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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姐脸一红:“好,我答应,那另一个条件呢?”
周宣说:“另一个条件嘛,就是在外人面前你还得称呼我一声夫君,摆摆样子也行嘛,你看昨天蒋助教他们来,你的表现哪象个贤妻!”
秦小姐脸红得要滴血,下唇齿印深深。
周宣继续说:“不要以为我是想占你便宜,其实我是为你好,为秦府安危着想,我看那个蒋助教不大对劲,好象是故意在试探我们,他和我岳父大人会不会有什么嫌隙仇怨吧?”
秦小姐没好气地说:“只要你不害我们,就没人能害我们。”
周宣轻轻一叹:“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
这次事关居住权之争的性别大战就在大槐树下举行,秦小姐不愿意在房里和周宣下棋,孤男寡女的对太暧昧。
棋盘摆上四颗座子后,由秦小姐执白先行,这秦小姐还真不知道客气,古棋不贴目,先行占好大便宜的,算了,就当是女士优先好了。
周宣从秦小姐对晓笛的让五子棋中粗略判断出了秦小姐的棋力,布局业余初段、中盘业余二段稍强,官子嘛不知道,因为只看了四十余手棋,估计也强不到哪去,周宣是业余强四段的棋力,中盘尤其厉害,如果不是官子稍弱,业五是站得稳稳的。
几十手棋下来,秦小姐鼻翼两侧浸出细细的汗珠,周宣的招法她是从来没见识过,角部的手筋层出不穷,防不胜防,一个局部接触战下来,白棋已经亏了很多,先行的优势早已没了。
周宣呢,摇着折扇,眼睛不看棋盘看美女,看美女那蹙着眉、咬着唇苦苦思索的样子,哈,真是太可爱了。
秦小姐下棋很专心,因为局势不妙,更是全神贯注,一缕秀发披垂下来,发梢都触到棋子了,也无暇掠一下,搞得周宣心痒痒,很想替她把乱发掠到耳后。
秦小姐苦思良久,自以为找到了打开难局的妙手,喜孜孜落下子,这才抬眼看了周宣一眼,却看到这位老兄正盯着自己看得入迷。
“该你下了。”秦小姐指节叩响棋盘不满地说。
“哦哦,该我下了?”周宣扫了一眼棋局,“啪”地落下一子。
秦小姐“啊”的一声,这手棋她完全没想到,她原先设计的招数都没用了,这条白龙还是看不到活路,这人下棋怎么这么狠,要赶尽杀绝呀。
周宣是笑面虎,表面看起来笑嘻嘻似乎是一副怜香惜玉的样子,下起棋来狠着哪,大学时那几个所谓的美女棋手都曾被他杀得抹眼泪,发誓再也不和周宣下棋了,做个美女棋手容易吗,不就是图男棋手让着点吗!
一个仆妇过来说:“姑爷,昨天那位姓林的先生又来了,在前厅坐着。”
周宣喜道:“是给我送蟋蟀陪练来的,秦小姐,这棋是不是等会再下?”
秦雀站起身,低声说:“不用再下了,这棋我输了,我会让小茴香把夏衫送过来的。”说罢,转身朝房间走去,细腰款动,背影阑姗。
周宣没心没肺地说:“秦小姐,胜不骄败不馁,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啊,有空我们再深入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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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黑山这次带了一个随从,就是上次周宣见过的那个少年家丁,青衣小帽,白白净净,还有点书卷气,来福和人家一对比就看出差距了,太粗蛮,明显不上档次呀,不过来福够忠心,作为家丁有这个优点就足够了。
林黑山一看到周宣就爽朗地大笑:“听说周兄弟在和娘子下棋,真是快活逍遥胜神仙呀。”
周宣笑道:“不小心赢了拙荆一把,拙荆正生闷气呢。”
林黑山大笑:“没想到周兄弟下棋也这么厉害,秦府女华陀的棋名可是仅次于医名的。”
周宣说:“是吗?那我倒不清楚,也许是拙荆故意承让,哈哈,林老哥把那只勾头带来了吗?”
林黑山说:“带来了,带来了。”
一边的小家丁捧着个黑陶罐递上。
周宣接过,看着小家丁白嫩的小手说:“小兄弟,辛苦了,上次宝琴没让你多玩一会,抱歉,这次让林老哥也给你玩玩。”心里疑心这个小家丁是个女的,不明白林老哥干嘛带个女的出来!
“老哥正要为这事找你。”林黑山从怀里掏出那把布鲁斯口琴,“这宝琴老哥我不会吹奏,周兄弟你给示范一下。”
周宣接过,遥遥的嗅了嗅,还好,没什么讨厌的气味,反而有点甜香,这林老哥是不是嚼了口香糖呀?
