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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死心,又摸至榻边,在木榻的垫子上细细摸了起来。
终了,在榻角的夹缝里,摸到一个硬物。
是一只梅花挂珠琉璃钗,梅花如园中血梅一样,红艳艳的。
她收入玲珑镜内,转身离去。
……
……
祁瑾仪没想着她能回来,雨停通报她回来时,祁瑾仪正享用燕窝粥。后见她冻得小脸儿带紫,额头和膝盖又沾染灰尘,忍不住问:“六哥欺负你了?”
“没有。”她径自走到桌前,取了双筷子,吃她的残羹冷炙。
“我让她们再给你上些新的。”
“不用了,我稍吃些,我们就去翠微宫。”
“你还要去?”
“嗯,明日你就走了,不去再见见?”
“方才我去探望过母妃了,父皇没见到……”
“没事,你总会见到你爹的。”
洛黎风卷残云一番,随后二人支开下人,如同上次一样,祁瑾仪蒙眼进了玲珑镜。
待她摸到翠微宫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平日里老远就能闻见的药香,今日没了。
她加紧步伐,翻入翠微宫内,一个老嬷宫女都没见到。
思索之时,恰闻殿内低声哭喊,似是让人掩着嘴巴,声音断断续续。
悲恸的哭声夹杂着求饶。待她离近了才辨别出是谁。
虞妃?!
洛黎悄声隐匿气息,走到殿门处,破了个洞眼。
殿内的光景,不漏分毫。
此刻,虞妃伏在地上抱着个人,死死抓着不让为首的侍卫带走。身下那人脚腕被砍,露出的白骨,恰巧对着殿门,伤口溢出的鲜血在褐色地毯上殷下血渍。不远处几名皇宫侍卫模样的男子正敛着架子上的药瓶,叮叮当当,一股脑的往袋子里塞。
为首的侍卫似是不耐烦了,拖拽不开虞妃,目光阴鸷狠辣,对着虞妃的后背狠狠踹过去。
一脚下去,她嘴角流出鲜血,手上却不松手。
“唰——”
“不知死活的东西!”
侍卫抽出佩剑,转眼间便要直取其性命。
“嘭!”的一声,
殿门大敞,冷风夹杂着涌入殿内。
为首的侍卫停住手,几人也纷纷停下。
“去看看。”为首侍卫吩咐道。
“是。”其中一人抽出佩剑,刚一出门,寒光剑影之下,侍卫已重伤不起。
“谁!”
第259章 痴男怨女()
门外宫灯幽幽,过堂寒风,几人不禁打了个冷颤。
对方是怎样高深的武功,出手快的竟看不清招式。
为首的侍卫忐忑不已,示意下属拖走虞妃和秦逸凌,自己则带着其他人壮着胆子往前试探。
几人刚跨出殿门,院内无声。
“何人装神弄鬼?!”
清月如钩的光影从暗处袭来,似是银蛇舞动,一刀一命。
片刻后,只余有身下血喷的呲呲声。
月隐双刃长久未饮血,今日杀戮后,刀刃处竟萦起淡淡灵气。
洛黎拎着双刃,面带白纱,跨入正殿,身不染半分血。
刃尖淌血,像一根红绳似的坠落。
抓着虞妃和秦逸凌的两名侍卫见状,吓得说不出话。
虽是自幼培养出来的亲卫,见过腥风血雨满松林,散乱毛发坠山奄,可这样冷漠悍戾的杀戮却是头一次见。
实力悬殊,毫无招架之力。
“女、女侠饶命!”
二人松开手,将佩剑扔在地上,猛地下跪磕头求饶。
“谁派你们来的?”
“是靖王殿下……”
洛黎看清虞妃手下那人是秦逸凌,此时双目半阖,没了意识,头发散乱,裤腿染满鲜血。
怒火四起,她走过去一招重伤一人,随后对另外一人道:“去,帮着虞妃给他包扎,老老实实的,不然你也是死。“
“是……”男子颤颤巍巍,腿脚发软,将秦逸凌搀扶起软榻之上。
洛黎把大殿门关好,随后在暗处将祁瑾仪从镜中放出。
她刚摘下眼罩,便见到这一血腥场景,吓得不知所措。
“母妃!您怎么了?”
