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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拈鬚,头微微晃着,表情肃然,“丫头,你这相公伤的不轻啊,新伤旧伤混在一起,尚能留口气,全是仗着修为高……”
“他不是我相公,我二人萍水相逢,这位道友因对我施以援手而受伤。”
“啧啧,即使如此,想必这位公子为了怜香惜玉,未想差点将自己小命也搭进去……”
“那大夫您说的旧伤新伤都是何意?”
“这位公子应该是大宗派的,不知所犯何罪,可是受过不少戒刑,这便是旧伤,至于新伤,单说头上这个淤血,就很难处理,他若再醒来,兴许是个废人也不可说。”
洛黎取出一块中品灵玉,递过去,“请大夫多费心,此人对我极其重要,务必不能让他成废人啊……”
老头没接灵玉,“啧啧,还说只是萍水相逢?老夫看他身上的外伤都已上药,一日两次就好,至于那块淤血,老夫也无妙法,只能听天由命了……诊金两块下品灵玉,你这快中品灵玉,老夫受不起。”
洛黎将他送走后,心乱如麻,喃喃自语,“你可千万别成傻子啊……”
随后倦意如潮水袭来,她就这么倚着床板,兀自睡过去。
祁沐萧察觉她真的睡着,起身将她轻轻放平在榻内,随后悄声出去,倏地,头忽然痛的吃紧,脚下一软,直直跌倒在厅内。
两个时辰后,客栈内。
木窗纱纸透得三分黄昏的暖意,院中的梧桐叶窸窸窣窣,树影映在窗纸上,晃个不停。
洛黎正纳闷儿自己怎么睡在榻上,就瞧见水木跌倒在厅内,地上淌了好大一片血,吓得她急忙过去,才见他脑袋让跌翻的木桌砸了个大口子。
慌乱无措中,惊觉他动了动,薄唇微张,“你……是谁?”
洛黎见他眸中茫然之色,心坠大半。
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忽而让他紧紧攥住腕子。
“道友,你别吓我啊……”
“你是谁?我又是谁?”
此刻,心不但坠入谷底,又像被人浇了一桶冰水似的,凉的透透。
“我是苏清欢呀,我们在众妙山遇到的……”
却见他垂眸思索片刻,茫然无措,转而拉扯着她的袖口,糯声道:“我、我好像什么都记不起了……”
我、敲!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洛黎魂儿让他吓走一半,旋即出屋去寻小二叫大夫,留水木一人。
半个时辰后,老头子又被折腾来了一次,本欲发两句牢骚,又见他醒了,遂上前问诊:“呦,公子运气不错,看来姑娘照顾的确上心,这么快便醒了……”
洛黎哭丧着脸,无奈道:“大夫……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且……脑子似乎有些问题了……”
……
……
回到三刻前,洛黎刚找完小二回院,便听屋内水木惊呼“你别碰我!你别碰我!”
寒东宇则叫嚷“我去,水木你抽什么风!”
她急忙进屋,昏黄的夕阳下,水木一张脸已被吓得惨白,唇瓣紧抿,手攥着被子缩在木榻的角落里,瑟瑟发抖,眼角似乎噙着泪花,像个受惊的孩子。
“寒东宇你干什么了?!”洛黎不由分说,上去给他一记暴栗。
寒东宇捂着头叫痛,洛黎在一旁斥责,“他好不容易醒了,你干什么吓唬他?!我就出去叫大夫的空档,你就不让人省心……”
他一脸无辜,心道这是什么鬼?
“我哪有碰他?你问问他?”
“他到底碰没碰你?”
水木红着眼,低声“嗯”了句,后嗫喏道:“他是坏人……一进屋就要拉我下床……”
洛黎睨去,见寒东宇无奈道:“我是拉他问你去哪儿了……”
随后见到一个黑影砸来……
眼冒金星。
第301章 他真傻了()
“哦?小妮子,方才还嘴硬不承认,现在知道急了吧?反正小公子已经什么都记不得了,你说什么他便听什么,不是更好?”
……您真的是大夫吗?
确定不是媒婆之类的,一人任多职?
镇上最好的大夫已经被送回归元山庄了,如今又没什么备选,她耐着性子,低声道:“……您快给他看看吧。”
老头转身问:“公子,头可还疼?”
