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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神骥没有多问的应了一声,闭目开始用意念传信。
萧石竹套上了自己的步云履,从刀剑架上取下了灭月剑,往腰间系了上去。
一切准备就绪后,萧石竹转身再次走到舱门后,叫上了神骥打开舱门,朝着甲板上缓步而去。
站到了阴日之光下,那随处可见忙碌水手的甲板上,萧石竹举目向前,就见船头前方有船帆林立,白帆点点,暮熙城东北面的军港近在咫尺。
港内战舰上,高耸桅杆顶部悬挂的那些九幽国旗帜,在强劲有力,刮得诸鬼脸颊升腾的北风中猎猎作响,放佛要被强风撕碎了一般。
透过桅杆和船帆,可以看到港口边上,耸立着一块巨大的四方岩石,四周被碧波海水严严实实地包围,整座岩石与陆地之间,相距虽然不过一箭之地,但却因海水环抱的原因与陆地完全隔绝,孤零零地矗立在海水中。
大片三面的环廊合抱的宫殿式建筑嵌于绝壁之上,多座楼塔重叠于峭壁之间,相互以长廊栈道和石阶相连,顺着四面岩壁攀高而上,直抵琼楼耸翠的岩顶之上。
各类楼阁玉宇悬空,彰显出高不可攀之威,飞檐高翘,又颇有腾空欲飞之势。建筑布局,充分利用了岩石的原有地形,依壁就势,匠心独运。又依悬崖以据险,全然成为了一座倚岩凿险,结构凌虚,拱卫港口的海上碉堡。
绕过这块海上凸起的巨石,就是暮熙城的军港。
羽人和雷鬼展翅高飞,指引着萧石竹所在的海鹘战船,正朝着这块巨岩的背后而去。
“我回家了。”立在甲板上的萧石竹这样想着,微微扬起了嘴角,掩饰不住的欣喜从眼底涌起。。。。。。
怪声呼啸着的北风肆虐着轩辕城周遭各地。在城外萧索的荒野上,不知疲倦地摇撼着已然光秃秃的古树树干和树枝,吹得空中落下的冷森森黑雪四散飞卷,迷蒙了天地之间的景色。
下了一夜的雪不仅没停,反而是越下越大。到了黎明时分,轩辕城周遭方圆五十里之类,被阴曹地府的黑雪盖了个严严实实。
天上灰蒙蒙的,地上一片玄黑覆盖。阴曹地府中的黑雪,比起人间的白雪,可没有洁白如玉的干净,也没有银装素裹的美丽,雪中除了透着数不尽的萧条和莫名其妙的悲切,再无其他。
在轩辕城以南,那飞霜谷的北面谷口,满地的黑雪被殷红的鬼血,浸染成了一片深红。刺鼻的血腥臭,在凌厉北风中回转飞旋。地上黑雪,掩埋了不计其数的破盔烂甲,以及各式各样的兵器。
从雪中露出的岩石上,布满了横七竖八的刀剑伤痕,四周树木不是断枝,就是拦腰而断。还有那些千疮百孔的铁车,和残肢碎肉的兽魂尸体,也渐渐地躺在了冰冷的积雪之中。兽魂残肢上伤口已被冻住,不会再流出血来,反而因丑陋的结痂而显得有些狰狞。
从种种的一切,都并不难看出来昨夜在此发声的战斗,是多么的剧烈。
而此时战斗已经结束,可是四周地上依旧是布满了纷乱和狼藉,放眼望去尽是惨不忍睹。风雪之下,黑色积雪中随处可见身上挂彩的酆都军们,在无精打采地清理着战场。
只是,唯独不见他们的对手有熊国军,就连先发制人,以天降火球突袭车队的应龙,此时也不见了踪影。
本该是凶神恶煞的酆都军们,此时此刻脸上却都挂着沮丧和失落,看不出有半点胜利者的喜悦。
这些酆都军都未曾参加过朔月岛的进攻,依旧保持着天下无敌的自大。忽然吃了这么大的亏,心里难免会有落差。
风越来越劲,雪也是越下越大,天地之间越来越冷。
一个头盔不知去了哪儿,披头散发的酆都军下级军官,缓步走到了雪地中一柄插在地上的长刀,伸出干裂又沾满血污的手掌紧握着刀柄,一阵咬牙切齿过后,才把那柄长刀从土中猛然抽出,带起一片溅射翻飞的雪花和潮湿的土块。
军官看了看粘在刀柄上的血污,眼中徘徊着的愤怒再次化为了浓重的消沉。
他环视着四周的狼藉,轻叹一声后,转头看向了谷口,把目光落在了立在谷口,右臂已断的泰逢失落的背影上。
