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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瞬过后有轰隆巨响传来,亭子对面的山涧玉石登时炸裂开来。
碎石激射如涧,酆都大帝一个转身怒视着两位阎王,咬牙切齿地问到:“沦波舟和妬妇津神的消息是否属实?”。
两位阎王默然点了点头。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酆都大帝见状,不由得张嘴倒抽一口冷气。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而全身麻木。紧接着又顿觉有些天旋地转,赶忙闭眼这才站稳不倒。
妬妇津神被俘,对方又有沦波舟,军事实力强大得令酆都大帝难以想象;北阴朝若想取胜非得借助整个冥界的诸鬼之力。可冥界已是叛乱四起,令酆都大帝陷入了非常被动的局面。
“陛下,是否需要立刻组织大军实施援救?”阎罗王开口问到。
“哪支大军能与萧石竹抗衡呢?”酆都大帝一反常态地没有勃然大怒,只是有气无力地反问了一句。
萧石竹的厉害他算是领教够了,心头更有丝丝畏惧掠过;这是一种数千年以来从未有过的感觉,令他心头徘徊着的尽是有心无力之感。
他缓步走到桌案后,颓然坐下后轻声哀叹。
两位阎王不约而同地无话可说,索性选择继续沉默着。
也是默然无语的酆都大帝此时心中又升起了几分纠结;妬妇津神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姘头,不去营救对方必然无情无义。可冥界战乱和反派四起,平叛大军都已经不够用了,再加上萧石竹诈术了得,连他也迷茫,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微微垂首的酆都大帝,望着桌案上那些奏本沉思起来。
微凉的山风徐徐,涧中水面微泛涟漪。
眉头紧锁着的酆都大帝沉思片刻后,面色恢复如初,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后冷冷问到:“那些逃回来的败军兵卒安置在何处?”。
“已安置在忘川渡边,交予了孟婆看管。”宋帝王不假思索地回到。
“杀!”身上杀气凛然的酆都大帝也是毫不犹豫地口吐一字。
这次败仗绝对不能外泄,这就是酆都大帝思索半晌后得来的办法。一旦败仗之事外泄会使得他那摇摇欲坠的帝位更是不稳,于是他决定弃卒保车。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宋帝王猛然一怔,微启双唇呆愣在原地。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句不假思索话,瞬间就害死了数百鬼魂。
不等他回过神来,酆都大帝又毅然决然地手指着宋帝王,斩钉截铁道:“这个事情就交由你去办,一定要做的干净利索,绝对不能留下任何的证据。”。
“诺。”面有几分无奈的宋帝王应了一声,露出一个带有淡淡苦涩的微笑。
“阎罗王留一下。”酆都大帝摆摆手,示意宋帝王可以退下了。
待对方离去之后,酆都大帝紧盯着跪在地上的阎罗王,轻声问到:“妬妇津神真的被俘了吗?”。
“据幸存军士所言确实如此。”阎罗王把头重重一点。
见状再次默然无语的酆都大帝,沉默片刻后眼中闪过一丝比之前更是冰冷的杀气,眉宇间尽是冷漠,双唇微启沉声道:“那她从现在开始已经死了。”。
【380】吾丘寿遗计()
亭子四周的空气忽然骤降,变得冰冷。
注视着酆都大帝脸上的冷漠神色,阎罗王不禁费解。他虽然搞不明白酆都大帝那话的意思,但心中也不禁升腾起丝丝不安。
在北阴朝中,何鬼不知何鬼不晓那妬妇津神是他酆都大帝的姘头,两鬼明为君臣实则夫妻之实,这已然是一个多数鬼都知道的秘密。
往日大家不明着说,那是惧怕喜怒无常的酆都大帝;且一日夫妻百日恩,可酆都大帝居然对妬妇津神如此冷漠,倒是让阎罗王很是诧异之余,百思不得其解?