虞妃与那侍卫正在给秦逸凌上药包扎,突然闻声回首,见祁瑾仪急忙跑来,甚是差异。
“瑾仪?”
“秦、秦叔?!母妃,你们这是怎么了?”
“瑾仪,你快走,别管这些。”虞妃抹干嘴角的血,便把她往外推。
虞妃望了眼洛黎,乞求道:“女侠,既然今日出手相助,我等已是半入黄土,只求女侠将我女儿救出,保她平安。”
洛黎未应答,走到几人身旁,散了些许迷粉在那侍卫身上。
母女二人大惊。
“洛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让虞妃来讲,我只是凑巧碰到而已。”
虞妃不可置信,“洛黎?那个画师?”
“虞妃娘娘,我已秘密安排瑾仪出宫,今日本是来让她与秦逸凌道别。”
“什么?”
“明日之后,你觉得瑾仪还会有好日子吗?可笑,你委曲求全,到头来不一样是让人肆意践踏,任人宰割?”
“你、你都知道?”
虞妃从未想到,那个看着有些鬼精灵的画师,竟然什么都知晓,而且还是个武艺高强的杀手。
“你知道的我却不知,既然事情已经挑明,还请虞妃娘娘将你所知道的姚兮茵之事全部告知,瑾仪的安全,我自然会照顾。”
“母妃……你们在说什么?”
虞妃纠结片刻,颔首,“多年恩怨,是到了了结之时。”她转身道:“瑾仪,既然她能将你救出,母妃便不再瞒着你……这人,才是你生身父亲……”
祁瑾仪默默落泪,并未展露任何惊异之色。
“先前秦前辈的嘱托我已带到,白宗的弟子令牌也已交给瑾仪,虞妃不必担忧。而秦逸凌的身份,怕是瑾仪也早已猜出。”
时间不多,洛黎简单说明一切。
当初祁瑾仪与她初次见面那番话,她便已猜测了个三四分。
非常时刻,本是一家团聚的日子,此时却悲凉无比。
她与虞妃在隔音阵里谈了二刻,虞妃几次哽咽,强忍着未落泪。
有时候,时间久了,剜心之痛也会淡下去。
听闻旧事,残酷无情,洛黎都忍不住红了眼。
虞妃知道的,秦逸凌不知,秦逸凌知道的,虞妃却不知。
痴男怨女,兜兜转转。
辜负年华几许。
……
……
人活一世犹如梦。
在这个梦里,虞琴回到了二十年前。
寒冬腊月,北境边陲小镇。
她留着一口气,跪在街边,卖身葬父。
只要五十片银叶,一口棺椁,一个墓碑。
可她外貌看着像北蛮人,一连几日,都无人问津。
好在此时天寒地冻,草席子里的尸首冻成青紫,并未发臭。
寒风凛冽,六感渐失,她快要冻死了。
死了也好。
她怀着这样的念想,慢慢阖上双眼。
再醒来时,自己却不在阎王殿,而是归元山庄中的客房。
温暖的室内,有檀香,有暖炉,有床榻。
她获救了,从此,她便成了凰州州长之女姚兮茵的贴身丫鬟。
第一面,她便觉得这样美丽的女子,一定是天仙下凡。
亦是这样善良的女子,出手相救,安葬了她爹。
自那时起,虞琴暗自立誓,要护她终生。
相处几日,虞琴的身子好转,她也了解到自家主子的情况。
姚兮茵身体孱弱,常常往来凰城与归元山庄的之间。她能获救亦是因为姚兮茵一行途径小镇。
她每日简单侍候姚兮茵的起居,而她身旁,还跟着一名药师。
这名药师不善言谈,常常冷了一张脸,每日按时督促她用药。
他瞧她瘦弱不忍,每日也给她熬了副药调理身子。
这个冷面心善的男子,墨眉黑瞳,清秀的颜骨一眼就落入这个十五岁的少女心中,从此,再也忘不掉了。
姚兮茵身子娇弱,平日虚血的厉害,每每来月事,就像要死一回似的,小脸惨白,床都起不来。
说来也怪,归园山庄药门的老祖使尽各种法子,每次刚调理好些的身子,待几个月后,又不行了,甚至愈加不好。
虞琴聪慧,为了将姚兮茵的身子调理好,她便常常向秦逸凌讨要药理书籍翻阅。
她爹曾是乡里秀才,有些学识,后因娶了北蛮女子,被乡里逐出,后过得落魄不已。
短短几年,她跟着秦逸凌阅百书,尝百草,最后也成为州长府的大丫鬟。
