被袭都把我牵扯进去,也不知道我上辈子是不是欠过你们家许多钱,这辈子才特意找到我身上来报应:“李兄你刚才也说了,想杀你的人都是狠角色,现在指不定在外面埋伏下了多少人手,只是碍于人多,不好当众下手而已。所以小弟才使尽了借口,不肯离开这姹紫嫣红,就是想在这里藏上一时,想出办法来再悄悄溜走。正好那个女官儿要请我们去雕花小楼做客,咱们不妨顺水推舟,假做答应,待会儿却使足了钱,命那女官儿让一乘空车离开,吸引走盯梢人的注意,我们才大摇大摆的离开岂不是好?”
李昊见杨桓诡计多端,用计虚虚实实,真心叹服道:“杨兄真有神鬼莫测之机,在下真心佩服。杨兄刚才将解毒药丸喂食给在下,又暗暗渡入真气,催动在下体内药力化开,那股真气精纯得紧,且中正磅礴,看似大门大派的正统内功,且不知杨兄师承何处?”
174 意外之喜()
杨桓自然不能随意将宋之问的老底抖落出来,随便编了个谎话,说自己修习的是家传武学,因为父母都是江湖中人,得罪了了不得的仇家,多年前远遁西域,所以在江湖上的名号也逐渐被人忘记。
李昊一身武功不低,不过看似江湖经验并不多,否则也不会冒着江湖大忌,贸然询问别人的师承。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聊了一会儿,专挑些没有营养的废话寒暄,终于等到女官儿三娘面带笑意的走了进来。
“二位公子,车马已经安排好了,您二位这就前往?”
杨桓拍了拍李昊的手臂,李昊会意,两个人一起站起身,二话不说就开始脱起了衣服。
女官儿见状又羞又喜,沉寂多年的一颗心开始活泛起来,面颊一热,故做羞赧道:“二位这是做什么,老身虽然还有些姿色,毕竟已经上了年纪,风月床榻上的那些活计早已生疏,怕是抵挡不得二位年少凶猛……”
杨桓把腰带和外袍搭在手臂上,露出里面的月白夹袄小衣,正在整理衣衫的褶皱,忙乱间没有听清楚女官儿细弱蚊呐的说话声。李昊的动作倒是利落,三两下除去外裳,但觉有些口渴,刚喝了一口花茶,闻言一口喷了出来,笑得直打跌:“大娘你误会了,我们两兄弟可没有想玩弄你的意思,你快些去寻两个和我们身高体裁相仿的男人来,换上我们的衣服,代替我们乘坐马车出去。”
女官儿这才明白过来,面上露出尴尬之色,立刻猜出这两个小子想要用计逃脱,却想要找到自己手下的护院做了替罪羊,看来这二人得罪的仇家不是寻常角色,否则用不着如此大费周章。
想到此处,女官儿便不愿意参与到江湖事务中,唯恐被李昊和杨桓的江湖仇家迁怒,任凭杨桓许诺多少使用赏钱,甚至将包裹里所有的钱财都取出来摆在女官儿面前,女官仍是百般推搪,说什么也不肯答应。
李昊见不是法子,只好自腰间解下一块晶莹剔透的缠龙玉佩,递到女官儿面前:“这只玉佩是用上好整块的羊脂玉雕琢,洛阳巧匠罗世华亲自动刀,历三载细琢而成,说是价值万金也不为过。大娘是个有见识的,倒是看一看这件东西的真假再说。”
女官儿的目光紧紧盯在那只玉佩上,眼中射出贪婪之色,不过见到栩栩如生的白龙身下生有五爪,脸色顿时一变,说什么也不肯将玉佩接过来:“老身做得这等买卖,只求些现钱换取粮米用度,却不是典当铺子,收了东西也难以出手,公子还是收回去吧。”
女官儿面上阴晴不定,显然看出那只玉佩不是寻常物件佩饰。唐朝的政治氛围宽松大度,唐初高祖主张乱世用重典,刑罚严苛,为的是肃清前隋余孽四下里在民间的策反活动。到了太宗治理时期,大唐已是清平世界,朗朗乾坤,故而律法不甚严苛,许多内造上用的物件流入民间者甚多。
天子代天授命,均已真龙自称。所以皇帝的黄袍上多绣有腾龙云龙的图案,佩饰也大多以神龙为图腾,民间效仿者甚多,皇家也不肯因为这点象征意义上的小事苛责,只是民不举官不究而已。
不过民间所用神龙图腾,大多是巨蟒形态的虬龙,细鳞小口,蜿蜒灵动。却不敢越矩,雕琢刺绣出只有皇家才能使用的五爪金龙。女官儿果然有些见识,见李昊随身之物有九成倒像是宫里的东西,心中惊骇,竟是连看都不敢再看一眼。
