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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你都派兵警卫。哪些机关团体不想去听他们演说,你还派兵上门催请,只要再卖几个月的气力,到大选完了,雨辰自然论功行赏,那里不就是桃源么?何必在这里书空咄咄,满腹牢骚?”听杨善德语气那么尖厉,屋子里的人都变了脸色,大家现在心情都不好,几乎都是一触即发,齐燮元虽然是主人,但是也懒得管。有些人还巴不得他们能吵起来,不管吵什么,好歹听个热闹,省得现在心里空落落的。
雷振春苦笑道:“德馨老弟,你现在心情不好,说这个话我也不怪你。说句老实话,现在咱们都是没娘的孩子了。谁要有门路投雨辰去,孙子才不过去呢!不知道多少人看着段香岩眼睛里出火。但是现在咱们都是被打入另册的啦!雨辰要笼络咱们,这个时候只要给咱们发饷收编,咱们能不对他死心塌地?不过我看他是要为了自己的队伍纯洁,不想收编太多的北洋部队,所以就晾着咱们,等着腾出手来解决!要不是东北出了事情,咱们说不定早就他妈的缴枪啦!等大选结束,咱们就等着回家吧!要是咱们再没有一个打算,每个老哥哥都是拖家带口一大堆,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他一口气说了那么多,每个人都是悚然变色,但是却又毫无办法。杨善德举起酒杯来,朝雷振春碰了一下,仰着脖子一干而尽,然后就哈着酒气,红着眼睛狠狠地道:“小徐建议的那件事情,要不咱们就豁出去了吧!大家现在都是斩头换命的弟兄,搏一搏说不定还是有一条生路,我看干脆就干了吧!”
雷振春看满座的人都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满脸不自在的神色,他就在心头冷笑。他也是日本陆士毕业的高才生,北洋系统像他们这样带兵的秀才只有两位。陈宦陈二庵和他。陈宦在湖北一击不中,就果断下野,现在居然成为联邦党的成员,在参加湖南省的地方选举。路子走对了,也就是另有一番天地了。自己和他交情很好,却没有他那么个机会。徐树铮没有一天不朝郑州发密电,隔几天还一定有代表过来,竭力接济了一些款子,无非就是兜售他那么一个冒险的计划,集中兵力返师直隶,同时运动山东北洋军残部,重新恢复北洋在直鲁豫的基本地盘,再和雨辰谈条件,就赌一个哀兵必胜。如果说在东北事变初起,江北军还没有大举开进北方的时候,发动这个计划还有三分可能。但是现在山东北洋军已经被消化,直隶驻军段芝贵对江北系统是死心塌地地卖命,还有一个多旅的江北军部队坐镇,更别说随时可以从东北返师回来的那支提到名字就畏惧的安蒙军了!加上背后还有张志鹤和陈山河两支大部队,四面夹击之下,还有屁的胜算!亏得小徐还把他的计划当做宝贝,念念不忘于心呢。在雷振春这些有着秀才之名的人看来,这就叫做垂死挣扎了,他可不打算和他们死在一处。
就听到齐燮元大声对杨善德喝道:“德馨,这些话就不必说了!国家现在还能再打仗么?我们还有能力再打仗么?小徐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咱们又不是不知道,以前他在老段手底下,我们受他的气还少么?别人的意见都能听,就他的馊主意咱们是一定不愿意领教!都什么局面了,还搁得住他再来捣乱?不就是送了几十万款子么?这也是原来陆军部欠咱们的!”他这个话代表了在座绝大多数北洋将领的心声,他们对小徐实在是一肚子的意见。他现在和赵秉钧联手,赵秉钧虽然做过国务院的总理,但是在这些北洋将领的心里,也是一个起居五节、举止古怪的荒唐人。两个人混在一起,他们真是宁愿相信雨辰也不敢和他们闹事了。说到最后,他们在雨辰手里的节节失利,加上他们的主心骨袁世凯的病故,让他们也真怕了那个年轻的雨辰。这个时候雨辰要是愿意拉拢他们一下,也许河南就已经传檄而定了。
