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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乱成了一团。
刘风冲得最猛,一连斩杀了几名女真鞑子,风样似的冲到了阿图果身边,冷眼看了阿图果一眼,厉声道:“认得关宁铁骑刘风吗?”
说着一刀斩下,又快又疾。
本来眼见自己部下乱成一团,阿图果心中就慌乱异常,这时看到一员明军将领冲到自己面前,举刀就砍,耳边又听到“关宁铁骑”四字,更是心惊,忙乱间举刀相迎,“叮当”一声,两匹战马各自发出长声嘶鸣。
刘风不肯停息,一刀接着一刀砍下,阿图果战意已失,只顾着拼命抵挡,在刘风不要命地旋风般攻击之下,破绽百出,手忙脚乱!
忽然一声惨呼,阿图果翻身落马。原来刘风看准破绽,斜刺里一刀砍下,正中阿图果大腿,那阿图果再是骁勇,也究竟无法承受,终于从马上落下……
一见敌军主将落马,明军士气大增,呼叫着,呐喊着,在鞑子军中来回穿插,奋勇争先。而女真士兵看到阿图果战败,人人心惊,个个胆寒。此消彼长之下,胜负很快分明。
一百多后金士兵,除去跑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人被斩杀三十余人,俘虏二十余人。阿图果命大,保住了一条性命,可还是没有逃脱成为俘虏的下场。
马世龙愣愣地看着这一切,他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这才多少时候,不可一世的后金士兵居然就战败了?而且朱斌手下的将士甚至还没有费什么力气一般?难道朱斌的部队战斗力真的强大到了这样的地步?
其实这次朱斌地速胜,各方面的因素是多样的,甚至带着一些侥幸。若说真正的战斗力,朱斌地手下还是不如女真士兵,可阿图果一路冒进,体力消耗甚大,而且突然中伏,身为主将的阿图果,又不能做到临危不乱,这才终于大败于朱斌。
看着满地地尸体,从眼前押解过去的俘虏,朱斌洋洋得意,“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这八个字忽然冒了出来,也是自己运气实在太好,这才连战连胜,看来冥冥中果然天意还站在大明一边。
“抚帅,此人就是金虏带队将领。”刘风拖着一个腿上带伤的女真将领来到朱斌面前说道。
见他伤重无法爬起,朱斌笑嘻嘻地蹲了下来:“名字?”
“老子叫阿图果,你们南人最喜算计别人,赢了也不算什么本事!”阿图果见自己落到汉人手中,心中已不抱活命希望,索性硬气地大声嚷道。
“是是,我们算计你们不算什么本事,你们设伏杀伤我明军将士那就是英雄好汉了。”朱斌不以为意,说道。见阿图果语塞,他站起了身子:“说吧,迁安你们现在有多少人?”
阿图果一言不发,干脆把眼睛闭了起来。理也不理朱斌。
“好!”朱斌拍手笑道:“我最喜欢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了。来他,给我把他身上的肉一块块挖了下来,本抚肚子饿了,今天要吃道人肉汤,一共要挖三百六十刀,少了一刀军法从事!”
下面亲兵大声应着走了上来,作势就要把阿图果拖下。阿图果吓得面无人色,他早听过汉人中有个刑罚叫“剐刑”,和这少年将军说的何其相似。他颤抖着声音说道:
“你要杀便杀了,折磨人算什么好汉!”
“我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汉。”朱斌伸了个懒腰,看了眼他的亲兵:“恩,怎么还不拉下去,难道本抚说话是放屁吗?”
“不要!”阿图果再也忍耐不住,凄声大叫起来:“迁安城里总共有兵五百三十人!”
……
当阿图果被带下去的时候,马世龙面红耳赤,不过才五百三十人,却打败了自己一千五百名士兵,自己身为堂堂总兵,这事要传了出去,还有什么面目见人?
朱斌倒完全没有想到这些,他沉吟了会说道:“若阿图果说的话是真的,那么在城里的明军应该还在抵抗之中。五百三十人,恩,可以干他下……”
郑天瑞上来道:“抚帅,若此时我等迅即向迁安进军,金虏必然不会防备,与城内尚在抵抗的明军里应外合,金虏慌乱之下必败!”
“可要是明军已经投降了呢?”朱斌有些犹豫不绝,过了会,咬了咬牙说道:“***,干他的,老子就赌上这么一回,我就不信这么短的时间,鞑子就能吃掉一千多人!”
