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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道:“相扑赛戴面具上场的有不少,男女都有,这个不稀奇,有些人也许是很有身份的,不喜抛头露面嘛,我们柳掌柜见过嚣三娘的真面目,据说脸有烫伤的伤疤。”
周宣“嗯”了一声,心道:“可惜,难怪要戴面具。”当下不再多问,凝目看五丈外擂台上缓缓绕护栏而走的嚣三娘,大片大片裸露的肌肤在明亮的灯光下白得耀眼,两条长腿轻提慢放,生怕踩死蚂蚁似的
周宣第一次恨自己近视,嚣三娘身体的某些细微处看不清,只觉得其黑缎抹胸裹得很紧,就好象四痴缠胸一般,有心去擂台下近观,但现在台下的人实在太多,那些看客都象发狂了一般,不停地欢呼着“嚣三娘…………嚣三娘”,人潮如涌,他周宣是不怕挤,但还有羊小颦呢。
嚣三娘绕台走了两圈,停在西南角,双臂抱在胸前,绚丽的蝴蝶面具在灯光下色彩闪耀,两条雪白修长的美腿微微叉开,傲然而立,始终不发一言。
朱总署双手举过头顶。然后徐徐按下,台下的喧嚣渐渐平息,朱总署苍老的声音在相扑馆内回荡:“诸位看官,嚣三娘是去年宣德楼女子相扑的魁首,隐然我宋国女子相扑第一人,出道以来三十五场不败。短短一年,声名雀起,这一场由嚣三娘为擂主,迎战四方女子相扑好手,彩银二十两…………”
柳原相扑馆故意把嚣三娘这场的彩金压得极低,楼上台下那些看客果然抱不平了,纷纷掷出银两来,半盏茶时分,竟然收得七百六十三两。比那黑四姐多了近十倍,这美女效应就是强大,虽然还是个脸有伤疤的女子。但这身材实在养眼、实在火爆。
周宣这回没助彩银。嚣三娘有那些狂热地看客支持就足够了。
朱部署大声道:“七百六十两。七百六十两。有哪位女中豪杰敢上台来与嚣三娘一斗?赢了地话一辈子衣食不愁了…………”
连说了好几遍。台下无人应答。倒有些男子起哄。说要来斗嚣三娘。因为已经没有女子敢和嚣三娘斗了。这嚣三娘出手又快又狠。前三十五场有二十七场把对手摔下擂台。其中骨折十九人。下手绝不容情。所以嚣三娘又有一绰号叫“母夜叉嚣三娘”。
朱总署见无人应战。又道:“相扑社条规定。就是输了。彩金也能二十抽其一。各位巾帼英雄。输了也有三十多两银子啊。这银子好挣啊。但嚣三娘有个规矩。不和新手斗。没有十场不败战绩地不斗…………”
二十抽其一。若是象上一场黑四姐地彩金一百四十两那就只有七两银子。但嚣三娘地彩金高达七百多两。二十抽其一也很可观。重赏之下必有勇妇。拼着被摔断腿也要上啊。
一个妇人上场了。绰号“女关索”。因为是成名相扑手。不必验身。取保就行了。然后站到了嚣三娘面前。怒目圆睁。气势很盛。
嚣三娘身高约一米六八左右,虽然不能说纤瘦,但绝对说不上胖,骨肉匀称,很是健美,但相扑就是要靠体重互相冲撞的,那“女关索”身高在一米七以上,身形更是足有嚣三娘两倍那么大,胳膊比嚣三娘大腿还粗,周宣都不禁担心嚣三娘能否禁得起“女关索”那猛烈一撞。
“女关索”是西辅郑州来的相扑高手,此前二十五场不败,实力强横,平时都是和男子练习对抗,虽知嚣三娘厉害,却也不甘示弱,不甘心只取那三十七两败者抚慰银,要全取这七百六十两彩金。
朱部署举着竹批隔在两个人中间,待两人相互敬礼后,便宣布角抵开始,同时身子往后一撤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傲然挺立的嚣三娘突然身子一弓,宛若猎豹一般急冲过来,身法迅捷如风,出手若奔雷掣电,竟已捞起“女关索”地一条粗腿,同时侧步上前,用肘猛撞“女关索”大腿。
“砰”的一声大响,身躯庞大的“女关索”轰然倒地。
第一回合就这样眨眼间胜负已决,台下的喝彩声这才响起,一浪高过一浪。
周宣根本没瞧清嚣三娘是怎么出手的,那“女关索”就倒了,侧头见四痴眯着眼睛瞧得入神,便道:“老四,这嚣三娘好快的身手啊!”
四痴点头道:“是快,很强大。”
四痴心高气傲,周宣很少听她夸过人,便问:“老四,若你上场,斗得过她吗?”
