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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和子弹都丢进山谷中销毁的话,恐怕此刻连核桃园所在的小山丘,都要彻底从人世间消失了。
“各连进入阵地,准备战斗!”还没等大伙来得及为在轰炸中殉国的弟兄们悲伤,老苟的声音已经在头顶响了起来。紧跟着,就是两记炮弹尖啸声,“嗖——,嗖——”,落在第一道战壕左右两侧,轰然炸开,掀起漫天的泥土。
“鬼子的炮兵也上来了,正在调整射击角度!”有个老兵大声叫嚷,提醒所有人注意隐蔽。
这一声提醒,救了包括张松龄在内的很多人的命。虽然他已经不是个新兵蛋子,然而以前跟小鬼子的几次交手,包括昨天夜里这次,都是主动偷袭别人,打的不是阵地战。而现在,他却要学会如何蹲在阵地上挨打。
仿佛腿上拧了发条一般,所有弟兄都跳回战壕,寻找距离自己最近的掩体,钻了进去。重新用双手捂住耳朵。整个营地立刻变得一片死寂,连被炸弹点燃的帐篷上火苗跳动的声音,都能被听得清清楚楚。
小鬼子不会让这份宁静保持太久,很快,他们手中的山炮就开始发飙。以六发为一轮,将炮弹一轮接一轮砸过来。从左到右,从外到内,从战壕正前方逐步向里推,一直推到第二道壕沟之后。稍作停顿,随即又将炮弹不要钱朝战壕附近猛砸。
大部分炮弹都落到了战壕之外,溅起的碎石头和泥土遮天蔽曰。也有几枚炮弹,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战壕当中。炮弹落点附近的弟兄们立刻被炸药和弹片送上半空。身体被炸得四分五裂,连喊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立刻死去。
侥幸没被炸弹波及的弟兄们,则将头埋得更低,整个人团成一团,死死地缩进坑道中斜挖的掩体内。虽然心里头明知道这样做,未必就能绝对安全。可在死神面前,除了这样做之外,他们找不出任何更好的办法。
透过望远镜的玻璃片,第二十师团的炮兵联队长田中义则,将中国守军阵地上的烟尘和火光,看得一清二楚。眼前这群中'***'人,居然懂得挖避弹战壕了!这让他心里约略有些震惊。但很快,他就找到了一个有效的解决办法。
“小野君!”放下手中望远镜,他将头扭向负责夺回核桃园营地的侦查联队最高指挥官,小野真二,“这群中'***'人,非常之狡猾。刚才的飞机轰炸,恐怕没收到太好的效果。道路崎岖,此番我部携带的炮弹也非常有限。如果你能让……。”
诡秘地笑了笑,他拿手指向被抓来运送炮弹的中国农民,“小野君明白我的意思?!”
“嗯!”侦查联队长官小野真二有些犹豫,驱使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打头阵,不是一个正直军人的作为。可“正直”这两个字,肯定不如他的名声和其麾下的帝国士兵值钱。侦查联队一向是师团中规模最小的联队,总计才七百多号人。伤亡如果太大的话,会严重有损于他的名声。
“朴队长!”他大喊一声,心中迅速做出决定。
“哈伊!”被喊道名字的朝鲜籍运输队长朴连员大声回应着,如同哈巴狗一般跑上前,摇头摆尾,“小野君,在下能有什么为您效劳的事情?请明示!”
“让你的人,押着那些中国人……”小野真二狞笑着指了指硝烟弥漫的核桃园营地,“去那边检视一下,看看还有活着的中'***'人没有!”
虽然他没有明说要让朴连员去趟路,可后者却瞬间明白了自己的任务。额头上立刻就见了汗,低下头,不断用手去擦,“小野君,小野君,在下,在下……”
“八嘎!你想跟我讨价还价么?”小野真二一个耳光打过去,将朴连员打得鼻孔喷血。后者却不敢用手去捂,弯下腰,大声道歉:“对不起,惹您生气了。我知道错了,我这就去!”
说罢,像个丧家犬一般,弓着身子,摇摇晃晃冲向同样穿着曰军旧军装,却明显长得不像曰本人的朝鲜籍运输队员,“听我的命令!押上那些中国人,去打扫战场。快,谁敢不听话,直接拿棍子打他的脑袋!”
注:点击,鲜花,贵宾。老苟团长苦守阵地,需要炮火支撑。弟兄们,帮帮忙,别学阎锡山啊!
第七章 满江红 (三 中)
第七章 满江红 (三 中)
嗡!一众朝鲜运输兵立刻像苍蝇般叫嚣了起来。说是去打扫战场,谁知道还有多少中'***'人拿着枪在战壕里等着?!就这样一股脑冲上去,不是纯属送死么?!