面对飞霜谷而立的泰逢,缓缓抬起了左臂,捂住了自己右臂上,稍作了包扎的伤口。
这一仗死伤了此次出征的半数以上的酆都军,还让泰逢暴露了自己隐藏了千年的身份后,又失去了一条臂膀。
泰逢至今还记得,当他背对着此时注视着的山谷中,注意力全在谷外忽然杀出的有熊国军身上时,颛顼忽然从山谷中杀了出来。
在手起刀落后鬼血飞溅,在泰逢尚未缓过神来时,右臂就已被颛顼轻而易举地砍下。当时事发突然,泰逢也没有想到,颛顼尽然防备他迷魂阵的办法。而要不是计蒙反应快,赶忙上前相救,此时此刻泰逢已时魂飞魄散。
除了右臂,泰逢股后长出来的那条斑斓虎尾,也只剩下了半截,让他看上去更是狼狈。只是还有比泰逢还更是狼狈的,大有鬼在。
泰逢默不作声地缓缓转头,目光从飞霜谷方向移开了后落在了身边不远处,静静地躺在了雪地中计蒙。体魄已是千疮百孔的计蒙,要不是向上龙头并未受损,还真是认不出来这鬼就是计蒙。
计蒙静静地躺在积雪上,任由雪花落下落在体魄上的伤口中,任由寒冷的包围也一动不动。
计蒙脸上没有安详,只有痛苦和惊愕。就连双眼也还圆睁着,眼中也是布满了痛苦和惊愕之色。
大风大浪都过来了的计蒙,临时也没能想到自己会在阴沟里翻船。他来不及细想,这秘密行动是怎么泄密出去的,就已魂飞魄散,一切都来的那么的突然。
就连泰逢,现如今也没能反应过来;有熊国军是怎么得知了行动计划的?而当他再次看到计蒙这妖魂的尸身,便是不由得双眉倒竖,脸上怒气横生。
怒气中,还透着不甘。
沉默下,泰逢觉得自己受到了屈辱,内心倍感煎熬,阵阵抽搐不停难以控制。此次出征,北阴朝牺牲了这么多的酆都军军士,加上他好友计蒙的鬼命,还是未能将有熊国军余孽全歼,原定的计划完全被大乱。战争打到天明时分也未分胜负,双方皆为强弩之末时,应龙和颛顼率领着幸存的有熊国军突围出去,在泰逢和酆都军们的眼皮下从容不迫地撤离了此地,这对泰逢和活着的酆都军士卒来说,本就是一种侮辱。
曾经纵横阴曹地府十洲六海的他们,着实是咽不下这口气。
那强劲的北风如刀,吹得泰逢脸颊生疼,却难以吹散他脸上泛起的怒气,眼中徘徊的不甘。
他沉默许久后迈步徐行,迎着扑面风雪朝着计蒙尸身那边走了过去,来到了计蒙尸身边站定后蹲下身子去,缓缓伸出手去,盖住了计蒙的双眼,遮住了定格在计蒙眼中的惊愕。而泰逢脸上的横生怒气,不减反增。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替计蒙报仇,为自己洗刷今日之辱。
想到此他的手轻轻一抹,把计蒙双眼闭上,转头看向了飞霜谷。
【610】对策()
飞霜谷中还有霜气弥漫尚未消散,白茫茫地一片。谷中一切,草木石土都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纱而若隐若现。整座山谷朦朦胧胧的,什么都看不真切。
泰逢紧盯着那谷中的一切,脸上怒火不减反增。
颛顼和应龙,就是顺着他目光所及之处的山谷中撤走,消失在了茫茫白雾之中的。那也是泰逢此时愤怒的根源。
许久之后,泰逢怒气消散了些许,多了几分冷静后收回目光,再次落在了计蒙那千疮百孔的尸体上。
计蒙身上的每一处伤口不过只有手指粗细,但每一处伤口的周围都有环着着被烈焰灼烧的焦黑。就连伤口外的铠甲,都是破开向外翻起。泰逢一看就知,这是一种火铳造成的枪伤。
只是计蒙身穿着铁甲,除非是炮击,否则一般的冥界火铳,难以穿透铁甲把计蒙体魄千疮百孔的。
而且计蒙还是一时间,被千疮百孔的,对泰逢等鬼来说,这都很是匪夷所思。
泰逢沉吟片刻,忽地想起了他在做颛顼的幕僚时,听闻过九幽国的火器军工发展之快的一件事。
据说九幽国的火铳都不再是塞着*铁砂钢珠的,而是打一种尖头的子铳。瞬间就能发射数十枚子铳的火铳,也有好几种。