可是雨辰却始终没有这个表示。杨善德听到齐燮元的话,心里并不服气。你是六师师长,老子也是四师的师长,凭什么你来教训我?但是看到没人附和他的意见,也只好在那里“呼呼”地喘气,最后一拍桌子,大声道:“闷得紧!出去凉快凉快!”扯开自己袍褂的领口,就大步走出了暖洋洋的花厅,站到雪地里去了。
半晌,才听到一个声音幽幽地道:“要是……我是说,咱们要是往西北去,是不是另外有一番局面?”大家的目光都向发声的人转了过去,原来正是原来北洋一师的参谋长李奎元,他和何宗莲的第一师本来就在信阳之战被陈山河打得元气大伤,一直没有恢复过来,后来雨辰只颁发了两个师的番号,有着最长历史的北洋第一师就此被编散,现在暂时就食在直隶与河南的边界,顶了一个直豫边区司令部的头衔,不过才有三千多人。他与何宗莲都是苦闷极了,不止一次探讨过出路的问题。信阳一战他们第一师从军官、士兵到家属死伤得太惨,都没有投靠南方的意思。本来今天就是过来饮酒赏雪,看大家终于把话题说开了,也就忍不住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何宗莲不住给李奎元使着眼色,齐燮元不悦地道:“春舫,让奎元兄说么!大家都在找出路,说出来大家也可以商量一下么!还憋着宝做什么?大家现在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李奎元苦笑摇头:“我们想的不过也是死中求活的法子罢了……”大家都看着他,何宗莲长叹一声,大家沦落到这个地步,真是令人英雄气短啊。
李奎元目光幽幽闪动,认真地向这些落魄将军分析:“现在咱们想向雨辰挑衅,那是不可能的了。现在主客易势,中央全局又被他掌握,咱们这五万哀兵,无论如何不是他三十万大军的对手……可是咱们北洋这点种子,放眼全国,还没有其他人能是咱们的对手!雨辰毕竟注意力只放在长江流域和直鲁两省,现在又多了一个东北的包袱,背后还有同盟会三督分散着他的注意力。咱们要是向东去,自然是找死。要是咱们向西呢?只怕他还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来关照咱们吧!西北广大空间,正是咱们回旋余地,哪日卷土重来,也是未可知的事情。就算没到那个地步,只要咱们真的掌握了西北,自然大有和雨辰讨价还价的余地,不像现在这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神憎鬼厌没人理的样子了!”
李奎元的一席话说得这些北洋将领都脸上放光,李奎元的这些话,他们不是没有在心里想过。但是西北苦寒贫瘠,不到没有办法的时候,谁愿意走这条路?但是现在看来,似乎这就是他们唯一的生路了。李奎元的声音低沉,但是却很坚决,看来这些话,都是经过了他深思熟虑的。人到了这个关头,什么样的潜力也都逼出来了。
“朝西,只有朝西!陕西有二百三十万的年收入,那里地方武力又甚薄弱,我们打着追剿白狼的旗号入陕,先牢牢掌握住那里的地盘,有了个落脚的地方。二百三十万元养五万兵,每年的亏空不过三百多万,大家勒紧腰带,也能过日子了。一面准备进入山西……山西只有一旅多兵,旅长黄国梁还是咱们老北洋,有很大的胜算!一面在背后联络青海、甘肃、宁夏的少数民族武装,只要山、陕、甘、宁、青能被我们切实掌握,就可以放眼全国了!只要咱们能有个西北王的局面,大家的出路也就都有了!到时雨辰得势,咱们就谈好条件大家合作,要是他失势了,咱们出关中再争天下,替老总统报仇!”
花厅里的气氛松动了,不少北洋军官都交换着充满希望的眼神,李奎元的提议对他们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齐燮元现在隐隐为这些人头疼,他果断地一拍桌子:“各部队的部队长、参谋长、还有旅团长,咱们今天晚上还是在这里正式开会,就讨论星斗大哥的这个提议。据我看来,大概这个就是咱们唯一的一条路了!大选大选,等雨辰把他妈的这个大选忙完,咱们就已经在陕西等着春天到来了!”
