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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不是输定了?那我的怔忡病不是白犯了吗?宣表兄输了可是要做雪猪的男宠的,想想都恶心,绝不能输!”
清乐公主对小茴香耳语几句,小茴香便上前对周宣道:“姑爷。公主请你过去有话说。”
周宣扭头看了清乐公主一眼,对小茴香道:“去把房太医请来,若我料得不错。公主很快又要犯怔忡了。”
小茴香甚是机灵,听姑爷这么一说,就知道姑爷胜券在握,小茴香一向对姑爷充满信心,姑爷什么时候输过呢?当即去请房太医了。
清乐公主隔着面纱狠狠瞪了周宣一眼。静看这场斗虫地赌局。
“青袍文丑”率先下到斗盆,大牙霍霍,来回蹿动。显得颇为亢奋。
四痴小心翼翼将白背蟋蟀捉到斗盆中,扭头问周宣:“主人,咱们的虫还没取名呢?”
周宣道:“先不忙取名,看此一战的结果。”
雪猪太子“咕咕”笑道:“一只死虫取什么名啊!”
四痴怒视雪猪太子。那冷厉的目光让雪猪太子身后的陈延寿和费清都是一凛,双双踏前一步,护住雪猪太子。
四痴却又轻蔑一笑,退到周宣身后,道:“主人还是先取名吧,不然陈将军不好宣判。”
周宣道:“我已想好一名,此虫莹白如雪。声如狮吼。就叫雪狮王如何?”
四痴喜道:“妙,妙极。就叫雪狮王,一口咬死青袍文
雪猪太子斜睨着斗盆里那只白背蟋蟀,个头明显比“青袍文丑”小一圈,这种劣虫也敢叫“雪狮王”,真让人笑掉大牙,摇着胖脑袋笑道:“那就开斗吧。”
陈济是裁判,朗声道:“开闸放虫…………雪狮王大战青袍文
斗盆中间的隔板抽去,二虫遥遥相对,白背蟋蟀“雪狮王”一如既往蛰伏不动,好象对什么都没兴趣似的,毫无斗志,但面对强大的青背蟋蟀也无恐惧。
周宣心里对那白背蟋蟀说道:“如果你真是一只强大的变异蟋蟀,那你现在这样子就是装逼,哥们才华如此横溢,却从不装逼,没想到捕到一只蟋蟀却会装逼,哈哈,我要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装逼地本钱?对手可是青背虫啊!”当即下芡草撩虫。
四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斗盆里两只蟋蟀的细微反应,发现“青袍文丑”在“雪狮王”下到斗盆之后,大牙磨动迅即放慢,也不来回蹿动了,触须前伸,六腿撑开,虫身弓起,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四痴暗喜,心道:“能让青背虫摆出这架势,雪狮王果然不是凡品!”
但是,周宣芡草花样百出,“雪狮王”就是不理睬,一副死样活气地样子。
雪猪太子哈哈大笑:“周客官,何必为难这可怜虫!白背蟋蟀见到青背蟋蟀,哪还敢动弹啊,没被活活吓死就算不错了。”
周宣心里有数,说道:“刘掌柜你撩虫吧,只要青袍文丑敢冲上来,我的雪狮王就敢斗。”
“那好。”雪猪太子笑眯眯下草逗虫。
“青袍文丑”火气很大,往常芡草一下,它就奋翅大鸣,挥舞着大牙耀武扬威,可今天有点反常,撩拨了好几下才短促地叫了一声,迟疑着向前爬了几步,又停下了。
雪猪太子鼓励道:“给本掌柜冲,不要顾虑什么胜之不武,咬死这只白背虫,本掌柜有赏。”
毕竟是青背虫,胆量不是黄背虫能比的,被雪猪太子芡草撩拨得难受,鸣叫着冲过中线,向“雪狮王”扑去。
一声高亢的虫鸣,宛若金石相摩,“雪狮王”出声了,雪白双须一颤,陡然伸得笔直。两条前腿挺起,方头高昂,白牙开阖,“铮铮”有声。
“青袍文丑”闻声一震,悚然止步,六腿缓缓退后,虽然不是掉头就跑,但那畏惧之态显露无遗。
雪猪太子惊愕万分,白萝卜一般的胖手指拈着芡草死命撩扫“青袍文丑”地触须和大牙。一边催促道:“上啊,给本掌柜上啊,胜了本掌柜赏你黄金万两…………他娘的你倒给我上啊。再不上老子捏死你!”
