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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阿卡尼斯从麦秆铺的床上起身,揉了揉眼睛,显然还没从迷糊中恢复过来。
“老大!洛克要死了!”
小虫子再度叫道。
正当迷糊的阿卡尼斯处理这陌生的信息时,一股愤怒忽然涌了上来,她一下清醒了过来。
“什么!金被吊死了!”他站了起来,“金不是已经偷溜进黄号子的营地好几次了吗?”
等等,我好像是在梦境中,在过往的记忆中。阿卡尼斯总算意识到,自己处于梦境中。虽在梦境中,但她有着过去自己的一切感受。
“他被吊在小港口上。”小虫子几乎哭了出来,“还在脚上绑了一个大石头。”
“还不错,至少他们让金体面地挂着。”
原来我小时候就有幽默感。她心想,渐渐地融入了“过去的自己”。(以下用“她”称呼现在的阿卡尼斯)
“我们都会死!”
“胡说什么。”过去的阿卡尼斯叫道,“我亲自去。”
贫民区封锁已经持续了两周,任何胆敢逃离疫区的人都被弓箭射死在半路。
“可是如果你死了,胡子帮会把我们全杀的。”
残酷的现实,让疫区孤儿飞快地学会如何抱团争夺资源。
“我不会死的,小虫子。”阿卡尼斯移开床板,这小贼从床边下抽出了一把雪亮的短剑,它很普通,唯一特别的是被磨了很多次。“我杀过人,影贼还教过我几手咧。谁想杀我谁就得死。”
身为一个小帮派的老大,阿卡尼斯深知,如果现在自己不亲自出手,恐怕大家都不会听他的话,而且洛克又是他的好朋友,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是因为阿卡尼斯的命令而受伤的。
阿卡尼斯又找到了一个破了好几个洞的斗篷,那是手下上贡给他的战利品。
“以我妈的骨灰发誓。”
这披着斗篷的白发小贼,特意把自己母亲的骨灰罐搬出来,对着自己四名手下喊出从吟游诗人那学来的话,“出师必捷。”
待到夜幕降临时,他偷偷地靠近了位于小港口的营地。
小港口外黑色的海面映着蓝红双月,带着炼金灯的小船扬起的波纹打碎了月亮。吊在小港口路灯上的二十多具尸体在海风中摇晃,其中大多为小孩的尸体。因为这名为“黑私语”的瘟疫,只对十四、五岁以上的大人是致命的。当然,这标准也不一定,因为疾病并不想遵守太多的规则。
在疫区资源被隐藏、被争夺光之后,不少幸存的小孩开始打营地的主意,试图在营地里进行“精巧、刺激而有趣的游戏”。负责封锁的卫兵在工作之余,则要把徒有勇气无技巧者,挂在路灯上,还贴心地绑上一块石头,好让他们体面的挂在那。
他一靠近,狗叫声充斥着营地。吓得阿卡尼斯立刻炮回了隐蔽处。
“该死的狗。”
他低声抱怨道,狗这种该死的生物,足以淘汰一切徒有勇气的游戏玩家,也是游戏的刺激来源之一。
阿卡尼斯耐心等待,在他肚子响了第19声时,终于穿着黄号衣的卫兵们,牵着猛犬冲出营门。机会终于来了!白发小贼眼冒绿光,在饥饿与绝望的折磨下,总有人想冲出封锁,其中集群冲锋是看上去成功率最高的方法。
他盯着牵着狗的黄号衣们,忽然一只黑色的猎犬停住,望向他的方向,鼻子嗅了嗅随后拉着主人,朝着阿卡尼斯的藏身处本来。
“可恶的狗!”
阿卡尼斯低声骂了一句,缩回了头。他这位置虽然隐蔽,但一跑出来必然被发现。
狗叫声愈来愈近,他背靠墙,心脏猛跳,低声向盗贼守护者祈祷,“盗贼的守护者,阴谋之神呀。。。”
他刚念完简短的祈祷,便听到猎犬主人愤怒的叫声。
“快给我回来!”
