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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大小不一的坞堡,在天通城南北双江岸边,依山靠林一字排开;与天通城构成了掎角之势,互相倚仗互可支援。
不仅如此,还比丹朱统治时也大大的有所不同了;浮游很发现城中驻军武器装备,也精良了不少。各种直射曲射火炮,多如牛毛。各类连发火铳应有尽有。另外,还有天降的不再是石头,而是什么什么燃烧罐,江里除了横在江面上的铁链拦路外,还有什么水底龙王炮等火器。
且城外百亩良田中,本该这段时间成熟的谷物,皆在浮游到来之前,被胡回只会城中百姓,一夜之间收割了个精光。本想用此给他们来个釜底抽薪的浮游,看着空荡荡得只剩下泥土的田地,大失所望。
种种不利的原因,皆让浮游头疼不已,整个鬼都不好了。
第一波进攻开始,共工军方才拉开阵势,浮游的先锋队十艘战船,就在半个时辰内被全灭。船上士兵只得弃船登陆后,步战攻城。
墙头火铳密集的扫射,以及火炮轰击的配合下,没多久就被打得死伤惨重。一时间,天通城外南北两面的田地中,硝烟四起,尘埃激扬,深深惨叫和血腥味,在炮火轰击之下,而泛起的越来越浓的灰雾中,不断飘起。
甚至有的共工军方才爬上河岸,就被城中萧家军用虎蹲炮打出的开花弹,炸死在了滩头上。
浮游也算是身经百战之将,见状当机立断,下令大军撤退到国境内,重振旗鼓。
等他重整部队,卷土重来时,也是遇到了和之前一样的待遇。让他徘徊在天通城附近举步维艰,难以再进一步。
一旦发现他有企图顺江而下,快速越过天通城进入讙头郡腹地,羽荣便会带着讙头民和羽民在空中,对着江面上泼洒猛火油后点燃,以火燃江断其去路。
浮游不得已不采用退后者便杀的严苛惩罚,以此来激励自己士兵的斗志和勇猛;但事与愿违,打了三天不但没能前进半步,还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兵力,让他不禁回忆起在朔月岛南面那次败仗的同时,又气又恼。
迫不得已,浮游再次退回了共工国境内,对国都求援,请求调拨更多的投石机和床弩来。
入夜后,停泊在边境上共工军船队里,陷入了一片宁静中。
累了一天的军士们,除了站岗巡逻的士兵外,其他的都入睡后,浮游的旗舰,二层船舱中部指挥室中却依旧灯火通明。
一脸怒气横生,显得把脸藏在烛火光亮外阴影中的浮游,更狰狞了几分。只是此时这狰狞中,透着的还有几分因怒而生的气馁。
上次萧石竹也是只用了一万左右兵丁,打得他和吴回抱头鼠窜;这次亦是如此。
白天时,他特意让士兵爬上桅杆顶上,冒着炮火数了数守城士兵的数目,粗略估计城中也就一万军士。
这让浮游大为费解,萧石竹倒底用了什么办法,让他的士兵如此勇猛?
想着想着,越来越不甘心的浮游,不由自主的攥紧双拳,情不自禁的一拳狠狠捶打在了自己椅子的扶手上。
只听得那椅子扶手上,随即传来噼啪一声脆响后,整个扶手立马碎尽成无数木屑,散落在地上。
这一下不但打破了指挥室中沉默,还让坐在他首下左右的两个人魂,看得惊愕之余也下了一跳。
“将军不必气恼。”片刻光阴后,坐在他右手边的人魂定了定神,讪笑一声,气定神闲的道:“待我们的投石机来后,再重振旗鼓杀回去。”。
这身材细矮的人魂虽作书生打扮,却长着两颗外翻而长在唇外的大门牙,加上唇上两撇细细的八字胡,以及那一双没眯着看上去也像是闭着的小眼睛,让他怎么看都不像个人魂书生,倒是像个老鼠精。
“就是。”此鬼方才语毕,坐在他对面的另一个人魂已是赫然起身,大声不以为然的嚷嚷道:“我们有多少士兵啊?他们才多少人马?我们死得起,他们可死不起。”。
这个人魂高大魁梧,身着锁子甲,一身皮肤黝黑,从耳下到颌下布满了浓密的络腮胡不说,左边脸颊上,眼角下还有一条三寸左右刀疤,斜斜往下。显得他少了几分憨傻,却多了几分凶恶。
