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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深之微笑着对他的话不置可否,笑问道:“今天是经筵讲日,今日秀山兄想和圣人进讲些什么?”
雨秀山知道郑深之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也笑道:“今日准备和圣人进讲董子的春秋繁露,其中微言大义,颇有些与今日不同。圣人也感兴趣得很。”
在宫里进讲了半日,理宗也颇有兴趣的问起了雨秀山他的公子在河南的事情。可惜雨秀山只接到过我一封报平安的书信,和赵范转述康用的经历的一封书信。实在也无什么讲得。
才出得宫门,又被人叫住,拿了一份史弥远的名帖请他去叙话。雨秀山叹了口气,这朝中风波,看来自己是躲不过啦。
史弥远的卧室本来是很富丽堂皇的,他也一向是一个很会享受的老人。但是当雨秀山走进来的时候,却不知道为什么只感觉到一种沉沉的暮气。连身体,都一下觉得冰冷了起来。
那个掌握大宋朝局二十年的老人正半靠在床上,用瘦骨嶙峋的一双手,捧着一个茶杯。呆呆的看着热气在他自己面前飘渺变幻。
雨秀山深深施礼:“史相,不知道传召下官来,有什么事情吩咐。”
史弥远昏蒙的老眼看着雨秀山,半晌才低低道:“秀山,坐吧,我们也十年没见面了。这些官场上的称呼,咱们都收起来吧。”
他低低的笑了一声:“我是不成的了,你们攻击了我这么些年,陪一个快死的老头子说说话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
雨秀山坐了下来,淡淡道:“政见或有不同,但是史相当年的确是独断了一些,学生既然不能立身,就激流勇退回家卖药了。”
史弥远在喉头发出了沉浊的笑声:“秀山你还是十年前的脾气,君子和而不同。你就是君子,而我呢…………不过现下到了这一日,也算什么都看开了。到头这一日,难逃这一身。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想得最多的还是这个朝廷…………”
看着这个垂暮的老人,雨秀山一下觉得有些不忍心起来,但是善颂善祷的话,他却依然说不出口。只有沉默的面对着他。
史弥远疲倦的道:“连身后的哀荣,我现下都知道了 …………追封卫王,赐谥忠献…………这些对我还有什么意义?只怕过了几日,连自己的尸体都要被挖出来被人再砍一刀…………现下我也只能顾着活人了…………”
他看着雨秀山,好象又突然焕发出了精神:“和蒙古结盟伐金的事情,已经是定下来啦。这么一件事功的大事,人人都心热得很…………金国亡了,我们大宋的日子就会好过么?但是我现在人老啦,说话也没人听了…………人人也都盯着我死后留下的位置…………”
他喝了口茶,茶水却从他嘴角漏了下来。他也不去擦拭。摇头道:“就连我那个侄儿,也是对打金国跃跃欲试,但是两淮那里,又何尝愿意让他见功了?秀山的令郎在河南听说做得甚好…………但是两淮那里,令郎是指望不上的…………太远了,水路转运太难。而我那个侄子,却正好可以方便的支持他…………要是咱们在河南有个稳固的根基,将来对着蒙古人,也许不至于败得太惨…………”
雨秀山只是沉默的听着,并不发表意见。史弥远自嘲的一笑:“我这也算私心自用了,本来就玩了一辈子的权术,快死了,还得为自己打算…………嵩之能上来,我也可以安稳的在地下多呆几天…………我的这些话,你回去好好考虑吧。”
雨秀山站起来,施礼过后就想离开。史弥远突然叫住他:“秀山,你也算是我我手里考出来的,现下我也将死,你能不能说说对我究竟怎么看?也算是对我的盖棺定论了。”
雨秀山考虑了一下,转过身来朗声道:“史相秉政垂二十余年,决事于房内,操权于床第,以堂除破坏国家任官制度,操纵台谏,控制言路,天下皆言相不言君。宁宗时韩相擅权,天下之势如人少壮而得疾,其疗之也易为功。史相秉政,天下之势,如人垂老而得疾,其疗之也难为功。但史相外示涵洪而阴掩其迹,内用牢笼而微见其机,身后究竟是名列那类臣下本传,非学生所能猜测…………话便如此,学生得罪。”
说罢一拂衣袖,就这么大步走了出去。只留下史弥远在后面喃喃自语:“忠臣…………权臣…………奸臣…………?”
