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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宣沉吟说:“凭你我的交情,合伙肯定没问题——”
阿布喜上眉梢。
周宣又说:“可这也要林二小姐同意才行呀。”
阿布说:“那就烦周兄弟在林小姐面前为我美言几句了,就说我酷爱斗虫,愿意把‘超级秋战堂’建成江州甚至整个唐国最大的虫社,凭周兄弟和林小姐的关系,林小姐会同意我入伙的。”
周宣还在考虑,似在几个候选人中摇摆不定,阿布急了:“周兄弟,虫社以后所需银子全由我出,明天我就把五千两银子送到你手里,作为合伙的第一笔本银。”
周宣一拍腿,毅然作出决定:“好,既然老兄这么有诚意,兄弟我不成全你就太过意不去,林二小姐那边我去说,非要她同意不可。”
阿布激动得胡子发抖,握着周宣的手边摇:“好兄弟,好兄弟!真是太感谢了”
周宣说:“不用谢,我们是合伙人嘛,老兄放心,我保证虫社半年之内就有收益,年度统计利润——呃,就是除本银外挣到的钱,我、林二小姐,还有阿布老兄你,我们三人均分,一起发财,哈哈。”
阿布深受周宣描绘的美好前景的感染,胸怀大畅,连连干杯,喝得是酩酊大醉,最后是周宣和他的两个健仆扶他上马车回去。
周宣轻摇折扇,在街道两侧***的映照下施施然回秦府,听到坊间的打更声才知道这餐酒喝得时间真长,都已经夜里三更了,不过这顿酒值,喝出五千两银子,很有成就感。
来福来开门,周宣进到内院,见各房***都灭了,只有他的卧室点着灯,这两天大家都是心力交瘁,估计是早早睡下了,进到卧室一看,一灯如豆,小茴香踡缩着身子睡在他的雕花大床上,等他回来等久了就睡着了。
周宣没惊动小茴香,拿上衣物去后园井边洗浴,洗好了正穿衣,忽听黄泥墙边一个声音问:“周妹夫,你洗浴好了吗?”
周宣赶紧将衣带系好,说:“哦,纫针妹妹呀,这么晚了还没睡,有事吗?”
濛濛星光下,苏纫针端着一个木盆从月洞门边走了进来:“我来帮你洗衣服,昨天是你自己洗的吧,好象不是很干净哦。”
周宣忙说:“我自己随便洗洗就行了,怎么好劳烦纫针妹妹。”
纫针坐到井边青石墩上,麻利地把周宣换下来的湿衣服收到木盆里,说:“纫针一直是穷苦人家的女儿,又不是什么大小姐。”
周宣脱口说:“我就喜欢穷苦人家的女儿,会疼人哪。”
苏纫针“啊”的一声,脸颊通红,赶紧挽上一桶水,使劲搓洗起衣服来,掩饰内心的欢喜和羞怯。
这个表白太不含蓄,周宣也有点尴尬,还好黄泥墙那边一个声响让他找到话说:“那是什么声音?”
纫针发奋洗衣,头也不抬地说:“应该是那只暹罗猫吧。”
其实黄泥墙那边哪是什么暹罗猫,是秦雀,她听到周宣回来了,到后园洗澡了,也想过来帮他洗衣服,却被纫针抢了先,又听到周宣说的那句话,一时手脚冰凉,内心酸涩,手撑在黄泥墙上,掉下一块碎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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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傲气逼人选秀使
一盏小小的红灯笼悬挂在槐树干上,晕红的烛光照着井边一男一女,周宣坐在井栏上看苏纫针为他洗衣服,想起凤阿监对他说的“对秦雀好,也要对纫针好”,凤阿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让我把秦雀和纫针都娶了?凤阿监不可能知道秦氏有让纫针易嫁的想法吧?难道是纫针对凤阿监说的?不会吧,那假婚案岂不是就坐实了!
转念又想:“不过凤阿监似乎完全是善意,她那么说可能是觉得我这人实在优秀,乃唐国女子梦寐以求的佳婿,纫针在宫里和她关系好,所以她就要把纫针的终生大事托付给我,凤阿监真的很有眼光,不愧是一眼就能分辨处女的高人。”
周宣这么意淫着,想到得意处,不禁“嘿嘿”而笑,把个正在洗衣的苏纫针羞得芳心乱跳,一件薄薄夏衫搓了又搓、洗了又洗,都快洗破了。
周宣问:“纫针妹妹,那个凤阿监以前就是和你一起在景旭宫的吗?”