杨桓不懂得其中道理,还以为女官儿嫌弃李昊的玉佩不值钱。杨桓身上所有的钱都已经摆在女官儿面前,包裹中只剩下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没有值钱的物品,为了保命,杨桓已经顾不得许多,突然想起自己身上佩戴的那枚奇兽符缒,连忙摘下来拍在桌上:“李兄刚刚的那只玉佩,加上在下的这只符缒,还有桌上的那些金子,还换不来你这里两个人使唤吗?”
女官儿见到杨桓丢在桌上的那枚符缒,身体明显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看向杨桓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只怪物一样,哆嗦着嘴唇道:“这,这件东西,是,是公子你的?”
“废话。”杨桓翻了个白眼:“不是我的是谁的,到底行不行你给个痛快话儿,不行的话我们哥俩也不会为难于你,顶多是拿刀架在你脖子上,咱们再好好商量不迟。”
女官儿似乎没有将杨桓的威胁之语听进耳内,突然间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摆出一副江湖儿女的姿态,面带恭敬道:“老身不知公子是财神堂的人,刚刚多有得罪,还请公子看在老身为财神堂卖命多年的份儿上,饶过老身不敬之罪。”
杨桓将女官儿搀扶起身,莫名惊诧道:“这座姹紫楼也是财神堂的产业?”
女官儿恭身回禀道:“这座雌楼有七成的份子,都是财神堂的本钱,余下三成才是老身历年积攒下来的资本。老身打理这座楼颇有些年头,一直勤勤恳恳,打理账目分红清楚明白,并不敢有丝毫逾越,还请公子明鉴。”
这回轮到杨桓得意了,杨桓没想到财神堂在苏州一带如此强盛,连城外周边的买卖都有本钱,于是收起符缒道:“那我刚才说的那件事……”
女官儿再不敢丝毫违拗杨桓的意思,毕恭毕敬道:“既然是财神堂的小哥出来公干,老身定当鼎力相助,鞠躬尽瘁,老身这便去安排人手,放出烟幕恭送二位公子离开,请稍等片刻。”
女官儿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依杨桓的意思带进两个人来,身量年纪同杨桓和李昊大致相仿,换上二人的衣裳,自去后院乘坐马车离开,一路去往南溪之畔的雕花楼。
杨桓和李昊则穿上了姹紫楼后厨采买人员的衣裳,扮作外出抓货,推着一辆小车从西墙的角门出去,直奔一家干果蜜饯店铺而去。
175 且战且逃()
杨桓和李昊均作灰衣小帽打扮,土布外袍脏兮兮的,故意使些泥灰涂抹在两颊上,佝偻着腰背,走路畏畏缩缩,同寻常的力工并无区别,扔在人堆里也丝毫不显眼。
杨桓低着头,只顾推车往前走,一双眼睛却贼溜溜的四处打量,见这条僻静的巷子里连个人影都没有,这才低声朝李昊道:“没人盯梢,不过咱们也要小心些,等到了街上,随便找一户人家讨口水喝,借口身上钱少,住不起客栈,花上几枚铜子借宿一晚,应该能暂时避过风头。”
李昊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心里虽然有几分紧张,更多的感觉到刺激有趣,一面弯腰帮忙推车,一面笑道:“还是你心眼多,一看就知道是惯常走江湖的老油条,这次全靠你机智周旋,我若是能够无惊无险的逃回城内,定然要好好谢你一番。”
杨桓瘪瘪嘴道:“我倒是不图你的感谢,只要你这个扫把星以后离我远一点就好,莫要再让你的那些破事牵连到我身上,我就烧香拜佛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准备拿什么谢我?”