可姚兮茵的身子始终不见好。
姚兮茵比她年幼三岁,深闺中的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虞琴眼里,用什么样赞美的词汇形容她都不为过。
可这样的女孩,心里怀着不同于身份的叛逆,每次从月事中熬过来,便要偷偷出府玩耍。
谁也想不到,那次出府,就此改变他们所有人的一生。
第260章 旧梦归()
那次,二人女扮男装,去主街铺子上溜达没一会儿,姚兮茵便开始喘了。
二人正欲回府,半路却让三四个歹人拉去巷子。那时优童风靡九州,几人不管不顾,就要硬上。
万分情急之时,寒光敛照,一个清梧俊俏的男子出手相助。
那人一身白衣似雪,清冷地态,像是修士模样。
再见之时,才知当日搭救她二人的是归元山庄的少主——苏奕宸。
巧在他当时从东海之滨途径凰城回山庄,恰巧撞见她二人落难。
秦逸凌与苏奕宸是同门师兄,一来二往,四人渐渐熟络起来。
临回凰城的头一日,姚兮茵红着脸,对她说:“琴姐,我不想回去了……”
“为何?可是身子不适?”
“我……欢喜上了一人……”
虞琴心半坠,二人相处三年,她身边除了大秦这样优秀的男子,未曾有过旁人。
难道她们二人同爱一人?
“是……苏、苏奕宸……”
她玉颜染红,朱唇紧阖,长长的睫羽害羞似的紧眨。
虞琴只觉得她二人珠联璧合,天设地造。
“既然欢喜,便让他去提亲,你二人门当户对,老爷不会不同意的……”
“可阿爹……有意送我去进宫采选。”
“回去探探老爷口风再说……”
“嗯。”
距离宫内采选还有大半年的日子,姚兮茵这次回府,脸色红润,比先前大有好转。
可秦逸凌依旧寸步不离,每日叮嘱她吃药。
不出一个月,夫人病逝,全府忙于丧事。
苏奕宸提亲之事,暂时搁置。
待到距离采选还有个四个月的时候,姚应春表明意思,决议将她南下送入宫中采选。
没出两日,姚兮茵病重。
秦逸凌不让她见,只一人进去照料,偶端着沾染血迹的白巾和血水出来。
虞琴瞧见那白巾上沾染着不知名的黑色小物,如指甲壳那般大。
随后就见他将那些通通燃尽。
最后没办法了,秦逸凌带她又去了一次归元山庄。
虞琴并未跟着,她留在府内,准备了采选事宜的东西,准备跟她一同南下。
待姚兮茵回来后,气色极佳,可没两天,她便察觉出异样。
每日早膳用后,她便不停地干呕,平日喜欢的甜食也不再碰一点。
她读百卷医书,虽无行医经验,却也猜到这是为何。
是夜,她隐在暗中,见一高大身影从屋内走出,青光闪过。
手却让他牢牢控住。
“小琴?”回廊下,灯笼摇,瞧不清神色,唯有语气中的诧异。
“秦逸凌!你这个混账!我跟你拼了!”她强要挣脱,却让他擒住。
“你疯了?!”
“你无耻淫贼,对小姐做了什么!”
秦逸凌身手敏捷,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短匕,回手扼住她喉咙,灯笼晃过,阴鸷的眸光惊得她一哆嗦。
“你都知道什么?”
他口中问着,手下却不留情,仍旧死死掐着。
眼瞧着身下这人已快晕厥,他才松手。
“咳咳——”
“兮茵的孩子,不是我的。”他声音低沉,末了,添了句“想活命,就守口如瓶”。
她低喃道:“我不信,你那样喜欢她……”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我想,我想!”
“她不记得苏奕宸了,你也不要提起,懂?”
“什么?孩子是苏奕宸的?”
“你脑子装着的都是什么?”
“……”
“小姐为什么不记得了?”
“没有为什么,想活命,就别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