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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的墨翟,竖耳细听后,顿觉此音耳熟得很,又回想片刻后,拖着长音“哦!”了一声,轻笑道:“原来是芊芊那个最能闹事的徒弟啊。”。
顿了顿,墨翟又问:“你师父呢?她还那么风韵犹存,酥胸撩人吗?”。语毕,忽地哈哈大笑几声。
笑声中,竟透着丝丝得意。
“我师父已死多年。”盈盈面色忽沉,略显黯然,同时冷冷道:“临终前她托付我,为你送终!”。
【285】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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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双方如猎人和狐狸一般,皆知谁先出手便会失了先机,故而全然未动。
“一,二,三,四。”瞬间沉重的气氛下,盈盈默默的感知着对方的位置,在心里暗自数着对方数量;确定和情报无二后,脸色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冷漠。
“这女鬼,还真歹毒。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也算好几日的夫妻了。”墨翟一声冷笑,沉声道:“居然不念旧情,死了都还要弟子来找老夫寻仇!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啊。”。
“比歹毒,师父她老人家可不上你。”盈盈脑中,顿时浮现师父临终前,头发脱落所剩无几,口鼻眼耳不住冒血的惨状,脸上闪过一丝愤恨,魂气再次顺着手掌中的穴位喷吐,注入手中长杖:“她都怀了你的鬼胎,你居然还给她下毒,一尸两命!”。
越说越气,也越来越怒不可遏的盈盈,声音也嘶哑了些许,浑身不由得一颤。
长杖与主人心有灵犀,也感觉到了盈盈的怒气,散发出的不再是柔和的青芒,而是凌厉至极的杀气!
杀气迅速弥漫,瞬间充斥满了整个石室,带起阵阵阴风!压得墨翟也顿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好在他身怀鬼神之术,须臾间也就适应了。
老李见盈盈杀气毕露,也放松了对她警惕,专心致志的防备着对面。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只是沉默片刻,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墨翟,双目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孩子算个屁!谁让你师父不愿帮我在共工国中安插墨者,老夫自然只能送她去死了。”。
“你们,亦是如此。”咬了咬牙的他,一字一顿的呵斥道:“要么立马滚出我的地盘去,要么死!”。
话音方落墨翟便催动魂气,化为火气后朝着插在每道暗道口两边壁灯而去,那些壁灯立即逐一自燃起来。高涨的灯火明亮,瞬间将石室照得犹如白昼。
除了盈盈这个睁眼瞎之外,他鬼皆是不由得偏头,把双眼一眯,避开突然亮起的刺眼强光。
前来暗杀的诸鬼心里皆知,就算他们现在走,墨翟也不会饶恕他们的;且灯火通明下暗杀不成,那就明斗吧!
“来的鬼还真不少。”双目稍微适应了些时,墨翟的目光从盈盈他们身上一扫而过,最终落在了盈盈手中的长杖上:“我说你怎么有勇气来寻仇,原来你师父把女娲所赐素天居祖师的长杖,传给了你啊!”。
盈盈没有搭话,只是面朝墨翟重重一哼。老李趁机往前一看,就见墨翟身前左右,站着两个人魂,皆为魁梧男鬼,且年纪不轻,都已是两鬓斑白。
他们的脸上挂着淡淡的警惕,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老李他们。
唯有跟在他身后那个人魂,很是年轻且面色镇定,想必是情报里提到的水爷吧。
“听闻共工国完了,永世效忠共工国的素天居,不忙着对付亡国仇人萧石竹,反而有闲情雅致来找我寻仇?”见她想着敌不动我不动,墨翟更是得寸进尺,垂首望着抬起的手掌,抠了抠指甲,再微微抬起头来,瞥了一眼身着淡紫色的衣裙的盈盈,冷哼问到:“你不会也像你师父一样动情了吧?”。
“我好像记得素天居祖训,但凡继承圣女之位的女鬼,不可动情的啊?”见盈盈眉头微挑,墨翟轻蔑一笑,胸有成竹地反问道:“是谁?萧石竹那个靠着小聪明,在酆都赢了一千两冥币的小痞子吗?”。
盈盈闻言一怔,微显目瞪口呆;墨翟一语道破她藏在心底秘密,令她瞬间面红心跳,红晕如霞。
此次她主动请缨,毛遂自荐前往酆都,一来是完成师父遗愿,二来正如墨翟所述,因为动情,不忍看着萧石竹涉险。故而她才如此决绝。
惊怒交加下,她猛然想到,当初灵蛇长杖对萧石竹发挥不了全部力量,再结合起对方身怀玄力这点来看,盈盈立马怒喝一声:“素天居向来只效忠娲皇和她的后人!”。
“动手。”不等墨翟再废话,衣裙鼓舞间,盈盈把长杖一指身前。
话音方起,“嗖嗖”破空传来,几道寒光从盈盈身后疾射而起,绕过她后直扑墨翟的面门而去。
在墨翟身前的那两个人魂,其中稍矮一些的孟胜一个闪身挡在了墨翟身前,手中赫然多了两柄形似月牙,乌黑发亮的弯刀。
孟胜将其在自己的掌心中一旋,轮转如风,两道刀光在他身前交错,轻易的挡下了那几枚梅花针。
比孟胜稍高一些的田襄子已然跃起,使出鬼魅神功朝着盈盈扑来。并将腰后挂着那柄刀柄上缠龙,刀首为鸟形的古怪长刀抽出,举过头顶对准盈盈面门一刀劈下。
两鬼配合默契,一攻一守滴水不漏。
而田襄子那一刀,更是势如破竹般劈开了身前空气,就连急速下落的刀身上,都摩擦出阵阵刺眼的火花。
一看刀刃距离自己头顶不过一尺,盈盈依旧不惊不惧,只是把体内魂气散出,附着在自己身上形成一道坚硬的护甲。
正是萧石竹私下教她的乾坤气甲术!