第二卷 潜龙腾天 一百三十七 走狗的下场
安。
这时的女真将领巴都礼纳闷到了极点,明明已经火烧迁安,明军溃败,可眼看着就要取得一场迁安大捷,可城内残余的这些明军士兵,就是不肯投降,虽然处劲劣势,却依然在那苦苦抵抗。
巴都礼兵少,他不想让城内的明军看出这一点,因此不敢强攻。这些明军士兵,与过去遇到的实在差别太大,究竟是谁训练出来的兵马?
当他把这个疑问扔给被抓的一个被抓获的明军把总的时候,把总却狠狠地“呸”了一声:“金狗,我们是孙承宗孙帅爷的好儿郎,我们是山西总兵马世龙的好部下,我们是大明的好汉子,杀便杀,要降死也不降!”
“大明若都像这些人一样,我等安敢正面窥视大明江山?”巴都礼叹息着对去而复返的迁安守将葛萨尔说道。
葛萨尔可不会去想这些,他不无忧虑地说道:“我们虽然把这些明军困在这里,可此次南人大举进犯,孙承宗起山西、山东、锦州各地之兵,又有各乡武装三万余人协助进犯,实在来势汹汹,迁安之敌若不能迅速解决,实为我等心腹之患啊!”
“我又何尝不知……”
巴都礼苦笑了下,还没有来得及把下面的话说出,忽然城门方面杀声大作,巴都礼色变,正想派人前去查询,忽然看到一名牛录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报,南人的援军到了!”
巴都礼顿时大惊,回顾左右问道:“南人哪里来的援军。孙承宗尚有几日才能到。附近更无半个明军,你们可曾看清?”
“确实是南人地援军,旗帜上打地是武英将军。浙江巡抚朱斌的名号!”
“朱斌?就是那个曾经烧了我军粮草的朱斌?”巴都礼大惑不解:“大明朝廷如何舍近求远,不从附近调兵,却调来路途遥远地浙江之兵,这又是何道理?”
葛萨尔急了起来:“现在可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话音未落,只看到无数骑兵蜂拥而来,如风、如电。无所畏惧,最前面一面大旗猎猎飞舞,“武英将军、浙江巡抚,朱”,几个大字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耀眼。
“杀!”
“杀!”
冲在最前面的骑士嘴里厉吼连连,战刀发出夺目光芒,举起落下,靠得近了后金士兵当场就成为刀下之鬼。郑天瑞在左。锐不可当;刘风在右,当者披靡;后面是朱斌亲自督战,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如同一股洪流一般向迁安席卷而来。
“明军弟兄们,朝廷十万大军已到。奋勇杀敌!”
忽然,到处都响起了这样的呼声。
正在迁安苦苦支撑的明军士兵,突然见看到援兵天降,又听到来了十万大军,士气大振,纷纷都从藏身处冲出,一个个咬牙切齿,把这满腔愤怒尽情地撒到了对面敌人身上。
攻守之势顿时逆转,后金兵本来就人少,不过依仗着对方中计,加上明军官兵与生俱来对女真军队地恐惧,这才牢牢压制着明军,可现在形势突变,反而变成了明军士兵在迁安城中各处追杀鞑子士兵……
巴都礼百战之将,一看眼前局势,已知道事不可为,再多呆片刻,只怕反倒会被明军歼灭。他做事从不犹豫,当机立断,立刻命令向南城门外步步撤退。
朱斌虽然得胜,可也不敢逼得鞑子太紧,一边命郑天瑞带兵在后虚张声势,一边命刘风收拢明军残兵,以做整顿,日后再战。
到得日暮时分,奇迹般的,本来大败的明军,因为朱斌的突然出现,反取得了意想不到的胜利,虽然自身损失惨重,并没有杀掉多少女真士兵,但迁安却就此落到了明军手中……
随后进城的马世龙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迁安居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收复了?
究竟是朱斌真地能打仗,还是这位年轻的巡抚大人运气实在太好了?
