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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宣傻眼,这盘玉姣要是时常向儿子灌输山哈族立国的思想,那小子以后自然是要以做闽王为己任了,不行,反正过几年盘玉姣要送他来金陵,我得好好管教,我宁愿他吃喝嫖赌,也不要他铁血征战!
周宣这样想着,脑海里不由得就有了一个淘气地顽劣儿子地形象,整天让他这个做爹的操心,闯下弥天大祸让他去善后,焦头烂额啊。
哎哟,周郡公烦恼了,儿子还没生出来就开始忧心忡忡了!
四痴在竹楼小院等了很久才见周宣和盘玉姣出来,两个人都是一脸地肃然,周宣更是眉头紧皱,似遇到难局。
四痴释然了,看主人与盘玉姣不象是春眠不觉晓的样子,应该真的是商量大事,毕竟泉州刚刚拿下,事情千头万绪,的确需要主人操心。
“主人,我捕得一只黄背蟋蟀,估计有上校级的实力,要立即给它喂食秘药吗?”四痴举着手里的一节竹筒说道。
周宣说了声:“老四辛苦了。”看了看竹筒里的那只黄背蟋蟀,果然不错,是只成年的蟋蟀,正是战斗力最强之时,调教得好可以和雪猪太子的“青袍文丑”一战,当然了,输的可能性大。
四痴又道:“力虎、蔺戟等人也赶到了,那只白蟋蟀也带来了,我看那只白蟋蟀有点古怪,主人要再去看看吗?”
周宣道:“先养着,你去歇息一下,等下与我一道去海边迎公主和雪猪太子来泉州,我去和陈侍郎商议一些事情。”
周宣与陈济、蔺戟,还有盘玉姣一道来到泉州城南门外的瓮城,泉州城南北各有一座瓮城,陈锴大帐便设在南瓮城。
陈锴一夜未睡,调兵遣将,布置安排,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完全控制偌大的泉州城可不是容易的事,既要安抚百姓,又要时刻提防清源兵变,真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陈锴向周宣三人通报了目下局势,周宣请陈锴派人协助盘玉姣安抚山哈四姓,陈锴自然应允,盘玉姣功勋卓著,理应成为山哈首领,奏章不日将上报朝廷为盘玉姣请功嘉奖。
周宣又道:“陈伯父,从福州来的援助陈思安的吴越军队不日就将抵达泉州,我们应该封锁消息,然后伏兵击之,定可大获全胜,若是分得出兵力,可借此良机直取福州,如此,闽地定矣。”
陈锴揽须笑道:“郡公与老夫不谋而合,老夫已命人星夜赶往百胜、永安两大都护府搬兵,令岳林都护的一万五千奉化军正在建州集结待命,不需十日就能赶到这里。”
周宣拊掌道:“那太好了!我有一事请陈伯父代为留意,就是陈思安的家将夏侯昀,其女夏侯流苏乃我红颜知己,我这次能在福州脱险多亏流苏相助,他父女二人就是奉命去福州求援之人,请陈伯父向众将知会一声,若遇到夏侯昀父女,千万莫要伤害。”
陈济知道周宣与夏侯流苏的事,在一边暗暗发笑。
八十一、虎躯狂震
周宣对陈锴、陈济叔侄言道:“清乐公主自本月初离开金陵南行,迭遭风险,惊吓过度,患上了严重的怔忡心疾,已然卧床不起,随行的房太医说公主应立即上岸静养,再经不得海上颠簸了,不然恐有性命之忧。”
陈锴便命五百唐军精骑随同周宣、陈济、蔺戟、四痴、力虎前往惠安海岸迎接清乐公主和雪猪太子来泉州。
盘玉姣领着三千唐军去召集山哈四姓的大首领来泉州议事,与周宣告别时不露半点儿女私情的神态和话语,倒是周宣放心不小,脸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嘴上低声嘱咐:“受孕初期不要剧烈颠簸,要养着,知道吗?照夜白稳便,你先骑着,待我去南汉时再还我,那马是小周后娘娘的,若是我的我就送给你了。”
盘玉姣脸色微微一红,心里甜甜的,躬身道:“卑职明白,一定谨遵郡公教导,请郡公放
在旁人看来,这自然是周宣为盘玉姣收服其他三姓面授机宜,哪里知道他二人说的是怀孕保胎之事!