然而不满归不满,长时间受奴役形成的习惯,却让他们鼓不起勇气抗命。嘟嘟囔囔叫嚣了一阵之后,看到有十几个曰本兵端着枪向自己靠近,立刻举起手中的木头棒子,没头没脑打向被临时抓来做苦力的中国农民,“太君有令,让你们去战场上给中'***'人收尸。赶紧给我行动起来,别让太君们等得着急!”
那些被抓来的中国百姓也猜到小鬼子和高丽棒子们没安好心眼儿,互相看了看,撒腿便向树林里头跑。在旁边的鬼子兵早有准备,立刻瞄准逃得最快的几个人扣动了扳机,“乒——”“乒——”“乒——”沉闷的枪响从众人背后响起,逃得最快几个百姓被子弹击中,晃了晃,一头栽倒!
“谁敢跑,就以此为例!”朴连员狗仗狼势,挥着棒子大喊。许多朝鲜运输兵都会说中国话,一边骂着,一边举起棒子冲上前,将被吓呆了的中国百姓驱赶成一堆,然后用棒子敲打着,逼迫他们往山坡上走。
为了避免成为神枪手的目标,高丽棒子们都不敢走得太快。几乎每个人身前,都要档上好几个中国百姓。而另外大约一个中队规模的鬼子兵,则遥遥地坠在了高丽棒子身后。抬着重机枪、抱着掷弹筒,小心翼翼地寻找有利攻击位置。
他们出发地点距离核桃园营地颇为遥远,足足用了有一刻钟,才勉强来到了半山腰处。高丽棒子们腿脚发软,走得越来越慢。被逼上战场的中国百姓则彼此搀扶着,哆哆嗦嗦挤在一起,谁也不知道,山上的弟兄们到底会不会顾及同胞情分,会不会向大伙扣动扳机。
“小鬼子,不要脸!”战壕内的特务团弟兄,早已居高临下地将鬼子的花招看了个清清楚楚。因为有一大群自家百姓挡在前头,大伙手中的重机枪和轻机枪就成了摆设。机枪手们如果想要凭借地利优势朝鬼子们扫射,首先肯定要打中自己人。可藏在百姓们身后的那些鬼子兵,心里头肯定没有同样的顾忌。只要让他们的机枪手和掷弹筒手从容找到有利攻击点,肯定会给大伙造成巨大的压力。
“必须把那些手里拎着木头棒子的家伙先干掉,否则,即便咱们这边不用重机枪,等会儿跟小鬼子交起火来,百姓们也不敢跑!”韩进步轻轻扯了下张松龄的衣角,小声提议。
一营二连所在阵地,并没有正对鬼子的进攻方向。但是从侧面处借助地利之便,反而能将鬼子的小动作看得更加清楚。
“嗯!”张松龄点点头,架起今天早晨才领到手的三八大盖儿,冲着躲在百姓队伍中的高丽棒子们瞄准。三八大盖儿的稳定姓和在近距离上的威力都不如德国的一九二四年式,但三八大盖儿却有一个非常独具匠心的优点,那就是表尺上有三个缺口照门,可以对五百米之外的目标做精确射击。
“得出战壕,到侧面去打!”韩进步踩着用空弹药箱子临时搭起来的支撑物,继续向张松龄示好。二连的壕沟挖得太深,个子稍低的人,脚底下就必须垫上东西,才能把步枪探出战壕。
“嗯!”这一点,张松龄也想到了。但他没有指挥权,不能随便调动弟兄。此外,他也很犹豫到底该不该派人走出战壕去。如此简单的破解办法,小鬼子事先未必没有预料。万一小鬼子们还有其他后招,出去救人的弟兄,恐怕就很难活着撤回来了。
还没等他想明白到底该如何做,一营长宫自强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二连,你们那边出几个弟兄,绕到战场侧面去,给我把高丽棒子敲掉!”
“是!”廖文化在战壕里答应了一声,迅速点出两个名字,“耿星火,黄小弟,你们各自带一个班上!”
“狗娘养的!”被点到名字的两位班长低声骂了一句,也不知道骂的是小鬼子,还是廖文化。二十几名弟兄在他们两个的带领下,沿着壕沟向战场左翼运动,很快就来到壕沟的拐弯处,趁着小鬼子们没注意,迅速翻出。然后连续几个滚翻,躲进了附近的石块之后。架起步枪,冲着已经走进壕沟前二百米距离内的人群扣动了扳机。
“乒!”“乒!”“乒!”中正式步枪的射击声,瞬间打破战场上的宁静。几名拎着木头棒子的朝鲜运输兵晃了晃,仰面朝天栽倒。更多的高丽棒子意识到大难临头,不顾曰军森严的军纪,撒腿就往后跑。
那些被押上战场趟路的百姓们则全愣住了,根本弄不清哪里在打枪,也弄不清山上的弟兄瞄得是谁。直到廖文化在战壕里扯开嗓子大吼了一句,“快跑啊,你们这群傻蛋!分散开跑,别扎堆儿!”
