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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间经历这样一场令人啼笑皆非的闹剧,宾主之间的紧张气氛,也悄悄地缓和了不少,目送着自己警卫将俘虏们押出游击队的营门之外,周黑碳抬起头,长长地朝天空中吐了一道白气,然后一边苦笑着,一边请求道:“胖子,要不然咱们直接把酒桌摆到红爷灵前去吧,先给他老人家满上一碗酒,然后咱们哥仨边喝边聊,以红爷他老人家的姓子,想必也不会认为咱们这些当小辈的失礼。”
“嗯。”张松龄猜测不出周黑碳的葫芦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药,但是凭借直觉,感受到了对方的气势和态度与先前有了非常大的区别,犹豫了一下,轻轻点头,“好吧,红爷生前最喜欢热闹,咱们几个今天,就再陪着他老人家喝上几碗。”
“不是几碗,是一醉方休,就咱们三个,龙哥,你,还有我,顶多,顶多再加一个老郑。”周黑碳突然间又暴露出了本姓,咬住张松龄的话头,得寸进尺。
“这,,。”张松龄的眉梢微微一挑,随即,从对方眼睛里头看到了几缕明澈,笑了笑,再度轻轻点头,“也好,我酒量浅,拉老郑过來助阵,咱们兄弟眼看着都越來越忙了,今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有机会坐在一起,干脆今晚就敞开了喝个够。”
第二章 横流 (七 下)
第二章 横流 (七 下)
一中队长老郑今天晚上先是帮助张松龄处理国际营的哗变事件,随后又陪着赵天龙给红胡子祭灵,接下來还听了后者汇报长春之行的收获,并且带领人手在暗处防止周黑碳偷袭,一连串忙碌下來,到现在已经累得站都快站不稳当了,但是得到警卫员通知说张大队长要求自己去陪客人喝酒,依旧抓了把雪在脸上抹了几下,强打起精神走向了营地后的陵园。
他心里非常清楚,张松龄和赵天龙两个非拉着自己作陪,不是因为自己酒量好,而是想让自己在旁边做个见证,而值此人心惶惶之际,张、赵两位队长单独招待读力营营长周黑碳,也的确容易引发洠П匾蠡幔送猓赜谥芎谔佳胗位鞫映錾揭坏廊ソ厣倍裰卸拥氖虑椋睦锘褂幸恍┎煌饧惹懊ψ诺H伟抵芯淙挝瘢瑳'机会跟张松龄提,在招待完了周黑碳之后,刚好可以跟张、赵两位再做一番坦诚交流。
待赶到陵园之内,战士们已经在红胡子坟墓前的空地上,重新点起了火把和碳盆,支起了桌案,读力营的警卫员想帮忙倒酒,却被周黑碳这个营长一把推到了旁边,亲自捧起酒坛子,一口气斟了满满三大碗,然后将其中一碗端來举过眉心,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墓碑的正面,躬身施礼:“红爷,黑子來看您老人家了,您老人家别怪黑子來得晚,多少先抿两口意思意思,黑子这就给您老人家赔罪。”
说着话,将碗里的酒水泼到空中一小半儿,剩下的大半碗,恭恭敬敬地摆在了红胡子的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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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又是一饮而尽,然后看都不看周围的人脸上的愕然的表情,径自举起第三碗,继续冲着红胡子的墓碑喊道:“红爷,别人都拿黑子当个混蛋看,只有您老明白黑子,明白黑子很多时候自己做不了自己的主,这一碗,是黑子谢您的,黑子谢您的这句公道话,黑子发誓,这辈子就是死,也绝不敢辜负您老人家的信任。”
说道动情处,他的眼睛瞬间红了起來,声音明显带着颤抖,跟过來的警卫员担心自家营长大人的身体,凑上前试图劝他先缓一口气再喝,却被他抬起左腿,一脚一个踢了出去,“滚,老子在跟红爷喝酒,你们过來瞎搀和什么,,你们两个懂什么,你们两个什么,什么都他娘的不懂。”
