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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锚提起,数百面长帆迎风鼓荡,尖利的筚篥声刺破天际,船队开始启航回泉州。
因为临近冬季,这几日一起刮北风,船队逆风航行,船速很慢,要走“之”字形航线,要不停地调整风帆的角度,一日一夜才行六、七十里,照这样的速度,要到泉州至少得二十日。
但周宣却并不着急,他一贯会享受生活,生活在于过程、在于到达目的地前的那一段或暧昧、或悠闲的时光,而且现在他已取得刘守素与清乐公主解除婚约的国书,刘守素借神巫卢琼仙之名,说清乐公主与他本命相冲,不宜婚姻,而为了汉、唐两国友好,愿以御妹越秀公主嫁与唐国储君,特遣使者赴金陵议婚
心事已了,周宣真是浑身轻松,想想上月初拜别李煜和小周后离开金陵赴南汉,小周后嘱咐他说“事不及奏闻,可便宜施行”,他是谨遵小周后懿旨,到处便宜行事,现如今他可以堂而皇之地带着清乐公主回去了,而且饶上一个南汉的公主,此行可谓大赚…………对了,还有近一万两的黄金,另有陈延寿晋升内太师后送的大量奇珍异宝。真是满载而归。
船行海上,秋雨绵绵,这一日周宣与三痴、四痴下下棋。与北宋斗虫使、杨宗保谈谈蟋蟀。慨叹“西府赵王李元霸”现在是独孤求败,旁观三痴、四痴与杨宗保论武较技,真是快哉。^^
那杨宗保与周宣、三痴、四痴现在已经是莫逆之交,四个人曾齐心协力除掉过一个暴君。这个天大的秘密让杨宗保很是兴奋,虽然向周宣发誓说一定严守秘密,回开封连他老爹杨延昭也不告诉,但心里其实非常激动,真是壮举啊!
夜里。三痴、四痴与杨宗保又在周宣的舱室里聚谈。小茴香到隔壁舱室练习吹笛,周宣已经把上次陈延寿送的那支翡翠玉笛送给了她,小茴香很高兴,说要刻苦练习,她可是周府乐队的成员哪,这么久不练,等下羊小颦不要她入乐队那可糟糕!
周宣四人正谈得起劲,蔺宁忽然来到,衣裳被雨淋得半湿。发梢还滴着水。有点惶惶不安的样子。
三痴忙问:“阿宁,出了什么事?”
杨宗保赶紧起身向蔺宁见礼。口称:“三嫂。”
蔺宁坐下,接过三痴递上的面巾拭了拭脸上地雨水,面有忧色道:“主人,我总觉得很不对劲,自上午上船之后,总觉得有被人窥视的感觉,让我背脊发寒…………不知主人、三哥、四弟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
周宣道:“不会啊,这船上都是自己人,船工都是来时的那些船工。”
三痴、四痴、杨宗保都说没有被窥视地感觉,三痴还以为是蔺宁向他撒娇、怪他一整日没陪她才这么说,便道:“阿宁,是我不好,我们这就回房去…………”
“三哥你说些什么呀!”蔺宁嗔道,被冷雨淋湿、略显苍白地脸颊泛起一抹红晕:“我是说真的,我刚才到处巡视了一番,却没看到什么可疑之人。”
三痴关切道:“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就独自巡视,万一遇到敌人可怎么办!”
蔺宁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小姐,若遇到敌人就正好一刀杀了,省得他躲在暗处害人!”
杨宗保笑道:“三嫂多心了,若真有敌人,管保他有来无回
蔺宁固执道:“我的感觉绝不会错,这是我们鹘…………是我自幼面对危险养出来地自保的能力。”
杨宗保并不知蔺宁曾是鹘门中人,所以蔺宁赶紧改
周宣给蔺宁斟上一杯茶,先对三痴道:“老三,你先到这舱室左右察看一下,莫让人偷听了我们说话。”
三痴出去转了一圈,回来说:“未发现有人偷窥,蔺将军得知此事已经派人上下左右把我们这几个舱室严密看护。”
周宣点点头,压低声音说道:“说实话,我认为三嫂感觉不会错,这次我们除掉刘继兴太容易,事了拂衣去,一点麻烦没有,诸位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三痴、四痴一齐点头。
周宣看着杨宗保道:“不瞒杨公子,老三、老四兄弟昔日曾与南汉鹘门结怨,而鹘门据说与南汉宫廷渊源极深,是否鹘门中人疑心刘继兴之死,前来追查?”