“小心,这女鬼会乾坤气甲术!”说时迟那时快,见多识广的老鬼墨翟瞪眼一望,顿知浑身青芒的盈盈使出的招数,心头微凛间对田襄子切声提醒到。但还是迟了。
不明其理的田襄子一刀劈下,刀刃上火花顿起,“咣当”一声脆响,手中长刀停在了盈盈头顶两寸处,不能再往下半分。
不等田襄子惊愕,盈盈手中长杖往前猛然一刺,杖头不偏不离的撞在田襄子腹部。只是一击却又千斤之力,竟将这魁梧男鬼撞的倒飞出去。
见田襄子略有吃亏,孟胜怒吼,闪身上前,朝着盈盈攻来。那田襄子也是在半空中连连后翻几下,仆一落地还往后滑行出半丈,才化去了刚才那一杖之力;却也没有停息,再次跃起,与孟胜交替向前,朝着盈盈而去。
素天居弟子纷纷上前,各自手持双剑,与他们在石室中缠斗起来。她们虽不是四大护法,却也不是泛泛之辈,一套素天居的飞蛇剑法使得炉火纯青,使得敌方始终未能占到丝毫便宜。
剑影刀光下咣当作响不停,整个石室里黑影连连闪动,绚丽的火花伴随着娇喝和怒骂,在室中四起。
老李毫不犹豫的扬鞭上前,加入战局,一把九节鞭轻盈灵巧,千变万化间带起阵阵劲风;正与一名素天居弟子夹击着孟胜。奈何孟胜手使双刀,轮转生风左右逢源,间竟防守得水泼不进。
另一边,田襄子虽然力大无穷,使一口百斤重的长刀依旧如猛虎一般,快速有力;每每劈砍而下,落地之处必然石开砖裂。可始终不如似灵蛇游走的素天居剑法那般敏捷,不到片刻就已有些吃力。
跟在墨翟身后的林聪,也缓缓抽刀正要佯装上前支援,就被墨翟抬手一横,拦住去路:“兄弟,有大哥在,区区几个素天居女鬼还翻不了天。”。
语毕,抬眼以冰冷的目光望向依旧没动的盈盈,注视着她脸上的愤恨,冷哼一声。
“我还以为,大名鼎鼎的墨侠孟胜和田襄子有多厉害呢?”盈盈感知着敌人每招每式,轻哼一声扬起嘴角,面朝墨翟露出一丝嘲笑“就你们这点三脚猫的本事,怎能与我家主公萧石竹的两仪神通相比?”。。。。。。
暮色四合,最后一抹斜阳阴沉沉的,薄雾弥漫,在满是腥臭重山关中缓缓升起。
杀伐声渐渐南移,九幽国军上下一心,在白金的率领下,挥舞着手中利刃,把四散而逃的敌人赶到了靠近谷口的地方。
白金身上的战袍铠甲,早已满是血污,分不清兽魂的还是人魂的。状若疯狗的他,头盔已是不知去向,披头散发着箭步冲跃,握紧长剑连续劈刺,流畅无滞;几息功夫就将几个落后的蛇骨婆诛杀!