“杜敷你坐下。”浮游瞥了一眼这个凶恶男子,沉声骂道:“打战没你这样打的,还什么死得起死不起,你以为卖肉呢?还论斤称两的吗?”。
杜敷便未生气,因他是杀猪屠夫出身的缘故,反而因为听到卖肉两字,不由自主的憨憨傻笑两声。
“李柏。”浮游双眉一扬,转头看向书生打扮的人魂,问到:“你不是和三首国的国相吗?立马修书给他,请求他国越过苍梧深渊,进攻讙头南面。”。
“诺。”那个名叫李柏的男子,不敢怠慢,赶忙起身对浮游拱手行礼,应下了此事。
“下令全军耐心等待。”浮游收起怒气,沉吟思索片刻后,毅然决然道:“我们必须等一个阴雨天,届时敌军火器时效时再出。。。。。。”。
击字还未能说出口,船外便传来了声声如春雷惊天般的轰隆巨响,紧接着便是一片接一片的嘈杂声;浮游心头掠过一丝不安和紧张。
他的噩梦开始了。
【153】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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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轰隆声不断,震耳欲聋,带起一阵阵接二连三的颤动。夜幕中放佛有一双无形的巨手,撕裂了空气,拉扯着江面。
李柏和杜敷还没反应过来,已有个灰头土脸,满脸都是惊慌失措的士兵,连爬带滚的冲进了指挥室里,嘴里大喊着:“夜袭!”。
紧皱起眉头的浮游,渐渐睁大的双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用屁股想想也知道,绝对是萧石竹的萧家军给他们来了个回马枪。
他已经退到了国境之内,萧家军居然还敢不依不饶的打过来,不怕辛苦跋山涉水而来给他上一堂生动的夜袭课程;不但打了他个措手不及,还打得他脑袋一阵发懵。
随即马上缓过神来的他,便拔腿朝着室外冲了出去。已是咬牙切齿的浮游倒是要亲眼看看,是什么给了这些敌人勇气,胆敢进入敌国境内搞夜袭?
可当他冲出船舱,站到甲板上的那一刻,浮游再次彻底懵了。
无数的黑影在空中盘旋,每每朝着他的舰队俯冲而下,都会带起一阵阵充斥着死亡的夜风。他们好像突如其来的鬼魅一般,没有一丝征兆降临在了共工军头顶。
原本黑暗的天空,忽然燃烧了起来,大片大片的火箭和火龙出水,如密集的雨珠,带着一道道黑色的浓烟,呼啸着从天而降。
随之而来的,还有许多装在木框内的泥壳炸弹。借着火光可以看到,那些木框里的炸弹各个都圆乎乎的,大木框中的大如冬瓜,小木框里的也有拳头大小。
一旦落地,便爆炸开来。在剧烈的爆炸声中,带起一道一丈多高的火墙和四散激射的木屑。随即升腾而起的,是那刺鼻而又浓烈的黑烟。
共工军停在江面上的战船,十之五六已经起火,剩下的不是桅杆断裂,就是甲板支离破碎。惨叫声,惊呼声与爆炸声交错在一起,打破了夜的宁静。
江面上火光滔天,如毒蛇吐信,火海蔓延中,来势汹汹的火浪吞噬着一切它们可及之物,也将那清澈明净的江水也映照得通红。
共工军们在火焰下,硝烟间痛叫着四散奔跑。像极了一只只受惊的小兽,在丛林里横冲直闯开来一般。不少共工军身上还燃起了熊熊烈火,瞬间变成了一个活脱脱的火鬼,只得双手在空中乱抓乱舞着,嘴里发出呜呜哽咽声或是惨叫,径直的往船下跳去。
有的还未能跳进江里,就已被烈焰烧了个魂飞魄散。不少的共工军居然呆愣在原地,昂头瞪眼看着夜空中的各类火器,迸发出的道道火光,眼中流转着绝望之色。
这一幕幕,在浮游看来是那么的熟悉;一年多前,曾经在朔月岛南面,萧家军也是这样对付他的。
空中,羽荣带着三百羽民和三百讙头民,环绕在战船舰队上空盘旋飞舞,不停的点燃他们手中的火器炸药燃烧罐等物品,纷纷砸向他们身下的敌军和敌军的战舰。
“战斗!战斗!”飞在队伍最前头的羽荣,嘴里发出一声尖锐的鸟啸声,划破夜空;他用他那高亢洪亮的声音,对他的士兵们喊道:“为了我们珍视的一切,为了我们身后的百姓,为了你们所喜爱的,和想要保护的家人和家园,战斗!奋勇杀敌!”。
