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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铁大唐-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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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骨朵,间或有一两朵应知了时气,提前露出笑颜,娇艳欲滴。

    花苞树海的尽头,一名紫衣女子挟琴俏立,面容隐约,衣袂微荡,如同天人。夜色沉重,亥时将尽,月光透过谷壑上方一线天空倾泻下来,映照在崖壁两侧插在石隙中的火把上,火光映着月光,红红白白,显得谷壑更显幽深动人。

    红姑娘轻移莲步,引杨桓和李昊穿过花海疏林,来到那名女子面前。那女子便轻启朱唇,绽露贝齿:“落红,使你去取些梦甜香来,你便贪住镇中玩耍,害我白白等了许久。”

    红姑娘顽皮一笑:“小姐,我可没有贪玩耽误了时辰,因为在半路上遇到这两个有趣的家伙,特意带回来给您见一见呢。”

    那仙子一般的女子便是姹紫嫣红的头牌溪琴指,溪琴指知道落红不会轻易带寻常男子来到这里,微一查验杨桓和李昊长相人品,年纪身量,便猜出了**分:“这两位公子,可是三娘说的杨公子和李公子么?”

180 人面桃花() 
弯月繁星,遍谷梨桃,芳草萋萋之上,一名犹如驾临凡尘的仙子,在缥缈的夜色中持琴而立,对月临风。此情此景端是美轮美奂,虽然女子面上覆着粉白的轻纱,看不清姿容玉颜,一双含羞带喜的眸子,却也足以让杨桓和李昊魂为之销。

    杨桓看着面前不远处的玉人,双脚像是踩在了棉花堆上,轻飘飘的不着力气。直到红姑娘连唤了几声“公子”,杨桓才醒过神来,朝面前姑娘一揖到地:“在下杨桓,今夜得见琴指姑娘仙姿,实乃三生有幸。”

    李昊也不甘示弱,唯恐杨桓抢了自己的风头,摆出一副自认为潇洒无比的姿势,鞠躬致敬道:“在下李昊,有幸得见琴指姑娘仙驾,实乃六生有幸……比这小子还多出了三生!”

    溪琴指似乎一贯姿态清冷,微微蹲身道了个万福,面容古井不波,眼中却露出一丝异样的神采:“好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说得真是好,难道杨公子见我这桃梨谷中新蕊初绽,触景生情所感么?”

    杨桓这才想起,杜秋娘的这首《金缕衣》似乎是晚唐时期所作,怪不得溪琴指从未听过。杨桓卖弄文采,在溪琴指面前得足了面子。李昊倒是后悔不已,暗恨自己刚才说多了话,把折枝摘花的诗句冠在杨桓名下,导致自己在溪琴指面前失了面子,面上虽然一直挂着微笑,心里却早已懊恼得一团糟。

    杨桓微微扬起下巴,眼睛亮晶晶的,四十五角仰望头顶一树梨蕊,摆足了小清新的姿态,负手悠然道:“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琴指姑娘说得很对,在下见到这一谷繁华,有幸得遇琴指姑娘绝世风采,一时心有所感,想到我等均是芳华正茂之时,需要摒弃俗念,趁着大好青春快意人生,故而做此拙劣之句,一抒胸臆,倒是让姑娘见笑了。”

    溪琴指见杨桓语出不凡,心中好感顿生,邀请杨桓和李昊去山谷深处的楼中小坐。溪琴指一颗芳心似已完全系在杨桓身上,虽不至于生出男女之间的情愫,却也不无好感,李昊见状暗叹自己失了先机,斗败的公鸡一样跟在杨桓身后,心里暗暗谋划,待会儿定要出些惊人之语,好歹也要抢一抢杨桓的风头。

    雕花楼是一座竹木小楼,只有两层,木架横亘在一处山凹,依山而建,一半是岩洞,一半是木竹,没有任何恢弘的气势,却也坐落得精巧唯美。山谷中本没有生着竹林,看似人为栽种了几百杆,用以寄托情怀而已。竹楼前一眼清泉,自石缝中汩汩流出,用几十只手腕粗细的竹筒委婉承接,竹筒连接处不断点头,将甘冽的山泉灌溉进花木竹林中,景色清幽怡人。

    杨桓随溪琴指进入竹楼中坐定,隔着轩窗欣赏谷中景色,恰有夜风徐来,令人精神为之一振,早有红姑娘煮来一壶清香扑鼻的花茶,杨桓浅啜一口,只见溪琴指将筝琴放置在琴几上,款款落座道:“杨公子谈吐不俗,又能作出那般好诗,小女子虽命浅福薄,却也略作胆量,欲借公子佳作谱曲一二,但请公子将诗中意境解说至深处,以免小女子歪曲其中意境,所做音律不能符合诗句本心。”

    杨桓见溪琴指开门见山,直接向自己所要诗句的版权,且见面时间不短,溪琴指却始终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依旧带着面纱,心中便有三分不悦。不过杨桓是为了避难而来,不好拂了溪琴指的意思,只好出言相询道:“在下即兴赋诗两首,一是二十四桥,二是金缕衣衫,不知姑娘相中了哪一首?”

