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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好古怪,那是什么东西?”
这声音乍起,庄见就不由的面色一黑。奶奶的,居然忘了这花母鸡了,被他看到自己的大铁勺,以这厮好武的脾气,只怕不拉着自己切磋切磋,是不会轻易罢休的,那可要被他烦死了。这位花母鸡当然不是别人,正是程咬金大老爷了。
庄见也不答言,只装作没听见,转头带着罗世信和雄大海二人,直接往另一处杀去,只把个程咬金在后面急的哇哇乱叫。他只当庄见真个没听见,自己刚刚看到那么个奇诡的兵器,这要捞不着近距离看看,那可是晚上睡觉都不安稳的。看着四下里奔逃的隋兵,不由的心头火起。不是这帮垃圾挡着,庄小子自然能听到程大爷的叫声,就是他们阻了程老爷看新鲜的劲儿,真是可恼。
想到恼处,口中不由连连吼叫,舞动手中大斧,对着败逃的隋军就杀了起来。这杀神一发狠,跑的慢的隋军可就倒了大霉了,就算跪地投降的,也被他狂性大发之下,杀了不少。秦琼看的分明,不由一阵的摇头,怕他有事,只得催马在旁护住。
这一通大杀,直直杀了两个多小时才算结束。隋军此役几乎全军尽没,便连主将都被杀了,消息传回,隋廷震惊。洛阳城里的杨侗更是一日三惊,坐立不安。
李密敲起得胜鼓,收拢大军,随即大开洛口仓,再次上演了一出打土豪分田地的事儿。待到部署完毕,这才召集众人,往军营中相会。
等到问起方才阵中三人时,秦琼这才说明。单雄信和徐世绩听的大喜,王伯当却是顿时满面阴霾。
李密愣了半天,不由的微微皱眉。他本当是外面不知哪路豪杰来投奔自己的,却不想竟是李渊的使者。这三人如此勇猛,竟被李渊网络了去,当真可惜。尤其那位忠国公,本身可几乎就是一面大旗了,若能收归自己麾下,那么他李密的名头势必更将传遍天下。李密此时,实在有些,为自己没有个女儿嫁给庄见而懊恼了。
沉吟一会儿,这才传令有请庄见三人。庄见时李渊的女婿,但另外两人可也是无敌的猛将,庄见拉不来,那两人总不能也是李渊的女婿吧。只要自己够礼贤下士,想必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且,李渊此次派他女婿亲来,难道是准备也投诚自己不成?要是真的如此,那么可就真是大业在手了。
李密想的心头一阵火热,耳中听的忠国公到的喊声,不由的大是期待起来。帐外一阵橐橐的脚步声传来,门口一暗,庄见三人已是迈步走了进来。
李密抬头打量,但见这三人虽是满面污渍,但也能看出个大概。除了右边那个紫色脸膛的汉子,年纪大约在二十七八之间,那个忠国公和另一个面貌憨厚的,都是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不由的心中一怔。
他早年曾是隋炀帝亲封的亲卫大都督,也就是皇家仪仗队的头头。但他不喜欢这个职位,便辞官而走。那时候,庄见还未来到这大隋,故而并未见过。后来总听说朝中有这么一号人,似乎把个朝中各大臣折腾了个底儿掉,深得炀帝杨广宠信,受封一品国公。不想竟是这么个贼头贼脑的少年郎,可见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庄见进的厅来,眼见众家兄弟都在,不由的大喜。看看上面高坐的那个黑面汉子,和那黑汉身边的王伯当,就估计那肯定是魏公李密了。当下,先上前行个礼嘻嘻笑道:“那啥,是魏公是吧。咱叫庄见仁,嗯嗯,是李渊那儿派来谈判的。不过,魏公啊,你先等等哈,我先跟几个兄弟聊聊再说。咱们时间有的是,等我跟兄弟们打过招呼,咱们再来说话,啊,你不会见怪的哈。”说着,也不再管李密目瞪口呆的样子,转头往单雄信几人身前走来。
李密在上面看的呆住,这有史以来,作为使者有强横的,有软弱的,有据理而争的,有妥协投降的,但可从没像这位这样喧宾夺主的啊。听听,听这丫的那口气,貌似不是他到了我这儿,是由我接见他,到像是他接见我似得,还让我等,这却是什么道理?
