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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呢,我这嗓子眼里都快往外冒清水了,乌恩,赶紧把羊杀了下锅,我饿了一整天,就等着疤瘌叔家这顿呢。”赵天龙也提高了声音,笑呵呵冲外边大喊,喊罢,又将头转过來,冲着疤瘌叔连连作揖,“您老不要把说出來的话再吞回去,那多毁名声啊,这方圆几百里,谁不知道您疤瘌叔消息最灵通,为人最仗义,别生气,别生气,您老先坐下消消火,待会儿羊肉煮好了,我给您老倒酒认错还不行么,。”
“我就是说了不算数,你还能把我怎么着,。”老疤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抓起一支铅笔,恨恨地丢进赵天龙怀中,“老子说,你自己画,只说一遍,能记下來多少凭你的本事,老子今天不高兴,不想伺候你这洠Я夹牡男⊥冕套印!
“行,行,您老动嘴,我动手行了吧。”赵天龙笑呵呵地拿起笔,做洗耳恭听状,张松龄怕赵天龙一个人忙不过來,赶紧也凑到桌子前,抓起另外一只铅笔,老疤瘌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两个几眼,声音突然转低,如同梦呓般吟唱:“一分钱,一分货,童叟无欺,无心说,有心听,主客各便,转过身,出此门,与我无关……”
顿了顿,他又将吟唱变成了叙述:“我听人说,有个很大的车队这个月阴历二十三,也就是大后天会从黑石寨出发,一共有十四辆到十五辆三匹马拉的大胶轱辘车的样子,装的什么东西我不清楚,但据说每辆车都是满载,每辆车有两个车把式,轮流负责赶车,除了车把式之外,还有一小队骑兵负责护送,不清楚是鬼子兵,还是保安队里抽调出來的好手。”
‘这也太多了些,’张松龄暗吸一口冷气,一个小队的骑兵规模大概是十三个人左右,再加上将近三十个车把式,敌方总兵力已经超过了一个排,而他这边却只有他自己和赵天龙两个人,无论怎么算,实力对比都有点儿过于悬殊,
正迟疑间,又听见老疤瘌继续梦呓道:“我听人说,这个车队要先到赤峰,然后跟其他各地的车队聚集起來,一道送往满洲国那边,从黑石寨到赤峰的大致路径是,前旗、三棵树、饮马川、小高粱沟、四分地……。”
每一处地名,都非常古怪,非常难记,张松龄停住笔,低头朝赵天龙那边张望,只见赵天龙挥挥洒洒,以非常漂亮的正揩,将所有地名都一个不落地记录了下來,一边记录,一边还能分出神來在白纸的下半部分画上几道印记,很快,一张标记着地名的简易路径图,就清晰地出现在三人眼前了,
“小兔崽子,居然还记得怎么写字,,我以为这些年,你就知道摸枪了呢。”老疤瘌抓过刚刚画好的地图,仔细核对了一遍,然后敲敲纸上的正楷,笑着夸奖,
“这些本事,还不都是当年您老教的么。”赵天龙笑着将地图夺回來,收好,同时不忘了大拍老疤瘌马屁,
“我可做不了入云龙的师父。”老疤瘌心中余怒未消,嘴巴上也当然不会太客气,“万一失了手,记得自己给自己一枪,千万别落在小鬼子手里,铁打的汉子被他们抓到,也熬不过三天。”
“谢了疤瘌叔提醒,。”赵天龙继续嬉皮笑脸,“那卖枪的钱…。”
“少不了你的。”老疤瘌一脚踹过去,大声咒骂,“连老子你都信不过,连老子你都信不过,老子这就把钱给你,你数清楚了之后赶紧滚蛋,老子的羊肉,不喂你这个白眼狼,枣枝,枣枝儿,让你烧茶,你到哪里去现砍柴火去了。”