    溪琴指冰雪聪明,顿时听出杨桓话中勉强之意,见杨桓目光灼灼,始终盯着自己的面纱,心中便解其意,微微顿首道:“非是小女子唐突,定要将公子佳作据为己有,实在是闻听得公子绝世好句,见猎心喜,不胜其情,故而冒昧恳求。若是公子嫌弃小女子技艺低微,不肯赠诗谱曲,小女子也不敢强求,但能同杨公子谈论些风月,心愿亦然足矣。”

    杨桓见溪琴指如此大度肯理解人,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于是拱手道:“在下并无此意,一时随兴之作,姑娘喜欢尽管拿去好了,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杨桓将两首诗的大致意境解说一番,随便编了两段唯美的故事,把溪琴指听得如痴如醉。

    “在下是生意场中的俗人,行走我大唐南北,西域,北寒,岭南,蜀地,江南,无所不至,货通天下。不过在下托乘祖上福荫,家中颇有资产,自小也读了几天书,亦练过粗浅拳脚,专好结交天下文人,和江湖上的豪侠之辈。在下曾经贩了一趟绿松石前往扬州,同一名扬州文士惺惺相惜,昼夜相谈,把酒吟风,缱绻难离。后因俗务过多,在下不得不返回家乡,深秋时分,在下乘船渡江,于江北回首,犹见友人隔江垂泪。恰逢江对岸青山逶迤,隐于天际,江水如带,迢迢不断,在下触景生情,料想今日一别,便相隔了千山万水,何等思念。又想起友人年少风流,于二十四桥之畔,月朗星稀之夜,同红颜知己桥上品笛弄萧,该是何等写意潇洒。故而作诗如此,徒惹伤悲,勾起感怀之事,还请姑娘莫笑在下为赋新词强说愁。”

    溪琴指听完这个故事,一双凤目明显带有几分伤怀,显然被杨桓带进了这首诗的情境中,半晌才起身朝杨桓施了一礼:“公子和挚友之间的情愫,实在令小女子感动。看来公子也是多情之人,却不知另一首《金缕衣衫》可也是为相赠朋友所作?”

    杨桓笑道:“承蒙琴指姑娘谬赞,在下汗颜之至。至于那首《金缕衣》嘛,姑娘应该能从字里行间体会得到,此诗实乃是在下苦苦追求一位姑娘,百思而终究不得,故而伤怀有感,谈恋爱处对象那点事,拿到明面上说就不太好了,嘿嘿……你应该懂得的。”

    给读者的话:

    路盐最近身体状况不佳,医生叮嘱需要休息静养几天,这几天暂时每天一更,下周恢复更新,给大伙儿道歉了

181 相谈甚欢() 
杨桓笑着将话题扯到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情爱上,大有试探溪琴指的意思。溪琴指惯常在青楼中走动,本就见惯了风月,谈起爱情的话题,自有一番想头,却转而考较起杨桓和李昊来。

    溪琴指水晶做成的玲珑心肝,见李昊风骨斐然,相貌堂堂,言谈挥洒自如,虽未颐指气使,举手投足间却隐隐露出久居上位的慵懒气息,显然也不是寻常人。只是杨桓的表现太过于出彩,处处压制李昊的风头,李昊便有些急了,有意无意的用眼睛去瞪杨桓,杨桓却始终装作看不见,依旧口若悬河,侃侃而谈。

    溪琴指暗暗好笑,不忍李昊过于窘迫,便命红姑娘焚起香来,暂且劳动红姑娘玉指,操琴奏出一曲《清心和》,峥嵘清朗的琴声响起,伴着窗外投射进来的清幽月光,笼罩着一谷繁花,水声潺潺,令人顿生出尘之心。

    既然说到爱情,溪琴指便谈起了了忠贞不渝:“如今我大唐鼎盛之期,青年俊才数不胜数,像是二位公子,均是人中龙凤,敢问对于忠贞不渝的爱情究竟作何想法?”