周宣一行于辰时出发,申时初赶到惠安东岭海岸,把清乐公主、小茴香、芳茶、房太医、雪猪太子、媚猪奚二娘、陈延寿、费清,还有周宣的两名奉化亲兵接到岸上,让蔺戟率五十名军士留下镇守海船。
周宣是亲自上船接清乐公主的,清乐公主原本花枝招展、兴高采烈地在甲板上迎接周宣等人,被周宣请进舱室密谈了一番,怔忡病就犯了,请房太医紧急施救病情才稍稍缓解,然后周宣和四痴亲自动手,用担架把清乐公主抬上岸。
周宣对陈济解释道:“公主殿下这病未犯时一如常人,但一犯病,就心烦意乱、恐惧多梦、喜怒无常、脾气暴躁,我作为送婚使可真是受累又受气啊。”
清乐公主在马车里听周宣这么诽谤她。不满地“哼”了一声。
周宣立即作出噤若寒蝉的样子,低声道:“济兄,看到了吧。殿下忌病讳医啊,很难侍候的。”
陈济无语点头,对周宣深表同情,却也爱莫能助。
陈延寿和费清二人自然知道周宣的做作。但却不敢露半点取笑之意,这个周宣敢想敢做,竟然真以一个冒险性极大的奇计拿下了泉州城,这就好比中天八国国师僧景全死在茅坑里一般,虽然看似轻易,其实是有勇有谋的结果,所以说这个周宣是万万得罪不得的。
雪猪太子从车窗里探出肥硕大脑袋:“周客官,公主病情如此严重。看来周客官是捕到好虫了,何时开赌啊?本掌柜赢了,公主怔忡之疾也就会痊愈对吧?”
周宣道:“刘掌柜。现在已经是黄昏时分,赶到泉州最快也要后半夜了。你说这虫还怎么斗?”
雪猪太子宽宏大量道:“也罢,本掌柜就再退让一步,明日辰时斗虫,事不过三,绝不能再延迟了,不过本掌柜有言在先,周客官必须是自己捕来的虫,若从泉州城收缴来的。那可不算数。”
周宣道:“那是自然。”
雪猪太子不知想到了什么。猥琐地“咕咕”笑着,象只癞蛤蟆。说道:“本掌柜听费清说那夜在清源山周客官只捕到一只白背虫,周客官是不是准备用那只白背虫来斗本掌柜地青袍文丑啊?”
周宣作色道:“刘掌柜还有脸提这事!那夜我捕得的一只凶悍的青背虫冷滟关羽,斩你地青袍文丑如探囊取物,却被你指使手下踩死,我未和你追究就是看在唐、汉两国友好的面子上。”
雪猪太子忙道:“那可不是本掌柜指使的,本掌柜不也一再退让了吗,先是延期三天,现在又推迟到明日上午。”
四痴在一边冷冷道:“不要高兴得太早,我家主人昨夜已捕得一只黄背蟋蟀,胜你这青背蟋蟀不在话下。”
雪猪太子一听,不过是一只黄背蟋蟀呀,呵呵笑道:“那好那好,明日决战。”缩回脑袋。
行路无话,次日四更天到达泉州,陈锴率各军将领在城门迎接,灯笼高张、军士威武,将清乐公主一行迎入清源都护府居住。
周宣沐浴毕,天都已经蒙蒙亮了,便到厢房来找四痴,却见房门紧闭,叩门,四痴应道:“主人稍等。”听到泼水声,四痴也在洗浴。
周宣等了好一会,四痴才来开门,周宣盯了她胸脯一眼,心知又是布帛重重裹着,早晚得裹出病来,问:“老四,伤口好了几分了?昨日动手没扯裂伤口吧?”
四痴道:“好得差不多了………”见周宣眼睛在她胸前逡巡,赶紧岔开话题道:“主人是准备遣那只黄背蟋蟀出战吗?我已给它喂了秘药。”
周宣道:“我先看看。”
进到房里,四痴捧出两只黑陶罐,掀开盖子,一只是黄背蟋蟀,现在弓腰撑腿,颇为亢奋、另一只便是清源山中蛇穴中捕得那只白背蟋蟀。
周宣见到那只白背蟋蟀便是一愣,怎么回事?好象变样了,原本是灰白色,现在变成粉白了,颜色好看了许多,体形也比两日前大了一些,看来这只白背蟋蟀尚未成年,还处于成长期。
四痴道:“主人,这只白背蟋蟀的确有古怪,我前日夜里捕得这只黄背虫,想试试这白背蟋蟀能不能开牙,便将这一黄一白二虫放在斗盆里用芡草撩拨挑斗,但两只蟋蟀就是不开牙,怎么撩拨都不行,我找了另外一只黑背蟋蟀与这黄背蟋蟀斗,黄背蟋蟀却又勇猛得很,只一合,就将那黑背蟋蟀咬得大败…………”
周宣看着四痴,四痴也看着周宣,两个人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地意思:“白背蟋蟀极有可能是少有的猛虫,这黄背蟋蟀是因为畏惧而不敢开牙,至于白背蟋蟀不开牙,也许是不屑,你想想,来福找三痴决斗,三痴会拔剑吗?理也不理啊。”
两个人越想越兴奋,周宣道:“取斗盆来,再试试。”
四痴搬出斗盆,将一黄一白两只蟋蟀放入斗盆,与周宣二人各取一根芡草,周宣撩拨白背蟋蟀,四痴撩拨扬黄背虫。
以周宣与四痴的撩虫手法,芡草一下,斗虫就会振翅高鸣的,但这两只虫却怪了,怎么撩拨都不鸣叫。
周宣道:“怪哉,这明明是雄虫,又不是三尾,怎么不叫唤?”