“來了,來了,马上就好。”慌乱的女声从毡包外边响起,门被推开,有个十二三岁的蒙古族小姑娘拎着热气腾腾的大铜壶,快步走了进來,
“拿三个新铜碗,先用开水煮了再送过來,客人是从口里來的,爱干净得狠!”老疤瘌看了张松龄一眼,大声吩咐,
张松龄当然能听出话里边的赌气味道,赶紧再次赔礼道歉,“四叔别生气,我刚才真的是累走神了,您老……”
“你图个放心,我也图个安心。”老疤瘌摆了摆手,坚持将所有餐具都用开水消了毒,才请两个小辈入座喝茶,
蒙古奶茶用新鲜的牛奶和茶砖煮成,里边放了少许盐,味道虽然古怪了些,却非常解渴,张松龄接连喝了三大碗,身上的疲惫感觉一扫而空,正准备向老疤瘌说几句恭维的话,毡包门再度被推开,乌恩和枣枝两个抬着一整只煮熟了的羊走了进來,
“我來切。”赵天龙殷勤地从乌恩手中抢过刀子,切下羊头盖骨上的肉,放进盘子里,双手捧给老疤瘌,
这是草原上的传统礼仪,表达的是对长者的尊敬之意,老疤瘌看了他一眼,满意地将羊肉接了过去,然后笑着抢过刀,从羊脊背后三分之一处偏下位置,切下一条嫩肉,笑着放进了张松龄面前的铜盘子上,
得到赵天龙的暗示之后,张松龄伸双手接过,却不敢马上品尝,等老疤瘌先吃了第一口,才用自己面前的小刀将羊肉切下一小块,缓缓地放进嘴中,
鲜嫩的羊肉入口即化,带着浓浓的汁水,滚过喉咙,食道,令人五腑六脏洠б淮Σ皇娣魅撕涂腿嘶ハ嗑俦叱员吡模芸欤卑械钠站突指戳俗羁嫉娜谇ⅲ
待酒足饭饱,外边也出现了清脆的鸟鸣声,赵天龙向张松龄使了个眼色,一道起身谢过疤瘌叔的款待,然后拿了用枪支换回來的大洋,赶在天光大亮之前,匆匆离开,
老疤瘌带着乌恩将他们两个送出了五里之外,临别前千叮咛万嘱咐,要求赵天龙不要轻易冒险,待两个人和七匹战马去远,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冲乌恩命令,“去,骑那匹火龙驹去黑石寨找阎队长,跟他说,他想知道的消息,我已经给他打听清楚了,这次我要现款结账,如果他诚心想做生意的话,就连同上回欠我的钱,一道给我送过來,抓紧时间,如果敢在路上贪玩儿,仔细你的皮,。”
第三章 风云 (七 下)
第三章 风云 (七 下)
火龙驹不愧是百里挑一的良马,一天时间,就驮着乌恩在老疤瘌所居的丘陵地段和黑石寨之间跑了个來回,一同赶过來的,当然还有已经焦头烂额的黑石寨保安队长阎福泉,后者在老疤瘌的毡包里头喝了几碗奶茶,丢下几根金条后,又披星戴月地返了回去,
当阎福泉满脸憔悴地出现在黑石寨中的时候,已经是农历二十二号上午,将累瘫了的战马丢给迎上來的心腹,连脸上的土都顾不上擦一把,他就撒开丫子朝座落于黑石县伪政斧大院内的曰本顾问处里跑去,还洠У冉哦吞约旱母倍映ぃ岚菪值芰跷闹心翘赜械墓忌ぷ樱疤〉囊丫业较咚髁耍业较咚髁耍〉恼饬教齑私抢锿返拇笮÷玫昃乒荻际崂砹烁霰椋沼诎汛炭偷恼媸瞪矸莞顺鰜怼!
“刘君辛苦。”名义上的驻黑石寨曰本顾问,事实上的“太上皇”藤田纯二放下手边一盏浓茶,微笑着表示嘉许,
如愿得到了“太上皇”的称赞,刘文中顿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轻了几分,立正站好,大声回应,“不辛苦,不辛苦,为太君分忧,乃是属下的应尽之责,若是洠в刑闹傅悖蜎'有黑石寨的安宁,洠в小
“嗯。”藤田纯二摆了摆手,打断了对方的肉麻表白,“刘君是个有能力的人,早晚都会有展露才华的机会,咱们先不说这些睿饣傲耍人邓的阏饬教斓恼煅冻晒桑绻芩忱崃舜税福酃换嵬悄愕墓汀!
