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三痴冷冷地瞪着他,一字一字地道:“我们先比剑。”
林涵蕴“啊”的一声,担忧地看着周宣。
周宣面无惧色,侃侃道:“老兄又落了下乘,我们这三赌堪称惊天动地、震古烁今,怎么能这么草率,象乡下小儿那样攘着袖子就干架!真正的豪赌之前,赌局双方应该把各自的精、气、神调整到最佳,这样才能充分展示赌技,才能激烈精彩,我先前不慎中了你的奸计,背林小姐上山累得半死,已经是喉咙冒烟、两眼昏花,你现在却叫我和你比剑,不如我站在这里不动,你一剑捅死我好了。”
“你哪有那么多屁话,不就是想吃东西吗,我给你。”三痴吃不消周宣这张嘴,愤愤地返身入草房。出来时手里拿着两样东西。“呼、呼”两声掷向周宣:“吃,吃饱了等死。”
周宣身手倒也敏捷,分别接住。是两只皮袋,一只是水袋,一只里面装着切成方寸大小的肉干,不知是什么肉?周宣拈出一块,尝了一下,味道真不错。有嚼头,拔开水袋木塞,猛灌了几大口,然后递给林涵蕴。
林涵蕴皱了皱眉,掏出一方丝帕,仔仔细细擦拭水袋塞口。
周宣瞪眼道:“你还嫌我脏!不喝拉倒,我还没喝够呢。”
林涵蕴赶紧双手托起水袋就喝,喝呛到了。小脸咳得通红。
周宣抓出一把肉干,林涵蕴尝了一块,说:“这是鹿脯。”
周宣又递给李大人,李大人坐在地上。用手搓腿,手已恢复知觉。脚还是麻的,有气无力地说:“我吃不下,给我喝口水就行了。”
上弦月地淡淡清辉洒下,群山静穆,林木森森,山崖那边传来瀑布地巨大轰鸣,山坳间幽静和喧嚣并存。
三痴站在草房子前,冷眼看着周宣三人吃肉喝水,周宣还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这样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家伙还真少见。
周宣拍拍手,说:“差不多了,赌局开始。”
话音未落,眼前一道电光闪过,“噌”地一声响,一把青锋剑插在周宣脚边坚硬的石地上,入石五寸。
周宣吓了一跳,跳着脚说:“干什么?搞偷袭啊!”
三痴讥讽道:“对你还要搞偷袭?这把剑暂时归你,来,拔剑决斗吧。”
周宣起先一拔,没拔动,双手使劲一拔,才拔出来,象高手那样曲指一弹剑身,“叮”的一声,说:“这剑一般,没有我府上那把‘三痴剑’好。”
三痴道:“明天我就会到你府上将剑取回。”
周宣笑道:“说得好,原来你已存了必败的信念。”
三痴一愣,问:“什么意思?”
周宣笑道:“你输了,成为了我的剑奴,我自然会将那把剑还你,让你佩戴着。”
身后的林涵蕴“格”地一笑。
三痴目露凶光:“废话少说,看剑——”
周宣忙道:“且慢!你说我们先比剑有意思吗?我没练过剑,你一剑过来就捅我一个透心凉,那后面的围棋和斗虫还比不比了?”
三痴的确没法出招,这个周宣剑都不会拿,浑身破绽,只要一招过去就必死无疑,说:“我不杀你,我只击败你就行。”
周宣说:“那也不行,你一出手我至少重伤,难不成我一边吐血一边和你下棋,吐血名局吗!赌局要公平,既然三场赌局的方式由你定了,先赌什么后赌什么该由我定,我认为比剑应该放在最后。”
三痴想想有理,收剑入鞘,把周宣的剑也收回去,说:“也好,那就先赌虫。”
周宣两手一拍:“我无虫可斗。”
三痴难得地脸露微笑:“这次赌个特别的,限时捕虫,以捕到的虫来决胜负,比的是捕虫地技巧、眼力,当然还有运气。”
周宣赞道:“不错,这样
意思,技巧、眼力我有,好运我更不缺,不过这地方蟋蟀吧,瀑布声那么响,连虫鸣都听不到。”
三痴道:“离这不远有座废寺,那里有虫。”
周宣小心谨慎的优点发挥得淋漓尽致,说:“且慢,你要是事先悄悄在那放上一只青背好虫,然后装作是你捕到的,你说我还怎么和你比!”
—
三痴一向自命行事磊落,遇到周宣却三番五次疑心他的人品,怒道:“我乃游侠,言必信、行必果,你再敢侮辱我休怪我不客气。”
周宣笑道:“言必信、行必果,那就好,你带路。”心里说:“三痴老兄也是个不肯读书地,《论语》里说的言必信、行必果,后面紧接着一句是‘硁硁然小人哉’,这是说你是小人呀,没文化真可怜,被人骂了还洋洋自得!”