羊小颦默默的跟在周宣身边,听他的每一句话,注意他的每一个动作和眼神,见周宣这么问四痴,心道:“老四先生是男地啊,公子怎么这么问,这不是轻视老四先生吗?”
四痴在周宣面前有点女子的自觉,说道:“我没练过相扑,不擅长这种肢体相搏,不过若真要上,我不会输。”瞥眼看到一边的羊小颦晶晶亮地妙目瞧着她,忽然醒悟不对,赶紧道:“主人说得什么话,我要斗,也是和杨宗保斗,和金刚斗。”
四痴有点欲盖弥彰了,羊小颦长长的睫毛覆下,心里明白了,老四先生极可能是个女子啊,公子应该是知道的。公子与老四先生之间有什么情事吗?应该没有,离开金陵这么多天了,她一直与公子朝夕相处,老四先生也一直是个忠心耿耿的侍卫。
周宣下面一句话更证实了羊小颦的猜想,周宣笑道:“那好,等下你去斗金刚…………”
四痴察觉羊小颦神情有异。心想:“难道羊小颦瞧出我不象男子了?这都怪周宣!”恼恼地瞪着周宣。
周宣道:“宗保若看到你上场,只怕立即就认输了。”
四痴不再答理周宣,自顾看擂台。
朱部署在问那“女关索”能否再战第二局?
“女关索”起先觉得大腿骨剧痛,以为折断了,过了一会,剧痛减弱,试探着爬起身,还好,腿未断。皮粗肉厚,扛得住,尖叫道:“趁我不备。偷袭算什么本事!”
腿长臀翘、肤如烂银的嚣三娘两手交叉立在一边,也不辩解,只是鼻间冷哼一声,淡淡道:“再来…………”
“女关索”揉着大腿,叫道:“再来就再来,老娘非扯下你的面具,剥掉你的抹胸,让你出个大丑不可…………”
朱部署警告道:“不可打脸,不可击乳。”
第二局开始后。“女关索”这回防守甚严,两手朝前伸,眼睛盯着嚣三娘,稳重地移动步伐向嚣三娘逼去,她要近身肉搏,要发挥自己身高、体重、力大地优势,只要抱住嚣三娘,她就要把握取胜,心里不无嫉妒地想道:“瞧她那小腰。老娘要咔嚓给你扭断!”
嚣三娘知道不能给对手缠上,赤足在擂台上游走,身法轻快得好象足不点地,两条长腿交错迈动,进退自如,好似跳舞一般,手不时在“女关索”肩头一推,不等“女关索”扑上来,就又闪身避过。
气得“女关索”嗷嗷叫。发狠要揪住嚣三娘。渐渐地脚步被嚣三娘带快,嚣三娘觑准时机。突然欺身直进,右手扭住“女关索”裤腰,身子一矮,左肩胛顶住“女关索”胸腹,左手插入其裆下,喝一声:“起!”竟将那两百多斤重的庞大身躯凌空举起,往地上一抛,撞断擂台护栏,滚到台下,压倒了好几个看客,一片叫痛声。
周宣赞道:“厉害,智勇双全哪!”
四痴没作声,不知怎么的有点跃跃欲试,心想:“我若戴上面具上场,也无人识得我…………唉,还是算了,周宣定然认得,等下被他暗笑。”
柳原相扑馆的欢呼声震耳欲聋,都在喊:“嚣三娘无敌,嚣三娘再来一场…………嚣三娘无敌,嚣三娘再来一场…………”
朱部署一面命人赶紧修整擂台护栏,一面与嚣三娘低语两句,又和台下的柳原商议了几句,然后示意众人安静,说道:“承蒙诸位看官抬爱,嚣三娘决定再斗一场…………”
“哗”,满场***,助彩银子比上一场还多,有八百二十两,周宣这次也助了十两金子。
擂台护栏被撞断是常有地事,都有备用的栏杆,很快就修整好了。
朱部署连问了三遍,没有哪个女子敢应战,刚才“女关索”那一摔太吓人了!
朱部署道:“再无人敢应战,就由社里安排,由黑四姐来斗嚣三娘。”
忽然,一个清亮的嗓门响起:“我来斗她!”
一条白影飞纵上了擂台,轻捷好似羽燕,竟是雪白斗篷,再看面上,竟也戴着一个蝴蝶面具,立在台上,缓缓解开斗篷系带,里面赫然是相扑装扮,红绫抹胸,红棉兜裆,肌肤也是雪白,身材亦是极美,细圆腰肢,结实长腿,与黑缎抹胸的嚣三娘分立擂台两端,红与黑,极端地颜色对比,同样火爆的魔鬼身材,让相扑馆内近千名看客鸦雀无声。
这是谁?这是谁?这会不会是杨八妹杨梓存?
