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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宣大喜,抓着力虎肩膀摇晃着问:“太好了,你见着她了?”
力虎摇头道:“没有见到,穆家寨的人说流苏小姐父女二人半月前离开了蒙山去了大名府,准备在河间府沧州设擂招亲。”
“设擂招亲!”周宣大叫起来:“招什么亲,这怎么回事?”
力虎被周宣的大嗓门吓了一跳,惶惶然不知该怎么回答。
周县令解释道:“国公切莫心焦,鲜卑族有这风俗,女子有武艺的往往喜欢自己择婿,设擂招亲在河北、辽西一带的鲜卑族人中很常见。”
周宣稳了稳情绪,问:“那为何不在穆家寨设擂招亲,却要跑到河间府沧州去?”
王驼驼闷闷的说了一句:“穆家寨同是穆姓人,同姓不能结亲。”
周县令补充道:“河间府沧州是鲜卑人聚居地。有姚氏、宇文氏、拓氏、段氏、源氏。那里每年都有鲜卑族女子设擂招亲。”
周宣倒没有跳起来立即就要赶路去沧州。问力虎:“你在寨中还打探到什么?流苏是不是她爹爹逼迫她才去沧州地?”
力虎实话实说:“这个小人倒是未听说。但听寨里人说穆昀断了一臂…………”
“啊。断了一臂!”周宣浓眉紧皱。
去年八月。夏侯昀去福州向吴越请求援兵。却不知后方泉州已被周宣兵不血刃地拿下。夏侯昀领着数万吴越兵在莆田大蚶山一带遭到唐军伏击。大溃败。只有数千人逃回福州。钱惟演痛恨夏侯昀。拔剑要杀夏侯昀。夏侯昀觉得自己辜负了陈思安地期望。又害得吴越大败。心如死灰。并不抵抗。左臂被钱惟演一刀齐肘斩下。是流苏舍命抢出爹爹逃出
当时钱惟演顾着自己逃命。也没空追杀这父女二人。而唐军因得到周宣地命令。对女子都是网开一面。是以流苏带着夏侯昀顺利脱险。夏侯昀认为自己命不久矣。要归葬蒙山。流苏便带着爹爹辗转颠沛。于去年冬月来到蒙山穆家寨。夏侯昀体质强健。身体惭惭地好转。只是断臂无法再续。又得知清源已亡。陈思安被软禁在金陵。更是每日切齿痛骂周宣。认为一切都是周宣地错。周宣才是罪魁祸首。流苏哪敢为周宣说半句话。只有暗暗饮泣。以为此生和周宣无缘了。夏侯昀要流苏设擂招亲。流苏不敢忤逆爹爹心意。便答应了。其实她心里早已打定了主意
周宣当然不知道这些隐情,但也知道穆昀断臂定是在大蚶山那一战,心里对流苏甚觉内疚,心想:“流苏是怪我了吗,不然她怎么就答应要设擂招亲?福州郊外、磨坊之夜,我说了要和她一辈子厮守地…………”
力虎看着周宣的脸色,小心翼翼道:“主人。还有一事。流苏小姐拜穆家寨寨主穆羽为义父,现已改名穆桂英了。”
“啊!”这回周宣真的跳起来了。最担心的事发生了,流苏还真的改名穆桂英了!
周宣看看杨宗保,杨宗保听到穆桂英的名字无动于衷,只是关切地看着周宣,友情甚是真挚。
四痴对流苏印象颇好,都是会武艺地女子嘛,而且流苏又为周宣吃了这么多苦,说道:“主人,立即启程去沧州吧,沧州离辽国南京也近,正是顺路,一举两得。”
周宣心道:“流苏离开蒙山已有半个月,这时都差不多要到沧州了,可不要已经开始设擂招亲了,沧州是武术之乡啊,高手很多,流苏若是迫于父命嫁给了别人,那我该怎么办?”又看了一眼杨宗保,心道:“还好不是杨宗保娶了穆桂英,不然朋友都没得做了。”
杨宗保见周宣老拿眼睛看他,便道:“周兄有什么吩咐,只要弟帮得上忙的,尽管吩咐。”
