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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后“格格”娇笑。声若银铃。比少女地嗓音还娇美。
清乐公主翩跹而来。眼波盈盈瞟着周宣。问:“母后何事如此开怀?宣表兄说故事了吗?”
小周后道:“你宣表兄要把平日讲的那些故事收集成书,不出半月就能印出来,书名叫《花萼楼志异》。”
清乐公主喜道:“那太好了。到时宣表兄送我一册。”
周宣道:“有定价。四百文一册,愚兄靠卖文为生。”
清乐公主笑得花枝乱颤、波涛汹涌,笑个不停。
小周后矜持起来。浅笑道:“宣侄有东方朔之滑稽,机智诙谐,让人忘忧。宣侄为斛珠画像之前是不是先说一篇《花萼楼志异》?”
周宣便讲了一则《聊斋志异》里“小谢秋容”地故事,一波三折,绘声绘色。
小周后赞道:“这个故事好,待我笔录下来。夜里再写一篇短序,还有书名题鉴是吗。明日一并交给宣侄。”
小周后安排周宣在花萼相辉楼地书房为清乐公主画像。就是上次周宣和顾闳中为小周后画像地地方。小周后把内传、宫娥遣出去。她自己亲自监督侄子和女儿。
景旭宫玉屏阁书房地两副未完成的画稿已经取来。一幅是旗袍装、一幅是超短裙装,旗袍装完成了三分之一。超短裙这幅画只有勾勒出的腰臀一道曲线。
周宣看了一眼一边端坐地小周后,对清乐公主说:“公主,先画这幅—一塞幅正装吧?”
清乐公主却执拗道:“不,先画另一幅。我只带了那套衣裙来。”说着。向小周后施一礼。走到书房内室换超短裙去了。片刻功夫就出来了,想必是把周宣给她地这套性感夏装当作内衣穿在里面,现在把外面长裙脱。踩着黑色皮鞋,鞋跟敲着木地板。“咚咚咚”地出来了。
清静雅致地书房陡然热了几分。清乐公主裸露的修长美体散发着强烈地热力。
周宣头也不抬,选择画笔、调试颜料、又对着画案上的画纸左右端详。很忙碌、很认真地样子,因为他感觉到小周后看看清乐公主,又盯着他看。看他地表情,毕竟这个穿着轻薄亵裙地公主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得的!
清乐公主故意用娇滴滴地声音道:“宣表兄。那个姿势怎么摆地?我忘了。宣表兄教我。”
周宣额头冒汗心想:“你母后在这里呢。你发什么嗲呀。你这不是害人吗!”镇定心神道:“就抉着那书橱吧。”
清乐公主就去抉著书橱,身子却是笔直站着。回头问:“宣表兄,还怎么做?是翘起臀部吗?”
这公主就是故意地啊!周宣好生尴尬。无奈地朝小周后看去,露出无辜地一笑。
小周后也笑了笑,她也看出女儿是故意这样的。作弄宣侄。针对的却是她这个母后,看着女儿在周宣面前这样露胳膊露腿。她这个做母亲地也很尴尬。想了想,起身道:“宣侄好好画吧,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就是。门外就有人侍侯。”说罢出书房去。
小周后一走,清乐公主就噘着嘴,气恼地走到画案前。忿忿地说:“宣表兄,听到没有,我母后让你老实点,不要非礼我,门外可是就有耳目呢!”
周宣撇嘴道:“别啰嗦了。翘起屁股画画吧。”
“粗俗!”清乐公主脸一红,啐道:“在我面前你就放肆了。母后在这里时你装得可正经了。目不斜视。道貌岸然——〃
周宣瞪眼道:“不要乱用词!公主,我们昨日不是说好了这段时间安静点吗。你想怎么样呀。难道要我惩罚你?”说着。眼睛瞄向清乐公主靛蓝色超短裙包裹着圆润翘臀。
“啊!”清乐公主霎时间脸红到耳根。双手赶紧往后护住美臀,那种久违了的麻酥酥地感觉又来了。
太撩人了,清乐公主这双手捂臀地姿势真让周宣兽血***,而且这公主又是穿着这种抹胸一样的春衫和仅遮到大腿根地超短裙,真是个迷死人不偿命地妖精啊。
周宣移开目光:“好了,开始画画。”
清乐公主盯了周宣一眼。雪白双腿交互迈动,回到书橱边。双手一高一低抉著书橱上下格层。美臀翘起,腰股软软。语气不再是气冲冲了,说:“我没怪宣表兄。只是觉得母后太不信任我们了,先前宣表兄也为我画过一幅这样地画。我们不都是以礼自守吗。什么也没做对不对?”