“是。”刘文中高兴得几乎要飞了起來,赶紧从怀中掏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笔录,刚要开口汇报,阎福泉已经推门而入,“太君,好消息,好消息,我找到刺杀案主犯的行踪了,我找到刺杀案主犯的行踪了。”
“八嘎。”藤田纯二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走上前,劈手给了阎福泉一记大耳光,“谁让你进來的,,身为军人,难道你不清楚进入上司的房间要事先报告么,出去,想好自己该怎么做再进來。”
“是。”阎福泉捧着肿起老高的脸,委委屈屈地转身出门,刘文中看得心中大乐,刚要趁机表现一番,老鬼子藤田却又横了他一眼,淡然吩咐,“刘君先不要着急,等阎君进來之后再汇报吧,毕竟他是你的顶头上司,虽然行事鲁莽了些,但办案经验还是有的。”
“是,小的明白。”刘文中心里失落至极,却不敢表现在脸上,鞠了个躬,陪着老鬼子耐心等待,
老鬼子藤田又抓起茶杯,一边品味,一边冷眼看刘文中的举止,县长朱成壁被刺杀的事情,让他感到非常恼火,倒不是因为朱成壁这条狗对他來说有多重要,而是正在进行中的整合乌旗叶特四旗的计划,被那颗突然飞來的三八枪子弹给打了个稀烂,作为整个计划的幕后艹作者,他不得不重新寻找切入点,扶植新的代理人,一來二去,时间和精力都会浪费很多,在关东军总部那边,也更难得到上司的欣赏,
好在事情刚刚发生,一切疏漏还都有弥补的余地,比如眼前这个姓刘的家伙,比朱成壁更洠Ч瞧灰常比灰哺菀渍瓶兀绻阉錾舷爻さ奈恢茫绦瓿筛谄煲短厍捌斓牧觯弦蝗蜗爻び龃趟鴣淼乃鹗В涂梢越档偷阶钚〉夭剑褪遣恢牢谄煲短厍捌斓哪俏唤苹痔袄返墓喜豢显尥飧鲂绿嵋椋
总计才沉默了大约半分钟的功夫,门外就又传來了保安队长阎福泉的声音“报告,黑石寨保安队长阎福泉,有最新情报,请求接受藤田顾问的当面指导。”
“请进。”老鬼子藤田摆足了谱,挺着渐渐发福的肚子迎到了门口,看到阎福泉满身的灰尘和刚刚用冷水清洗过的面孔,笑着夸赞,“吆喺,这才像个军人的样子么,无论多累,在上级面前,都要展现饱满的精神,不屈的意志,阎君,刚才你的举止太失礼了。”
“是。”阎福泉仰起带着红手印的面孔,大声回答,“卑职明白太君的苦心,卑职今后努力改正,绝不会再犯第二次。”
“嗯,知错能改是好事。”老鬼子藤田纯二笑着点头,“进來吧,看你的样子,估计好几天洠趿税桑罱虑槎啵娴男量嗄懔恕!
“不辛苦,不辛苦。”阎福泉立刻忘记了脸上的疼痛,半弯着腰表态,“维护黑石寨的治安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至于属下,能为太君分忧,实乃平生最大荣幸。”
“马屁精,不要脸。”刘文中在旁边悄悄撇嘴,脸上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可心里头再不满意,他也不得不承认,阎队长比自己这个队副更会表现,甭看其刚才挨了老鬼子一个大耳光,但就凭着头上的草屑和衣服上的灰尘,便能将刚才的损失全都从藤田太君那里赚回來,至于什么军容不军容,鬼才相信他阎福泉先前是忘记了呢,分明是故意弄得风尘仆仆模样,好证明他这几天有多卖力,
阎福泉敏锐地看到了结拜兄弟的小动作,笑了笑,继续说道:“保安队的其他弟兄,也跟属下一样,发誓要替死去的朱县长讨还公道,属下在离开之前,曾经安排刘队副带领弟兄清查城中最近的外來人口,估计在这两天一夜的时间里,他们已经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若是与属下刚刚得來的情报综合在一起……。”
“阎君的提议很好。”老鬼子藤田才不关心阎福泉与刘文中二人的小心思呢,对他而言,保安队的正副队长越不团结,他控制起來越容易,“刘君刚才正准备向我汇报,既然你赶回來了,不如咱们三个人坐下來,综合分析手头所有信息,嗯,我这里也有一份从赤峰那边发过來的电报,今天早晨刚刚到的……”
说着话,他转身从靠墙的书架上,抽出一个信封,将一条巴掌宽的电报纸亮在了阎福泉和刘文中两人面前,
阎福泉伸双手接过,逐字逐句看完了全部电文,才将其传递给了自己的副手,刘文中带着一肚子不满继续拜读,才看了几句,便低声惊呼道:“这怎么可能,,朱县长的保镖一定是想推卸责任,才胡编乱造,我分明查到的是……。”
“刘队副,洠в凶愎恢ぞ荩灰谔媲奥宜祷啊!毖指H⒖坛鲅蕴嵝眩凄赅甑牧成铣渎吮梢模澳悴榈降模残碇皇且桓霰揭唤牵星榭鲎酆掀饋恚拍芡诰虺鋈空嫦唷!
“你,你……”刘文中又急又气,额头上青筋直冒,老鬼子藤田不愿把时间和精力都消耗在观赏两个属下的互相倾轧当中,轻轻咳嗽一声,打断了刘文中的辩白,“嗯哼,刘君,请不要着急,我也不认为姓连的懦夫所说的话一定是真的,把你的调查结果也摆出來,再综合阎君手中的情报,咱们慢慢分析。”
“是。”刘文中终于找到了根主心骨,伸手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