三痴走上前一把揪住李大人后腰,单臂举过头顶,大步向山坳后攀去。
林涵蕴自然不肯一个人呆在这里,牵着周宣地手紧紧跟着。
山坳里有条羊肠小道,不算太难爬,越过山坳,见眼前一座山峰岿然端坐,好象一尊巨佛,有简陋的石阶蜿蜒通上山去,石阶破损严重,有些地方完全歪斜着。
三痴手举一人,如履平地般上去了,周宣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拉着林涵蕴,两个人小心翼翼拾级而上,约走了三百级,正走得腿软,见一条甬道斜插向左侧山腰,三痴的声音传来:“在这边。”
周宣二人走过去,见一座佛寺临崖而建,庙宇十来间都倒得差不多了,只有中央的大雄宝殿而撑在那里。
三痴说:“这里蟋蟀不少,好虫也有,有人曾在这里捉到过青背好虫,我们分头去捉,以明日阳光照到佛寺为限。”说着,递给周宣一个革囊,他自己手里也有一个。
周宣一看,革囊里有一把小铲、一节竹筒、一个网罩,这是捕蟋蟀最简单的用具。
三痴不再管李大人,自顾转到佛寺后园去了。
周宣却没跟去,从怀里摸出一枚野果,这是他先前在山道上摘的,比山楂略大,轻咬一口,酸酸的,还有点甜味。
林涵蕴翻白眼说:“周宣,你不去捉蟋蟀,倒先吃些果子来了,快去呀,别让好虫都让三痴捉光了。”
李大人望着周宣,双目含泪,一把抓住周宣的手说:“周公子,本使这条命全仗周公子了,周公子若输了,那三痴真的会砍下我头颅的,他不是开玩笑的。”
周宣说:“我知道他不是开玩笑,我自己也搭进去了,当棋奴,李大人没听到吗,比砍头也好不了多少,我会全力以赴和三痴赌胜的。”
李大人稍稍安心,四望群山,黑沉沉的如猛兽蹲伏,让他胆战心惊,他现在就是想逃也找不到路,三痴肯定比他熟悉路,逃不掉抓回来少不了受皮肉之苦,没办法,只有看周宣的了,听说他斗虫、下棋都很厉害,剑法虽然敌不过三痴,但三赌两胜,还是很有希望的。
却见周宣将那野果嚼烂,吐在竹筒口子上,然后找了一段塌圮的墙,把竹筒搁在那,又走回寺前,伸个懒腰说:“现在大概亥时还没到,时候还早,我先睡一会,养养神。”
寺门有块大青石,周宣就仰天八叉躺在那,一口鹿脯一口水地享用起来,吃了半晌,塞好水袋,叮嘱林涵蕴二人说:“肉脯你们可以吃,水不能再喝了,等下我有大用。”说完,头枕双臂,闭上眼睛。
林涵蕴等了一会,见周宣一动不动,心想:“你还真睡呀。”上前推搡周宣:“喂,你怎么回事,你愿意当棋奴,人家李大人还想保住脑袋呢。”
李大人赶紧说:“是呀,周公子,先捉虫再睡不迟。”
周宣语气严肃地说:“李大人,林涵蕴女孩儿不晓事也就罢了,你也以为我是睡觉吗,如此紧张的、性命交关的赌局我睡得着吗?我是在激烈思考,我不仅想着这场斗虫,还要想下一场的围棋,只有这两场我才有力一搏,斗剑我是输定的,可以看作三场赌局三痴已先胜了一局,这后两局我们必须胜,而这个时候,用心比用力更重要,明白吗?”
李大人连称:“明白,周公子你继续睡——继续思考。”
周宣侧身睡倒,说了一句:“我若思考得太深沉,入了神,你们叫我一声,听到四周蟋蟀叫声此起彼伏时就叫我。”
九十五、暧昧的姿势
山的秋夜已经有点冷,周宣蜷曲着身子侧卧着,很快的声,他今天的确累坏了,虽然他平时喜欢锻炼身体,现在不也每天勤练五禽戏吗,但背着人爬山这样的重体力活还真没干过。
林涵蕴和李大人两个守在他身旁,两个人问答如下:
“李大人,你看周宣是在思考吗?”
“应该是吧。”
“可怎么打起呼噜来了?”