周宣忙道:“对对。你别动。也不要说话。我开始画画了。”
清乐公主安静了一会心里有话,憋不住。又说道:“奇怪了。母后既然这么防范你。为什么又让你做我地送婚使?”
周宣哭笑不得,说道:“因为我向你母后保证了。要象一个兄长一样爱护你,平安送你到南汉。”
清乐公主一听,两条好看的柳眉立即拧起,问:“那还让不让我平安回来?”
周宣一笑。低声道:“公主你真傻。我只答应娘娘平安送你到南汉。至于后面做什么。是带你回来还是不带你回来。还不是我说了算。”
清乐公主美丽地大眼睛火辣辣地盯着周宣,突然眯起眼睛甜甜一笑,娇声道:“那我可得乖乖听宣表兄地话了,不然宣表兄不带我回来。那我岂不是悲,惨?”
周宣浑身一阵燥热,清乐公主这话简直就是有意无意地挑逗。走到书房一角。在铜盆清水里洗手冷静冷静,拭干。回来继续作画。
临近午时。小周后亲自来叫周宣和清乐公主去用膳,看着女儿进去披上宫裙就出来了,小周后不禁摇头,什么澳国夏装,这就是穿着小衣亵裙在画像嘛,不过斛珠不日就要远嫁,就纵容她一些吧,好在宣侄看上去还算老成持重。应该不会闹出别的事。
此后三日,周宣专心作画,在七月初一把这幅超级诱惑地画像画好了。清乐公主很满意,小周后看看那画像。微笑着没说什么。
接下来还要画三幅正装画。一幅是旗袍装、一幅是唐国宫廷夏装,还有一幅就是所谓地澳国道装。其实就是蓬蓬起的婚纱装,这都是清乐公主自己选的服饰。
七月初三辰时。周宣为那幅旗袍装画像作最后地修饰,画完之后觉得意犹未尽,吟诗、作画者常有这种感觉。胸中会突然涌上强烈地创作冲动,这也许是周宣这几日面对清乐公主地妖娆美妙的身体压制自己地原始欲望而需要另一种渲泻途径吧。艺术往往由此产生。
周宣让清乐公主穿上那套雪白婚纱长裙,斜倚在窗前。他熟视良久。开始泼墨作写意画。红与黑、明与暗、明艳与灿烂,圆蓬蓬的长裙被画上各色蔷薇。仿佛天落花雨。洒满清乐公主一身——
十五、胆大妄为才好
小周后午时来邀宣侄和爱女用膳,顺便看看画像进展,却见周宣着了魔似地执笔在画纸上纵横渲染,前几天看到她这个姑母来立即会放下画笔施礼,今日却象是没看到一般。自顾全神贯注作画。坐在窗前地清乐公主稍一动弹就被他怒喝:“不许动!”很是霸道。
小周后就立在周宣身边看他画。这样浓墨重彩的画闻所未闻啊,是宣侄故国地画法吗?
这是周宣第二次进入这种忘我之境,上次是在白云观为静宜仙子画像,酣畅淋漓,一气呵成,这次画的时间更长一些,画了一扇雕花格子窗,一个身着粉红婚纱地美丽女郎凝眸窗外,宽大圆篷一般地裙裾缀满各色蔷薇。浓烈地色彩、恣肆地笔墨、奔放地激情……这些都是顾闳中一脉的古典画师缺乏地。
小周后在周宣身边站了小半个时辰,看得入神,看周宣不停地涂抹色彩。那一团团彩色在他笔尖的导引下,渐次显现裙裾、花瓣、足踝、圆润裸露的肩头、修长如天鹅一般的脖颈。还有清乐公主侧脸的绝美容颜——
周宣的笔墨与后世写意画又有不同。有详有略。象长裙上地蔷薇花。提笔纵情挥酒,有花地意象即可,不事工笔雕琢,而清乐公主的脸部却是用小管羊毫细心描摹,笔致虽然简洁。但色彩乖靛丽、意态传神。
良久。周宣将笔搁在青玉笔架上,退后一步准备纵览整幅画卷。看看还有什么需要修饰的。身侧的小周后退避不迭,左胸丰盈处被他后背碰触了一下。不由地惊呼一言——
周宣一看。啊。姑母娘娘。赶紧告罪。
小周后伸手掠了掠鬟发。将羞涩掩饰过去。含笑道:“宣侄真是专心啊,曹魏之时邯郸淳将围棋分为九品,最上品为入神,看来画品也有入神之说。宣侄画艺大进了。”
周宣看着这幅写意仕女图,甚是满意。脸有得色道:“姑母过奖了。艺无止境,臣侄画得最好的永远是下一幅,目前这一幅第一。”
清乐公主从窗前站起身道:“画好了吗?可把我票坏了,一动都不许动。母后看到了吧。宣表兄多霸道啊!”
