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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石竹说着此话之时,神骥已经从殿外疾行而入。
他站定在萧石竹身前时,还未开口,对方已先他一步说到:“传信回玉阙城,告知国母,让她立刻挑选有守土之能的鬼官鬼吏,和部分已经登记在册,可以随时移民的鬼民前来东夷洲。接下来,这边会有很多的城镇需要治理,也有很多的土地需要鬼民耕作的。”。
“诺。”神骥应了一声,取下了背在背后的竹筒,双手捧着举过了头顶:“这是玄教总坛传来的密报,请主公亲自过目。”。
萧石竹蹲下身子去,接过了那尚未开封的竹筒。随之在他起身之际,又摆了摆手,示意他鬼退下。
其他几鬼随着神骥对他行了一礼后,缓缓地退了出去。偌大的大殿之上,再次变得有些冷清。
萧石竹缓步走到烟霏露结的玉榻边,做到了床沿上后,从才启封的竹筒里抖出一卷卷起的黄纸来。
把装密信的竹筒扔到一边,徐徐展开那纸条定睛一看后,萧石竹这个向来镇定自若的人魂,也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那上面写的不是其他,正是前几日酆都大帝暗中派出的探子名单,以及他们的入境九幽国后的身份等等。
倒不是人数吓到了萧石竹,而是名单上至少有十个人魂探子,是以学徒的身份,考入学宫之中的。
酆都大帝这一招极其歹毒阴险,这无形中等于在萧石竹的九幽国官场中,安插了北阴朝的眼线。而且连未来的九幽军中,也会有暗中效忠于北阴朝的鬼将。
那几个人魂的名字,看得萧石竹不由得心头一颤,后脊有凉气乱窜。好在名单被他的探子率先截获,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慢慢冷静下来的萧石竹转念一想,觉得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酆都大帝会给他来这么一手,那他也可以让作为探子的玄教教徒们,应征一下北阴朝的公务员。
想到此,把手中黄纸揉成一团紧攥手中的萧石竹,站起身来对着大殿外喊道:“神骥,你进来一下。”
夏末的阴日,也是像个大火球一样。尤其是西晒的阳光,也狠毒辣。
凤鸣谷中所有的草木,都勾着头,一副萎靡状。呈黄绿的头上,长有酷似苍老老人脸孔花纹的鬼蝉,躲在了树叶下的阴影里,发出了婴儿啼哭般,却很是沙哑的连声鸣叫;嘈杂随之而来。
一队全有着十个长的像三岁的小孩子,脸上嵌着一对宝石般红眼睛,还有着一对搭肩长耳的魍魉鬼组成的鬼差,迈着阔步,趾高气昂地走入了谷口酆都军的军营中。
这种鬼魂是人魂中永远长不大的一种鬼,说白了他们就是得了冥界的不老症,一辈子到死,也只是三岁孩子的模样。但他们的眼睛很独特,可以在相距一丈到五丈之间,与他鬼对视两三息,便将对方定身。
直到目光移开,定身方能解开。
而走在魍魉鬼他们前面的,正是土伯。
酆都大帝盛怒之下,用快船快马把他和他手下的一队魍魉鬼鬼差,仅用了二十日就送到了东夷洲中,为的就是尽快解决蓐收。
酆都大帝不但对蓐收没了信任,而且还没了耐心,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早点见到蓐收的鬼头,呈送到六天神鬼宫中去。
一路走来,土伯都无视身边围观的鬼兵,只顾直视着前面大步前行。
他身上散发出的凌厉寒气,在所过之处留下了一道道久久不散的阴寒。把不少热的卸甲的鬼兵吸引了过来,沉浸在阴寒之中解暑。
但始终无鬼敢于那十个魍魉鬼对视一下;对魍魉鬼的双目,他们心中总有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
“土伯将军大驾光临,真是令我营寨蓬荜生辉啊。”当他走到中军大帐前,早已等候在烈阳下的阎罗王,手抹额上不断渗出的大汗,笑呵呵地迎了上来。