杀得手软的白金,趁着周围士兵杀伤前去,呆立原地缓缓垂手,剑身上的血珠顺势汇集在剑尖上,化为一颗大大的血珠,顿了顿后,滴在了地上土中。
本已筋疲力尽的九幽国军,继而摆出了鸳鸯阵,交替掩护,毫不留情的追赶着且战且退的敌军们,试图在天黑前将其全部赶出国境。
白金缓缓转身,愣愣回望四周;关隘已面目全非,栈道十有八九破损严重,索桥也多有断裂;山谷已是一片狼藉,碎石烂瓦和木屑,在焦黑的土地上遍地都是。
横七竖八的象尸间,落满了烧焦的毒蛇,以及死去的九幽国军遗留下的铠甲和武器;不少小溪竟然因此断流。
萧家军自组建以来,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这令白金责不已,愧意使得他心头一揪,顿觉自己对不起死去的将士们。
若是自己早些安排更多的岗哨,安排更多的防御,他们也不至于丧命,九幽国军也不至于落得今日之惨胜。
【286】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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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环视着谷中狼藉,鼻梁两边本就赤红的双目,更红几分。殊不知远处谷口前,一个独角三鬼已拉开了长弓,箭矢直指他的后脑。
他正欲提剑转身,再杀几个来犯之敌为死者报仇时,一道寒光如雷电般划破空气,朝他疾射而来。白金方才听到破空声由远而近,尚未有何动作,便觉有一物从脖后贯穿了他的喉咙。
咽喉堵塞感,随之而来;呜咽声,也随着从他喉结处破皮而出的箭矢响起。
当最后一抹夕阳落地,黑暗即将来临;白金面朝谷内,双膝一弯跪在地上,微微垂首,好似在对死去的军士谢罪一般。
骑在螭龙身上的左凡,目随寒光回头一望,正好见到主帅跪地,敌军所用凤羽弩箭,带起溅射的血珠从白金脖颈中贯穿而过,目瞪口呆,心头泛起阵阵惊怒!
“将军。”下一秒后,左凡一声怒吼,白金却未应声,只是把头更低了不少。
战场上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九幽国军们忽然停手,多数军士们纷纷转头,看了一眼体魄正在渐渐化为尘埃的白金。眼中先是浮现了惊愕,紧接着就是愤怒!
“愣什么神!”战场经验丰富的左凡,转瞬间就回过神来,胸腔中怒火升腾,扬刀咆哮,胯下螭龙也是昂首悲鸣:“跟我来,为将军报仇!”。语毕含泪驭龙上前,杀入了趁着他们停手的那几息功夫,稳住阵脚的敌军。
大风呼啸,昏暗的山谷中再次响起了杀伐与惨叫。
就在白金的体魄全部化为尘埃之时,本该披在他身上的那件满是血污的披风,随风一扬高高飞起,向着北方徐徐飘去。。。。。。
这几日萧石竹都住在距离鬼母的绝香苑不远处,赖月绮所住的月壁宫。加之绝香苑正在扩建,鬼母和茯苓都暂且搬到了石舫上住了,因此他一时间也没打算回去住。
用过早饭,萧石竹缓步走出此宫中主殿月影殿,朝着屹立在大殿东北,那座由各种形状的太湖石块堆砌而成,依墙拔地而起的假山而去。
山前,那对采用整块黄龙玉雕琢成的狻猊石下的石座上,各有一石刻龙头;山腰处暗设水缸储水,以管相连,引水至龙口中喷出高达三丈有余的水柱,日夜不息,水花四起十分壮观。
萧石竹顺着水柱间,石狮后那条曲折盘旋通向山顶的小路,拾级而上,站到了建在山顶的那座四角攒尖顶方亭中,凭栏深深呼吸,远眺四方,将整座玉阙宫内庭景色,尽收眼底。
微凉晨风徐徐,拂面而过,令微微眯眼的萧石竹,顿时面露惬意。
只要在赖月绮这儿下榻,萧石竹每日早晨都会到这上覆翠玉鬼瓦,黄色琉璃瓦剪边的亭中观景半晌。
赖月绮养着的几只,专食月光的兽魂月魂兔,尾随着他跃入亭中,围在萧石竹脚边嗅来嗅去,不一会又悄然跑开了。
片刻后,萧石竹又转望北方,国师盈盈已走两月,马上就要冬去春来了,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成功的暗杀了墨翟?
正在想得出神时,赖月绮为他端来亲手烹的好茶。方入亭中就见他一头乌黑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脑后披在肩上,且是赤足,不禁皱眉道:“大王,你又没穿鞋没梳头的跑出来了,这让臣子看到,成何体统?”。
“他们爱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