和萧石竹在一起呆久了,他也懂得了什么叫语言的力量;并且掌握了这一力量。短短几句话,就把一场厚颜无耻入侵、偷袭和屠杀,堂而皇之的装点成了高尚而又无比光荣的使命。
使得他的手下们,分分钟之内,又再次热血沸腾起来。
此次大战,本就不大的九幽国国内也是忽然兵源紧缺了起来。迫不得已,萧石竹下达了全民动员令;勒令全国百姓下至十四,上至五十五岁的男子,无论人魂妖魂皆要暂服兵役,为期一年。
此时此刻羽荣率领的夜袭别动队中,有不少就是才第一次上战场的讙头民新兵。他们虽已经经过了紧急的战术培训和军事训练,但毕竟真刀真枪,血肉横飞的场面就在眼前,多少还是有些紧张和后怕。
且当他们看到一条条鲜活的鬼命,在眼前一闪即逝后,心底多少都横生了一丝丝的罪恶感,所以迟迟没敢出手。
可在羽荣语毕之后,这些本还有些畏畏缩缩的新兵们突然斗志昂扬起来,忘了什么是恐惧和紧张,也平添了几分自信。
他们不再观望,而是纷纷点燃手中雷管,鼓起勇气双翅一震,朝着下方舰队一个俯冲,把手里那些随着时间悄悄流走,而引线已燃烧了三分之二的雷管抛向了慌乱而又惊恐的敌人。
然后在爆炸带起的烈风中,扬起他们高贵的鸟头,再次双翅一震飞向那敌军力所不能及的高空之中。
俯瞰着那些敌军四散溃逃,连个像样的还击都没有,这些萧家军的新兵蛋子们立马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和喜悦,晕绕在心头久久不散,让他们不由自主发出接二连三的兴奋长啸。
而江面上,浮游也不愧为一代名将。
在短暂的惊愕和愣神后,他缓过神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手下的共工氏族族人立马召集起来。
自从上次与萧家军交手,发现对方用羽民组成了一支飞天部队后,他就一直在思索对策。
而这些共工氏族的族人,正是他为羽民们准备的一个断头台。
这些自称为老神的人魂们,皆是有祖传的神术护体不说,且他们被古神改造过的体魄,天生就是懂得感应水灵和能超控水灵的魂魄。
在浮游的指挥下,他们有条不絮的分成若干小队。
其中一部分,气定神闲舞动双袖,随即袖口银白色光芒随之泛起,环绕在他们袖边;此时便有江水受到感应,从江中冲天而起,化为一道道聚而不散的巨大水柱。
随着他们手臂舞动,那些水柱如有了生命一般,像一条条潜行在夜色中的巨蟒,开始旋转扭动着,飞快地朝着战船上各处起火之地而去。
所过之地,一片湿漉,无数火焰火浪在水柱的猛力冲击下瞬间熄灭了,留下的只有冷热交集后升腾而起的道道白烟。
另一部分族人则双手高举,笔直向天,掌心对天张开五指,嘴里念念有词;乍看之下,他们此番动作还真和人间的邪教练功没多大的区别。
只是,他们比那些装神弄鬼的邪教教徒厉害多了。
刹那间的功夫,本还万里无云的夜空中,忽然乌云聚集。一道道闪电伴随着沉闷的雷声,在乌云之中翻腾,把夜空照得忽暗忽明起来。
滂沱的大雨,在旋转徘徊着的乌云们,汇聚于共工军头顶上空,迅速化为一道巨大的漩涡时如期而至。刹那间,天地间如被一串串珠帘笼罩了一般。
密集的雨点,渐渐的模糊了视线。当它们砸在了羽人和讙头民的身上,居然把他们打得浑身发痛。
可见其力道不小。
讙头民还好,鼓翼不存在被沾湿一说。但羽民的背上生出的是羽翅,经不起长期的雨水浸泡。否则他们光鲜亮丽的羽毛,会黏在一起而伸展不开,便不能在飞行。
羽荣见状,顿知不妙,趁着手中不少炸药还未受潮,便不再犹豫,带着部队点燃这些炸药后,对着那些共工氏族们来了一个猛然俯冲。
把手中炸药抛向他们后,又带着部队冲天而起,往东面逃窜而去。
数十个羽民在俯冲时,羽毛早已湿透,失去了飞翔能力的他们在半空中一个踉跄,如断线风筝旋转摇曳几下;紧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