可当他见到死里逃生的部下,什么样的想法都抛到了九霄云外。看着筋疲力尽,满身血迹地这些部下,马世龙鼻子一酸,眼泪险些掉了下来。这一仗自己虽然损失了三百多兄弟,可若不是朱斌及时出现,只怕全军覆灭都不是没有可能。
姜平的尸体也被找到了,这个忠勇地大明将官,据找到他的士兵说,他死的时候,面朝京城方向失踪没有倒下,就连女真士兵也感念他的忠诚,而没有侵犯到他的尸体。
看着姜平的遗体,马世龙忽然放声大哭,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姜平他该好好活着,一直活到能看到胜利的那一天,死的应该是自己,而不是他……
不过马世龙的运气并不是衰到了极点,进城的明军出人意料的抓到了鲁北德。天知道他怎么没有跑出城去,也许是他的女真主子自身难保,将他抛弃了吧。其实也是,不管是谁,对一条走狗永远都是没有多大兴趣的。
看到咬牙切齿,满脸痛恨的马世龙,鲁北德浑身颤抖,“扑通”一下跪倒在了他的面前,磕头如捣蒜地苦苦哀求:“将军,将军,我实在没有办法啊,都是金虏逼我这么做的!”
郑天瑞在一边笑道:“也是天意如此,我追金狗回来的时候,看到边上水塘里藏着一个人,结果让人带出来一看就是这么个货色。他一见我也是这副样子,我就估计着这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马世龙忽然对着朱斌一揖到底:“朱巡抚,我求你一件事……”
“是要这个狗东西吧。”朱斌饶有兴趣地指了指趴在地上的鲁北德:“好吧,我就将他交给你,不管你做什么事。本抚可都不想来管……”
“多谢!”马世龙重重地说道。
他大步走到鲁北德面前。将他捆起,一脚踹翻在地,将鲁北德身上衣服扒得精光。接过士兵递来的腰刀,对着鲁北德身上的一身肥肉用力一割,只听一声杀猪般地惨叫,这女真走狗地一块肥肉竟然别生生割下。
紧
马世龙竟然将这块肉放到自己嘴里大嚼起来,一边嚼糊地破口大骂:“这块肉是给我的镇标中军庞任吃的!”
—
咀嚼了几口。囫囵吞下,不管鲁北德地苦苦哀求,又割下一块放到嘴里,继续骂道:“这块,是为我的兄弟姜平吃的……”
朱斌看得直皱眉头,以前只在书里看到过这样的事情,可想不到现在竟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可他他并不想阻止,这个时代的人。尤其是常年在沙场上征战地军人,对待仇人的态度,是无法用正常人的眼光来看待的……
……
虽然夺取了迁安城,但朱斌部毕竟人少。马世龙的军队又遭遇重大伤亡,信心和士气都急需恢复。短期内无法投入战斗。因此朱斌命令两部人马就地在迁安扎下营盘,一边安抚迁安百姓,一边修整部下。
等了两日,孙承宗大队人马到达,一见迁安已经落到自己手中,孙承宗大喜,将马世龙召来,正想嘉奖,可却看到马世龙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心中惊讶,详细询问了迁安之战的经过,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浙江远道而来,居然这么快就到了……”孙承宗不知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旁人听的:“而且,仅仅凭借两百士兵,以疲兵之态,居然夺取迁安,救出我被围官兵,怪不得圣上对他如此器重……”
祖大寿大是得意,这朱斌说起来也曾是自己地部下,又是子侄一辈,也算得上是自己人了,此时听到孙承宗夸赞,微微笑道:“正是,否则圣上也不会将他调来此地。帅爷,我看你可得见上一见了!”
被他这么一提醒,孙承宗这才醒悟过来,拍着脑袋连声说道:“糊涂了,糊涂了,我可光顾着惊叹了,快,有请浙江巡抚,武英将军朱斌!”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当孙承宗第一次见到朱斌后,还是连声的交口赞叹:“好年轻,好年轻,真正是年轻有为。说实话,当初我心里还真有点看不起你,总想着你这样的年纪,能有什么本事?可现在我错了,是真的错了,你救了马总兵麾下将士,孙承宗在这里谢过了!”
只这几句话,顿时让朱斌对他好感大起,这人一些也不隐瞒心中所想,错了就认,光明磊落,这份胸襟,自己可万万及不上了。
转首看到祖大寿和吴襄,三人六目相对,微微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互相寒暄了几句,孙承宗转入正题道:“自我发起州、永平、迁安、遵化四城作战以来,前期战事顺利,可随后即转入僵持。今次多亏朱巡抚助战,才避免使我陷入被动。此时迁安已到我手,金虏必然退往滦州,诸位,有何破敌妙计?”
所有人都沉默在那,谁都不愿意先说。这可是军事大计,一旦说错了什么,将来使得战争失利,这责任谁能承担得起?
“朱巡抚,请问你有何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