“轰!”不知道听没听清楚他的提醒,百姓们四散着逃开,有的直接冲向战壕,有的拼命跑向战场侧翼。“开火!”宫自强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多时的迫击炮和掷弹筒组同时发射。十几枚炮弹和手榴弹带着尖啸声落在了百姓们身后,轰然爆炸。溅起的烟尘足足有两丈高,将鬼子兵的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
“乒!”“乒!”“乒!”“乒!”耿星火和黄小弟带着各自的弟兄又打了几枪,转身就往距离自己最近的战壕处跑。才跑出没几步,两颗炮弹就呼啸而致,落到他们刚才藏身的位置,将几块巨石炸了个粉碎。
三名跑得最慢的弟兄被弹片波及,倒在地上,痛苦地来回打滚。耿星火带着几个手下转过头去,试图将受伤者背回来。还没等他们伸出胳膊,又是几枚炮弹从半空中落下,将救人者和被救者的身影一并吞没在硝烟中。
“哒哒哒……………”鬼子攻击中队的重机枪和轻机枪也开始喷吐火焰。隔着爆炸掀起的硝烟,胡乱向守军的阵地扫射。许多百姓没等跑到壕沟前就被子弹打中,惨叫着死去。侥幸没被子弹追上的百姓们则尖叫着迈开双腿,直接从第一道壕沟上方跳过,然后跌跌撞撞,在弹幕中辗转徘徊。
“下战壕,下战壕!”“趴下,趴下!”特务团的弟兄们红着眼睛提醒,却没几个人肯听。大多数百姓都被机枪声和爆炸声吓坏了,只想着尽快从这个血与火的地狱中逃离。根本没想到脚底下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有名年龄大约四十几岁的山西汉子,一手拉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贴着张松龄藏身处跑了过去。“这边,这边,赶紧到这边来!”韩进步带着弟兄们大叫,二十几个人的声音叠加在一起,足以压过机枪的咆哮。那名汉子愣了愣,迅速转身,脸上堆满了感激。就在此时,一颗由小鬼子盲目发射的手榴弹落在了爷三个的背后,将三人推得向又前冲了数步,一头扎进了战壕。
张松龄张开胳膊接住一个少年人,踉跄着坐倒。不顾身上的疼痛,他笑着向怀里的少年表示安慰,“不怕,不怕,跳下来就没事了!”
少年人没做任何回应。张松龄低下头去,恰恰看到对方不肯合拢的眼睛。数股鲜红的血浆从少年人破碎的脊背上汩汩而出,淌过他僵直的手臂,滴滴答答溅落在地上。
另外一老一少也在落入战壕的瞬间气绝。鲜血从他们的脊背上源源不断地冒出来,烧红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天杀的小鬼子!”一名刚入伍没几天的弟兄踩着空弹药箱子扑上壕沟沿,冲着手榴弹发射的方向扣动扳机。“乒!”“乒!”他只打了两枪,第三次枪栓还没来得及拉到位,一颗子弹从烟幕后飞来,将他的头盔打得向后倒飞,人的脖颈也被巨大的冲击力给折成了直角。
“隐蔽,注意隐蔽!”廖文化又在大伙侧面喊了起来,声嘶力竭。
数枚炮弹紧跟着从半空中落下,在第一道战壕的前方和后方爆炸,掀起一片片红褐色的烟尘。
“轰!”“轰!”“轰!”“轰!”小鬼子的山炮又开始肆虐了。十几名探出身子来向一线鬼子射击的弟兄被爆炸波及,哼都没哼,仰面朝天倒栽回了战壕当中,瞬间气绝。其余弟兄们则按照老兵和军官们的提醒,将身体紧紧贴在战壕壁上,双手捂住耳朵,再也不敢露头。
到底救出了几个百姓,张松龄没有机会去数。但是他却清楚地看到,在鬼子的这一轮炮火覆盖下,光是一营所在的战壕里,就躺倒了三十多名弟兄。这些弟兄都是平素训练最为努力,最有军人样子的家伙。这些军人用生命,守护了供养军人的父老乡亲。
“天杀的小鬼子!”他喃喃地骂了一句,身体靠住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