想到此泰逢皱了皱眉,倒吸一口冷气。心里暗自嘀咕道:“难道我们双方激战时,这附近有九幽国鬼埋伏着?”。
嘀咕着此话,泰逢举目环视四方。
天地间北风卷席着黑雪,纷纷扬扬。
目光一转的泰逢,并未透过鹅毛大雪看到了九幽国鬼的身影,倒是看到一个酆都军的军官朝着他走了过来。
很快,这个军官就站到了泰逢身边,眼中泛起了略有怀疑的目光,在泰逢身上上下一扫后,小心翼翼地说到:“泰逢大人,我们对你的身份一无所知,全凭计蒙大帅临死前对你有过的身份验证,恕我等不能完全信任你。还请泰逢大人随我们回轩辕城,在此期间我等要严密看守住大人,还请你见谅。等回函朝廷确认了你的身份后,我等自己会还大人一个自由的。”。
泰逢闻言,与那军官四目相对下凶狠目光毕现,有如疾射而飞的锋利长箭,直射那个军官而去。
泰逢正在气头上,那军官很不识相地要软禁他,令泰逢气不打一处来。
可还没等泰逢反应过来,那个不惧他凶恶目光的军官已对身后一挥手,登时就有几个酆都军鬼兵从他身后大步走了上来,不等泰逢反应过来,也不等泰逢有所反抗,早已准备好的度朔山大桃木所制的枷锁,往泰逢脖子上套了过去。。。。。。
北风漂洋过海,吹进了玄炎洲以北,越过了暮熙城的护城河和瓮城,翻过了用石灰岩和花岗岩的条石砌成的城墙,吹进了暮熙城中,在大街小巷里呼啸着横冲直撞。
最终,北风一路向南,来到了暮熙城南面,朝着一座庭院深深深几许三进院的宅子里刮去。
翻墙而过的北风越过影壁,穿过檐柱不落地的垂花门,进入了宅子里的庭院中,吹得院落里种着的柳槐的光秃秃树枝一阵纷乱。
正屋门前的回廊下,支起了一张汉榻。萧石竹坐在上面,靠着他专用的凭几,一脸慵懒之相,像是没有睡饱了的一样。
菌人神骥和吾丘沅,静静地立在一旁。还有独臂的范锦鸿也在,只是微微皱着的双眉下,看向庭院中的眼眸里,比吾丘沅和神骥多了几分担忧,少了几分平静。
打了个哈欠的萧石竹,抬眼举目看向庭院中的明亮双眼里,却徘徊着几分激动和期许。
那遍地铺着青砖,种满草木的庭院中,比往常多了许多的黄纸符咒,上面画有殷红各式图纹。或是贴于周围树木和萧条的无叶枝干上,或藏身于枯黄草丛中的石块上。每七张符纸符纸一组,之间相隔将不过一尺左右,分部在四面八方之上,组成了一连串的神秘法阵,这片空地与周遭隔绝起来。就连天地间肆虐的北风,也无法窜入法阵之中。
庭院正中出,萧茯苓身着白衣白裙傲然而立。洁白的绸缎如雪如霜,随着法阵内凭空而起的清风而蹁跹舞动,宛如寒风中盛开的雪中莲,煞是好看。
背在她身上的五柄长剑很不安分,虽是收在剑鞘之中,却不停地颤抖着,发出陆陆续续的铮铮轻响。
萧茯苓眸横秋水的双眼突然睁开,左右环视着她身前的五个九幽国鬼,眼中充满了从容和镇定。那五个鬼身上皆是穿着用银色丝线在袖口和领口绣出彼岸花图纹的黑袍,腰悬两剑柄首各配一根双剑单穗,又是双剑同入一鞘的乾坤双剑,正是跟随在萧石竹身边,几乎是形影不离的五个玄教教徒。
从此情此形来看,似乎是萧茯苓要和他们切磋切磋。
但那五鬼身为玄教教徒,又是萧石竹的贴身禁卫,必然是武艺超群之鬼。且修行着神鬼之术,一身修为定然是高深莫测的。
要这样的鬼来做萧茯苓的对手,难怪范锦鸿会有所担忧。
唯有萧石竹不惊不惧,他相信她的女儿,并不是弱不禁风的。故而眼中有激动和期待,唯独没有担忧。
只见得沉默片刻后,萧茯苓右手一引,背上一柄长剑出鞘高飞。那长剑长有三尺,薄格又是圆茎无箍,全身皆为木制。剑身上散发出耀眼的青芒。
萧茯苓信手一指,悬浮在她头顶的木剑疾风如风,顺着手指所指方向直射而去,犹如是离弦之箭,转眼就逼近了她对面那个玄教教徒的面门。
碧光耀目,法阵中劲风四起,朝着四面八方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