周宣道:“杨兄弟京中还有事,不需要陪着我北上,我立即赶去沧州,杨兄弟自回开封去吧。”
杨宗保慨然道:“这怎么行,只要周兄在我北宋地界,弟就要陪着周兄,直至周兄安危回国。”
杨宗保还是很仗义的,好人
周宣握了握杨宗保的手,感动道:“杨兄弟,刘守真就是你的了,我一定为兄弟玉成此事,你知道,我与刘守素很有交情。”
杨宗保顿时胀红了脸,支吾道:“周兄的大事要紧,小弟不急…………”
周宣是一刻也等不得了,马上就要动身,周县令建议道:“国公可先由陆路至大名府临清县,再从那里乘船由大运河直至沧州,如此行程最快。”
周宣知道大运河由北向南,说道:“逆水行舟快不起来吧,还是陆路快捷。”
周县令笑道:“国公有所不知,大运河不是一条河道贯穿始终的,有些是人工河道,有些是原有的黄河支流,水流方向并不是始终由北向南的,从临清直至沧州以北。这段运河是由南向北流地。”
周宣道:“原来是这样,那就先赶去大名府临清吧。”
这时已经日暮,总不好连夜赶路吧,周宣自己倒是想骑着“照夜玉花骢”,日行千里赶到沧州,但这事急也急不来。只有以姻缘天注定来安慰自己。
四月初三日一早,周宣一行四十四人离开费县,取道泰安、东昌,前往河北东路的大名府临清县,初五日杨宗保带着李牌军、林牌军先一日快马赶到泰安,寻访越秀公主刘守真的下落,次日周宣赶到泰安时,杨宗保已经动用了泰安县地衙役,查过泰安所有客栈。并未有三个女子前来投宿,女扮男装的也没看到。
周宣本来还想和羊小颦、四痴游泰山,但现在有流苏的事挂在心上。哪有这闲情逸志,路过名山而不登临,这在周宣是第一次。
周宣见杨宗保忧心忡忡地样子,说道:“这样吧,杨兄弟留下,就在这里等候越秀公主,又或者是她们三人未入泰安城,直接去泰山了。”
想起半月前的那次大洪水,杨宗保甚是为刘守真担忧。说道:“那好,我暂留三日,去泰山看看,若再无消息,那就不管了,我会在周兄上运河之前赶上来的。”
就这样,杨宗保三人留下,周宣带着其余四十人继续赶路,这一路并未看到上次大洪水的影响。听周县令说此次黄河决堤改道淹没了六个县,运河以东、郓城以北未受灾害。
五日后,也就是四月十一,周宣一行来到大名府临清县,运河在此改道往北流,自有办事麻利、能说会道的亲兵去雇佣大船,因为上次在曹县,周宣曾派了两名亲兵去辽国南京打探消息,约好是在大名府相见。周宣这会不能渡运河去大名府了。而且那两名亲兵这时肯定还没从辽国回来,周宣便又派遣两名亲兵去大名府候着。一待前二人回来,立即赶到沧州相见。
安排已定,周宣等人便在临清歇了一夜,看杨宗保能不能赶过来,若明日一早还不能赶到,他就自顾乘船北上了。
杨宗保堪堪在清晨风尘仆仆赶到,连夜赶路,面色憔悴,这几日他寻遍了泰安至泰山一路,没有半点刘守真的消息,他让李牌军和林牌军留下,他答应了要陪周宣走遍宋境地就要做到,是以连夜赶来。
周宣知道刘守真鹘门高手的厉害,不相信她会在洪水中丧命,但想起那日在鹰嘴山上看到那沛然难挡的洪水,即便三痴、四痴这样的高手落在山道间也是有死无生,刘守真不会那么倒霉吧,也在山道间?跟踪我们?
周宣不愿把事往坏处想,安慰杨宗保道:“刘守真精于易容术,她或刻意躲我们,想找到她很难,但我想她肯定还会来找我们的,也许明天、也许后天,杨兄弟不必心焦。”
杨宗保点点头,心里也奇怪自己怎么就对那南汉公主牵挂不已,不就是见了几次面吗,那刘守真似乎还没正眼瞧过他!