蔺宁眼睛一亮:“主人说得极是,我就是这种感觉。”
杨宗保道:“船在海上,鹘门中人不可能飞上船,宗保以为那人是混在南汉议婚使的队伍中上船的。”
众人一齐点头。
四痴道:“南汉议婚使一行共有三十七人,官员、内侍、武弁、随从、仆妇,这要一个个盘查可有点难。”
周宣道:“陈延寿是鹘门上师,他等于是我们的同谋,不可能是他派地人,那么说就是鹘门门主亲自下令追查地,陈延寿对鹘门门主隐瞒了这件事。”
蔺宁听周宣这么说,眼里流露恐惧之色。
三痴轻轻揽住爱妻腰肢,安慰道:“阿宁,别怕,就算是鹘门门主亲自来了又有何惧?我们夫妻、我们兄弟怕过谁!”
周宣道:“鹘门上师我们也不是没领教过,陈延寿、费清,不过如此吧,只是现在他们在暗,这有点麻烦,还有,若真是鹘门门主亲临那可得小心,不过我以为他们目的不是杀人,应该是查找陈继兴暴死的真正原因。”
四痴问:“鹘门门主到底是谁?”
蔺宁摇头道:“我曾以为是卢仙姑,现在看来不是。”
周宣道:“现在猜测无用,奸细早晚会露出狐狸尾巴的,我们留神就是了,目前这船上知道刘继兴死因的有六个人,我、老三、老四、杨公子、蔺将军和三嫂,我们不要落单,注意互相保护,还有,以后绝口不要提刘继兴死亡之事,免得走漏了风声。”
杨宗保道:“那好,今夜我就与周郡公同榻而眠。”
周宣笑骂道:“***,真是败兴,好好的悠闲的归途被那黑暗角落的鬼魅魍魉搞得人心惶惶,捉住了喂海鱼。”
又闲谈了一会,三痴与蔺宁回房歇息,杨宗保就留在周宣这里,四痴在隔壁,只要周宣这边一有动静,她就会破壁冲来。周宣抱头仰卧在榻上,与杨宗保聊些北宋风土人情,得知赵光义病重,只怕命不长久了,储君是寿王赵,赵为人贤明,有明君气象。
周宣聊着聊着,不知不觉间沉沉睡去。
杨宗保把他地铁枪倚在床头,枕边还放着一把刀,可谓枕戈待旦。
夜半,周宣因为睡前喝多了茶,起夜小解,开门如厕,出来时还遇到四个巡夜地金吾卫,施礼叫了一声:“郡公。”
周宣睡眼惺忪道:“辛苦了。”走回舱室,刚要躺到榻上,忽然觉得不对劲,这好象不是他的房间,榻上空空无人,杨宗保不在,他晕头了,怎么走到别地房间里来了!
周宣心头一凛,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理智,再困、再渴睡也不至于昏头昏脑走错房间,那这是怎么回事?杨宗保哪里去了?
周宣急忙回身,想要出门…
一道黑影真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周宣身前,一把乌沉沉的短刀抵在周宣喉头,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周宣…………嘘…………”刀锋紧贴周宣喉管,意思是命令周宣不要出声。
说话是个男人,嗓门很粗,周宣心念电转,笑嘻嘻道:“嘘我干什么!幸好我刚才小解了,不然都要失禁。”
黑衣人一愣,没见过刀比着喉咙还敢这么说话的人,压低声音道:“别以为这是开玩笑,我一刀杀了你!”
“别别别…………”周宣梗着脖子一动不敢动,那刀顶着他喉管,他只能仰着头,也看不见黑衣人什么模样,问:“你是谁?要干嘛?我朋友杨公子在哪里?”
黑衣人冷笑道:“你不知道你走错房间了吗!”
周宣奇道:“还真的是走错了啊,你会妖法?”
黑衣人道:“少嗦,我且问你,刘继兴是怎么死的?”
周宣心道:“老三老四杨宗保你都不去找,就找我问,以为我没什么武功好欺负,挑软柿子捏啊,看哥们忽悠死你,哥们就怕那种二话不说上来拿刀就捅的,只要肯让我说话,那你死定了!”
感谢叶白飞书友为本书第六卷提供卷名,他建议周宣多多的采花,故名…………有花堪折
二、妖女百变
天还在下着小雨,长风浩荡,海浪涌动,一波又一波永无停歇,船只起伏摇晃,房间里的那盏木架瓷灯焰火摇曳,将两个人巨大的黑影映在对面的舱壁上,那黑衣人的影子明显比周宣矮一截。
周宣闻道一缕淡淡的幽香,皱了皱眉头,悠然道:“起风了,天气一日冷似一日啊,要添衣裳了。”
黑衣人恼道:“谁和你寒暄聊家常!快说,刘继兴是怎么死的?”声音很奇怪,不似先前那么粗嘎。
周宣问:“你是谁?你和汉皇刘继兴有仇?”