“你立即就去办一件事情,对外宣称由于妬妇津神的主动投敌,泄露突袭机密于九幽国,导致我国军卒全军覆没。”站在阴影中的酆都大帝,脸上的冷漠更重几分,冷冷道:“把她宣传成为一个十恶不赦,人人得而诛之的小人和反贼。”。
他也是猛然想起吃了败仗的事实,光是杀了幸存军士也未必能够封锁消息,反而欲盖弥彰;唯有找到一个替罪羊才能了结此事。
虽然说这样对于妬妇津神很是残忍,但这才是酆都大帝此时此刻需要一个完美的弃卒保车,也只好牺牲妬妇津神了。而萧石竹所言的帝王无情,也一语成谶。
微微垂首着的阎罗王并未多言,更不敢为妬妇津神辩解;只得在心中为那妬妇津神暗自感到惋惜之余,躬身行礼应声道:“诺”。
接着酆都大帝摆摆手,示意阎罗王可以退下了后,起身站到亭边负手而立,眺望着不远处那些被山风吹动的古木,脸上的冷话渐渐化为淡淡的悲伤,眼中也闪烁着点点泪花
玉阙城北,半山腰处有一座依山而建的三进大院;精致的飞檐翘角于苍松之间或隐或露。院中左右对称的屋舍从低到高分三层院列,中间有一条主干道。
此乃萧石竹赐予吾丘寿的宅邸。
入夜后的玉阙城中依旧热闹,鬼来鬼往的大街小巷中一片喧嚣。而这座位于闹市正中处的小院里,却是一片幽静。
子夜时分,院中所住之鬼几乎都睡了后,唯有后院里那间窗外四壁藤萝满墙的书房中灯火通明。
种在门外石阶两边那青葱郁然的芸香草,在夜风中摇曳不断,阵阵清脆的虫鸣声从草中石间悠悠响起。
明朗清净却不太宽敞的屋里立着不少挨墙而放的高大书架,环在正中处的书案四周;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与画卷。面色有些苍白且憔悴的吾丘寿正端坐在书案后,凝视着书案上展开的白纸愣愣出神。
摇曳的烛火下,吾丘寿眉头越皱越紧,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之后,吾丘寿脑中灵光一现,立马提笔在白纸右侧之首写下了“先取东瀛、扶桑两洲之策”十个圆浑流畅的大字。
剧烈咳嗽了几声的吾丘寿把手中那支象牙为杆,麒麟颈毛为豪的毛笔笔尖伸到晶莹平滑的紫金石砚台里蘸了写浓墨后,又咳嗽几声。
随之有着“咯吱”一声细响从房门处传来,一个不过十六七八的年轻人魂男子缓步走了进来。模样倒与吾丘寿很是相似,也是长着一张白净的方脸。只不过双眉比吾丘寿的八字眉更是淡一些。
“父亲,夜已深您为何还不休息?”年轻的男鬼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药茶走到书案上,看了看吾丘寿后又低头一瞥桌案上的白纸:“近来您的身体是越来越差了,还是把这药茶喝了早点休息吧。”。
这男鬼正是吾丘寿的独子吾丘沅,也是九幽国青龙学宫的一名学徒。
而吾丘寿这一身积劳成疾的病也有一年多了,鬼医属的张御医也是多次亲自到府上为他诊治过,都是说吾丘寿应该多多休息了;其后鬼母和萧石竹都曾下令吾丘寿回家静养,但倔强的吾丘寿为报当年鬼母和萧石竹的知遇之恩,硬是强撑着照常上朝和当值。
身子骨反而越来越差,整个鬼都削瘦了许多。
吾丘沅一瞥白纸上的那几个大字之后,好奇的问到:“孩儿听闻这南蛮才得以初定,为何就要去攻取东瀛与扶桑洲两洲呢?”。
“此乃远见,只是给予主公未来战略方针的建议,并不是立马就要实施攻取。”吾丘寿说完此话,赶忙放下毛笔以右手捂嘴,剧烈地咳嗽几声。
吾丘沅赶忙绕到他身边,伸手帮父亲拍了拍后背,令吾丘寿舒服了些后,把药茶递给父亲,苦口婆心地劝说道:“父亲,主公都已经下令您回家静养,您还是暂时静养一段时间吧!”。说话间眉头一皱,眼中浮现了担忧之色。
“没事。”吾丘寿皱着眉头喝了一口苦涩的药茶,不以为然地把手一摆,缓缓道:“现在我国正处于决定未来生死存亡的重要时刻,我身为朝中要臣是绝不能消极怠工的。”。
“你这是静养身子,又不是故意消极怠工。”吾丘沅气得跺脚,语毕后不由得重重长声叹息。
“沅儿,我若是此时回家静养,国母或是主公如遇国事急需与大臣商议,难道要他们等到为父病好了再议此事吗?”吾丘寿强忍着胸口因为咳嗽而带来的剧痛反问一声后,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朝中大臣里能臣那么多,也不缺父亲您一个。更何况主公三番五次的让菌人传令你回家静养,就是要您好好休息不必操劳国事了啊。”吾丘沅又急声劝说到,却还是换来了父亲的摆手,和一句略有不识好歹的话:“你休要多心。”。