李密一时间脑子没转过弯来,就此愣住。单雄信等人却是哭笑不得,知道这位爷做事,那是从不按理出牌的。只是眼前自己等人身为人家的属下,可不能这么不懂礼数。眼见庄见贼忒嘻嘻的过来了,先是上前与他见礼后,这才拉住他低声道:“公爷,你当先见过密公,把正事说完,咱们再来叙话才是。否则,与我等身上须不好看。”
他知道若是直接劝庄见,只怕这位爷不一定理会,但要是说自己难处,多半有用。果然,庄见闻言一愣,转头看看李密,随即点点头。抬手轻拍拍单雄信,这才又转身面对李密。
只是走到一半,却见程咬金正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一双手使劲的拉扯着自己的胡子,眼珠子骨溜溜的在自己身上转来转去,不由的停下步子。歪头看看他,不由的忽然一笑。
第三百一十七章:席间挑战
程咬金正自心中琢磨庄见的那把兵器呢,眼见他站下看着自己,半天不说话,却一个劲儿的笑,不由的迷惑。又再拽拽自己的胡子,粗声问道:“庄小子,你看啥?为什么笑?”
庄见闭起一只眼看着他,摇摇头叹道:“我说花母鸡啊,你就不能长进点吗?你本来就一身花花绿绿的,这会儿又搞得浑身血乎淋淋的,怎么看怎么像刚从宰鸡场跑出来的。你可要好好小心些,不然被人看到了,可就大大不妙了。”说着,不再理他,自顾去见李密。
程咬金听得一呆,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被人看到就不妙了。使劲的想的时候,手中不由也在使劲,登时拽下几根胡子来,疼的他不禁哎哟一声叫了出来,厅中众人一阵的好笑。
秦琼心中暗叹,自己这兄弟打从来了后,不知给多少人制造过麻烦,但一见这位庄公爷,便立时缚手缚脚的,真是一物降一物了。眼见他被人笑,连忙在旁拉拉他,低声说了几句。无外乎是注意一下,别让人看了笑话之类的。程咬金大觉有理,随即站好,眼观鼻鼻观心,耷拉下眼皮子,不再乱动。只是心中仍在暗暗寻思,庄小子让自己小心点,到底是为什么呢?
上面李密听着他口中说话,和对自己部将的称呼,不由的心中一阵的无语。眼见他施施然再次走回来看着自己,这才轻轻咳了一声,温言道:“仁公远来辛苦,今又助我夺了洛口仓,密深感大德,三位还请上座。”
庄见眉花眼笑的点点头,也不谦让,自往上座坐了,罗世信和雄大海二人叉手往他身后一站,一言不发。
李密看的心头一凛,目光打量了下二人,这才拱手对庄见道:“仁公,这二位将军是何人?如何不入座呢?”
庄见回头看看二人,这才转头对李密笑道:“你不用管他们,我都说了几次了,也不管用。他俩是我的兄弟,一个叫罗世信,一个叫雄大海。得,咱们说咱们的,不用理会这些。还有,我说魏公啊,你也甭感什么德了,不如来点实惠的。咱们一路赶来,在北边被大雨淋了两天,来了又赶上打仗,搞得这一身真是难受的很。你看能不能先给找个地儿洗洗,再搞点吃食啥的再说啊。”
李密闻言一窒,心中暗叫可惜。这两人原来却是此人的家将,看来是很难挖来了。听到他要求洗漱吃饭,却又不由的苦笑。这位当使者的,可真是不拿自个儿当外人了,这洗漱酒席啥的,不用主人招呼,都自个儿张口要了,真成。
眼见三人也确实是满身泥浆血迹的,就算处于礼貌上,也确实需要稍事休整。也不去再想庄见处事的行为,点点头道:“如此也好,便请三位先去沐浴更衣,密自当设宴相待,咱们到时候再说就是。”说罢,抬手唤人来嘱咐一番,将庄见三人领了下去。
望着三人下去后,李密这才对身边两个文士打扮的人问道:“二位先生,以你们看,这位仁公如何?此次他们来,又是所为何事?”