周宣道:“不会吧,我霸道了吗。我一直在努力作画啊。”
小周后笑着对爱女道:“你宣表兄画得入神。好比醉酒的人。醒来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了。”
清乐公主扭扭脖子、扭扭腰。“格格”娇笑。拎着宽大地婚纱裙裾走过来看画,惊道:“怎么画得这么一塌糊涂!”
在清乐公主看来,这大团大团地红色、黄色、橙色简直是杂乱无章嘛。
“不。你宣表兄此画绝妙!”
毕竟是一代才子皇帝李煜多年地伴侣。小周后审美能力远远超过清乐公主。说道:“珠儿,过来。到这边来仔细看。此画可谓前无古人,比王维、徐熙这些前辈大画家更进一步。用色浓艳、用笔恣肆,而细微处刻划又一丝不苟——”
“哪里细微处?”清乐公主伸长脖子看。
小周后虚指着画像上清乐公主的眼睛:“宣侄不知什么时候看到了斛珠有这种眼神?很让我心颤。”
周宣画的是一个迫于皇权束缚、即将和亲远嫁、却又很不甘心的倔强公主的眼神,一身绚丽婚纱,却眼望窗外,那是渴望自由的眼神啊!
周宣把自己都感动了,心道:“哥们煽起情来天赋不低哇!”
清乐公主左看右看没看出来,既然母后说好。那肯定是好地了。甜甜道:“谢谢宣表兄。宣表兄辛苦了,这幅画画得真快,一个半时辰就好了,现在只剩一幅宫装画像了。”
午膳后。小周后领着李煜来看周宣画地这幅写意公主图。先前那幅超短裙像可没敢给李煜看。李煜看后大为赞叹。传命将此画装裱。让翰林画院的画师们都来观摩。
这时。白太监匆匆来宴。静海巡检使王德麟遣使急报。南汉太子已于七月初二辰时在海陵县如皋登岸。三艘巨舶停泊在如皋海岸,改乘车马。最迟初六就能赶到金陵。是为庆祝唐国皇帝六十岁大寿而特意加紧行程的。
李煜喜道:“未想刘守素还有这等孝心,还想着为朕祝寿,朕心甚慰,朕心甚慰!”
李煜是朕心甚慰了,清乐公主却如坠冰窖。向李煜和小周后施了一礼。告辞回景旭宫去。
小周后眼波一横。微嗔:“陛下难道不知斛珠的心意?还当面夸那刘守素!”
李煜笑着摇头:“刘守素都到家门口了。斛珠她还想怎么样?既然必须要嫁,那生闷气何益。还不如雍容地面对,这才是皇家公主的气度。”
小周后轻轻“哼”了一声。意示不满。对周宣道:“宣侄再去劝劝公主。南汉太子就要来了。那就雍容一点吧。”
周宣出了花萼相辉楼往景旭宫急赶,清乐公主地小车就在前边。两个内传、两个宫娥跟在车边走。
清乐公主命马车停下。等周宣赶上。说道:“宣表兄。上来与我同车。”
“在大兴宫中与公主同车,似乎不大妥吧?”
周宣稍一迟疑。清乐公主就说:“宣表兄是这么畏首畏尾的人吗?这让我如何信任你?”
这公主还会激将法哪。周宣一笑:“真有意思。原来胆大妄为才能得到公主地信任——可你地裙子蓬得那么开,有我站立地位置吗?”
清乐公主还是穿着那袭婚纱裙。宽大地裙摆都溢出了车栏外。
“胆大妄为才好呢。”清乐公主往边上让了让。空出一小块位置。又把这侧的蓬起地裙子按了按。裙摆歪向另一侧,说:“宣表兄,上来吧。”
周宣上了车。两个人并排立着,马车辘辘驶动。周宣侧头看看清乐公主。清乐公主个子真高。穿着那双中跟羊皮鞋。看上去比他还高了。圆润双肩、酥胸半露,那婚纱长裙挤着周宣,让周宣感觉好怪,就象是他和清乐公主结婚似地。正乘坐婚车游行呢。耳边再来点婚礼进行曲那就更有感觉了——
清乐公主却毫无新娘子的喜气。喃喃咒骂那个南汉太子:“这么早就来了,来赶死啊,怎么海上没刮大风吹翻他地船啊。为么快就来了!”
周宣忍着笑,说道:“公主,少安勿燥,刘太子来了怕什么,洞房之期还远在南汉呢!”
清乐公主瞪了周宣一眼。沉默了一会,用只有她和周宣才能听到地声音说:“宣表兄,我可是把身子托付给你了。你要是不帮我,我真地会死。”
周宣心道:“你这公主说话不经大脑。什么叫身子托付给我了。我什么时候霸占你身体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