黑衣人道:“别管我是谁,老实回答我的问话,不然一刀剁了你丢到海里去。”
周宣道:“你杀了我,你能逃到哪里去?不就问一个事吗,搞得这么剑拔弩张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嘛,坐下说…………”说着,就想走到榻前椅子坐下。
周宣是最善于化屠夫的凶残于一笑的,那黑衣人一愣,感觉事态不象他掌握的那样,这人质不象人质,竟然不害怕,不禁恼怒起来,刀锋一勒,周宣脖颈被割破一道浅痕,鲜血流下,冷冷道:“杀了你,我照样来去自如,只要我愿意,把全船的人都杀光也不是难事。”
周宣梗着脖子道:“你惧怕我?”
“我怕你?”黑衣人冷笑道:“我杀你易如反掌!”
周宣道:“我手无缚鸡之力。你要问我话何必拿刀抵得这么紧?要不就是你怕我认出你?”
黑衣人映在壁上巨大地影子动了动,静默了一会,然后退开一步,说了声:“坐。”
周宣坐下,也不看那黑衣人,先用手指抹了抹脖子上的血痕。指肚上一片鲜红,摇了摇头道:“我真是痛悔莫及…………”
黑衣人奇道:“你痛悔什么?”
周宣道:“早些年我曾想苦练武功,后来因为耽于享乐,就没练,没想到今日终于吃了大亏!”
黑衣人冷冷道:“还是不练的好。练了的话你现在会很惨,死得更快…………”
周宣道:“好了,少嗦,有什么问题就问吧…………对了,我先问问你。你可知我是谁?”这时方抬眼看眼前这黑衣人,黑衣人身材矮小,和老四差不多,戴着一顶胡帽,却未蒙面纱,是个面目平常的中年男子,眉眼五官都没什么特点。但下颌却有一颗红痣。||||非常显眼,手里一把乌沉沉的匕首,虽无利芒,但却泛着一股森森寒气。
黑衣人冷“哼”一声,说道:“你是唐国信州郡公周宣,哼哼,是不是以为我会害怕?”
周宣笑道:“我没那么意淫,看来你是知彼知己了,不过你问已故汉皇刘继兴怎么死地。这真让我奇怪。刘继兴意外暴崩,当时有很多人在场。你为什么偏偏来问我?”
黑衣人一字一字道:“我疑心是你害死了刘继兴。”
周宣惊道:“这话从何说起,刘继兴又不是我爹,我害死他干嘛!”
黑衣人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
周宣道:“杀人放火、劫财劫色,总要有个理由才好,害死刘继兴我有什么好处?我又不是杀人狂!你是不是看我携带万两黄金归国,想打劫,你直说呀,保命要紧,我会给你金子的。”
黑衣人不屑道:“万两黄金?我还没看在眼里,你刚才为什么说刘继兴不是你爹你就不害死他?”
周宣道:“可想而知,争夺皇位嘛,不过这只是假设,事实上刘守素也没必要害死刘继兴,刘继兴又没别的儿子,皇位早晚还不是他的吗,何必这么着急!”
周宣只是信口扯淡,拖延时间等人来救,不知为何,那黑衣人听了周宣的话竟然身子微微颤抖起来,似乎非常愤怒,好一会才平静下来,又问:“你地两个手下…………老三和老四到底是什么人?”
周宣道:“你到底是谁?究竟想干什么?一会儿问刘继兴之死,一会儿问我手下是什么人…
黑衣人自问自答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他们是五痴游侠里的三痴和四痴。”
周宣吃了一惊,这人怎么会知道三痴、四痴的真实身份,猜的吧?笑道:“你以为驰名天下的五痴游侠会甘心为我奴仆?我说鹘门门主也是我地手下,你信不信?”
“你…………”
黑衣人怒目瞪着周宣:“那你说,是不是刘守素与你合谋害死了刘继兴?”
周宣摇头道:“你这人颠三倒四,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为什么要与刘守素合谋害刘继兴?刘继兴在斗兽场看人兽相搏,当时在场的内侍、宫娥、武士多得很,挤断了护栏,摔死了不少人,这怎么是我害死的?黄门侍郎陈延寿也在那里,你怎么不去问问他!”
黑衣人默然,盯着周宣,说道:“我会去问的…………”
忽听甲板上有人大叫:“后面有一艘快船追来,小心戒备,小心戒备。(
黑衣人眉头一皱,忽然身子急纵,竟从舷窗跃出。
周宣吃了一惊,正想起身去看,微风飒然,四痴从门外闪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