四十二、中原一点红
嚣三娘那样体形健美的“女飚”在开封城是绝无仅有的,这也是嚣三娘受追捧的主要原因,看客们没想到竟还有身材火爆不逊于嚣三娘的女相扑手,愕然之下才爆发出轰开价震响,两个身材美妙的“女飚”对决,这太让人激动了!
朱部署问那红绫抹胸的女子:“请问姑娘绰号?”很多相扑手都取了相扑专用的名字,这样更威风。
红绫女子答道:“中原一点红。”
“中原一点红…………好名字!好名字!”楼上台下的看客狂呼起来,炽热的眼神盯着那红艳艳的抹胸和红艳艳的兜裆,细圆的腰肢和浑圆的大腿放射强大的热力。
四痴见周宣听到“中原一点红”这名字露出愕然的样子,便问:“主人认得这女子?”
周宣道:“我到哪去认识!”
四痴又问:“主人听过中原一点红的名头。”
周宣心道:“我知道楚留香。”摇头道:“未曾听说。”
擂台上的朱部署长眉一抖:“中原一点红?恕老朽寡闻,以前未曾听说过。”
红绫女子个头比嚣三娘还略矮一些,和羊小颦差不多,对于女子来说,这都是高挑身材,但在相扑界,就过于娇小玲珑了。
绰号“中原一点红”的红绫女子道:“我乃西蜀来的,此前无名,此战之后就一举成名了。”
嚣三娘抱臂护胸。淡淡道:“我不与新手斗。”
红绫女子嚣张道:“什么叫不与新手斗。你是不知我底细怕输了颜面扫地吧?”
嚣三娘“哼”了一声。眼望朱部署。
朱部署道:“一点红姑娘。你可验过身?有无保人?”
红绫女子挺胸翘臀在台上走了两步。问道:“我需要验身吗?我会是男子吗?请诸位评评理…………”
楼上台下看客哄然道:“还验什么身哪。有这么细腰丰乳地男子吗?赶快角抵。我等要大饱眼福。”
红绫女子道:“我孤身前来。哪有什么保人,我只有一锭金”手一摊,一锭五十两金子出现在掌心,竟不知她先前藏在何处?
朱部署摇头道:“没有保人,这不合规矩,嚣三娘不能与你斗。”
红绫女子喝道:“少嗦。我只问嚣三娘…………嚣三娘,你敢不敢与我斗?不敢的话就滚下擂台,看我中原一点红如何痛殴开封城的女飚。”
嚣三娘表面虽然温雅淡淡,其实性如烈火,冷笑一声道:“你不怕死,那就来。”说着,踏前一步。
朱部署叫道:“不能斗,不能斗…………”却被那红绫女子使个巧法,在后肩一推。竟跌跌撞撞差点扑到擂台外面去。
朱部署年轻时也是精于技击的武官,如今虽然年老体衰,但眼光技巧都在。没防备,差点被这红绫女子推得摔一跤,真是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这个“中原一点红”是嚣三娘的劲敌啊,又知是西蜀来的,没保人就没保人吧,被打死打残也是活该,反正嚣三娘是立了生死状的。当即靠在一边,不再多言,也不举竹批了。
红与黑的对决,同样的身材美妙、同样地肌肤如雪,若是男子恐怕都有点不忍心下手吧,但女子对女子刚凶猛之极,红绫女子与嚣三娘以快对快,在擂台上盘旋进退,宛若两只彩蝶。真没想到打架也有这么好看的。
周宣问四痴:“老四,你看她们二个谁能赢?”
四痴斜了周宣一眼,问:“赌吗?”
周宣笑道:“老四赌瘾也这么重吗?我近来修心养性,都不那么好赌了,那好,我赌嚣三娘胜。”
四痴微微一笑:“那我就赌中原一点红胜,赌注是什么?”
周宣道:“随你说了,其实我们之间赌没什么劲了。”
四痴道:“有劲,就赌上次我答应你的那件事。上次在闽地不是赌主人若能得到五国虫战魁首。我答应主人一件事吗?这次我若赢了,那件事就取消了。”周宣笑道:“老四你还记得哪。嘿嘿,我也没忘,不过上回是上回,这次是这次,不要混在一起。”
四痴道:“那好,我赢了,你也答应我一件事?”
周宣道:“行,若你再输呢?”
四痴道:“我不会输,输了的话随你怎么办。”
周宣奇道:“老四这么看好中原一点红?”
四痴道:“拭目以待吧。”
擂台上,红绫女子和嚣三娘越斗越快,忽听裂帛一声,仿佛黑烟冒起,一片黑布悠悠飘下,有女子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