“你好好上学宫,我国随时需要各类鬼才,学而致用方能使得国中百姓生活安定美满;至于为父的身子为父自己知道,也没有张御医说的那么夸张。”吾丘寿微微一笑,眼中泛起点点慈爱地望向儿子,顿了顿声又道:“你快去休息吧。”。
不依不饶地又劝说了片刻,还是拗不过父亲的吾丘沅,只得眼含担忧地叮嘱父亲一定要把药茶喝了,然后早点休息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书房。
在大门关上的那一刻,吾丘寿已伸手握笔稍加思索后,在白纸上继续写到:“自古这冥界十洲以东瀛与扶桑两洲最为富饶,洲内河纵横交错,大小湖泊星罗棋布,加上雨量充足土地肥沃,向来有着冥界粮仓之美誉。现如今南疆两洲以定,两洲之中各部鬼族多数归心,九幽国也无太大的后患。主公若要推翻北阴朝,随之必先攻取东瀛与扶桑两洲,断其酆都北阴朝之粮道。使其粮少不可多养兵丁,以此壮大我国实力之余,无形中削弱北阴朝实力。”。
方才写到此,吾丘寿便顿觉胸口疼痛更烈,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令他连呼吸都困难;紧接着他猛然一咳,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涌而出,洒在了身前那张奏本白纸上慢慢绽开
走出了书房后,满怀担忧的吾丘沅才走到二进院里,就见府上那年老的门房急匆匆地跑进来,在他身前站定后,拉起他的衣袖急喘着道:“少爷少爷,国母深夜登门,请您快随老仆去接驾。”。
吾丘沅闻言不敢怠慢,赶忙跟着门房大爷朝着一进院快步而去。才过了二进院的垂花门,就见到身着深青色翟衣,头戴凤冠的鬼母带着两三五个禁军和辰若已进了街门,走到了影壁前。
借着禁军手中火把的火光,可见鬼母双眉间带着肃穆之色,大有母仪天下之风。
“草民吾丘沅参见国母。”在鬼母身前吾丘沅赶忙一整衣袍,毕恭毕敬地拱手躬身行了一礼。
那门房也赶忙学着他一整衣袍,对鬼母躬身揖拜。
倒不是吾丘沅故意无礼,只是九幽国没有跪礼而已,国中诸鬼就算是见了萧石竹也只是行揖拜礼。而他不过只是学宫学徒,还不是九幽国官员,自然是自称草民。
“吾丘少爷不必多礼,今日我是受主公之托,前来强制勒令你父亲立刻静养的,至于朝中诸事他暂时不必操心了。”鬼母把右手衣袖轻轻一甩,在身前虚划一圈后双手叠合虚搭在小腹处,道明深夜出宫的原因后又问到:“你父亲休息了吗?”。
而她今日亲自登门还有另一个原因,那便是亲口劝说这吾丘寿赶快放下手中工作安心静养。
“多谢国母和主公的关心。”眼中浮现感激之色的吾丘沅颤声说到,语毕之后赶忙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又缓缓道:“父亲还在书房中办公。”。
夜风拂来,鬼母腰部挂着的禁步响起阵阵缓急有度,轻重得当的声响。只见她双眉一蹙,立刻怒声呵斥道:“他病魔已久,身子已是日渐削瘦。都什么时候了还办公,你这做儿子的怎么也不劝说劝说?”。
吾丘沅脸上顿显几分无辜,双手一摊摇了摇头很是委屈地回到:“家父向来生性倔强,草民也是多次费心劝说,但都无效。”。
“带我去见他。”鬼母当机立断道:“你的面子他不给,我的薄面他吾丘寿怎么也得给几分吧?”。
“诺。”大喜过望的吾丘沅应声着转身,引着鬼母朝着后院而去。
来到后院中,就见书房中还有光亮后,吾丘沅先行一步走到房门前。
鬼母停在了石阶下,鼻子一动嗅了嗅周遭空骑后,对辰若狐疑道:“辰若,你有没有闻到着四周有一股淡淡的血腥。”。
话音方才落地,不由分说地推开房门的吾丘沅惊呼一声后立刻浑身僵硬,呆在原地;鬼母也是心头一紧暗觉不妙,对身后的禁军们一挥手后,斩钉截铁地道:“禁军听令,立刻上前进屋查探!”。
禁军得令大步上前涌入屋中,鬼母和眼含警惕的辰若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