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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努尔勒看到了站在最前端的老熟人——祁景灏,他们去年交手几次,见他用的一手好剑法,对这个嫡皇子印象颇深。
祁景灏自告假后,还是第一次上朝,他本想推脱,却让府内幕僚制止。可依旧板着脸,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阿努尔勒收回目光,命人将进献的礼物抬上来,剩下骏马良匹已经送入饲马司。
祁皇端坐在上,九阶金玉台上,金碧辉煌,尽显九州天子威仪。
阿努尔勒头一次见到祁皇,自小就知道曾经两国行野一战的祁皇,当年以一敌百的伟绩,连他天父(他父亲)都曾在他面前称赞此人。
如今却是人到中年,微露萎靡之色。
之后,二人之间说了些客套话,大抵都是开市互贸,息战共荣,无关痛痒的官话。
傍晚,皇宫德阳殿中,百名舞女应声起舞,金碧辉煌的宫殿中开出一朵朵红色的锦花。
主座上的祁皇正在饮酒,左手执一根筷子,跟着声乐的节奏敲打着酒樽,倒是逍遥快活。身旁的皇后面色严肃,不喜言笑。
次座上北蛮皇子与使臣前摆放着九州菜肴和北蛮菜肴,歌舞作罢,他起身与公主走到台中。
阿努尔勒九州语说的勉强可以,他道:“尊敬的祁皇,今日阿努尔勒与妹妹阿努尔贞除了进献金银珠宝骏马良匹外,还带了一名北蛮的御用画师。”
祁皇听到“画师”二字,来了兴致,“不知是哪位画师同行?可是金休?”
第118章 王爷不知道()
阿努尔勒点点头,旁边的阿努尔贞轻轻击掌,随行的那位温润如玉的中年男子从坐席处走出,手中端拿一只细长锦盒。
男子操着一口流利的九州语道:“尊敬的陛下,在下是北蛮国的御用画师金休,听闻祁皇殿下精通书画,对画师更是礼遇相待。希望陛下能喜欢金休的这幅《牧马图》。”
李永福颤悠悠地走下去,取来画卷,宫人展开这一丈有余的画卷,百马奔腾,气势磅礴,祁皇不禁走上前去细细端看,眼中赞赏之色还不遮掩,就像一个孩子般。
“妙哉!赏!”说着,宫女端着一小盒金珠走到金休面前。
“陛下,金休不为金银,耳闻陛下今年甄选九州画师无数,更有年少者摘得堂主头名,金休希望能进驻到书画院交流学习。若陛下应允,在下愿与书画院今年摘得头筹的画师比试画技,愿成美谈。”
此言一出,祁沐萧俊眉微蹙,旁边的祁稔瞳嘟囔着,“六哥,这年少者,说的不是洛黎吧?”
祁皇犹豫了一下,“金画师名声远扬,朕的画师也期盼与金画师切磋交流,传朕口喻,在皇子出使这段时间,金画师可以自由出入书画院,并与画师交流画技。”
“那切磋之事?”阿努尔勒问道。
“就定在三日后吧,诸位远道而来,先休息两日,切磋之事就定在后日书画院,此事由书画院主事蔺齐负责。”
“金休多谢陛下成全。”说着,金休单膝跪地,拜了拜。
“六哥,你说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好端端的,进献画作也就算了,还要交流斗墨?”祁稔瞳宴会后在祁沐萧旁小声嘀咕,“可听闻洛黎重病,在王府修养好几日了……”
“重病?”祁沐萧一怔,他自那日惩戒洛黎后,便一直住在巡查院,还未回府。
前几日刑院主理来巡查院拜访,因刑院五年一审之事临近,需要查阅卷宗,却发现巡查院卷宗缺失严重,故此找他商议。无奈之下祁沐萧只得命人从各州分院调取原档,再加派人手对卷宗重新进行整理。
一边万州山贼之事还未平息,又要辅助刑院五年一审之事,他是忙的焦头烂额。管家李梓几次派人禀告府内之事,他都没见。现在想想,估计是来禀报洛黎生病一事。
祁稔潼见他不知道此事,揶揄道:“六哥,你这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啊!”