其他试图过來劝说的警卫人员见同伴挨了打,全都讪讪退了开去,周黑碳仰头将整碗的烈酒灌进肚子,然后伸出大手,在脸上迅速抹了几把,将流出來的泪水和嘴角的酒水一道抹干净,轻轻发出一声惨笑,慢慢地转过身,冲着代表整个游击队上下向自己答谢的张松龄说道:“你小子是个有福气的,接了红爷他老人家的衣钵,还被他老人家照看着走了这么长时间,要知道,我从十來岁时起,就开始,就开始自己摸索如何做一个马贼大当家,半夜的时候吓得一个人藏被窝里头哭,第二天早晨起來,还得装得像个小大人一般! 事无大小,都凭自己一言而决。”
“周兄年少有为,小弟我哪里比得了。”洠氲街芎谔康谋浠姓饷纯欤潘闪溆械闶视Σ还齺恚ㄚㄐα诵Γ蜕赜Α
“狗屁。”周黑碳冷笑着摇头,“狗屁个年少有为,我敢不装得什么都懂么,那会儿我只要当着众人的面儿露一点儿怯,第二天尸体就得躺在野地里喂了狼,你懂什么叫绿林,什么叫江湖规矩,江湖规矩就是大伙都把自己当成狼,哪天狼王要是不行了,就会被前來挑战的公狼一口咬断喉咙,然后被自己原來的爪牙撕成碎片。”
这话,就有点太不注意场合了,况且此刻酒桌旁除了帮忙烤肉的游击队员之外,还站着周黑碳自己麾下的卫兵,张松龄闻听,赶紧摆了摆手,大声将话头朝别的地方引,“黑子,你这一路顶风冒雪的,想必也累坏了,來,咱们先弄块烤肉垫垫肚子,然后再端着酒碗慢慢聊。”
“累,人活着有谁不累,,我周黑碳累,你张胖子累,龙哥也一样累,还有老郑,你看这眼睛红的,有多少天洠镁趿耍Γ际翘焐钥嗍芾鄣拿饶奶煜窈煲谎沟姿チ耍奶炀统沟撞焕哿恕!敝芎谔济飨允前炎约汗嘧砹耍肿车氖种笡'礼貌地在大伙脸上点來点去,嘴里的话也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
张松龄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來回应,只好拿起刀子帮周黑碳切肉,后者先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口,随即又让人给自己把面前的酒碗倒满,高高举起,冲着同桌的其他人发出邀请,“胖子、龙哥,老郑,咱们走一个,我先干为敬了,你们随意。”
张松龄和赵天龙、老郑三个互相看了看,都觉得周黑碳今夜好像在诚心想把他自己往死里头灌,然而还洠У人窍牒萌绾斡Χ裕笳呤掷锏拇蟠赏胍丫箍哿斯齺恚皇O乱坏尉菩以谕氡呱希褂匙呕鸸猓辽了杆福褪遣豢霞绦侣洹
三人无奈,也只好硬着头皮陪了一碗,还洠У瘸圆耍芎谔家丫侄似鹆说诙耄嘈ψ潘档溃骸芭肿痈詹潘担勖歉缲斫窈笞黄鸷染频脑蛔踊岵欢嗔耍倚睦锖苡型校热荒训煤纫淮危伪夭缓雀鐾纯欤瑏恚纾肿樱勖歉缲碓僮咭桓觯现#闼嬉狻!
“那也洠П匾日饷醇卑桑炝粱乖缱拍亍!蔽盘搜裕钗浪恼蕴炝加行┦懿涣酥芎谧恿耍戳怂谎郏蒙塘康目谖侨案妗
“你们可以慢慢喝,我喜欢大口闷。”周黑碳也不跟他争论,将酒碗倒扣在嘴巴上,“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了下去。
前后不到五分钟功夫,差不多两斤老白干被他空腹喝进了肚子,再好的酒量,也有些撑不住了,周黑碳漆黑的脸膛上透出浓重的腥红色,额头和发梢等处,也不停地有热汗在冒,张松龄见了,难免要先把酒碗放下來,以主人的身份劝他多吃些肉,缓一口气,谁料周黑碳根本不领情,站起身抢过酒坛子,自己给自己倒满了,先灌下去一大半儿,然后将酒碗缓缓放在桌上,站直了身体说道:“龙哥,胖子,我知道你们在防着我,咱们兄弟三个生分到了这样子,说实话,我心里非常难受,难受得像被刀子捅了一样,恨不得,恨不得自己现在就就醉死!”
“黑子,你这话说的就洠б馑剂恕!闭蕴炝卜畔戮仆耄ど矶穑把巯掠位鞫釉诜浅J逼冢浔秆弦恍┦呛苷5氖虑椋坏悄悖魏稳送蝗淮徘沟敲牛颐嵌嫉么蚱鹗志駚碛Χ裕銮夷阒芎谔既缃裆矸萏厥猓痪僖欢伎赡馨盘厥獾暮濉!
“我洠蹬烧庋尤悄忝橇礁龅脑鹑巍!敝芎谔嫉稍擦送ê斓难劬醋耪蕴炝潮梗拔覜'说,我只是觉得心里头难受而已,我周黑子当马贼的时候,能跟你们两个同生共死,如今好歹把身份给洗白了,结果却跟你们做不成兄弟了,我心里头难受,就是难受。”
“那是谁的责任。”赵天龙耸耸肩,低声冷笑,“怪造化弄人,,你我兄弟如果心脏的颜色洠П洌旎炙愀鍪裁炊鳎!
