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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见气极,歪头贼笑着看他道:“不通吗?要是这样,你就肯定是放鸡屁。就算不是放鸡屁,那么你不是花母鸡,就肯定跟狗有关系的。总之我说的是没错的,你自己没想明白而已,笨蛋,自己好好想想去吧。不然传出去让人耻笑你,说你没脑子,那可对你的英名是大大有损了。”
程咬金一呆,浑然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是花母鸡了,就一定跟狗有关系了。只是对于庄见最后说的几句,却深以为然。程大爷别的不怕,但若被人嘲笑没脑子,损了英名那可就大大不妙了。当下无暇再去理会他们,自顾皱着眉头,双手使劲的扯着自己的胡子,冥思苦想其中的奥妙去了。
众人眼见他被庄见整蛊,不由的都是肚内暗暗好笑,秦琼也是无奈苦笑。这位庄公爷精灵古怪,自家兄弟虽是常常扮猪吃虎,但落到这位公爷手里,却是缚手缚脚,苦头有的吃了。
经了二人这一打岔,方才席间的紧张,倒是大为冲淡了。单雄信这才又接着道:“家兄与公爷岳丈间的事儿,却要从公爷岳丈,转职为太原留守一事说起。公爷虽身在朝堂,但对绿林朋友向来多有照拂,通不敢隐瞒。通坐于此地,其实多行的却是绿林中事,所以对官府也多有注意。自当日令岳由山西、河东宣抚使这一散职,一跃成为太原留守的要职后,某便得到消息,说是朝中有一股势力似是极不愿见到的。便在令岳当日巡查各处返回太原之时,曾派出几拨人手,欲要取了令岳之命。”
李秀儿听到此处,不由的面色大变,双眸看定单雄信,等他说下去。单雄信看她一眼,苦笑笑道:“李姑娘不必紧张,令尊没事。有事的只是家兄而已,给令尊一箭射成重伤,差一点就送了性命。”说着,眼中闪过一抹恨色。
李秀儿心头松口气儿,只是对单雄信说自己父亲射伤他兄长一事,实是不知其中情况,也只得低头不语。
庄见摆手道:“单二哥,你接着说,后来怎么样了?”
单雄信点点头,收拾思绪这才接着道:“通当日知晓此事后,便与家兄商议,应当前去看看,太原若是有变,则关中震动。那么我们二贤庄,也应当趁势有所举动才是。当日本想由通前往,但家兄执意要去,我也只得应了。只是没想到,那帮人袭击令岳时,并没料到令岳竟有一手弓射绝技。不待众人靠上,便被他一一射死。家兄当时离得太远,只是听着弓弦之声不断,远处众人便一一倒下。心中既惊异令岳的弓射之术,又想摸清那些人的底细,便往前去看,不想令岳也正往这个方向而来,迎面见了家兄,二话不说,直接便是张弓搭箭,一箭射来。”说到这儿,面颊上微一抽搐,眼中闪过一道极痛恨之色。
庄见和李秀儿对望一眼,心中都是暗暗摇头。这事儿没法说是李渊鲁莽,也不能说单雄忠不对,只能按天灾人祸去说了。
二人心中所想,却是不能宣之于口,只得沉默不语。单雄信那边却又话锋一转,庄容抱拳对庄见一礼道:“说到这儿,便要多谢公爷大恩了。”
庄见一呆,随即微笑点头。话说这别人的感激感谢之类的,庄大少向来是来者不拒的。此刻,听到单雄信感激,自然是先接下,等着他的下文。
单雄信面色微动道:“家兄被令岳那一箭射来,原本是绝无幸理的。不想就在箭将射到之际,却被人以箭对射,将箭打歪,这才逃过一劫,只是伤了肩膀。那射箭之人,正是公爷麾下。他们奉命一直盯着那些来刺杀令岳之人,不想却是机缘巧合,竟然救下了家兄。正是他们将家兄救回去,诊治多时,才让家兄留下了性命,只可惜,令岳的箭术实在是太过厉害。家兄虽是留了命,一条臂膀终是废了,这二贤庄如今却是名不符实,只剩下单通一人了。唉。”说到这儿,不由的长叹一声。
庄见听着单雄信说,自己那些部下是盯着那些杀手而去的,心中不由一动。自己下面一直暗暗盯紧的人,貌似只有内廷的势力。要想指挥的动内廷,就只有皇帝杨广和宇文述了。而今宇文述已死,李渊本就是杨广委派在太原的,不可能自己再派人去杀他。
如此说来,那些暗杀李渊之人,要不是炀帝安排的,只怕跟宇文化及是脱不了干系的。因为宇文述虽是死了,他却一直是多有参与内廷活动的。如今除了杨广外,还有可能指挥的动内廷的人,便只有宇文化及了。这般说来,那单雄忠一条胳膊的血债,追根溯源,还是应当算到宇文化及那乌龟头上的。
想到这儿,对着单雄信微微一笑道:“单二哥,单大哥身残之事,虽说是家岳一时失手所致,但这要说到底,嘿嘿,那些前去杀我岳父的人,才是真的罪魁祸首。至于此人嘛,我多少能猜到些眉目,你也不要再去记恨家岳了,为单大哥讨回公道这事儿,小弟便先担了下来,以报单二哥就是。不知单二哥意下如何啊?”