李昊朝杨桓投去感激一笑:“适才在姹紫楼内,多亏杨兄仗义疏财,我这次来江南匆忙得紧,身上没带着什么好玩的东西,只好去黄织造那里多多索要钱财,悉数送与你随便使用,怎样?”
杨桓笑得眼睛眯成两道小缝:“李兄真是客气,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二人自以为妙计得授,马上就要混入街上的人群中,巷子口却突然出现了一对夫妇,男的穿着寻常青布衣衫,女子荆钗布裙,怀中抱着婴儿,用碎花棉布包裹住。夫妇两个并肩站在巷口,将杨桓和李昊的去路完全堵住。
这两人出现得蹊跷,既不是从两侧墙上跳下来的,又不像是从巷子口转进来的,仿佛二人始终站在巷子口一般,鬼魅一样的突然出现。杨桓心生疑惑,离着老远便出声吆喝道:“两位往边上闪一闪呐,莫要被车子撞伤了孩子!”
那夫妻二人却似没有听到一般,迎面向前走了几步,每一步迈出的距离都不大,偏偏身形晃了几晃,就跨出了十余尺的距离,足见二人根本不是寻常人,而是身负艺业的江湖高手。
杨桓不得已将车子停了下来,一只手不露痕迹的探入车板上的包裹中,手掌紧紧握住了重新装填好箭支的弩机,同时朝李昊使了个眼色,示意这两个人来路不正,要做好动手突围的准备。
李昊也瞧着这两人来得尴尬,双手探在车辕之下,暗暗将刀鞘中长风淡水抽出一截。亮如镜面的刀锋之上,赫然映射出身后的景象,杨桓身后不知何时也出现了两个人,鬼影般藏在高墙之下的暗影中,双双贴着墙根的一侧,缓慢却沉稳的朝巷子中间的杨桓和李昊包夹而来。
杨桓心知露了马脚,被人看破身份,索性不再掩饰,绰弩在手,原地转了个身,同李昊靠背而立,朝向由巷子口处步步进逼的一双夫妇道:“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我们兄弟两个今儿认栽了,只是在下心中疑惑,我二人已经打扮成了这样,到底是如何被你们认出来的?”
那名怀抱婴孩的女子娇笑道:“你二人打扮得倒是伶俐,只是市井间做体力活的人,哪一个不嫌长袍子摇摇逛逛的碍事,往往将衣衫下摆扎在腰带中。你们两个猴儿精一看便知是假扮的,那一位更是不堪,穿着崭新的官靴就溜达出来了,难不成当我们全是瞎子吗?”
“哦!原来这样!”
杨桓恍然大悟,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认命模样,看似要丢掉手中的器械投降,手腕刚刚垂下,却突然大喊了一声:“往回跑,硬冲!”
话音刚落,杨桓便和李昊背靠背交换了位置,变成杨桓对付巷尾二人,李昊警戒巷口的夫妇。杨桓抬手便射,手中连弩发出一阵清脆的“咯咯”声,弩机内部的齿轮和机栝飞速运转,将弩腹内一百单八支弩箭全部射出,划出两个半圆形状,将狭窄的巷子全部笼罩进去。
巷尾的两个鬼影却似早有准备,早在杨桓手腕甫动的时候,便双双拔地而起,跃入两侧高墙内躲避箭雨。与此同时,杨桓背后一松,一阵金铁交鸣声响起,原来那对夫妇同时扑了上来,二人均使用一双铁刺,同猱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