四月十二日,周宣一行乘上了一艘双帆大船,这船长七丈七尺,在运河上也算是大船了,乘四十余人已是满载,因为还有四十多匹马要一齐上船。
因为蒙县一带洪水,运河水位也高了许多,船帆鼓风,顺流而下,倒是顺畅无比,六百里水路,三日便到,果然比陆路快捷了许多。
明日便能见到流苏了,也算悲欢离合
五十四、铁佛寺
河间府沧州东光县普照寺是方圆数百里有名的大寺院,附近乡人称呼普照寺为铁佛寺,因为普照寺大雄宝殿里供奉着一尊高达三丈的释迦牟尼座像,实心铁铸,重达十万八千斤,立庙不过二十年,因连年水患,东光县百姓以为是渤海蛟龙兴风作浪,是以铸铁佛以镇之。
三月十八曹县大洪水,沧州人虽未受灾,却也胆战心惊,来铁佛寺进香许愿的百姓络绎不绝,拜佛祈祷之后,便都赶去山门外空地的招亲擂台看热闹。
沧州比武招亲的常见,但生得这样美、武艺又这么高强的女子却是从没见过,设擂招亲共十日,这个叫穆桂英的美貌女子每日接受三名男子的挑战,至今已经打败了二十七名上台比武的男子,其中二十人被她那厉害的鞭腿踢下擂台,十人受重伤,其余个个轻伤
这女子出手极狠,哪象是招亲啊,简直是对待仇敌,但因为人美,不知死活的习武子弟前仆后继上台,而为了争夺每日上台挑战的那三个名额,他们首先在台下就打得不可开交。
这个穆桂英据说是鲜卑人,但此次招亲并不限于鲜卑族,包括汉人在内的其他各族只要年龄在二十至三十之间的男子都可以参加擂台比武,所以这几日沧州数县到处可见斗殴的少年子弟,那些雄赳赳、气昂昂的习武少年在路上遇上,一说起是赴铁佛寺比武招亲的,立即象斗鸡一般分外眼红,就地就打起来了,输了的也就不必去了。
因此,整个沧州四县这几日就象逢年过节一般热闹非凡。雄宝殿铁佛座下跪着两个妙龄女子,这两个女子身材苗条、衣着不似寻常民家女子,还蒙着面纱
左边那女子低头合什,喃喃祝祷着什么。右边那女子却是东张西望,还嫌清晨殿内光线不甚明亮,撩起面纱,露出俏丽容颜,眼睛亮晶晶,但眸子转动之际略显呆滞。撩着面纱仰面呆看高大端坐的铁佛,说道:“桂英姐姐,你每天都来求祷,可这铁佛就是不显灵啊!”
左边那女子便是改名穆桂英的夏侯流苏,她没理睬边上的女伴,待祷告完拜了三拜后才起身拉起那女伴,嗔道:“小周,叫你不要乱说话,怎么就不听!”
那叫小周的少女赶紧放下面纱。一声不吭了。
流苏牵着少女小周的左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右臂,问:“今天痛好些了吗?”
少女小周小嘴一扁。说道:“还是痛的,左膝也痛,乌青一大块,桂英姐姐你看…………”说着就要撩裙子给流苏看她膝盖。
流苏赶紧按住她裙子。压低声音道:“回房再给姐姐看。女孩子不能在外边随便撩裙子地。”
“哦。”少女小周受教地点头。学着流苏地样子。款款地出了铁佛寺。到了山门外一排临时搭建地竹舍里。
左臂齐肘而断地穆昀与义兄穆羽坐着饮酒。下酒茶却是沧州蜜枣。穆羽之子穆洪举侍立一边。穆羽看到流苏和小周回来。笑问:“桂英。今天佛祖显灵了没有?”
流苏撤去面纱。娇美地面颊微红。睫毛扇动。半撒娇道:“义父怎么也说这等不敬佛祖地话!”
穆羽笑道:“我怎敢不敬佛祖。我只是这么问你嘛。你每日都去求佛…………”
相貌粗豪、两鬓微霜地穆昀看了女儿一眼。将筷子往桌上一放。粗声粗气道:“什么佛祖。我就是不信。以前陈都护在泉州大兴佛寺。礼佛何等虔诚。却落得个什么下场!”
流苏小心翼翼道:“陈都护现居金陵,若能颐养天年,未始不是佛祖保佑。”
穆昀瞪起眼珠道:“胡说。那是什么颐养天年。那是关押,佛祖不开眼。专门庇护周宣那种混蛋!”
穆昀一喝酒就要骂周宣,流苏赶紧道:“爹爹,若不是佛祖所说的因果,你怎能从蒙山到泉州,遇到我娘,生下了我?”
穆昀极爱亡妻,说道:“那也不是佛祖开眼,那是陈都护的恩德。流苏不想多说:“爹爹、义父,女儿去准备了,今日还有最后三场呢。”拉着少女小周的手退出竹舍,到隔壁房去更换衣裳。
穆羽道:“昀弟,我看桂英对那个周宣用情极深,听桂英所言,周宣也不是薄情之人…………”
穆昀一听这话心里就不痛快,摇着右手道:“大哥,这个你不必说了,难道要我穆昀把女儿送到那姓周的府上去,姓周的是我仇人,我不摸到他府上砍他脑袋已经算是体谅流苏,不,体谅桂英的心思了…………唉,我现在是个废人,无力再为陈都护效劳了。”
穆羽之子穆洪举也喜欢读点书,说道:“叔父,当年蜀主孟昶降宋,没半年赵匡胤就下毒害死了孟昶,还把孟昶的宠妃花蕊夫人给霸占了,这陈都护前景堪忧啊。”
穆昀心又揪起来,大骂周宣,说若是陈都护有个三长两短,他必手刃周宣报仇。
流苏在间壁听到,说道:“爹爹,都说唐国皇帝李煜仁慈,绝不会向赵匡胤那样的。”
穆昀犹自气恨难平,穆羽摇着头,说道:“昀弟,我们不说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