四痴道:“这白背虫会鸣叫的,我听过一次,象牯牛一般,而这只黄背蟋蟀本来鸣声振振如金石,但一和白背蟋蟀在一起,也不叫了,不知是不是吓的?”
周宣想起那夜捕到这只白背蟋蟀后,所过之处,秋虫无声,原以为是巧合,现在看来还真有可能是感受到了白背蟋蟀的威慑而不敢出声,王霸之气啊,虎躯狂震!
终于,四痴撩拨的那只黄背蟋蟀终于愤然出声了,毕竟是吃了兴奋小蜜丸地,胆子要大一些,振翅狂鸣。
鸣声未歇,陡然听到“瓮”的一声,白背蟋蟀也鸣叫了,声音震得斗盆“嗡嗡”直响。
一边的周宣也吃了一惊,从没听过这么响亮地虫鸣!
再看那只黄背蟋蟀,六腿微颤,双翅紧敛,恨不能缩成一团,明显是吓坏了的样子。
周宣与四痴对视一眼,都是又惊又喜。
周宣道:“再撩虫试试,看能不能开牙一斗?”
但无论四痴怎么用芡草撩拨,那只黄背蟋蟀鼓不起任何斗志,吃药也不管用啊。
周宣道:“这虫胆小,大丈夫死则死耳,连牙都不敢开,太可耻!想想去年我地小将张苞多么勇敢,被老四你的那只青背虫河东徐晃咬断了两条腿兀自死战不退,唉,怀念!”
四痴见识过不少青背蟋蟀之间的对决,但想想还是那次与周宣的三局虫战最动心魄,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只黄背蟋蟀会那么凶悍,虽说是秘药起了效果,但主要还是“小将张苞”本身也极勇猛的缘故wωw奇Qisuu書网,而眼前这只上校级的黄背蟋蟀级别还比中校级的“小将张苞”高一级,斗志却远逊。
四痴道:“这只白背蟋蟀是变异猛虫无疑了,也许级别甚高,比少将级的河东徐晃还强大,这只黄背蟋蟀根本不敢对抗。”
周宣笑道:“真有这么好运?这白背蟋蟀是中将级、上将级,甚至是虫王?”
四痴道:“主人,就让这只白背蟋蟀与雪猪太子地青袍文丑一战吧?青袍文丑是少将级偏弱,且看我们地白背蟋蟀与其交战情况,若能轻松获胜,那么至少是中将级。”
八十二、太装逼
八月二十五日辰时,清源都护府侧厅。
清乐公主在小茴香和芳茶的陪侍下早早等候着,除了原先海船上的人,只有陈济旁观,毕竟这个赌局比较秘密,若被人知道唐国公主被她的未婚夫婿南汉太子拿来当赌注,传扬出去必为他国所笑。
但周宣是很喜欢雪猪太子的荒唐的,只有荒唐他才有机会。
绿袍绿帽的雪猪太子带着他的宠姬媚猪、黄门侍郎陈延寿、虎贲中郎将费清来了,媚猪手里捧着一个陶罐,里面养着的是青背蟋蟀“青袍文丑”。
“周客官,让本掌柜看看你的战虫。”
雪猪太子走近红木几案,看周宣虫罐里的蟋蟀,两只绿豆眼一下子瞪大成黄豆眼,这是一只白背蟋蟀啊,周宣真就用那只白背蟋蟀来迎战他的“青袍文丑”?这就好比三岁小儿与健壮猛汉角力,这不是茅房里点灯笼…………找死吗!
周宣微笑道:“让费中郎来看看,这是我那夜在蛇穴里捕得的白背蟋蟀吧?”
费清近前看了看,点头说是。
雪猪太子上上下打量周宣,以为周宣为他肥胖的魅力折服,故意要输给他,大悦道:“周客官,你放心,本掌柜绝不会亏待你的,到了兴王府本掌柜让你富比王侯,享尽荣华富贵。”
陈延寿不露声色,只是眉毛一下一下掀动。
那费清就有明显妒嫉之色,心道:“莫非这个周宣真的不做他的唐国郡公,想到汉国谋富贵?嗯,此人与清乐公主恋奸情热,去汉国正是为了这个公主啊。”
幂缡遮面、端坐一边的清乐公主听说周宣以一只白背蟋蟀迎战,不免着急,她虽然对斗虫不感兴趣。但金陵斗虫之风极盛,平时看也看多了,知道白背蟋蟀根本上不了台面,与青背蟋蟀斗更是笑话,闻所未闻,心道:“宣表兄这样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