他这两日在酒肆与那些纨绔喝酒,听闻祁沐萧在生辰那日得了一名妙人,豢养于府中,已沾染人事。一时间茶楼里关于沐王断袖的段子少了许多,换上了佳人配王爷的新段子。
祁稔潼怕被打,一直没问,现在有了机会,自然调侃一番。
“又胡言乱语!”祁沐萧嗔斥道。
“六哥,何必不好意思呢,初尝那滋味,哪里还有心修道呢?哈哈……听闻那女子身姿妙曼,样貌倾城——”
他见祁沐萧脸上阴沉下来,马上闭嘴。后又贱兮兮地去敬酒,也不见他回应,只是板着脸一言不发。
现在某爷的心中,只惦念一事,一人。
即便他已克制自己千万次,此人不可想,不可念,不可碰。
却也无用。
晚宴过后,蔺松在殿外回廊处叫住正在往宫外走的二人。
他恭敬行礼,“沐王、十一皇子,刚刚陛下吩咐,让洛画师三日后与北蛮画师金休斗墨,可听闻洛画师病重,在王府养病,这……”
祁稔潼笑笑,心道:连礼院司务都知道洛堂主生病一事,可他六哥呢?
“此事既然安排下来了,先这样吧。”说着祁沐萧转身就要走,又被蔺松叫住。
“王爷,在下有一事相求。”
“讲。”
蔺松抱拳,恳切道:“在下听闻洛堂主重病,想去探望,礼数有碍,故特来请求王爷准许在下去探望洛堂主。”
祁沐萧站在灯笼下,左上方的灯笼让秋风吹得轻微晃动,他脸上忽明忽暗,只听他冷声道,“既知男女有别,又为何要逾规越矩?”说着,转身离去,祁稔潼紧随其后。
蔺松一人独站廊中,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袖中手指不自觉的蜷曲。
“六哥,我看那蔺松是番好意,毕竟洛黎在他爷爷手下做事,他有心如此,你何必拒绝?”
“哼,她招惹的人还不够多么。”祁沐萧言之如此,脚下的步伐又加快了些。
祁稔潼听他这句话,没头没尾,一头雾水。
“六哥怎么走得如此快?着急回府找你那美姬去?”
“是。”祁沐萧见到裴桓站在马车处等他,大步走了过去。
祁稔潼一愣,“嗯?”
他独自瞧着祁沐萧上了马车快速离去。
沐王府,兰苑。
戌时已过,府中的灯笼熄了一半。
裴桓看着自家主子站在洛姑娘寝室门口已有一刻,若不是让端着铜盆出来打热水的园沁撞见了,还不知道他要站到什么时候。
不知主子吩咐园沁些什么,只见园沁回屋叫退了其他下人,他自己一人进去,轻轻关住房门。
不一会儿,园沁拿着一团什么东西走到裴桓面前,羞涩道:“裴大人,夜寒露重,大人披上这件披风吧。”
“多谢园沁姑娘。”说着,他接过来披风,直接穿上。
园沁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园沁姑娘,洛姑娘这样病了几日了?”
“算上今日,已有六日。”
裴桓叹了口气,“主子不是不来看洛姑娘,他最近公务繁忙,饭都顾不上吃……”
“洛姑娘压根就不让李管家告诉王爷,她……似乎是恼了王爷……”
“哦?何出此言?”
“这几日洛姑娘大多数时间都在昏睡……偶有呓语,提到了王爷几次……不过不是些什么好话……”
裴桓摇摇头,这二人,真是冤家!
屋内,肖兰淡香悠悠。
祁沐萧端坐在床榻前的圆凳上,无声地望着粉色纱幔。他双手蜷曲,紧紧攥着下摆,心中五味陈杂。
她又病了,听园沁刚刚说,她受了风寒,高烧几日,今日才有力气下床走动。
那日,他离开时,那扇窗到底关没关?