周宣双手握着口琴两端,随着吹奏,两只手忽握忽放,增加轻重缓急的效果,吹的一首很有名的口琴曲《切尔西假期》,这曲子最适合小提琴演奏,但口琴吹出来也很有表现力。
那小家丁眼睛盯着周宣的嘴唇在口琴上移动,听得入了迷,林黑山反倒是茫然,也许是对这种现代西洋曲子不感兴趣吧。
十九、女扮男装小家丁
一曲吹罢,周宣抹抹嘴唇说:“就是这样吹的,其实与排箫和笙这两种乐器差不多,多吹一下,就明白高音低音了,注意,不要使劲吹,也不要摔到,如果里面的小铜片变了形,音调就不准了。”说着,把口琴递给林黑山。
林黑山看了小家丁一眼,将口琴纳入怀中,赞道:“周兄弟真是奇才,这曲子吹得真好听,那个什么余音绕梁三日,老哥我看不止,起码绕七日。”
小家丁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这破颜一笑,丽色嫣然,明显是女孩子嘛。
周宣自然不会去点破,笑道:“老哥过奖了,多谢老哥送来勾头,这样我就多了一分把握赢那吴宽了——汤三山,过来。”
汤小三走上前,这少年比较乖巧,向周宣施了一礼,又向林黑山施礼。
周宣说:“就是他,被吴宽推了一跤,额角一个大包到现在还没消。”
林黑山点点头,忽然间好象有什么心事似的,迟疑了一会终于说:“周兄弟,昨天你也看到了,这勾头挺厉害的,老哥担心你那小张苞不是勾头对手,折了锐气就——”
女扮男装的小家丁突然“咳”了一声,林黑山立即尴尬地闭了嘴。
周宣心里暗暗奇怪,猜不透这两人的关系,林黑山的气度明显不象是下人,说:“不管那么多,如果连勾头都斗不过,那我自认倒霉。”
林黑山问:“要不要现在斗一斗试试看?”
周宣摇头说:“今天不行,小张苞还没调教好,不瞒老哥,其实我心里也没底,最多只有三分把握,只是气不过那个吴宽仗势欺人,所以冒险搏一搏。”心想:“林老哥是厚道人,但这个女家丁就不厚道,刚才还咳嗽,哼哼,肯定是巴不得我输,那么口琴就是她的了,对,这口琴不是林老哥想要,而是女家丁想要,这女家丁到底是什么人?”
林黑山摇摇头,很替周宣惋惜,不过小家丁在边上他也不好说什么,起身告辞,出门时遇到下班回来的秦博士,秦博士看到林黑山时神情有点错愕。
林黑山拱拱手,道一声:“叼扰。”带着身材苗条的小家丁上车走了。
秦博士惊奇地问周宣:“贤婿,你怎么认得他?”
周宣反问:“他是谁?”
秦博士皱着眉头扯着山羊胡子说:“老夫也不敢确定,昨日江州大小官吏去湖口迎接选秀使,老夫看到此人和林都护站在一起。”
“林都护是谁?”周宣问。
秦博士有点责怪地看了周宣一言,随即想起周宣是海外王子,来江州不久,便解释说:“贤婿有所不知,这江州乃是奉化节度使驻地,节度使又称都护,林都护讳岱,统帅精兵五万,镇守江州,防备的是西边的宋国的蜀州和西南边的南汉——贤婿,刚才那人什么名字,怎么会与你相识?”
周宣说:“是在沐风楼斗蟋蟀时认识的,与小婿一见如故,他姓林名岩字黑山。”
秦博士瞪大了眼睛:“啊,原来他就是林黑山,此人是林都护麾下的猛将,力大无比,传闻还是林都护的远房亲戚,以前一直在西境把守要隘,回江州应该是向都护大人禀报军情吧,武将也爱斗蟋蟀吗,奇哉怪也!”