雪猪太子捻着芡草没头没脑朝“青袍文丑”乱戳,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青袍文丑”终于被激出火气,大叫一声,愤然朝“雪狮王”冲去。大牙张开,朝“雪狮王”地前腿咬去。
“雪狮王”脑袋猛地一旋,霜牙后发先至。反钳住“青袍文丑”地大牙,然后一步步前进,“青袍文丑”就一步步后退,一直退到盆壁边沿。退无可退了。
“雪狮王”松开霜牙,若无其事地退回去,好象它刚才只是送客人,现在客人走了,它就回去了。
再看那只“青袍文丑”,触须打卷,六腿发颤。觳觫不已。惊吓过度的模样。
周宣嘴角含笑,喃喃道:“装逼。果然装逼!”
雪猪太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死命撩拨“青袍文丑”,但这虫缩成一团,再不出声开牙,芡草都被雪猪太子捻断了。
陈济笑道:“太子殿下,该是认输地时候了。”
雪猪太子急怒攻心,他怎么也没想到会输,青背虫输给白背虫,说出去都没人信啊,可偏偏就是输了!
雪猪太子伸手从斗盆里捉出“青袍文丑”,左看右看,越看越怒,三根手指一紧,“叽”的一声,将“青袍文丑”捏得稀烂,然后甩在地上,又想伸手来捉“雪狮王”看…………
四痴闪电般上前,曲指在雪猪太子手指上一弹。
雪猪太子手剧痛,缩手不迭,叫唤道:“本掌柜不是要捏死它,只是要看看它有何古怪?”
四痴冷冷道:“伤到了我家主人的宝虫,你赔得起吗,拿你整个汉国都赔不起!”
在四痴眼里,“雪狮王”确实是江山不换的。
陈济大声道:“本次斗虫………雪狮王胜!”
四痴赶紧把“雪狮王”请回黑陶罐,宝贝得不得了。
这次斗虫交牙只一合,没什么象样的激斗,可以说很不精彩,但给人震撼却是非常强烈,白背虫赢青背虫,好比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在一个身体瘦弱连当兵地都没有资格地人面前俯首帖耳,真是无法想象地事!
房太医恰恰这时赶到,连声问:“公主殿下怔忡了吗?公主殿下怔忡了吗?”
清乐公主见周宣赢了,她不用去南汉了,心花怒放,眉开眼笑,见房太医进来,只好以手支额,装出头晕地样子,小茴香和芳茶赶紧一左一右扶着她。
周宣道:“扶公主回房歇息…………房太医,公主这怔忡之疾你得尽快想办法治好啊。”
房太医连连称是。
清乐公主道:“宣表兄,等下来见我,我担心自己一病不起,所以我有话要交待宣表兄。”
周宣悄悄翻了个白眼,安慰道:“公主放心,怔忡之疾虽然麻烦,却也不是无法医治…………房太医,有没有把握医好公主地病?”
房太医忙道:“有十足把握。”
周宣道:“医好了公主的病,陛下和娘娘定有重赏。”
房太医暗喜,白拣的赏赐啊,随清乐公主下去了。
雪猪太子一屁股坐在藤编大椅上,肥胖的身躯压得藤椅上“咯吱”直响,心里懊恼到了极点,使劲掐身边地媚猪,媚猪呲牙咧嘴,任他掐。
周宣笑道:“刘掌柜,胜败乃兵家常事,且不要急,暂歇两日,待泉州局势稍定,我就随你去兴王府,五国虫战岂能错过!不过公主殿下………刘掌柜你也看到了,怔忡之疾严重,再经不得长途颠簸了,只有留在泉州养病,待病好后再赴兴王府吧。”
雪猪太子绿豆眼一转,他只看重周宣,对周宣在大海难中镇定自若、并且拯救他一起逃生的英雄形象极其爱慕,清乐公主去不去兴王府无所谓,只要周宣能去就行,到了兴王府再以高官厚禄、金钱美女引诱周宣,不愁周宣不留下,当即转恼为喜,说道:“好好好,公主就留在泉州怔忡,周客官随本掌柜去,只是重阳虫战临近,得尽快启程啊。”
周宣道:“赶得上的,本月底一定动身。”
雪猪太子四人离开后,周宣与四痴脑袋碰脑袋看黑陶罐里地“雪狮王”,啧啧赞叹。
四痴问:“主人看雪狮王达到了什么级别?”
周宣道:“雪狮王这种异虫我在《虫王异相秘谱》里也没看到过记载,所以无法为其定级,只有根据它的对手来判断,青袍文丑是偏弱的少将级,在雪狮王面前毫无还手之力,我估计雪狮王有中将以上的实力,差不多是上将级。”
“为什么不可能是虫王级地?”四痴问。
周宣道:“虫王似乎不可能,如果雪狮王是虫王,那么青袍文丑根本不敢开牙。”
四痴对“雪狮王”无比喜爱,辨道:“那可难说,也许是青袍文丑不自量力,看我们雪狮王是白背虫,妄图试一试,一试之下,才明白是以卵击石啊!”