猎犬发出几声委屈的呜呜声,被着急赶上队伍的主人给拉了回去。
“呼感谢阴谋之身。”
白发小贼吐了一口气,远方闹哄哄的,到处都是狗叫声。阿卡尼斯成功的接近了营地墙下,狗洞早已经被堵住,他记得金说过,墙有一个地方有裂缝,伯威克的水泥总是质量不好。
他摸索了一阵,找到了裂缝,爬了上去。
营地挂着好几个散发橘光的炼金球,于是白发小贼挑了个黑地方跳下去。阿卡尼斯一落地,黑暗处便蹿出了一只狗,边叫着,边张开嘴,咬向白发小贼的脖子。
尽管伯威克城的水泥质量差,但狗多呀。
阿卡尼斯吓得睁大眼睛,就在猎犬扑倒他,口水溅到他脸时。他忽然想到了月光下,金沉默无言的脸,沉默的金比以前好多了。但是白发小贼可不想说不出话。
他立刻从惊愕中恢复,顿时,整个身体都达到了完美协调的状况。阿卡尼斯紧握着短剑,准确无误地刺入狗的心脏中。不得不说,重力帮了他的大忙。
狗的嘴一软,没咬到他的脖子,阿卡尼斯抱着它,一滚,顺势把短剑抽出。他紧紧地抱住身体抽搐、挣扎的猎犬,白发小贼感到胸前湿漉漉的。它发出的叫声,被它同胞响亮的叫声给掩盖住。
不知多久,猎犬终于断了气,阿卡尼斯松了一口气。他站起来发现胸前尽是狗血。
“染得不错。”他嘀咕道,“希望它不会褪色。”
或许是因为工作太过劳累,卫兵们都没有发现,有一个小贼穿过院子,偷偷地溜进了一个无人的卫兵宿舍。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他翻开士兵床前的箱子,药物、鞋子、臭袜子,还有干面包,哪个都是十分有用的。
阿卡尼斯没有拿多少钱币,他拿了不少的药物与干面包。洛克的伤口需要外伤药,而面包能填饱肚子。
当然,太多的东西他带不走,于是白发小贼就刚才把吃的,先塞进了饥肠辘辘的肚子里。很快,他的嘴巴就****面包给填满。
就在他拼命地尝试如何在没有口水的情况下,把一嘴巴的面包吞下时。一个令他汗毛直立的声音响起。木门被推开,阿卡尼斯转过头,眼睛睁得大大的,他看到了白色的布料。
就在他要看清门后的人时,一个声音打断了梦境。
“卡尼斯!卡尼斯!请救救我的孩子。。。。。”
她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脸着急的拉蒙。。。。。。。。。。
第十章 无题()
阿卡尼斯没有惊讶,她盯着焦虑的拉蒙,极力抑制着心底的愤怒,
“他终究还是撑不住了。”
她面无表情,冷冷地吐出这句话。拉蒙担忧地看着她,因为他不明白阿卡尼斯的态度,她是厌烦,还是在抑制自己的愤怒?
“我会想办法。”断臂少女给了他一个定心丸,走出了摇摇欲坠的帐篷。
她不想去看小拉蒙苍白的脸,长途逃荒对他来说太过严苛,疾病在此时才将魔爪伸向他,已经够慈悲了。
断臂少女偷偷离开人群,躲入阴影中,盯着犹如牧羊犬般帝国骑兵。她之前对帝国并没有多大恶感,只觉得那些士兵仅仅是听从命令,只觉得一切都是邪神的错。但是这段时间的经历,让她开始恨上了帝国。
邪神固然很坏,但帝国能称得上好吗?
学院的教育告诉她,贵族拥有美德,故能领导子民对抗愚昧而强大的神信徒。但是,她在离开学院那个美丽的牢笼之后,帝国外表美丽的糖衣在她眼前剥开,露出黑暗而残酷的本质。她亲眼看到,帝国连一个小孩都不肯落下慈悲之心。
“既然你们不让他活下去,我就让让他活下去,无论谁挡我的路都是死。”
断臂少女低语着,开始抛弃贵族教育给她的东西。以前觉得神圣美好的法律与道德,在残酷的现实前成为荒谬的存在。
阿卡尼斯忽然想到了弗洛吉萨对她的教诲——阴谋诡计无法战胜阳谋。但是讽刺的是,她逃亡之路给她最大帮助的,恰恰是影舞者躲藏于阴影中的技艺。
“来吧,猎犬们。”
没有哪位难民胆敢潜进由十几个帐篷组成的临时营地,但阿卡尼斯敢,即使晨日在天空播撒着金色光芒,也不影响她的潜行。骑兵们在营地到处走动,没有谁发现不速之客。她找到了一个空的帐篷,小心地摸了进去。
帐篷里有四位士兵的睡袋,棕色的口袋已经束好,里面装满了东西,帐篷顶上系着的元素灯撒下温暖的黄光,冷风呼呼完全不能透过厚实的帐篷。
阿卡尼斯立刻解开皮革口袋,开始翻找。帐篷的隔音很差,她能听到外面的人声、脚步声,就好像他们走在她身边。每一个接近声音都让她心脏快了一拍。她开始怨恨自己的独臂,怨恨某位在她手臂上动手脚的精灵,让翻找过程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终于,她在一位女性士兵的袋子里找到了帝国配给药囊,就在阿卡尼斯把它塞进异次元空间袋时。杂乱的脚步声中的一个,忽然停了下来,接着是不详的拉链声。
“该死!”