临安今年的的第一场雪果然在傍晚的时候下了下来。雨秀山站在马车前,看着雪片渐渐由小变大,终于叹了口气。低头上了马车。
第六十八章 野战(上)
邓州城的冬天景象很有些凄凉,原来高大的城墙在绍定四年的宋金交战中就颇有倾颓。六年时蒙古从陕西过来的兵锋又加剧了对城墙的破坏。宽阔曾经达到二三十丈的护城河也壅塞了不少处。但是这个城池的重要地位却不因此而稍见。它一面控制着通往陕西的武关要隘,一面又直面宋军的京湖战区。蒙古军队虽然呼啸而过,但是陕西和豫北的蒙古大军的目光,并没有稍稍离开这里半步。
几万名各地挣扎逃生而来的流民依附在邓州、枣阳二城周围,有的是故土难离,还在江北的土地上就算还在故乡。更多的是被宋军严密的巡查给拦在了江北。这些百姓利用无主荒地在苦苦挣命,青壮全被拉走,而老弱妇孺们还要忍受金国邓州宣抚使马万龙的压榨和欺凌。但是乱世就是这个样子,作为弱势者只能企求上天开眼,而高高在上的老天,是从来不会为这些虫豸而稍发慈悲的。
在公元1232年冬12月,一群装备整齐的马队呼啸着经过了这片土地。在短短三两天的日子里,拔掉了马万龙在四处的十几个卡子。支差的百姓全部放还归家,军官们割了耳朵放回了邓州城,还带来了粮食四下里放赈。甚至在一天的夜里,骑兵还逼近到了枣阳城脚下,呼叫呐喊了半夜。
这一切,都让邓州城的马万龙既愤怒又有些惶恐。他是河北汉子,原来是北丐帮的六袋堂主。当年追随将主武仙在蒙古和金国之间摇摆,很是打过一些大仗。后来武仙军溃,他拉了自己的心腹夺取了空虚的邓州,金国朝廷也一概加以追认。虽然将主武仙也正向自己靠拢中,但是他对继续追随这个破落将主已经没有了半点兴趣,只想好好保留着自己的实力,在蒙古人那里换一个好的出身。
现在却有一队剽悍轻捷的骑兵在和他捣乱,到底是谁在打自己的主意?自己邓州粮食本来就不多,再失掉对四下乡村的控制,这个冬天要怎么过?他一边抽调了四千比较得力的部队,包括自己的命根子五百马军。去四处搜索打击这支幽灵般的骑兵,一边赶紧着人联络耿大嘴这个地头蛇,他的消息应该灵通许多。都是老行伍了,知己知彼的事肯定是放在第一位的。
那队骑兵,自然是我派出去的。邓州城池是我无法靠硬攻打下来的。我和慕容复,还有现在隶属军谘府,军官培训班的一些优等生参谋在一起谋划了好些日子。在获得虎嘴寨这个稳固的基地后,就计划先分邓州兵势,以完颜忽喜动摇邓州军心。争取在野战中击败邓州军主力。利用敌人对我实力和目的不明的优势,以大胆果敢的会战击败敌军,进而夺取邓州和枣阳。
所以我先把骑兵第一指挥这个老底子放了出去,先吸引敌人分兵报复。其他的再根据原定规划和敌人的实际反应再决定何时何地发起会战。
在这几天里,我除了处理一些公文。就是很悠闲的和慕容复在练些武艺。阵上杀敌,我觉得还是要习练些枪法。慕容复拿出杨家枪法和岳家枪法让我挑选。还说杨家枪法冲杀决荡,一往无前。而岳家绵里藏针,风雨不透,也最有大家气质。言下之意就是劝我学习岳家枪法。我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学习杨家枪法,现在不是我坐镇中军指挥若定的时候,势力太薄弱啊。更多需要我做一个骑将的角色。岳家枪法,还是等以后吧。
长枪在院中大开大阖,卷起枯叶尘土。最后一记直刺,枪头整个没入了一株大树之中。大树一阵颤抖,终于寂然不动。
我收起长枪,看着慕容复和木婉清。两人对望一眼,慕容复笑道:“将军,我发现这世上当真是有习武的天才的,才不过三天的日子,将军已把这杨家枪法完全掌握了,发力架势,竟是无一不法度森严。更难得的是那种凌厉无前的气势,也完全使发了出来。属下只能说佩服二字。”
我擦擦汗,笑道:“这还不是你这个师傅教的好?…………婉妹,你觉得如何?”木婉清扁扁嘴,不甘心的承认道:“这阵上杀敌的工夫,我怕是不如你啦。”
正满心得意的时候,一个参谋急匆匆的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份文报。我也不接,随口问道:“什么事情?”