周宣心想:“原来林老哥是一位将军,那么小家丁又会是谁?林老哥好象还挺怕她,就算她是林岱林都护的女儿也不至于这样啊。”
晚饭后,秦府上下一片鸡飞狗跳,为什么?抓老鼠呀,周宣需要老鼠的胡须来代替芡草,把鼠须用一种特制的药汤泡过后粘在竹签上,斗虫时点在“小将张苞”的大牙上可以起到止痛去痒、振奋精神的作用,这种方法是清末以后才有的,在南唐那绝对是独家秘笈。
秦博士老两口都知道了周宣后天豪赌之事,三千两银子呀,所以都支持周宣,并没有因为周宣把秦府搞得鸡犬不宁而责怪他。
鼠须芡草做好后就浸泡在药汤里,周宣对来福、汤小三几个人说:“没事了,都去休息,明天让勾头和小张苞练练。”
汤小三先前听周宣对林黑山说只有三分赢的把握,这少年很为周宣担心,说:“周公子,如果张苞实在斗不过那徐晃,我们可以找个理由就说张苞逃跑了,捉不回来了,这样决斗自然取消,然后小三和胡统去多守几夜,一定要捕到更强的蟋蟀,再和姓吴的比。”
周宣哈哈大笑,拍了拍汤小三瘦弱的肩膀说:“小三,你脑子很好用,有前途,不过你要想想,你们接连捉到张苞和徐晃这种好虫已经是非常幸运了,不要老指望有这样的好运,就算我们运气实在太好,捕到了更强的蟋蟀,但吴胖子肯定不会和我们比,所以这次是个好机会,后天一定要斗垮吴胖子,让他大破财、大出血,杀杀他的威风,为你脑门上的包报仇。”
汤小三笑了起来:“可是,周公子不是说只有三分把握吗?”
“小三不用担心,以弱胜强是我的拿手好戏,而且有人会暗中帮助我们,这个人是谁先不能说,天机不可泄露,我教你一点,你别看吴胖子神气活现,养个蟋蟀用新出的越窑青瓷,其实养虫用旧瓦盆最好,黑陶也行,虽然样式粗陋点,但透气性能好,青瓷中看不中用,新出的还有火气,碱性大,对虫没好处,光是这一点,我们的三分机会就增加了两分。”
当夜无话,第二天,也就是农历七月二十六一早,秦博士和秦雀去州衙听差,因为选秀女即将开始,医署的职责就是保证选到宫中的秀女身体健康,没有传染病以及其他隐疾,秦雀作为医署唯一的女医生,给秀女检查身体的任务自然要落到她头上,不过初选时没有那么认真,复选过关的才需要检查身体,江州下辖十二个县,需要遴选一百二十名宫女,秦雀工作量不小。
周宣这天没出门,一心调教“小将张苞”,下午时,给“小将张苞”称了一下体重,重了不少,这两天伙食好哇,在野外哪有这样的待遇,现在的“小将张苞”,乌背透黄,方头白牙,两根触须翘着,比原先威风了很多,而且求战欲望强烈,鼠须一拨上去,就振翅狂鸣,大牙戟张,满瓦盆找对手。
“现在可以让陪练上场了。”
周宣一挥手,汤小三捧着林黑山送来的黑陶罐上前,摆开斗盆,那勾头一到斗盆就伸腿翘须,鸣声高亢,和那次斗“东吴甘宁”时畏缩的样子判若两虫。
周宣笑道:“这虫上次赢了一场后,士气大振,现在神气了,比吴胖子还嚣张,小三,开闸,让张苞教训教训它。”
木闸一开,勾头率先冲上,张口就咬,真把自己当无敌猛将了,“小将张苞”错身躲开。
勾头接连几个平夹,没有咬到“小将张苞”,突然一个虎扑,出重口了,就象前天对付“东吴甘宁”那样,想要一口致胜。
“小将张苞”避开了要害,但牙尖被咬住,那勾头一咬住,脑袋就左右疯狂地甩动,想把对手掀翻,“小将张苞”调整着步伐奋力抵抗。
围观的汤小三、来福、晓笛、小茴香等人都为“小将张苞”捏了一把汗,一个个两眼圆睁,紧张得大气不敢喘。
二十、美女大姨子
如果是实力稍弱一点的虫,遇到这样凶猛的勾头,这时已经一败涂地了,“小将张苞”不愧是上校级的好虫,重心很稳,扛过了对手一轮疯狂的甩动,等到了勾头停歇的空档,猛然向前一顶,两只蟋蟀都几乎竖立起来,勾头的牙松了,被“小将张苞”反客为主,叨住左边单牙,向右一个狮子摇头,勾头被狠狠摔在盆壁上,连翻几个筋斗,然后只在原地打转,任凭芡草的拨弄再也不开牙,做缩头乌龟了,反观“小将张苞”,则振翅长鸣,威风凛凛。
“哦,赢了!”晓笛拍手欢叫起来。
汤小三、小茴香、家丁来福几个都兴奋得脸通红。
来福两眼放光地问:“姑爷,小张苞这么厉害,那姓吴的应该输定了吧?”
周宣微笑道:“如果现在让小张苞和徐晃斗,估计是五五开,胜负难料——”
“啊,才五五开!”家丁和丫头们都惊了。
周宣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可是决斗是在明天,到明天,小张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