雷振春坐在一旁,冷眼旁观,并没有什么话想说。李奎元这个计划听起来的确是有可行性的。现在他们被从直鲁豫的基本地盘赶出来,西进就是最自然的选择,也不过是一群丧家之犬想找一个窝罢了。他们没有宗旨,没有政权的名义,在现在大势所趋的情况,还想搞割据的这一套,到底还能坚持几年?这些将领的心里,大概还以为现在和以前的情势是一样的吧。雨辰看来就要牢牢掌握住中央,到时候在一个强有力的中央面前,他们就算在西北搞出一点局面来,也是不堪一击的。中原逐鹿都已经失败,还想东山再起?不过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个方面。在雨辰未来稳固住中央之后,为了统一,迟早还是要向西北下手的,到时候自己要是能在其中扮演一个雨辰西进开路先锋的角色,奉给他一份丰厚的礼物,自己又将如何?想想真是非常有诱惑力呢。想到这里,在满座北洋将领兴奋的目光当中,他微微笑了起来。
东北仍然是冰天雪地当中,还远远没有到化冻的时候。南满的大地上,现在就是安蒙军纵横的天下。三万多的军队,加上部分配合的奉军,简直就是以雷霆万钧的姿态,向伪满洲国那些可怜的部队压了过去。他们在冰天雪地中进军上千里,徒步走完了整个的辽西走廊。他们的目标就是一直压到朝鲜边界,将安蒙军的军旗插在中朝边境之上。张作霖在奉天省自己掏钱征发了大量的夫子,为安蒙军提供着充足的后勤保障。他在这次南满事件当中的表现,在雨辰心目中有些完美无缺的意思,雨辰已经通过杨度向他表示,他以后安心坐镇奉天,自己还要他负更大的责任呢。对于雨辰这方面的势力来说,南满事变即将圆满解决,他们获得了再好不过的一个结果,在日本的挑衅面前没有吃亏,完全平定伪满洲国也就在眼前。当胜利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对大选是多么大的一个帮助?一向不太干涉前线指挥官自己职权范围内决定事项的雨辰,都接连向何燧发来电报,限他十五天内,必须占领辽阳,几个罪魁祸首,不论死活,反正不许漏网。
但是安蒙军在南满的作战,却出乎意料地有些不顺利。他们的对手,都是那些在东北流动了许多年的山林队,人熟地熟,也有股子亡命的劲儿,虽然不和你摆开打正规战,但是只要逮着机会咬你一口,不管是辎重部队还是小股的战斗部队,那是逮着了就不松口,非要捞到几条枪才算完。他们当中有不少出名的炮手,那是有名的双手拿枪,可以一边射击一边用自己的腿弯压子弹,打出去说打麻雀的左眼那就不带打中右眼的。他们狂妄地叫嚣,别看安蒙军和日本人能打个不相上下,可是在他们这些老山林队手里,也捞不着便宜!打过这一冬,占够了便宜之后,等来年冬天他们再回来,倒要看看东北这个地面,是谁的天下!
安蒙军集中了狼居胥骑兵团、姑衍山和唐努乌梁两个骑马步兵团组成机动部队去搜剿他们,还是逮不着那些在雪地里一天能走百多里的土匪军队们。安蒙军这次可碰见了完全不一样的对手!前些天又爆出了一场丢脸的败仗。本来二师的一个团已经进驻大石桥,准备向海城推进,为了给他们补充物资,一个骑兵连护送辎重部队向他们补给,在途中遭到土匪的伏击,伤亡五六十人,丢了四十多条枪,一万多发子弹,还是奉军的骑兵赶来援助才脱险。这几天的遭遇把安蒙军这点骄气完全打掉了。从何燧开始,铁青着脸召开部队长的会议,重新部署部队,就算占领了辽阳,也要分区进剿,把这些土匪打个干净。他们跑到北满,安蒙军就追击到北满!倒要让他们知道,安蒙军是个什么样的对手!大量的辎重部队被留在后方,前线部队只携带最基本的粮弹,重武器一概交后方。战斗部队减轻了包袱,组建成了一个个精干坚强的支队,形成了一个向心的态势向辽阳推进。土匪只要骚扰,就用绝对优势的几个小支队咬住他们,不顾伤亡,不顾疲劳,坚持把他们打干净为止!同时向前的推进也不稍缓。终于在公元1913年3月4日,几支部队在辽阳城下展开了合围的态势,将昙花一现的伪满洲国封锁得死死的,就等着最后的大举进攻了。
此时铁良早已逃到了关东州,肃亲王和三百多名死硬的满人复国分子,就在辽阳城中。
马蹄踏着冰雪,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一群穿着安蒙军高级军官制服的青年将领,在神色警惕的大队护卫的警戒下,来到了一个略微有些荒凉的小镇子里。镇子里的人神色张皇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这么多军队。人和马都喷吐着白气,像是已经走了很远的距离,马身上都湿漉漉的。这个镇子,正是陈思殉职的地方。镇长王大海早就在镇门口等着他们,看到这些军官到来,忙不迭地迎了上去,一时又不