突然,眼前的粉帐动了下,一只纤细的手搭在床沿上。
这丫头又乱动了。
他起身撩开半边纱帐,心心念念的人侧卧对着他,光洁的额头上浮着一层虚汗,青丝散落,看得他痴住了。
见她小嘴动动,低声呢喃。
祁沐萧猛地起身,心道:该死!这心魔是越来越重了,如今仅仅是看到她这般样子,就……
“水……”她抿抿嘴,睫毛微颤,有些沙哑地说。
祁沐萧起身去给她倒了杯水,回来时见她已经转向另外一侧,被子被推到腰间处,露出后背,这才看到她中衣都被汗水浸湿了。
他俊眉微蹙,把水杯放下,坐到床沿处,先把被子给她掖好,又小心翼翼地摸到她手腕,输入真气探查。
探查后,祁沐萧眉头拧到一处。
她丹田处真气有损?却又不像新伤。
他叹了口气,调出真气,顺着她手腕处,源源不断地渡了过去。
第119章 大病初愈()
九月十七,秋雨濛濛,比往日又冷了几分。天微亮,园沁瞧见外面下起雨,抱着床厚被子来主卧给洛黎盖上,生怕她再受寒。
她伸手试了试洛黎的额头,冰冰凉,这才松了口气。前两日洛黎晚上烧的厉害,半夜药起作用,发了汗,总起来喊水喝。
自从昨晚王爷来了一趟,说来也奇怪,洛黎这晚倒是睡得安宁。
洛黎虽然不烧了,依旧昏睡到晌午才醒。
园沁见她时,看她独自一人跑到院子里正舒展筋骨,她急忙跑过去说:“小黎你疯了?病还没好怎么就跑出来了?赶紧跟我进屋!”说着就把她往屋里拉。”
洛黎耸耸肩道:“今日感觉神清气爽,你看我现在这样,哪里像病人了。这几日快给我憋出病了,让我活动两下吧!”她抬胳膊闻了闻,“啧啧,几日没有沐浴,整个人捂臭了,园沁去帮我准备水沐浴吧。”
“不行,你要再受风了可怎么办。”
“你忘了贤大夫怎么说的?说我是过劳,让我好好休息,他可没说我这是风寒。”
园沁不管她怎么说,就是不同意她沐浴。闹到最后,李管家遣人寻来大夫再三确认洛黎无碍后,园沁才给她备上水沐浴。
洛黎刚换好干净衣物,楼晓芸与裴英听闻她病好了,特来探望。二人见洛黎气色红润,病容全无,略感惊讶。随后就裴英提议下午出门逛西市的胭脂水粉铺子,给晓芸再添置些。
洛黎想到日后晓芸要离开王都,相处的日子是过一天少一天,欣然同意。
几人逛遍了西市的店铺,又在涯巷吃桌徽州菜,回到王府刚过戌时一刻,进府就撞上等候多时的裴桓。
裴英见他等在门口,上前两步道:“大哥,你在这作甚?”
“裴大哥。”二人打招呼道。
裴桓见她们大包小包拎了满手东西,扶额,责怪道:“英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这都什么时辰了?”
洛黎插嘴道:“裴大哥,裴英姐与我再陪晓芸逛逛而已,没几日晓芸就要出嫁了……”
“今日白宗来的两位修士已经把楼姑娘的嫁妆送来了,李管家已清点妥当,英子你和楼姑娘去看看吧,是橙子和珍珍送来的,她们二人在梅苑住下了。”
楼晓芸听到橙子和珍珍时,眼睛一亮,这二人是年轻一辈的小徒,之前她在白宗时,常与她们二人玩耍。
裴英虽没有如裴桓一样与主子住在白宗内,但也认识这两位小辈。
“多谢裴大哥,那我们先去找珍珍和橙子了……”说着三人就往梅苑走去。
“唉——洛姑娘,她们二人去就行了,王爷在林枫轩等姑娘您。”
“哦……”洛黎与她二人挥别,自己一人往书房方向走去。
林枫轩冷冷清清,洛黎轻叩房门。
“进。”
洛黎进去时,见他刚刚服下什么东西,此刻正在拴紧一支玉瓶,随后收入怀中。
她行礼后,抬眼瞧了下端坐在正座的祁沐萧,几日不见,脸色越发苍白了,如今连唇色都有些发白。
“王爷可是有事吩咐?”洛黎站在门口处,与他保持一点距离。
“病好了?”虽是问候,却听不出一丝关切。
“嗯。”
随后二人陷入一阵沉默。
祁沐萧端起茶盏,抿了口道:“昨日北蛮使者到访,其中有一位叫金休的画师,你可听过?”
“金休?听过,是北蛮第一宫廷画师。”
“他昨日向父皇请求入驻书画院交流,又请求与画师斗墨切磋,旨意已下,明日你与纪筍一同与那金休比试。”
“这金老头……”洛黎小声抱怨道,公主的画像耽误了进度,如今又要去比试,怎么就这么多事?
祁沐萧没听清,问:“怎么?”
“那王爷若是没有其他吩咐,我先退下了。”
“还有一事,睿王让你去做老师的事,你若执意要去,那就去吧。”
洛黎愣了下,赶忙谢过,他这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