苏纫针终于松一口气,一边拧干衣服一边答道:“是,凤阿监是景旭宫权力最大的女官,纫针多次蒙她关照,心里非常感激她。”说完端着木盆起身,说了声:“我去晾衣服了,周妹夫也早点歇息吧。”
周宣赶紧摘下树上的红灯笼走在一侧为纫针照路,看着纫针精细棉布长裙包裹着的腰肢和圆臀,走动时微微扭摆,身材比秦雀要丰腴一些,毕竟大两岁嘛,更成熟,侧面看,酥胸起伏,脸颊不知是被灯笼映得那么红还是怎么的,红扑扑的诱人的婴儿肥。
周宣有点心猿意马了,男人嘛,有这想法也正常,这时他看到秦雀房里的灯亮着,不禁奇怪:“刚才都是黑灯瞎火的,怎么这时却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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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商阿布生怕周宣变卦,第二天一早就驾车来到秦府,送银子来了,一箱又一箱,全部搬进周宣卧室。
秦府上下好象做梦一般,都不知道这个胡商干嘛一大早送银子来?
周宣郑重其事地拿出“超级秋战堂”的房契,笔酣墨饱地添上阿布的大名,表示从此以后“超级秋战堂”属于他和阿布共同拥有,四百两银子买来的虫店现在已经升值到六千两了。
阿布有着商人的精明,问:“周兄弟,这契约上怎么没有林二小姐的名字?”
周宣用那种推心置腹的口气说:“老兄这还不明白,林二小姐只是挂个虚名,实际的事还不是我们两个人去做,当然了,‘超级秋战堂’有收益自然不能少了都护府那一份。”
阿布连称:“明白,明白。”
周宣说:“老兄先忙你的地毯琉璃美容霜去,兄弟这两天还要为我岳父的事奔波,等熬过了这段时间再与老兄商量发展‘超级秋战堂’的大计。”
阿布满意而去。
秦府附近那家酒楼按周宣昨晚的吩咐送来了早点,周宣吃过之后正要准备和秦雀一道出门,秦雀要去驿馆,周宣去州衙看看,却看到衙役薛霸领着三个捕快来了,薛霸的神色明显不对。
周宣一惊,知道案情又有反复,肯定是选秀使李大人回来了。
薛霸让那三个捕快在槐树下稍等,他独自过来对周宣说:“周公子,大事不好,选秀使李大人今早一进城就直奔州衙宪司,命当值的捕快立即拘捕周宣、秦雀、卢安三人。”
周宣问:“就由我一人去自辩行不行?”
薛霸摇头说:“李大人特别提到了秦小姐的表哥卢安,说此人一定要到案,就算回了寿州也要拘到。”
周宣骂道:“一定是蒋助教那个王八蛋恶人先告状!”
一旁的秦雀脸色苍白,娇躯微颤,周宣按了按她的手背安慰说:“别担心,我早料到案情会有反复的。”
薛霸说:“周公子,在下很敬重你,我们也不进去打扰了,你把卢安叫出来,一起去州衙分辨清楚。”
长街那头蹄声如滚雷,一匹神骏的黄骠马奔腾而来,马上乘客高声喝道:“都给我住手!”
林黑山飞马赶到,勒马未稳,人就如大鸟一般落地,大步走到周宣身边,握住周宣的手:“宣弟——”霍然转头瞪着薛霸四人:“不得对我义弟无礼。”
薛霸点头哈腰说:“不敢不敢,小人对周公子甚是相敬。”
周宣使劲握着林黑山粗糙的大手:“山哥你来得太及时了,兄弟正有冤难伸呢。”
林黑山朝秦雀一点头:“弟妇,别怕,老哥去李大人面前为你们说情,那个姓蒋的狗贼已被我一个巴掌扇得半边脸肿得象猪头——”
周宣惊喜问:“什么?”
林黑山说:“我今早随李大人从西门入城,那不长眼的老小子守在城门边拦马告状,我一听,告我义弟假婚,登时气不打一处来,过去一巴掌打得他牙齿掉了七、八颗,满口吐血,如果不是李大人拦住,我当时就一拳擂死那直娘贼。”
周宣大笑:“痛快,痛快,兄弟我也早想揍那老甲鱼了,山哥先为兄弟出了这口恶气,痛快!”