周宣笑道:“不要太贪心,雪狮王有上将级别就已经够幸运的了,不过我估计这次去兴王府我们会见识到虫王,以举国之力,觅到虫王也是有可能的,等待我们雪狮王的是硬仗啊,老四,从今日起要好生喂养,备齐大豆、米粥粒、鸡蛋白、绿叶菜、生芝麻、血羊肝、牛骨粉、菱肉、蚂蚁、苍蝇、熟蟹肉、熟虾肉、熟鲫鱼肉,或蒸或煮,荤素搭配,定时定量喂养雪狮
四痴应道:“是,我看这雪狮王尚未完全长成,还有后劲
周宣笑道:“看它有没有成年,找只三尾雌虫来一试便知,成年的便知交尾,不过这种高等级的蟋蟀对三尾都特别挑剔,得准备几十上百只三尾让雪狮王选,啧啧,选美哪。”
四痴笑道:“主人放心,我会给雪狮王选到称心如意的妃子地,六个妃子应该够了吧?”
周宣瞪大眼睛看着四痴,这之前他没正面看过四痴地笑脸,四痴笑时总是很收敛,最多抿抿嘴唇,再就是转过脸去向隅而笑,今日是第一次看到四痴笑得这么欢!
周宣心道:“老四还是迷人的眯眯眼哪,笑起来呈月牙形地,笑容如此生动,简直有点媚态,嘿嘿,无论老四怎么装男人,她究竟还是个女人啊。”
八十三、偷得浮生半日闲
一场关乎清乐公主去留的虫战就这样结束了,清乐公主得以留在泉州,但与雪猪太子的婚约尚未解除,这不是雪猪太子能说了算的,周宣必须得去兴王府斡旋,要娶公主表妹可谓任重而道远。
陈济看出其中奥妙,心道:“周宣兄与公主殿下数千里同行,迭遇风险,困难相扶,生了情意了吧?把我唐国的美丽公主嫁给那雪猪太子,连我都看不过意,嫁给周兄倒是郎才女貌。”
便对周宣私语道:“周兄,当初陛下一意让公主殿下和亲南汉,为的是提防清源与吴越、南汉三方联兵侵犯我唐国,现在清源已土崩瓦解,而南汉被中天八国的张圣牵制,正是有求于我唐国之时,至于吴越,不来犯我,我还要犯他呢,据斥候兵三百里回报,钱惟演已尽起昭武军的一万五千兵马前来助陈思安守城,我唐军精锐以清源降兵为前驱,目前正星夜赶往莆田一带设伏,定要叫这一万五千吴越兵匹马难还…………”
周宣道:“陈伯父老谋深算、用兵如神,拿下福州只在朝夕之间,我不知军事,就在这泉州城里静候佳音了。”
陈济道:“周兄,你我至交,弟说这些其实是想表明公主殿下已无必要去南汉和亲,周兄既已赌虫胜出,就让刘守素独自回兴王府便是,周兄与公主返回金陵。”
周宣笑道:“这怎么行,我是奉旨送婚,若无皇帝诏命,怎敢自行回金陵!”
陈济道:“这个好办,兄与公主殿下暂且在泉州待命。一面上奏陛下,言明形势,我料陛下与娘娘也舍不得公主远嫁。定会借机召回公主。”
周宣点头道:“我马上就写奏章,不过这兴王府我还是得去,南汉国的友好还是要维系的。公主殿下也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就回去,总得有个说法,不然岂不是贻笑他国,而且公主以后还得嫁人不是…………”
陈济意味深长地微笑起来。
周宣老脸一红,说道:“而且我还是斗虫使,奉旨去兴王府参加五国虫战。要为国争光
说起斗虫,陈济也是心驰神往:“吴越的斗虫使已于半月前借道前往汉国了,路过漳州时我还派了军校护送,一年一度的盛会啊,若不是军务缠身,弟也想随兄去兴王府看雪狮王力战群虫,想想去年洪州重阳虫赛上地摸不得,真是八面威风啊。”
周宣笑道:“雪狮王实力在去年的摸不得之上。但它的对手肯定也不是洪州虫战地蟋蟀们能比的。洪州虫战上都出现了虎痴许那样的中将级猛虫,兴王府地五国虫战就更不用说了,雪狮王的对手将是上将级、虫王级的,凶险小茴香进来道:“姑爷,公主等你好久了,快去吧?”
周宣便随小茴香去见清乐公主,走过一条十丈长的通廊。两边种植着高大的刺桐。一簇簇花如一簇簇火焰。
清乐公主自然也是独院居住,院门外是周宣派来守卫的四名奉化亲兵。那房太医也站在门外,与四名亲兵闲话,见到周宣,一起躬身行礼。
周宣问:“房太医怎么站在外面?”
房太医尴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