    杨桓正欲开口,李昊却抢先答道:“漫漫红尘,只有一世温婉;浅浅岁月,难得一生痴缘。这个世上或许有着太多的悲欢离合,不过也为情爱添上了一笔浓重的色彩,只有经历过刻骨的相思,才能在坎坷的情路上铺满铭心的计议。没有别离之苦,哪来相见之欢,只有心意相属,才懂情深义重,须是经历过日夜期盼,方能知晓爱暖离寒。故而在下对于刻骨铭心的爱情,归纳为短短的八个字,却足以道尽一生情缘:若见,相伴;不见,眷恋。”

    李昊不仅武功不低,看来肚子里也有些墨水,一番话说得入情入理,极尽唯美缠绵之能事,得到了溪琴指的大加赞赏。

    溪琴指以“刻骨铭心的爱情”作为题目,摆明了要二人分别写出一篇半命题作文。杨桓刚刚想了一篇话,不过论文采用词,自忖比不过李昊辞藻华丽,只好叹息道:“李兄果然好文采,平时跟我说话的时候满口胡柴,这会儿见了人家姑娘生得美貌,便拿出清华大学中文系高材生的操行,我真怀疑你被我传染了精神分裂症也说不定,唉……”

    李昊得意洋洋的看了杨桓一眼:“废话少说,你刚才作诗的能耐哪去了?让你说忠贞不渝的爱情呢,杨兄不会不知道什么叫做忠贞不渝吧?”

    杨桓见李昊小人得志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所谓忠贞不渝的爱情,并不是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也不是你若不离,我必不弃。在我眼里,真爱就是你若坚挺,我陪你翻云覆雨,你若不举,我必安分守己,这特么的才叫实在,这特娘的才叫平平淡淡才是真!”

    李昊见杨桓出口成脏,言语粗俗不堪,一个劲儿朝杨桓使眼色,示意杨桓赶紧住嘴,莫要惹怒佳人。杨桓受李昊一激,说完这一番话后也自觉唐突,惴惴不安的偷看了溪琴指一眼,见溪琴指果然露出怒意,却最终平静下来,朝杨桓点头道:“杨公子话虽粗鄙,道理说得却是通透。试问天下间虽有至死不渝的爱情,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却难免要经历柴米油盐等琐事,生出口角亦是寻常烟火,公子明悟,以男女房中之事窥得情爱真谛,细细品来,却属妙不可言,公子果真高才。”

    李昊闻言大惊:“耍流氓还耍出真谛来了,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实是没有任何道理好讲的。”

    溪琴指啼笑皆非,却也不愿意在这样羞人的话题上继续纠缠,轻嗔薄怒的瞪了李昊一眼,转向杨桓道:“公子用词遣句精干异常,小女子竟是从未听过,不知公子家乡何处,可是我大唐之人?”

    杨桓赢了李昊一局,正自得意万分的瞟向李昊示威,闻言脱口而出:“琴指姑娘所猜不错,在下非是大唐子民,而是西域姑墨国主钦封的离火王公,自小在西域长大,所以口音和这里的人有些不同。不过在下的祖父却是唐人,所以在下也是龙的传人,女娲后裔,炎黄子孙,华夏儿女,甚至还是祖国的花朵,早上**点钟的太阳,**的接班人……”

    李昊见杨桓得瑟起来没完,恨不能将手中热茶泼在杨桓脸上,咬牙恨声道:“琴指姑娘问你是哪来的,你说是西域的已经回答得十分完整,用不着这么多形容词说你是什么华夏儿女女娲后羿,还有,你是什么玩意儿的接班人?”

    杨桓自觉失言,连忙将话题岔了过去。溪琴指见杨桓说得有趣,正想细问何为**,却听得杨桓身上传来一阵“咕咕”的声响。原来杨桓自打到了蠡口镇,就没吃过一口正经饭食,便被李昊牵连得连番遭遇追杀,肚子里空空如也,此刻不受控制的响了起来,令杨桓十分尴尬。

    溪琴指忙命红姑娘准备酒菜,朝杨桓歉然一笑:“二位公子甫到我这桃梨谷,小女子便缠着二位说话儿,倒是失了礼数,没有来得及宴请二位,还请二位公子莫怪。”

    杨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用指尖剥些瓜子垫垫肚子,红姑娘已经带着两个身着绿衣的小丫头走了上来,在矮几上摆满糕点食物,全都是些桂花糕、莲子羹、杏仁酥、云片糖之类的小食,还有一鐏琥珀色的桃瓣酒,香气馥郁,酒香,糕点的香味,和熏香的气息糅合成一股特别的味道,很能勾起人的食欲。

    溪琴指亲自安排杯箸,邀请杨桓和李昊入席:“眼见夜深,这里并没有现成的厨子,备办不了精致的酒席,只有些小食供口,二位公子若是腹中饥馁的话,不妨先填填肚子,只是招呼不周,让二位见笑了。”

    溪琴指跪坐在下首相陪,杨桓拿起一块桂花糕,塞进口中之前,先露出一排牙齿,十分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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