“好了阎罗王,你我都是老相识了,就不必这么客气了。”站定在阎罗王身前的土伯,勉强挤出一个淡淡笑容后,直言问到:“蓐收在哪里?”。
“他应该在自己的帐中喝闷酒吧!”还不知道土伯此行目的的阎罗王,不假思索地问到:“怎么?是不是陛下要调他回六天啊?”。
“阎罗王,这不是你该知道的,告诉我他的大帐在哪里?”傲慢之色顿起的土伯,冷冷一哼后沉声问到。
阎罗王心中顿感大事不妙,但还是面色平静的抬起手来,二话不说地一指不远处的一顶圆顶帐篷。
土伯二话不说,转身朝着那帐篷大步走去。跟在他身后的那些魍魉鬼们,也赶快跟了上去。
才来到大帐门口,土伯就嗅到了一股浓郁的酒臭,正从帐中飘出。他皱紧了眉头,一把掀开了帐门门帘后,就是一个箭步冲入了帐内。
但见酒臭更重,还有有些昏暗的大帐中地上,随处可见几个空了的酒壶和酒罐,横七竖八地躺在尘土之上。从帐外涌入的热风,把靠近门口的几个空罐吹得滴溜溜一转,滚了出去。
空罐发出的咕噜咕噜声响中,坐在大帐深处的案几后,略有微醺的蓐收提起了手中那把酒壶,正把壶嘴往嘴里一塞。壶嘴入口就昂首起来,咕嘟咕嘟地豪饮着。
土伯在他身前不远处才站定。停下了豪饮的蓐收,便用赤红的双眼,紧盯着瞪着他的土伯,打了个又臭又长的酒嗝。脸上除了醉意,尽然无惊无惧。
“蓐收,你还有心情喝酒啊?”土伯这次有了点耐心,也没有急于动手杀了蓐收,而是用迸射着冷芒的双目,打量着蓐收,缓缓问到:“酒好喝吗?”。
说话间,紧跟其后的那十个魍魉鬼已迈步入帐,站到了土伯身后一字排开。
才见魍魉鬼进来,蓐收顿时酒醒了几分。长期在北阴朝为将的他知道,这些小鬼只会在一个部门任职,那就是查过司中。
有他们出现的地方,被侦缉审讯的鬼吏和鬼将,不是被当即斩首,就是被打入地狱之中,永世受尽了折磨。
结合自己不久前刚刚让大批粮草被敌军劫夺,被烧毁的事来看,看来酆都大帝是要他死了。
但偷偷瞄了一眼土伯脸上的得意后,蓐收认定,土伯不可能会这么快就动手,他还有时间想个对策。
于是,他漫不经心的答了一句话:“还可以。”后,又把嘴壶送到了嘴里,昂首喝酒起来。
一直注视着他有节奏上下移动的喉结的土伯,在他喉结连动三下后,对身后的魍魉鬼们,打了个手势。
下一息后,一个酒壶朝着土伯迎面飞来,酒壶后的蓐收身形一晃,凭空消失在了土伯面前。
紧接着他身后惨叫四起,鬼血四溅。低头躲过了酒壶的土伯足尖点地一个转身,腰后挂着的鬼头大刀霍然出鞘。
寒芒一闪下,大片鬼血溅到了他的脸上,模糊了他的双眼。让他根本看不清身前倒底是什么。
同时已经闪身到了魍魉鬼们身后,出刀之快,三下五除二把所有魍魉鬼斩首的蓐收,在那十个魍魉鬼鬼头抛飞而去,于半空中旋转翻滚时飞掠向前,手中柄长身短的钢刀已对准了向后连退出两三步的土伯肩胛。
兔起鹘落间,耀眼寒芒暴涨四射,又有点点鬼血飞溅而起,在半空中绽开一片片殷红。蓐收手中钢刀的一尺刀身,不偏不离地刺中了土伯的肩胛处。
破皮而入后,轻而易举地戳穿对方肩胛骨,从土伯后背中横生出了刀尖。
惊愕不已的土伯在此刻,瞪大了被鬼血模糊了的双眼,愣愣地看着杀气满脸,倍显狰狞的蓐收,又将目光绕开对方,看着从半空中落下的十颗鬼头,张了张有些干裂的双唇,脱口惊呼道:“蓐收,你尽敢攻击陛下手下的鬼差,你不想活了吗?”。
“你们不就是来让我死的吗?”撇嘴冷笑的蓐收,将手中钢刀猛然拔出,又是一片鬼血喷溅。
【560】夜战()
血腥弥散开来,大帐内陷入了沉寂之中。
土伯那么的嚣张傲慢,让帐外鬼兵们对这顶帐篷敬而远之;纵然有天大的好奇,也没有任何一鬼靠近这帐外三丈之内。
帐内,刺鼻的血腥让空气凝固,让时间静止。蓐收和土伯眼中,不约而同地迸射出了凌厉的杀气,朝着彼此直射而去。
右肩肩胛骨已是断裂的土伯,全然没法抬起右手,就更别提轮转自如的挥刀了。在手中钢刀滴血不止的蓐收面前,又急又气的土伯顿觉自己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随之而来的,是如汹涌暗潮一般的屈辱感。