薛霸有点着急,又不敢催促,只有眼巴巴地看着周宣。
周宣说:“有山哥在这里,兄弟胆气也足了,不怕那小人诬告,这就到李大人面前陈说清白。”进去找卢安一起去。
卢安听说捕快要抓他去州衙,脸色发青,紧张得不得了。
周宣拍了拍他肩膀:“小卢,别害怕,到公堂上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快去把家丁衣帽换了,随我去吧。”
卢安对这身家丁服有点依依不舍,这套青衣小帽象是一片阴影,躲在这阴影里他觉得隐蔽安全一些,现在要让他脱去,简直心惊肉跳,好比赤膊上战场,很容易受伤啊。
周宣、秦雀、卢安同乘一车去州衙,卢安在车上是一声不吭,低着头不看周宣和秦雀,他对这次来江州是后悔到了极点。
来到州衙宪司大堂前,薛霸高声道:“报——周宣、秦雀、卢安三人拘到。”
林黑山大踏步先进去了,周宣三人进到大堂,只见徐刺史、内官白副使、皇宫女官凤阿监分坐两侧,居中的是一位英俊青年,周宣上次在廖银的小店外匆匆瞥过一眼,年龄似乎比周宣还小,未穿官袍,戴软幞头、一袭圆领开衩衣、乌皮六缝靴,挎着腰刀,高高的鼻梁,凌厉的眼神,显得傲气十足。
左半边脸肿得老高的蒋助教垂手立在堂下,脚边跪着的是宋大春,见周宣进来,蒋助教翻起一双三角眼,眼神恶毒,一副鱼死网破的恶相。
七十二、入狱或入宫
林黑山是武将,性情爽直,礼节粗疏,朝堂上众官抱拳大声说:“李大人、各位大人,你们请看,这位就是末将的义弟周宣,为人慷慨,心胸豁达,末将与他极为投缘,这位秦小姐就是我弟妇,美丽端庄,与我义弟并肩一站,那是天生一对呀,各位大人你们说是不是?”
徐刺史、凤阿监、白副使纷纷点头,只有居中的选秀使李大人的脑袋纹丝不动,嘴角含着冷笑,“哼”了一声问:“秦雀身边这位又是谁?”
林黑山环眼圆睁,看着卢安,刚才从秦府出来时就看到这个目光躲闪、清秀白皙的青年男子了,当时没注意,这时问:“你是谁?李大人问你话哪。”
卢安硬着头皮一揖到地:“寿州医署小吏卢安拜见各位大人。”
年纪轻轻却威势十足的李大人说道:“卢安卢助教,告诉本——官,你是秦雀的什么人?”
卢安嗫嚅说:“回大人的话,秦雀是我表妹。”
林黑山惊道:“还真有个表哥!”扭头看了看蒋助教。
蒋助教虽然恨林黑山,却不敢与他对视,低下肿胀的脑袋。
李大人冷冷道:“卢安,寿州乃边防重镇,一旦战事一起,医署有救死扶伤之责,你身为医署助教,不恪尽职守,远来江州有何事?”
“这个——那个——,”卢安额头冒汗。
周宣打量着这个年轻的李大人,猜测他是什么来头,连徐刺史都对他说的话不敢违拗,莫非他是皇室的人?嗯,姓李,年纪又这么轻?不会就是纫针说的太子李坚吧?不对,如果真是李坚,纫针应该认得,肯定会和我说起的,而且太子充当选秀使似乎不大象话,也许是宗室王侯,看这人的性格应该是属于想要有所作为却又刚愎自用的那一类。
周宣说:“小卢,尽管从实说,不要隐瞒,李大人心里比谁都清楚,想要瞒他是不可能的。”
堂上高坐的李大人见周宣插嘴,本已放下脸要发作,听到后面两句话,便不作声了。
卢安看了周宣一眼,心里镇定了一些,口齿清晰起来:“小吏父母双亡,秦夫人卢氏是小吏唯一的姑母,小吏来江州就是为了探望姑母姑父,本想立即赶回寿州,姑父却蒙冤入狱,以至耽搁了两天,小吏准备明日一早启程回寿州。”
蒋助教嘶声喊了起来:“当堂撒谎,卢安是赶来与秦雀完婚的,原秦府家丁宋大春可以指证。”
宋大春不知被蒋助教怎么调教了一番,胆子比上次大,跪在那里叫道:“蒋大人说得没错,小人可以作证。”
刚才周宣插嘴,李大人宽宏地不予追究,蒋助教插嘴,念在他那猪头样也就算了,这家丁也插嘴,正好立威,“公堂之上,上官未问就无故插嘴,来人,把家丁宋大春掌嘴二十。”
上来两个差役,拿着两块巴掌大小的特制竹板,抽打宋大春的嘴巴,打得宋大春满嘴是血。
蒋助教吓得噤若寒蝉,心想:“周宣那小子插嘴在先,怎么不打他?完了,李大人也偏向周宣,官官相护呀,都护府的范判官都出面为周宣说情,我怎么斗得过他们,我完蛋了,我真该死,我怎么就想到要扳倒秦雄呢,我怎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