水木头上包着白纱,依旧缩在角落,像是个刚被人非礼过的姑娘,终点了点头。
“可有头晕等其他不适?”
又摇摇头。
“公子莫要担心,兴许你这失忆是暂时的,待淤血消散,再做诊断……如今有这丫头照顾,白捡的媳妇儿,偷着乐去吧……”
洛黎:“……”
水木:“媳妇儿是什么?”
老头仔细端看洛黎包扎的伤口片刻,回首道:“傻了,不好治。”
这用你跟我说?
洛黎气不打一处来,这破大夫明明就是庸医。
“可有法子?”
“一样,你这伤口包扎的不错,待他消肿再来找我。”
“行吧,好走不送!”
“诊金呢?”老头转身伸手,却见身后女子目光凛冽,一副吃人状,吓得收起诊箱扬长而去。
屋内静悄悄,洛黎看向角落里那人,双眸时而闪过惊恐,抱着腿,蜷缩在那,看得有些可怜。
想那日,他白衣御剑是何等威风,如今带着那些重要的记忆怎么就成了傻子。
房檐上一声慵懒的猫叫,勾回她的魂儿。
她手腕扭转,玲珑从镜内飞出,“主人嘤?”
“嘤嘤怪,你去看看他是真傻了吗?”
玲珑嘤了声,随后往前凑了凑,水木没见过这种光晕,又怕又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嘤?!”
“这是给你瞧病的,别怕……”
玲珑往前又挪了挪,未想水木猛地拉住他的双肩,一把搂到怀里,欣喜道:“我喜欢!”
“嘤?!”
待玲珑好不容易挣脱后,他回禀,“主人嘤,这人……真的傻了……”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可有什么法子?”
“没有嘤……这种神魂混乱的,玲珑也无能为力嘤。”
洛黎十有八九已猜到结果,还是忍不住一试,她挥手道:“算了,你退下吧。”
她思忖良久,坐到榻边,温和道:“既然道友不记得先前的事,我便来将这些与你交代清楚吧。”
水木颔首。
“我叫苏清欢,是归元山庄的弟子。你叫水木,是白宗楼洵的弟子。先前与道友在七妙门的众妙山偶遇,后道友心善救我于水火,却也因此受伤。如今道友变成这样亦有我的责任,所以我并不推脱,可道友是白宗的弟子,若道友想回门派,我便送你回去……”
水木拧着薄被,眉头微蹙,“我、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洛黎耐着性子,“嗯。”
“这事和你有关系?”
“是。”
“那你为何要把我送回那个什么地方?”
“那有大夫,对你的病会有帮助。”
水木声音越来越小,“可我不认识他们……我只认识你,苏清欢……”
他话中之意洛黎明了,可考虑到他现在不能辩驳是非黑白,这种决断自然也不具备什么效力。
她决定还是把话再说明白些,省的日后他想起来了找她麻烦。
“我要去找我妹妹楼晓芸,她是你师父的女儿,你可能也不记得了,我可以带上你同去,可之后的也许会遇到危险。”
水木垂首,似是在考量楼晓芸是谁,终又茫然抬首,“我记不得了……不过你说的这个名字,我有些熟悉的。”
洛黎闻言,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也许过段日子,等你脑袋后面的淤血消了,就会想起来一切的。”
水木点点头,不自觉地抬手摸向疼痛的来源,洛黎怕他乱碰,赶忙拉住,“别碰,很大的包,再流血可就真要傻一辈子了。”
“哦,那我不碰。”他乖顺地看向眼前的女子,虽蒙着面纱,可那双剪水秋瞳,波光潋滟,发丝染着暖阳,让他没来由地想去亲近。
“饿吗?”
话音未落,屋外有人轻叩房门。
是洛繁星和弦落。
她起身迎去,“你们怎么才来?”
“回去安排了些事……”洛繁星看到卧榻上的水木已经醒来,问:“他怎么样了?可说了什么有用的消息?”
无奈摇头,低声附耳道:“别说消息了,现在姓甚名谁都想不起来了,而且也有些呆傻……”
“什么?傻了?”
洛黎急忙捂住这祖宗的嘴,侧目瞧见榻上的水木眉头蹙的更紧,心底一沉。
遂瞪去,“你是不是缺心眼儿?”