不过他也重新认识了眼前这个蓐收;蓐收这个曾在北阴朝中不怎么出名,也不势大的鬼将,尽然能在电光火石间,就将浑身鬼气集中在了双臂之上,瞬间提升了双臂的力量和速度,一气连斩下十个魍魉鬼的鬼头,看来也是不能小觑。
一念在脑海中闪过,土伯已经把手中大刀朝着左手中抛去,刀身上挂着的九个铁环哗啦乱响。与此同时,蓐收也在此举动。只不过此次他不再是刺,而是朝着土伯迎面劈砍而去。
钢刀如奔雷闪电般快速落下,卷起道道翻转乱撞的劲风,刀光也随之暴涨,刀锋更是威震穹宇。
暗暗一惊的土伯在用左手握住大刀粗壮的刀柄时,赶忙提气后跃。但已经被刀光笼罩的他,还是没能躲过蓐收手中钢刀的刀捡,紧紧贴着他胸甲滑落的一击。
尖锐的刀尖在他的胸甲上滑过,登时有火花在刀尖所过之处迸射四溅。
蓐收是个绝不天真的鬼,所以下手不留余地;他知道今日不是土伯死,便是他亡。如果酆都大帝尚且给他申冤的机会,就不会派出土伯率领魍魉鬼鬼差前来直面他了。
土伯必须死。
蓐收抱着这样的决心,所以这一刀劈斩是使劲了全力的。在他收回钢刀之时,土伯那厚实的胸甲已然碎裂开来。
铠甲下的衣襟上,也紧接着就有“嘶”的一声脆响传来了,在胸甲落地之时裂开了一道由右向左,从上至下的长口。透过长口,可清楚的看到土伯胸前赤红的血色皮肤,和几缕浓密的胸毛。
只是没有丝毫明显的外伤;不过身经百战的土伯知道,如果自己再慢一步,就刚才那一刀的力度和速度,他胸口或许就不是皮翻肉开,多了条血口那么简单了。很有可能也会骨断经裂,没有个十天半个月,他也别想着下床了。
这一想,土伯登时惊得手心冷汗直冒。对面的蓐收已再次踮足一跃而起,朝着他扑了过来,手中刀上爆出的寒光不减反增。
土伯不敢托大,赶忙把手中大刀横在胸前,准备接下对方那大气磅礴,刀光咄咄逼人的一斩。
不曾想蓐收在半空中猛然收刀,继而提气一跃飞过了他的头顶,让他的防御举动全然无效。而立马落地的蓐收,足尖再次点地。不过此次他不是跃起,而是把身子一旋。
手中钢刀随身而动,风行电扫的划出一道月牙形的弧线后,给土伯的腰上狠狠地来了一刀横斩。
打惯战的蓐收知道,自己正面交锋肯定不敌对方,毕竟土伯是一个古老的冥神神仆,鬼气浑厚不说,还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况且这帐外还有不少酆都军和一个阎王,他可不求击杀土伯,只求一击能砍伤土伯,然后争取时间逃走。
以后的事,逃出去了再说。
土伯只觉得后腰一凉,紧接着他不顾腰间不断传来的痛感,霍然转身。双目横扫身前左右,却不见了蓐收的踪影,唯有不远处的帐篷壁上多了一道竖起口子,正被热风吹得摇曳不停,呼啦乱响
入夜后的漫江城,已没有那么闷热了。城头上竖起的瞑旌和挂着丧幡,在夜幕下随着城外刮来的江风连连招展。
缩在宫中,席地而坐大殿门口的萧石竹微皱着眉头,身后大殿里的火光从他背后照了过来,依稀可见他布满阴影的脸上写着大大的郁闷二字。
在东夷洲的战争中,他已经两次预测战争发生时间错误了。第一次是酆都军的断粮,没法撑下去的时间,比他预测的时间活活往后拖延了五六天。
第二次就是尸魂军和骸兽骑兵的进攻时间,他本以为对方在据此一百里时,最多一天就会奔袭而来。
没想到如今十日过去了,敌军还没杀到城下。真是世事无常,让萧石竹都有些心浮气躁了。
“主公。这地上多凉啊,快起来吧。”走到殿门前,正欲对他回报城中情况的羽花,见他就盘膝而坐在地上,赶忙上前搀扶他。
萧石竹终于挤出了今天的第一丝笑容,轻轻地推开了羽花的手,道:“没事,地上凉快。你有什么事情你说。”。
“我手下的空骑和神骥大人手下的菌人回报,百里开外的尸魂军得到了比尸国的粮草,也休整结束了,纷纷拔营朝漫江城而来,打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