这两个文士,都是一身青色长袍。一个身形瘦削的,年约四旬左右,三缕长髯垂胸,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只是面目冷削,显得有些生人勿近的模样。另一个却是面皮白净,眉低眼顺的。身形矮小,年约三十上下。
此刻二人听的李密相问,对望一眼,那个老者先道:“此人浮滑,毫无规矩礼仪可言,非君子也。密公当小心其人言词,莫要被他误导。至于所来的原因,不外乎替李渊下说辞罢了,公但虚与委蛇就是。”
李密点点头,又向那矮小之人道:“君彦以为如何?魏征夫子说的,你可有异议?”这二人竟是祖君彦和魏征。若是庄见在此,定要大大吃上一惊。这祖君彦到也罢了,那魏征可是大大有名的。
祖君彦闻听李密问他,稍一迟疑,这才摇摇头道:“没有。玄成兄(魏征表字玄成)所说有理,公当权且听着就是。”
李密这才点点头,这二人都是他甚为看重之人。祖君彦乃是他打下东平郡后所得,因爱惜他的才华,也不计较他的短处,便用为记室。但凡一用文书类的,都是由他主笔。上次那封讨隋炀帝的檄文,便是出自这位祖君彦之手。
那魏征却是曾为武阳郡丞元宝藏的书记。元宝藏举郡归降李密后,被李密任为元帅府文学参军,专掌文书卷宗。对这二人,李密向来依为左右手。此刻听二人都是一个结论,心中暗暗思量,定下调子。
不多时,庄见三人洗漱完毕,重新回来落座。军卒将酒席开上,众人举杯共饮。席上,李密这才给庄见一一引见。那个骨骼粗大,但却似乎没几两肉的老者,便是原瓦岗的大当家翟让。庄见看着他面上似是有些黯然,心中不由可怜。这人就跟被手下兄弟夺了位子的老大一样。如今能留下一条命混饭吃,已经是大为不易了。
及至介绍到祖君彦和魏征时,庄见果然大吃一惊。他只道魏征应该是在李世民那边的,怎么也想不到竟是会出现在这儿。心中暗自嘀咕,难道是自己来了改变了历史了不成?他却是不学无术,不知道,其实大唐很多名臣将领,开始都是在敌对的阵营的。魏征也正是如此,倒和他来没来扯不上关系的。
心中想着,耳中听李密继续介绍。那个相貌端严的,却正是大隋原河南讨捕使裴仁基,而那个在阵中让庄见大是惊讶的银锤小将,正是他的儿子裴行俨。庄见听的又是姓裴的,不免眉头微皱,多看了几眼。裴仁基倒还没怎么,裴行俨却是正当十六岁,自来被人喊做万人敌。今日在阵中,眼见庄见三人大出风头,心中便是有些别扭。如今见庄见在听到自己父子名头时,竟显出一丝嫌恶,不由的心头大怒。豁然起身道:“仁公今日好大的威风,于万军阵中,如入无人之境。行俨向来好武,不如请仁公指点一二,不知仁公可敢否?”
他这话说的甚是无礼,众人听得都是一愣。李密皱眉看看他,却是没有出声,只是对着庄见歉然一笑,摆摆手道:“仁公远来是客,又助我等杀敌,这讨教一事还是算了吧。来来来,仁公莫要见怪,咱们且再饮一杯。”说罢,扫了裴行俨一眼,只是举杯劝饮。旁边裴仁基连忙拉住儿子,让他坐下,不准再多说。
庄见却是大怒,心中暗骂:喵了个咪的!老子看来真是天生跟这姓裴的不对付啊。这走到哪儿都能碰上这姓不说,还每一个都是如此惹厌。这小屁孩以为自己锤子耍得好,就敢跟老子这儿叫板。娘希匹的,看老子怎么整你。
心中恚怒,面上却是笑的灿烂,举杯喝了。这才哂笑道:“没啥,以前找我讨教的人多了去了。我也不是谁要讨教就给机会的。不然,来个阿猫阿狗的,我就要应付一下,岂不是累死?”
他此言一出,众人面上齐齐尴尬。魏征心中更是鄙视,此人言语惫懒,说话粗鄙,毫无国公的身份肚量。人家都给遮挡过去了,他竟还不依不饶的,口舌上讨便宜,简直就是个无赖。
裴行俨更是大怒,使劲甩脱父亲按住自己的手,霍的站起,双目喷火道:“仁公好利的口舌,却不知手上功夫是不是也这样犀利。在下是不是阿猫阿狗,仁公大可试试,若是连我这阿猫阿狗的讨教都不敢接,嘿嘿,某看你那岳丈大人,也不必来求咱们密公了。密公手下虽众,但却都是一时英杰,这无用的废物却是不要的。”
这话一说,席上气氛陡然变僵。李密心中实喜,面上却是阴沉,沉声喝道:“小裴将军,此刻乃是本公宴请之处,你怎可一再出言无礼?还不向仁公赔罪!”
裴行俨将脖子一梗,抗声道:“密公,末将只是因人而异罢了。也不是非要现在就要讨教,仁公此刻正吃饭呢,末将可不能占人便宜。且待酒席过后,想必仁公那时吃饱喝足了,该当有了力气,末将再讨教不迟,只是不知到时候,仁公是不是还是不方便呢。”
他话说到这份上了,庄见本就是个挑事儿的性子。别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