“反正他傻了,哪里会懂傻子的意思。”
“我懂……”
他糯糯的,小心翼翼道。
洛黎、洛繁星、弦落:“……”
她浅笑问道:“水木,你饿吗?我都饿了一天了,去吃些东西好不好?”
笑意如四月春风拂面,看得水木也勾起嘴角,微点头。
他缓缓起身,趿鞋随她往外走。
洛繁星拦住,无奈道:“等等,你就打算让他这么出去吃饭?”
她这才想起,水木那身白衣早已被血染了又染。
恰逢此时,寒东宇推门而入,见她们几人站在门口,狐疑道:“你们做什么呢?”未反应过来,一只藕臂悄然搭上他的肩头,见某黑心女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让他心底一怵。
一刻后,几人换上干净衣物来到前堂,寒东宇见水木穿他衣服如此合身,又拽着洛黎的袖笼,取代他的位置站在她身旁,心中不快。
几人又是布阵又是赶路,忙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能吃上些热乎饭菜,自然点了不少。
洛黎看又是满满一桌荤菜时,瞬间无语。
洛繁星和弦落真是对姐妹花,连点菜都如出一辙,无肉不欢,小肉怡情,大肉开心。
什么鸡、鸭、鹅、鱼、牛、羊、猪通通点了个便。
寒东宇见状,也忍不住吐槽道:“你们吃这么多肉菜,都不腻吗?”
二女摇头,不顾旁的,先夹起一只鹅腿,塞到嘴中。
洛黎转身问:“水木,你想吃什么?”
旁边的人眉头拧到一处,看了片刻道:“鱼……”
第302章 重新组队()
“好。”她起身拿着水木的盘子夹了小半块清蒸盲曹,随后仔细帮他挑拣鱼刺,再三确认后,拿着勺子淋了一勺子汁油,这才把盘子推过去,“吃吧。”
洛繁星、弦落、寒东宇皆有些意外,那个动不动就爆捶别人的女汉子去哪儿了?什么时候这么会照顾别人了?
寒东宇更是生气,这样的待遇他都没享受过!
水木侧头对她浅笑,将鱼肉拌入米饭,和弄碎了,这才拿勺子舀着吃。
洛黎呆怔在哪儿,脑子里又想起了筱筱。
这些挑刺的功夫都是在梦境里练出来的,筱筱不喜吃荤,唯有鱼肉可以入口。每日一条鱼,是她们家餐桌必备的菜肴。
而筱筱也是最喜欢把鱼肉拌碎在米饭里吃。
“想什么了?快吃饭吧。”寒东宇夹来几片鹅肉,又从洛繁星的筷子下抢走一只鸡腿。
“多谢。”
洛黎报以微笑,开始动筷。
真低头扒饭时,余光有个影子闪过,抬首见碟子里多了只鸭腿。
“吃。”水木呆呆地吐出这字。
“多谢。”
晚膳用毕,洛繁星吃了口茶,徐徐道:“你可知镇上为何有这么多千隽派弟子?”
“不知,有什么大事?”
她颔首,“昨夜千隽派的藏书阁被闯,驻守的弟子几乎全部被杀。”
寒东宇闻言,拿着筷子的手明显僵了僵。
洛黎瞧在眼里,千隽派毕竟是他儿时待过好几年的地方,多少是有些感情的。
“可知道是谁?”
“有一个躲在暗处的小弟子看到了,一男一女,女子十六七的模样,半掩容貌。”
“晓芸?!”
“我想,应该是她和萧然。他们应该在找什么东西,昨夜是千隽派,前日则是几个小宗,手段如出一辙,见者死。唯有昨日的幸存者见到二人真容,这才知道这几天肆意屠杀宗门的仅仅是两个人。”
洛黎蹙眉不语,最担心的事已经来了。
“千隽派的弟子说,动手的都是同行的女子,一招便夺心而出,手段残忍异常。洛黎,这只是一个开始,你打算怎么办?”
餐桌上的气氛突然压抑许多。
寒东宇不知为何开始给自己灌酒,水木也是蹙眉,茫然的看着她们几人逐渐焦虑的神色。
他忽而察觉,这一桌子上的人都在等身旁的苏清欢拿主意。
良久,洛黎先布下一张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