阿卡尼斯心里暗骂了一句,赶紧隐藏在阴影中,屏住呼吸。
走进帐篷的,是一位年轻的女人,身上没有武器,穿着蓝色的军服,看起来好像是文职军人。她圆圆的脸上,一双单纯的眼睛里没有属于帝**人的蛮横与凌厉。阿卡尼斯紧握着刀柄的手,松了松。
看到乱糟糟的帐篷,她惊讶地张大嘴巴。连忙走到倒在地上的皮革口袋,俯下身,似乎翻找着什么。而阿卡尼斯离她仅仅不到十厘米,这个粗心的姑娘手一别,或许就能碰到隐藏的阿卡尼斯。
阿卡尼斯紧张地盯着这个粗心的姑娘,在她心中还有着一些道德,她不愿杀死一位无辜的女人,断臂少女在心中祈祷着,祈祷她赶紧走出帐篷喊人或者干什么。反正只要是出帐篷都好。
“哈!你在这!”
姑娘忽然叫出声来,口袋里的手猛地抽出。
有危险!她要杀了你!
阿卡尼斯的直觉大叫着,脑子中紧绷的一根线断开。断臂少女立刻把锋利的弯刃推入她的心脏中,她与姑娘面对面,看到姑娘因恐惧而扩大的蓝眼眸。阿卡尼斯扑倒她,右手迅速地捂住了她嘴。濒死的姑娘拼了命要发出声音求救,却只发出微弱的呜呜声。
明明同伴的声音就在耳边,但是他们怎么都听不到,死神冰冷的镰刀逐渐没入了她脖颈。她没入了漆黑的绝望湖水中,一双漂亮的蓝眼睛睁得大大的,逐渐失去了神采。
温暖的鲜血染红了整个睡袋,阿卡尼斯确定姑娘死后,颤抖的手抽出了弯刃,血水流得更多了。这是她第一次面对面看着被自己杀死的人。
她看着因临死前绝望而睁大的蓝眼睛,一种奇妙的负罪感从心底浮了出来。阿卡尼斯立刻安慰自己,她是迫不得已,如果自己被发现就要迎接死亡的命运,况且那位姑娘可能是找到了什么武器,要杀死自己。断臂少女这样想着,负罪感少了不少。
她叹了口气,准备站起来离开,却瞟见了姑娘紧握的右手。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掰开手指,一枚金色的戒指出现在掌心,上面刻着男人与女人名字,是一枚婚戒。阿卡尼斯的手指抖了下,那位姑娘可能有着一位在千里之外爱着她的未婚夫,或许在她贴身口袋里,还装着爱人的情书。年轻的姑娘也可能有一位年轻的丈夫,每当闪耀的群星升至夜空,她便仰望着群星,手中捏着婚戒,回忆着与丈夫温暖的目光。
可惜她爱的人,再也看不到她蓝色的眼眸。
断臂少女强迫自己不再联想,因为负罪感开始熊熊燃烧了起来。她把尸体塞进异次元空间袋,因为尸体的伤口是凶手的叛徒。不知为何,在离开时她把染血的婚戒握在手中逃出帐篷。运气很好,没有人发现一位年轻的姑娘死在自己帐篷中。
阿卡尼斯偷偷摸摸地离开了临时军营,脑子却一片混乱,胸前一滩鲜红血迹散发的血腥味,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残忍的屠夫,
“无论谁挡我的路都是死。”
但那位年轻的姑娘到底有没有挡着她的路?她不止一次问自己,如果当时没下手再耐心点,是不是就可以避免杀戮了?但过去没有如果。这个问题答案是什么,谁都不知道,即使是编排命运的人也不知道。
在她一次次推理,期望逻辑能给她一个确切的答案时。记忆碎片浮了上来,她记起了梦中未完的结局,看到了打开宿舍门,闯见正在偷盗白发小贼人的脸。。。。。。
她是一位穿着白裙子的女孩,看到嘴巴鼓鼓的小贼时,睁大了眼睛却没有尖叫。断臂少女敏锐地捕捉到她眼眸中的同情,多愁伤感的她,一下就脑补了一场美丽的邂逅。不过白发小贼可没这么想,他扬起了短剑,一下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