“对,造化它不算东西。”周黑碳今天晚上好像打定主意不跟赵天龙争论,只管自怨自艾,“它总让你看到好的一面,然后把需要付出的代价藏在犄角旮旯里,你一不小心,就着了它的道。”
说罢,端起剩下的半碗酒,继续朝嘴里猛灌,张松龄见状,心里也觉得一阵阵难过,站起身,一把抓住酒碗的边缘“慢些,别喝这么快,咱们现在不是还能坐在一起喝酒呢么,何必专门捡扫兴的事情想,况且游击队的营门一直都对你周黑子敞开着,你想过來喝酒吃肉,随时过來便是,整个读力营上下,谁还有本事拦得住你,。”
“当然洠死沟米。依梗献泳停献泳鸵磺贡懒怂!敝芎谔颊踉沤坪裙猓缓笏煽仆耄ψ盘酒翱衫献樱献硬荒馨阉腥硕急懒耍献雍貌蝗菀撞虐锼茄傲颂跽罚荒茉侔阉侨鰜怼!
“到底是不是正路,却也未必。”赵天龙根本不懂如何安慰人,只顾着往周黑碳心尖上捅刀子。
周黑碳对他的冷嘲热讽充耳不闻,突然抓住张松龄的手,笑了笑,低声强调:“胖子,这回,我可是真的只带了警卫班,读力营驻扎在五十里外的野鸡洼,洠в心愕淖夹恚圆桓以傧蚯翱拷氩健!
“黑子你太小心了。”张松龄先看了看老郑,然后微笑着回应,“其实你把他们带到山下也吃不穷我,上次你带來的羊肉还冻在地窖里,我正好拿出來借花献佛,。”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乱打岔。”周黑碳对着冷言冷语的赵天龙一再退让,对着和颜悦色的张松龄,却突然发起了火,“我的真正意思你知道,你别老跟我装傻,你张胖子,明明比任何人都精,精得像个千年老鬼一样。”
“反正你不是洠О训苄置谴齺砻矗!闭潘闪湟谰刹晃虏换穑呛堑鼗赜Γ凹热粵'带过來,我又何必多想,,况且真的带过來了,又能怎样,我不打开营门让你进,难道你周黑子还真下得了狠心硬闯不成。”
这两句话虽然看似啰嗦,却恰到好处地给了双方台阶下,周黑碳被问得愣了愣,然后喟然发出一声长叹,慢慢坐倒:“我终于明白红爷他老人家为啥在这么人里头,偏偏选了你來继承衣钵了,他老人家真有眼光,让人不佩服都不行。”
“周兄过奖了,我也是赶鸭子上架。”张松龄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摆着手客气,赵天龙却非常得意地举起酒碗,一边小口抿着,一边满脸自豪地说道:“那是,你也不看看红爷是什么人,他老人家的本事,咱们几个一辈子都学不全。”
周黑碳又笑着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又是无奈,又是决然,“有些话,说出來可能很洠б馑迹医裉煳揖徒枳啪凭⑺婵谒邓担肿幽忝悄兀退姹闾群韧炅苏舛倬疲勖前阉纪耍膊辉偬崞穑憧葱胁恍小!
“行。”张松龄想了想,郑重点头。
有了先前一番铺垫,赵天龙和老郑两个也明白,周黑碳已经主动放弃了吞并游击队的念头,那他接下來的话,恐怕就有些事关重大了,于是二人都放下酒肉,做洗耳恭听状,只听见周黑碳先长长叹了口气,然后信誓旦旦地说道:“其实我是真心为了你和龙哥两个好,胖子,渝城那边这回给了傅将军好几个师的番号,而傅将军手中根本洠敲炊啾巯抡悄阄业苄帜训玫纳辖幔比唬饣澳忝嵌疾话乙彩撬婵谒邓担低昀埂!
尽管他再三强调自己说得都是废话,赵天龙却不想就此放过他,撇了撇嘴,不屑地回应,“然后你就替别人当说客來了,,他们答应你什么好处,,团长,还是旅长,要不要我提前恭喜你,给你斟酒道贺,。”
“有人听说了胖子和你的名头,想拉你们两个过去,当然,主要是胖子,他在新三十一师的师部里边,远比你入云龙有名。”周黑碳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笑了笑,继续补充,“开出条件是一个骑兵团,如果胖子肯加入,就是手下可以带兵的副团长,军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