他此言一出,单雄信固然是眉头微轩,旁边一人也是目中闪过一道神采。。。。。。。。
第二百七十四章:半路架梁
单雄信听庄见所言,不由微微的轩了下眉头。他自是知道庄见的意思,无非就是想将这段过节抹去。只是,自己父亲当日就是死在李渊手中,虽说那是两国交兵,并非私怨,但要说心中没有怨恨,却是绝无可能。
而这次,李渊不问青红皂白,抬手就取人命,要不是大哥命大,只怕这仇恨便要积累的更大发了。就算如此,单雄信原本也是不想放过李渊的,但此刻庄见张口,却让他大是为难。
要知大哥之所以能得以活命,俱皆靠了庄见手下人的搭救,偏偏庄见竟然又跟李渊的女儿搅合在一起。他既是杀父伤兄仇人的女婿,又是救了兄长性命的恩人,一时间,单雄信不由的大是郁闷。
他低头不语,旁边王伯当忽的开口道:“庄公爷,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咱们绿林汉子讲究的就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公爷于我家庄主有恩,咱们自当全力相报,就是要了咱们性命去,那也是绝无二话。但李渊与咱们二贤庄的仇恨,却也不能由公爷去担。公爷现在这般要求,岂不是有些挟恩求报之意了?”
旁边徐世绩听他忽然说出这么一番话,不由的抬头看看他,微不可察的微微一蹙眉头,又将头低下,不言不语。庄见本来心中打的主意就是恩怨相抵,眼见单雄信虽不说话,但也并未拒绝,想来有自己面子卖在这儿,自己又答应了将来为他大哥找回场子,单雄信早晚会应下的。哪知王伯当突然出来搞了这么一杠子,不由的心头大怒。
斜眼看着王伯当,嘿然道:“伯当兄,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在做什么啊?你可知道,就因为你这一句话,会造成多大的恶果啊?”
王伯当一鄂,作色道:“公爷此言何意?”
庄见嘿嘿道:“你口口声声的只要记着仇恨,非要去报仇不可。好,我且问你,单二哥若真是听了你的,前去报仇了,这要报了仇,可就将我岳父杀了,于我老婆来说,那也是杀父之仇,我这做丈夫的岂能不管?要是管了,那岂不是要我跟单二哥为敌?先不说谁能打过谁,就说你刚才说的,我的大恩,就是要你们的性命也是没有二话,那好,你们报完仇,我就要你们的性命了。你这不是变相的逼死二哥吗?你想逼死二哥有何目的?
这且不说,加入二哥听了你的,但却没报了仇。要知道我那岳父毕竟是一方之雄,手下精兵上万,二哥这一去生生将性命搭了进去,你便开心了?如此说来,不管二哥是报不报的仇,你都是想要二哥的命啊。我可不知道你是打得什么算盘了,可能说给我听听不?”
他一番话说出,只听的王伯当目瞪口呆。哪有这样推断的?我说报你大恩,要咱们性命没有二话是不假,但也不是说要自杀啊。那是说为你办事,可以豁出性命去的意思。这小子怎么就拐到自杀上了?
还有,我是针对二哥杀父之仇说的,怎么经他一分析,却成了我想要谋害二哥一般?而且这小无赖所说的,简直就是明明白白的说我算计二哥一般,真真是岂有此理!