“……”
林涵蕴见李大人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便轻声安慰说:“李大人你别急,周宣这个人是这样的,你别看他好象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其实他心里有数,上次我们‘超级秋战堂’和一个人斗虫,那人拥有三只青背虫,而我们只有一只,我们如果输了店就没了,我都急死了,周宣好象一点也不急,可最后我们还不是赢了,都是周宣的功劳——这会还是让他睡一下吧,他好象挺辛苦的。”
为了给李大人信心,林涵蕴把平局说成赢了。
李大人郑重点头,周宣是他的救命草,除了相信周宣他还能怎么样!
那个三痴一转到佛寺后园就再没出来,林涵蕴以为他在后园忙着捕虫呢,壮着胆悄悄摸过去一看,三痴双盘腿坐在一块石头上打坐呢。
林涵蕴暗佩服周宣,原来现在还真不是捕虫的时机,三痴也在等呢。
林涵蕴回到寺前,和李大人说了几句,李大人忧心忡忡的说不出什么有趣的话。林涵蕴好无聊。打个哈欠说:“哎哟,我也想睡一下,李大人。记得叫醒我们哦。”
这寺前就数这块大青石平整,现在被周宣占了,看看周宣脚边还有很大一块空位,林涵蕴就躺在周宣脚边侧身抱膝而睡,不一会也睡着了。
只有选秀使李大人孤夜无眠,双手互抚腕上青紫地绳痕。心里思绪万千,他很想偷偷找个角落躲起来,却又觉得和自己高贵地身份不符,周宣那边又有希望在,他不敢冒险,如果他逃跑被三痴抓到的话,说不定会立即砍头。
李大人绕着大青石缓步而行,苦熬这艰难时光。忽想:“这是上天对我的磨砺,我决不可能这么轻易死地,周宣一定能助我逃过这一劫。”
林涵蕴越睡越冷,睡梦里抱住周宣的腿。越抱越紧,脑袋几乎钻到周宣两腿之间。
差不多是子夜时分。废寺残断壁下的秋虫开始此起彼伏地鸣唱。
李大人身子一颤,赶紧去推周宣:“周公子,周公子,快醒醒,虫子开始叫了。”
周宣翻过身来仰躺着,觉得胯间有什么东西压着,耿起脖子往下一看,啊,林涵蕴两手抱着他大腿,侧脸压在他两腿之间,姿势极度暧昧。
周宣赶紧托起林涵蕴脑袋,脱身下地。
李大人倒没注意这些,望着周宣说:“可以开始捕虫了吧?”
周宣点点头,拎起那个装有网罩、小铲的革囊,走了几步,觉得喉咙发痒,咳了几声才舒服些,可能是前面出了那么多汗,后来睡在青石上有点着凉,返身回去推醒林涵蕴:“林副董,起来了,捉蟋蟀去。”
林涵蕴揉着眼睛跟着周宣走进废寺,李大人也跟在后面。
周宣走到先前放置竹筒的地方,抓起竹筒一看,轻声笑道:“已经有只虫子自投罗网了。”
林涵蕴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嚼烂野果放在竹筒里是为了诱蟋蟀呀,你还真有两下子,快看看,这只虫子怎么样?”
周宣说:“这黑灯瞎火的怎么看,火把早就灭了。”走到墙边拔起一根青草,左手捂住竹筒开口一端,不让蟋蟀逃掉,露点指缝,伸草下去撩拨竹筒里地蟋蟀,没两下那蟋蟀就“嘟嘟”叫了起来,接连叫了六声。
周宣说:“这只虫子不怎么样,也就是士官级,不入流。”
李大人非常失望:“这可如何是好?”
周宣说:“急什么,离天亮还早呢,除非这里没有比这更好的虫了,只要有,我就有办法给它捉出来。”
这座废寺占地约有五、六亩,乱砖碎石的显得很大一片,周宣三人蹑手蹑脚地走着,在那些蟋蟀叫声比较密集的地方周宣基本不停留,没有动手捕虫的意思。
林涵蕴说:“喂,你不是说竹筒里的虫子不好吗,这里虫子这么多你怎么不捉?”
周宣压低声音喝道:“说话轻一点——虫多的地方都没有好虫,好比真正的高手总
独行。”
—
三痴耳力极佳,隔了十余丈听到周宣这句话,不禁点头,心想:“只知他围棋高深莫测,没想到对斗虫也是行家里手,比剑我们赢定,但斗虫、斗棋胜负还很难预料啊。”
三痴感到了压力,同时也亢奋起来,他就是一个赌徒,受人雇佣做刺客也是为了挑战武艺地极限,在对方重重防守下斩首而去岂不是酣畅之极的事?周宣实力越强,赌起来就越带劲,有了剑奴的彩头,果然更紧张、更刺激。
周宣三人走过来了,三痴迎上去,低声说:“我已听好一只虫,这里你们不要来了。”
周宣笑道:“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