参谋行了个军礼:“将军,哨探回报,邓州军四千余人,还有数百马队,被我们骑一指挥,正望确山方向引来。”
我笑着一拍手:“终于来啦!这下正好见识一下邓州军战力到底如何。慕容,传令动员。婉妹,你盯着那个邓州派来的使者,我们事先拟订的假情报,按顺序一份份的给马万龙传回去。咱们有心算无心,这一仗有打头。”
说着就去扎束我的盔甲。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向身边的杨过吩咐道:“去,告诉完颜忽喜,他可以去邓州了。他这个说客在前面说,咱们在后面狠命打…………杨过,你伤大好了?现下这可是一场苦战呢。”
邓州军追兵大队是马万龙的族弟马如虎带领的,他是个久经战阵的人物。马万龙也放心让他带队。心想对着二三百骑兵,有自己这个族弟坐镇,怎么样也不会吃亏的。
但是这队骑兵也实在滑溜得很,总是若即若离的和他保持距离。这些人足足带了四百匹战马,不时可以换马,自己却总是追不上。马如虎也四处派出了哨探,他也总觉得这个味道不对,能有这种实力的,怕也不是光四处游荡一下那么简单。
眼见得离邓州已经有了两日的路程,裹的粮食也快见底。自己手下除了五百马军和五百老心腹步卒还能坚持,其他强拉来的百姓组成的队伍早已东倒西歪,叫苦连天。
马如虎下定决心,先扎营过上一夜。明早回邓州城。
到了夜里,四下里那些骑兵又摸了上来,总有几十骑的样子。在旁边射火箭,或者呐喊呼叫,扰攘了一夜。马如虎约束着自己手下不要出去寻战。好好休息了,这点子人对自己大营没有威胁。但是那些老百姓组成的队伍却在夜里自己惊扰了一宿。
我骑在马上,冷冷看着在夜色里骚动的大营。就让他们再活一夜吧。明天在回去的路上堵他们。
到了天明,埋锅造饭之后。马如虎以五百骑兵打头,五百精锐步卒垫后。夹杂着三千乱七八糟的百姓队伍,取道回邓州了。才走了不过二三十里路。前路的哨探就已经回报了,前面大概有二千敌人松散的包围了咱们!
马如虎顿时紧张了起来,自己五百骑兵是能冲出去的,丢了三千其他队伍还好说,要是把五百老弟兄丢了,自己大哥说不定就能砍自己的头!
他想了又想,咬牙道:“不过才二千人,咱们人多过他们,就硬打他妈的一场!也摸摸他们的底,到底是哪个阎罗殿跑出来的小鬼!传令布阵接战!另外调一队骑兵冲出去,去邓州城求援!”
几十个头目答应了,四下分散着去传令。花了一个多时辰才结出了一个方阵。三千百姓的队伍排成了一百人一排的三十列纵深成左翼。也没什么好器械,都是木棍上面装个长矛的铁头。自己的一千精锐组成了右翼。五百人组成了一个小方阵,前排长矛手掩护在大盾之后,中间裹着弓箭手。另有四百骑兵列在右翼之后,严阵以待。
我这次是动员了七个指挥(亲兵队算一步兵指挥加两队骑兵)的部队,留了明辉一个指挥的部队在虎嘴寨。其他2000战兵全部动员了。对结阵战斗我是半点把握都没有,以前毕竟没打过这种硬碰硬的战斗。
以明辉带领第8指挥和我亲兵队的四队步兵组成右翼,而慕容复指挥步军1、2、7指挥和郁朗指挥的马军1、2指挥组成左翼。形成了右轻左重的布阵。我带着亲兵队的两队骑兵在后面压阵。缓缓的朝对方的阵型逼了过去。
当逼近对方快三百步的时候,全军止住了脚步。我将手一挥,明辉阵中竖起了黑底红边的明字大旗。而慕容复和郁朗的阵中也分别竖起了黑底黄边的郁字大旗及黑底白边的慕容大旗。
在我的身边,也有两面黑底金边的大旗在迎风飘扬。左面是河南归义军,豫南宣抚使。右面就是分外狰狞的雨字在那里张牙舞爪。[ ·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第六十九章 野战(下)
马如虎冷冷的看着对面这一切,哼了一声:“气派倒是不小,到底能不能打仗,还是要阵上见分晓…………大家伙儿,打起精神来,稳住阵脚,等敌人前来攻扑!”
我将面甲拉了下来,几乎同时在向自己部队下令:“擂鼓!向前!右翼慢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