王伯当越想越气,一张白面已是转为铁青。单雄信面色尴尬,抬抬手正要说几句话圆场,庄见却又出言道:“你让二哥去报仇,二哥杀了李渊,李家后人不会算完。李家杀了二哥,二哥的后人自也不会算完,如此大家你杀我我杀你,一直穷年累月的杀下去,也不知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儿了。我倒想问问,伯当兄,这李家还有单家,跟你到底有何大仇,竟让你想出这么一条绝户计来,定要算计的两家再无宁日才称心。”
他一番话说完,秦琼等人听的都是暗暗点头。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这样杀来杀去的却是没了尽头,徒使两家后人永生不得安宁。单父之死本就是征战导致的,大丈夫既是上了战场,马革裹尸,本是宿命罢了。谈什么报仇一说?要是这般说来,那自古以来不知要迁延出多少仇家来了。
至于单雄忠一事,既是并没害了性命,庄见又给出了台阶,日后为其找回场子,于单雄信来说,实是再合适不过的了,这王伯当却多说这么多,确实是多余了。
众人心中各有想法,李秀儿更是怒视着王伯当,就差要直接拔剑相向了。王伯当涨红了面孔,怒道:“那以庄公爷之意,这事儿就这么了了,咱们都当缩头乌龟就是了?”
庄见嘿嘿一笑,站起身来,左右看看,点点头道:“也罢,看来你是出头出定了是吧。行,咱们道上混的,这种事儿谈不拢,那就用最直接的法尔解决好了。都是爷们儿,也不必去拖累后人。你也不用想我的什么恩不恩的,也不用提什么仇不仇的。这样,你既是出来说话,便当是代表单二哥了,我呢,身为李渊半子,自可代表李渊那边。来来来,咱们二人直接单挑就是,你赢了,这边要打要杀一切随你。不过你要输了,嘿嘿,也不用再多说什么了,一切自然有咱们说的算。如何,你敢不敢答应?”
王伯当脸皮涨红,霍的站起道:“有何不敢?既然公爷定要架梁子,王伯当这就领教下公爷的武艺就是!”说罢,一撩袍脚,便要下场。
单雄信大惊,连忙起身拦阻,喝道:“伯当,休要无礼!怎可与公爷交手,还不退下。”他见庄见瘦弱,年纪又轻,唯恐王伯当伤了庄见,那可就大大的对不起朋友了。旁边秦琼等人也是相拦,唯有程咬金大乐,也不去再想那个让他迷糊的狗和鸡的问题了,兴致勃勃的探头看着。
王伯当满面通红,转身对着单雄信一抱拳道:“二哥,此番不是兄弟不听你的命令,实是这厮欺人太甚了。你要治我的罪,且等我与这位公爷比过之后再说吧。到时候,要打要杀,全凭二哥一语而定就是。”说罢,大步走下场中,站到庄见对面。
单雄信连连跺脚,满面焦急还要再劝,旁边徐世绩却忽的轻轻拉住他,向他使个眼色,微微摇头。单雄信一愣,终是迟疑着,忍住了不再多说。
但见场中庄见满面含笑,毫无半分惧色。对着王伯当呲牙一笑,忽的身子猛往前冲,一拳就直接对着王伯当打去。
王伯当哪料到他说打就打,心中一惊,连忙闪身躲避。只是慌乱之下,将旁边的案几撞得翻到一地,顿时搞得一身汤水淋漓的。待到站定,不由气的满面发青,怒喝道:“你真卑鄙,居然偷袭!”
庄见这次倒没去紧逼,站在当地,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闻听他的怒骂,不由嘻嘻一笑道:“王大侠客,你既然应了战,那便是开始了啊,谈何偷袭不偷袭啊。再说了,你要报仇,难道还要先跟人打个招呼再下手吗?真是搞不懂你。还打不打,要是不行,直接认输也行。”
王伯当听他拿着无耻当理说,不由的怒不可遏,心中已是明白,跟此人说理简直就如同对牛弹琴。当下,不再多言,上前就打。旁边众人俱皆看得傻住,唯有程咬金看得高兴,拍掌叫好不已。
庄见眼见王伯当攻来,脚下已是霎时展开大衍神步,一个身子便如穿花蝴蝶一般,围着王伯当团团而转。众人看他身形潇洒,每每于极被动之地,却能从容躲开,不由的渐渐收了担心,凝神看了起来。
王伯当初时极为小心,只怕庄见身负什么奇功绝艺。只是过了几招之后,却见庄见不过是依仗一门神奇的步法而已,心中不由轻视。只是展开拳脚,加速攻了上去,对自身防备已是不觉放松。
庄见嘴角微微勾起,暗喜得计。他自是知道自己的能耐,要想赢了王伯当,只有先让王伯当轻视自己,才能出其不意,仗着对方不知道自己宝甲护身的秘密,偷袭得手。这会眼见王伯当果然上当,眼中已是闪过一丝喜意。
王伯当哪知他心中算计,双拳展开,如同暴风骤雨一般,对着庄见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